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
按照唐麗珠自己的話來講,她自稱擁有女性敏感的直覺,能預感到潛藏的危險。雖然我表面上對唐麗珠的這種說嗤之以鼻,但實際上我卻知道她對危險的確擁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敏感。
“離開這里!”
突然一聲霹靂也似的聲音在我腦海中炸響,我禁不住身子一晃,踉蹌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再看唐麗珠和婷婷也和我一般被震得下盤不穩(wěn)。唯獨只有程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剛才那聲巨吼的影響。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來:“馬上離開這里!”
我心中快速地盤算起來:
居然真有妖魔……還是沖著程希來的??礃幼樱坪醪⒉幌胱尦滔V浪拇嬖谀??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婷婷突然沖著我使個眼色,微微抬起左手示意我看她戴的手表,只見那手表盤上的指針一陣亂轉(zhuǎn)之后,定定地指在窗口方向。
要說婷婷這只手表的來歷可不簡單,那可是她父親妖龍敖順禮在她三百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能夠指示敵人的隱藏方向,即使是再高明的隱身術(shù)也瞞不過它。
既然知道了那只妖魔的位置,我心中大定。微笑著對程希說:“我有些渴了,你能不能給我倒杯水來?”
程希疑惑地答應一聲,轉(zhuǎn)身去倒水。我突然伸手把她往唐麗珠方向一推,大聲叫道:“珠珠,保護程小姐?!?
與此同時,我五指合攏并成手刀,向著窗口的虛空中刺過去。
“蜀山奔雷刀!”
一聲悶哼之聲響起,我只覺觸手處如中敗革,手刀只往前擊了十公分就再無法寸進。未及變勢,一股極龐大的力量便順著手六陽經(jīng)脈逆襲上來。我無奈之下只得向后疾退以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化解掉這股力量。
與此同時,一條黑影從我身邊掠過,看去勢竟是朝著唐麗珠方向奔去。我急忙大呼:“珠珠小心,保護程小姐?!?
可是這時候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黑影也不知用了什么功法,唐麗珠抖手發(fā)出的一十四根透骨釘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樣,一點效用也沒起。唐麗珠見狀微微一愣,那黑影已劈手將唐麗珠身后的程希搶奪過去。
我大驚失色,也不顧體內(nèi)的暗勁未曾化除,腳尖在墻上一點,如同一顆炮彈般向黑影飛去,一手成虎爪之形,意圖將程希從那黑影手中奪回來,另一手卻將蜀山奔雷刀的功法運至十成,如閃電般向那黑影連劈數(shù)十下。
“奄、摩、利、支、咒、莎、阿!”
那黑影口中緩緩吟誦七字咒語,手里連續(xù)變幻七種手勢,重重刀影竟被他在片刻間破除得一干二凈。我尚來不及驚駭,一只手掌已貼住我的心口,那黑影大喝一聲:“疾!”我只覺一股沛沛然如長河倒卷的勁道向我直沖過來,連破我在體內(nèi)布下的三十六道真元防線。我只覺口中一甜,鮮血不停地從我的嘴角溢出,我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那黑影看似也不想和我們多做糾纏,一將我打倒,抱起程希向窗外沖去。我與唐麗珠同時伸手去抓,卻哪里來得及,只聽兩聲布帛撕裂的聲音,我們手中一輕,那黑影已抱著程希跳出窗口。
我一邊咳著血一邊苦笑著對唐麗珠說:“珠珠同學,這筆買賣我們可虧得大了,連雇主都被人給抓走,也不知到時候誰來付我們的湯藥費?!?
唐麗珠一跺腳:“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錢?還不快去救人去!”
“放心吧,他跑不了的?!蔽揖従弿堥_手掌,一片袈裟殘破飄落在地上。
“和尚?”唐麗珠睜大了眼睛:“抓走程希的是一個和尚?”
我微微蹺起嘴角:“不止是個和尚……應該還是一位得道高僧才對。你難道沒察覺,剛才那個黑影用的內(nèi)勁堂堂正正的浩然明王氣勁嗎?”
“這年頭啊,連和尚都忍不住動凡心了?!碧汽愔楦锌艘粫R上又覺得有點不對味:“不對呀,天底下和尚那么多,我們?nèi)ツ膬喊讶司然貋???
“哼,天底下和尚是不少。但是在這座城市,唯一有修行有成的高僧駐寺的就只有一個寺廟了……”
“翠峰山開平寺!”唐麗珠的反應很快,隨即仰天大笑起來:“哇哈哈哈,上回那個叫釋如花的和尚老色瞇瞇地偷偷看我,早想找機會教訓他,這回終于找到借口啦!”
天哪,果然是一個暴力女!這么好的機會居然沒有想著怎么好好敲釋如花一筆錢,反而要躍躍欲試地比什么武,真是沒腦子。
我在心中腹誹了一陣,轉(zhuǎn)頭拍拍婷婷的腦袋:“婷婷,你也一塊去。唔,帶點你私藏的好寶貝去……若真是開平寺里的和尚做的,都是江湖同道,倒不好和他們翻臉。你弄這東西動靜大,正好嚇唬嚇唬他們?!?
婷婷驚喜抬起頭:“真的?想怎么玩都行嗎?”
“這個……”看到婷婷欣喜的模樣,我的冷汗就下來了,趕緊叮囑她:“只準在翠峰山附近玩,而且不準傷到人,也不準炸坍建筑物。還有,如果我沒發(fā)訊號,你不準亂來。”
婷婷聽我了我的話之后,顯得有些失落的模樣,不過很快她就高興起來:“不要緊,這正好考驗我的技術(shù)。楚楚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讓你失望的。”
唐麗珠高興地重重拍拍我的肩膀:“這就對了嘛,要玩就玩大的,讓我們一起給開平寺那些花和尚一點顏色瞧瞧?!?
我哭笑不得地拉住唐麗珠:“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和平主義者,我這么做只是以防萬一罷了。待會你跟我上山之后可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武力只是最后的解決手段。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和平的?!?
唐麗珠撇過頭輕哼一聲,對我豎起一根中指:“和平主義者?你還不就是擔心打起來會損壞裝備害你破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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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急敗壞間,口袋里的手機鈴聲催命似地響起來,我拿起電話,看也不看便接起來不耐煩地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稍稍沉默了一下,隨即響起釋如花那帶著哭腔的聲音:“楚老大、楚大俠,八百里加急地過來救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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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噻,好大的一個洞啊!”我和唐麗珠望著開平寺大雄寶殿上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