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調皮的孩子,當你希望留住她,讓她慢點流逝的時候,她反倒會在你不經意之間走出好遠。
轉眼,已到七月下旬,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了,公司里很明顯能感覺到喜悅的氣氛在蔓延,很多私下關系好的同事也不時的竊竊私語,商量著下班后去哪里放松。
“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電話鈴聲響起,王驥差點沒想起是自己的手機,杜鵑聽到王驥的鈴聲后說太土,什么年代了,還精忠報國呢,于是昨天逛商場時偶然聽到了迪克牛仔的這首歌,他很喜歡,就換了。
“喂,杜大小姐,什么事啊?”王驥的聲音有些無奈,現在,他終于知道了杜鵑的厲害。
“王驥,我說今晚有事嗎?不要說話,今晚曉曉和我們幾個聚會,通知你一聲,護送曉曉過來,地點還在那家火鍋,好了,我還要通知其它人,掛了。”
“我說,喂,喂?”王驥無語的放下電話,想了想,又打了一個電話:“喂,媽,今晚單位有事,我就不過來了,明天我回家,哦,她呀?她加班,嗯,最近都很忙,知道了媽,嗯,嗯,再見。”
掛了電話,王驥有些鬧心,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不讓父母失望,很多時候,做子女的是被迫欺騙老人,試問,誰不想給父母說實話呢。
拉開抽屜,將里面的三沓錢裝進包里,王驥有些失神,前幾天,他又做了些違心的事情,這些是所謂的獎金,一次是建筑工地上有流氓鬧事兒,他去協調,對方動手,他就抓了人;一次是榮國的娛樂場所遭到黑社會砸場子,他去擺平了的;最近這次是榮國的鉆石被搶,還好只是些普通人,被他追回來了,這三萬塊錢也是這次給的獎勵,雖然搶劫的人被他抓了,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窗外更深露重,窗內閑愁難送…”仇曉曉哼著歌,飛快的打著字,記錄完這些,她今天就沒事干了,最近她把所有的資料的整理了一遍,該分類的分類,該存檔的存檔,不像以前那么亂,所以工作也變得更簡單了許多。
“曉曉,知道嗎,經理住院了。”看王芳出去了,余梅一臉神秘的走過來說道。
“啊?他生病了?”仇曉曉隨意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有傳言說他在做心理理療,是心理疾病,曉曉,你知道的多,你說這心理疾病是不是神經病?”余梅小聲問道。
“這,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是吧?”仇曉曉皺眉道,突然,她想起李子政英氣逼人的臉龐,和她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感覺李子政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希望李子政不要生病才好。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仇曉曉的電話打斷了兩人的聊天:“王驥,什么事?…啊?她沒有告訴我啊,我不想去,嗯,不行,她會生氣的,嗯,嗯,好吧,嗯。”
“曉曉,什么事啊?王驥真的在追你嗎?”余梅見仇曉曉放下電話,就迫不及待的問。
“梅姐~不要亂想,我們只是朋友。”仇曉曉有些無奈的說道。
余梅丟給仇曉曉一個“我懂”的眼神之后就出去了,在門口又回頭道:“我出去一下,有事就打電話,王姐問起就說不知道哦。”給了仇曉曉一個微笑之后便轉身離開了。
當王驥和仇曉曉趕到火鍋店的時候,杜鵑和鄺可凡已經在了,而且火鍋料也點好了,服務員正在上菜。
“呀,終于來了?知道嗎,我們已經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杜鵑看到兩人后埋怨道。
王驥看了看手表:“六點下班,現在才七點十分,不算晚吧?”
杜鵑瞪了眼王驥:“咱單位也有個被上級默許了的潛規則,發工資當天,除了有重要工作的部門,其他人可以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沒有人告訴你們嗎?”
仇曉曉和王驥聽的面面相覷,竟然還有這種規則,兩人曉曉便坐了下來。
鄺可凡看著三人融洽的氣氛有些黯然,但很快他就釋懷了:“都不知道你們竟然這么熟悉了,這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嗎?”
“哪有,以后有活動就叫上你,這樣吧,留個電話號碼吧?”王驥見仇曉曉沒有說話,就連一直活潑的杜鵑也有些回避,所以馬上出面打圓場。
兩人互留了電話號碼,王驥才問:“今晚還有誰啊?就我們四個嗎?”
“本來吳桂要來的,但好像在廣州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他下午就趕去廣州了,其它人我都沒有通知。”杜鵑說完又道:“今天就我們四個人,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cheers!”
“開吃吧?”
“呀,這個好吃,可凡你嘗嘗,曉曉你也來一個?”
“不行了,撐死我了,但是我還想吃。”
…
“可凡,什么事情你就說吧,看你吞吞吐吐一晚上了,鬧不鬧心?趕緊說。”杜鵑終于忍不住了。
“沒什么,你瞎說什么呢?”鄺可凡有些尷尬的瞪了杜鵑一眼。
“我們三個一起長大,除了曉曉這個傻瓜,誰還看不出來你有事兒?”杜鵑大聲道:“王驥,你說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啊?這個,哈哈,那個,我不知道。”王驥真心想抽杜鵑,這些關他什么事情?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就算讓他抽,他也不會和個女孩子一般見識。
“你說吧,到底什么事情?”仇曉曉看見鄺可凡的模樣就有預感,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鄺可凡沉思了一會兒,好似決定了似的,抬頭看著仇曉曉:“曉曉,過幾天就是七夕節,大學同學想搞個同學聚會,都挺希望你去的,叫我通知你。”
“我不去,我和你又不是同班的,你去就行。”
“曉曉,是系里的聚會,曾老師主辦的,你是她的得意門生,她點名要你去,”見仇曉曉有些意動,鄺可凡才道:“都三年了,能聯系倒的同學實在不多,整個系也就20多人,唉,時過境遷了。”
“是啊,不堪回首的太多,如今想來,反倒沒有多少恨了,那就去吧。”仇曉曉的眼神里有些落寞。
“但是,曉曉,”鄺可凡的眉頭蹙成一團,深呼了一口氣道:“宋清流回國了!”
“叮”,仇曉曉喝咖啡的勺子掉進了杯子里,臉色一下刷白,嘴唇也有些發紫,好半天才冷冷的道:“也好,就見見他吧。”
“曉曉,我陪你去。看看是怎樣的一個衣冠禽獸,害的曉曉成了這樣,我不會放過他的,對,我會掐死他…”
“好了杜鵑!”鄺可凡拉住了還要喋喋不休的杜鵑:“不要這樣,讓曉曉安靜一會兒。”
“我沒事!”仇曉曉唱出了一口氣,甩了下腦后的長發,好似要甩掉什么似的:“太晚了,咱也吃好了,回家吧?”
“好,我去結賬。”王驥看著仇曉曉的模樣,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帶她回家,趕緊起身奔向前臺。
“王驥,說好我請客的,你回來。”杜鵑拿起手提包追了上去。
只剩下鄺可凡和仇曉曉兩人,鄺可凡才道:“曉曉,對不起,但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總要面對現實,這一天總會來的,我希望你堅強的去面對。”
“不怪你,我要見他。”仇曉曉雖然對鄺可凡說話,但是眼神卻好似看向了深淵一般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