“你們是誰的後代?”裡克打量著阿丹,那目光簡直透入骨髓。
房間裡的氣氛沉悶到凝固,阿丹不知道里克皇帝到底是什麼時候甦醒的,聽到多少他‘大逆不道’的言論,也不知道對方恢復了多少力量,幾經權衡,他還是回答了裡克的問話。
“我祖父的祖父是阿祖爾,奧拉是我的妹妹。”阿丹低垂著目光說道。
“啊,小阿祖爾,我離開帝都征戰海族和叛軍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少年。沒想到他還能活著逃出帝都,而且長大成人,還有了後代。”裡克感嘆道,“那你們就是我的直系後代,作爲我的子孫,你們真的要拿著劍對著你的祖先,和一位聖者嗎?”
阿丹在對方的壓力下,終於放棄了對抗,他將長劍放在了地上,單膝跪地,對皇帝行了一個皇室後輩覲見的禮節。奧拉看到哥哥屈服,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垂著頭默不作聲。
“嗯,和我說說,小阿祖爾是怎麼逃出去的?”皇帝依舊坐在牀上,但是所有人都感到周圍的壓力開始減輕了。
“據說侍衛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在破城前從密道逃了出去。就在他們逃出城不久,皇家法師塔的魔法師就和圍城的叛軍裡應外合打開了城門,皇宮裡還剩下的人們基本都被殺死了。那些侍衛最後護送阿祖爾逃到了帝國邊境,躲進了靠近南方城邦的大山裡。叛軍一直沒有放棄追殺他們。後來,我的祖先們在大山裡輾轉過很多地方,不過目前我們還在那一帶安家,那些忠誠侍衛的後人也一直追隨著我們。”
“皇家法師塔居然背叛了?看來關於叛軍中的神秘魔法師來自皇家法師塔的傳言是真的了,這些無恥之徒,吃著帝國的供奉,卻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後人。”裡克皇帝臉色陰沉地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您的侍衛長阿瓦羅亞男爵最後找到了阿祖爾,告訴了他們這個消息。不過,他在路上受到了襲擊,身受重傷,沒有多久就去世了。”
“唉,忠心的阿瓦羅亞,他是我身邊最後一個人,讓他把消息帶出去以後,我就沉睡了。”
“但是當時我們一直在遭到追殺,實在不敢把叛軍引來這個方向,所以這個秘密只在一代代族長之間流傳。到了我爺爺這一代,外面的形勢開始變好,到了我這一代,我們終於有力量可以來探索這個遺蹟,並且喚醒您了。”
阿丹接著介紹了一些他們營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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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季益君張嘴要和羅玲說話,卻見羅玲瞥了一眼裡克,然後搖了搖頭。
“he“s?bluffing.{他在虛張聲勢。}”季益君突然用英語說道。
“啥?”羅玲一愣。
“你沒看見嗎?他在拖延時間,他現在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你看他那樣子,和剛剛從病牀上醒過來的病人有什麼區別?我看他能做的也就是釋放精神力嚇嚇我們了。”季益君繼續用英文說道。
“你想做什麼?”羅玲也用英文問道。
“我覺得我們有機會突襲,我想用手槍給他來一下。他會動我們就逃,不會動就做了他。”
“沉住氣。你沒聽出來嗎?阿丹說的不是真話。”
“啊,對,他們的基地明明在北邊。”
“繼續聽他們說話,記住,一會兒無論阿丹說什麼你都要保持鎮靜。”
他們兩個的對話,吸引了裡克皇帝的注意,他問阿丹道:“這幾個人和你什麼關係?爲什麼會用我們聽不懂的話來說話?”
“這些人是從西大陸流浪過來的傭兵和法師。我無法相信本地的魔法師,他們都背叛過我們,所以,才讓他們來開啓門口的封印。”阿丹說道,“您看,他們有些人的髮色和瞳色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他們相互之間習慣於說西大陸的土話。”
裡克皇帝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西大陸,那個遠方的大陸居然和我們取得了聯繫?”
“就在一百年前,海族的人探索到了一條連通東大陸,南方羣島和西大陸的航線。海族這些人雖然卑鄙無恥,但是在航海上還是有一套的。”
“是嘛。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還是發生過很多事情的。”克里皇帝笑了一下,蒼老的臉上盡是褶皺,“缺席這些大事件的感覺可真不好。不過還好我回來了,傷情也恢復了不少。”
“不過,這些都是遠在天邊的事情,倒是叛軍後來在帝國疆域裡發生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阿丹不敢在西大陸的故事上多說什麼,悄悄地把話題引了回來。
裡克皇帝果然對著那些和他作戰,讓躺在這裡的人更加在意,他神情中有些怒色,問道:“你說,那些無恥的叛徒後來怎麼樣了?”
“您要知道,那些叛軍有三個首腦。”
“我當然知道,一個騎士艾倫?迪亞斯,一個狂戰士梅洛?阿里亞斯和一個神秘的法師。”
“那個法師其實是馬修?多利亞。”
“居然是他!當時煉神之塔的馬修?多利亞和裂空之塔薩索?列雷納,被稱爲皇家魔法塔雙璧,是最有希望踏入聖域的兩個年輕人。帝國在這兩個人身上投入了不知道多少資源,連我本人都接見過他好幾次,給過他不少指點,還資助了他很多次實驗和歷練。他居然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據說他就是在外出歷練時,在一個古代遺蹟裡遇上另外兩個叛賊的。他們好像各自得到了什麼傳承,變得非常強大。最後看準您爲大陸對抗海族的機會,從您背後捅了刀子。而薩索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您應該知道,他是馬修?多利亞的好友,他也正是說動整個皇家魔法塔一起反叛的關鍵人物!後來這兩個人也的確都成爲了聖者。”阿丹一邊說著,一般暗暗觀察裡克的反應。
只見;裡克呼吸明顯變得粗重,嘴脣抿著,似乎真的非常生氣。他沉著臉默默坐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說,後來大陸的局勢,變成什麼樣了?這兩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最後又是個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