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長廊
風涯一身皇子裝扮打扮翹楚回宮覆命經過御花園,一名宮女看到風涯像是躲瘟神一樣掉頭就走
“站住”風涯一聲令下,宮女不得不停下腳步,緊低頭顱,風涯大步走到宮女面前,宮女緊張的行禮“參見三皇子殿下”
風涯一個抱臂故意訓斥道“許久不見不認識我了,見到我掉頭就走,什麼意思?見到鬼了?”
“奴婢不敢,殿下饒命”宮女依舊緊張回話。
“我什麼時候要過你的命你就跟我喊饒命?哦我想起來了,去年父皇壽辰就是在這裡,你撞到了本皇子,差點被亂棍打死是吧!上次你撞到本皇子,這次又無視本皇子,依你看我該給你定什麼罪名?”風涯故意嚇唬宮女。
宮女噗通跪地,連聲求饒“殿下饒命,上次的確是奴婢之失,奴婢已經改過了,奴婢保證以後做事一定萬分小心,再也不會發生上次的事情了,請殿下繞了奴婢,奴婢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殿下”
“哈哈哈”風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有這麼恐怖啊?不過隨口一說,就把你嚇成這樣?”風涯收起笑容,恢復沉穩面容,伸手道“起來吧”
宮女半信半疑起身,顯然驚魂未定。
風涯雙手後背,真誠解釋道“我知道你是憐貴妃的宮女,上次父皇壽辰我心情不好纔會借題發揮,拿你出氣,既然世子妃出手將你救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那次沒有要了你的命,以後也不會了,說來還真是巧了,我這剛一回宮,就在同一個地方遇見了你,本想跟你解釋一下,沒想到你掉頭就跑,我一時興起就嚇唬你一下,別放在心上了”
宮女愣了許久,在腦海中仔細回味風涯的話,又好好打量了一下風涯全身,確認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確是他,剛纔聽到的話不是幻覺,可是這感覺完全不像之前認識的風涯,沉默許久,一言不發。
“怎麼,真嚇傻了?”風涯問道。
突然宮女朝自己胳膊上用力一掐,隨後發出一聲疼痛的叫喊,終於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這是幹什麼,以爲自己在做夢?”風涯無語。
“回殿下,奴婢現在可以確定不是在做夢了”
風涯無奈的搖搖頭“既然確定了,就別傻站著了,快去忙吧!”說完風涯轉身準備離開。
“殿下請留步”宮女追到風涯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個玉佩舉在風涯面前,仔細看去,還有破碎的細紋“奴婢斗膽能不能請殿下幫奴婢把這個玉佩還給世子妃,原本奴婢想等世子妃再進宮時還的,可是這麼久都沒有等到,奴婢想殿下見到世子妃總比奴婢容易,所以才斗膽懇請殿下。”
風涯接過玉佩“這就是救過你的玉佩,既然修好了就自己留著吧!這根本不是什麼世子送的,說不定世子妃早就忘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奴婢知道世子妃是爲了救奴婢故意說的,可這畢竟是世子妃的東西,既然救了奴婢,說不定還給世子妃之後還可以救其他人”宮女甜甜笑著。
“這玉佩是爲了救你而碎的,你讓我還給雲依去救更多人,這是在諷刺我?”風涯故作尷尬。
“奴婢不敢”宮女瞬間恢復緊張神情。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你這個忙?”
“多謝殿下,奴婢告退”宮女調皮一語,迅速離開。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這丫頭,夠膽大,夠心細,夠變化之快”風涯看著玉佩無奈笑笑。想必他回宮的消息馬上就會傳入別有用心之人的耳朵,風涯盯著宮女離開的背影,深深一望。
夜晚
雲依和風逸幽靜的坐在殘留雪印的聽雨樓屋頂,望著夜空徐徐閒話。
“當初皇上說的是讓我們一起回宮覆命,如今就風涯一個人回去你說我們這算不上抗旨欺君啊!”風逸眼珠一轉,悠閒一語。
“當初皇上說的是一年之內,現在離一年之期還有一段時間,我想應該不算吧!況且風涯早晚還得回到這裡,說不定我們還得跟他回來,這一來一回的多折騰啊!還不如我們就在這等他,到時候咱們在一起回宮省的麻煩。”雲依玩笑接話。
“也就是皇上寬宏大量咱們纔敢這麼鑽空子”
“風涯此次回宮,必定要跟皇上秉燭長談上三天三夜才能把話說完,說不定還能得到什麼無上獎勵,咱們就在這靜等佳音吧!”雖是玩笑,雲依的話卻透露著自己的猜測,風逸有著同樣的默契和猜測,二人皆是心中有數。
房間裡
“靈曦,自從除夕夜之後,你便悶悶不樂,整個年你都過的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房間裡,靈曦坐在牀邊靜靜發呆,十三娘推門而入坐在她旁邊耐心詢問。
“沒有,娘“靈曦擡眼道。
“沒有?在娘面前你還能說得了慌?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爲風涯?除夕夜離開,他跟你說了什麼?“十三娘溫柔的話語並沒有打開靈曦的話,靈曦還是不言語。
“好吧!那娘再來猜猜,是不是跟風涯的身世有關?他不是普通的江湖過客對不對?”靈曦擡頭看著十三娘那雙溫柔堅毅的雙眼點點頭。
“那他是誰?”十三娘小心問道。
“他是當今三皇子殿下風涯,這次出宮是爲了辦一件特殊差事,除夕夜那天是他母妃的祭日,他把他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告訴我,讓我自己選擇”靈曦簡短解釋道
“那你的身份他也知道了?”十三娘敏銳察覺。
靈曦點點頭。
“這些天你憂心忡忡是在猶豫是否進宮?”十三娘謹慎詢問。
“我知道當初娘帶我和鳶兒離開下了多大的決心,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好不容易我們在宮外生活了這麼多年,如果我再回去,面對那些爭鬥,面對娘想要逃開的喧囂,未免太辜負娘帶我和鳶兒遠離京城的心意。”靈曦善解人意的話讓十三娘心頭一暖,可是靈曦婉轉的話語也表明了她的心跡。
“你能這麼理解娘,娘很欣慰,靈曦,娘只問你一句,三皇子殿下待你如何?”
“他生母去世的早,這些年他獨自一人在宮裡經受了不少苦楚,他內心深沉,不善言辭,這次出宮,又遇到不少事,以後的路誰也不知道會怎樣”靈曦小心翼翼的回答,但是並沒有回答十三孃的問題,似乎只是在幫風涯坦白。
“靈曦,娘問的是,他待你如何?”十三娘笑笑重複了剛纔的話。
“自從認識以來,他就對我很好,即使我經常煩他鬧他,把他帶入不知所措的境地,可他仍然不計後果的幫我,謹小慎微的保護我,當他向我坦白他的身份時他告訴我,如果我答應跟他進宮,他會用盡一生護我周全,讓我喜樂,絕無反悔,我相信他”靈曦堅定自信的態度讓十三娘鬆了口氣,卻繃了根弦。
“沒想到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你竟然跟三皇子殿下相遇,難道真的是天意?”十三娘一聲感慨。
寢宮中
“兒臣參見父皇”風涯雙膝跪地,行跪拜大禮。
“快起來”皇上轉身走到風涯面前將其扶起。
風涯起身後,皇上仔仔細細從上到下對他打量一番,看他沉靜自若,風度翩翩,雙眸如星,深遠不失疏朗,舉手投足,穩慎自帶柔長,笑容清朗,堅毅包含溫和,皇上欣慰不已。
“涯兒,你總算回來了”
“兒臣幸不辱命,七緣結成,特回宮向父皇覆命。”
皇上接過風涯從身上取出的錦盒,打開蓋子,一束柔和微亮的光芒向皇上眼眸送去,皇上頻頻點頭,把蓋子合起,轉身走到寢宮內部一面再普通不過的牆邊,風涯跟著走來,皇上一隻手在牆面某處上下拍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隨後,皇上手掌停在了某處,找準位置用力一按,這面半大不小的牆面突然升起,原來牆面竟是空的,隨之展現眼前的是牆面裡數十個小格子,每一個小格子剛好放得下一個錦盒,而這些小格子裡每一個都擺放著一個錦盒,只有一個位置是空的,皇上隨手將風涯帶回的錦盒放進那個空格子裡。
“這是歷代皇室尋找的七緣結,存放七緣結的地方,每一個錦盒都代表一個結,這些錦盒裡,有一部分存放著七緣結,還有一部分是空的,等待後人去尋找存放,每一結成,都印證著一位先帝的心血,只有每位帝王最看重的皇子纔會將這個秘密告知於他,也只有皇位的繼承人才能讓七緣結成”皇上簡短的介紹讓風涯一個激動
“父皇您的意思是……”
“怎麼?怕了?”
“不是怕,只是兒臣從未想過”風涯坦誠回答。皇上照著牆面處再次一按,整個牆面落下,回到之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絕密機關。
皇上轉身,面對風涯鄭重威嚴道“那就從現在起,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坐好這個位置”
皇上走到風涯前面,雙手後背“辰國之所以能在亂世中博得一席之地,就是因爲這個傳說,佛說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能夠製成七緣結者,必是經而能過之人,一劫換一緣,經歷感受過最真實最平凡的苦,便能激發出最大的智慧,也能承擔得起最強的重擔,治大國如烹小鮮,窺而不破都是災禍,但經而能過皆是緣果,七緣結成,禍消福生,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兒臣定不辜負父皇的信任和囑託”風涯再次跪地受教,堅韌的話語使皇上多了幾分安心。
屋頂
“雲依,你說咱們會生男孩還是女孩?孩子會長得像誰啊?”風逸輕柔的撫摸著雲依的肚子,興奮的眼神中難以隱藏他對這個小生命的期待。
“那我就要問問孩子的父親是想生男孩還是女孩?希望他長得像誰?”雲依幸福的反問。
“生男生女都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像他爹一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逸滿臉洋溢著得意自戀之感。
“只要孩子不像你這樣沒正形我就謝天謝地了”雲依無語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風逸一個白眼繼續道“只有這樣才能娶到像他娘一樣美好的奇女子”
風逸的話逗的雲依一笑,頭輕輕靠在風逸肩上,風逸順勢攬住雲依。
“我只希望孩子能比我們清澈乾淨,幸福快樂,我一定要守護好他”雲依面色清淨,深刻一語。
“是我們,我們一起守護他”風逸嘴角輕揚,堅毅的目光穿破夜空。雲依點點頭。
二人一起仰望天空,夜色寧靜悠遠,記錄下這幸福一刻。
房間
“靈曦,當初娘帶你們離開將軍府,不僅僅是因爲那個承諾,也爲了娘自己,娘有私心,娘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所以娘寧願到這裡開上這家聽雨樓,看盡人來人往,聽遍世間百態,也不想在沒有你爹的將軍府當那個看似高貴卻空有頭銜的將軍夫人孤獨終老。可只是孃的人生不是你們的,你們有權利要,也有權利不要,如果你真的喜歡三皇子殿下,願意跟隨他,相信他,娘自然支持,只要你認爲值得。”十三娘雙手交叉相疊輕輕放在靈曦雙膝上,溫和如慈母。這番話無疑給了靈曦莫大的支持與安慰。
“娘”靈曦感激涕淋。
“靈曦,你聰慧大度,深明大義,那些場面你未必應付不來,可是讓你投身在那些地方,娘終究於心不忍”十三娘還是忍不住露出身爲母親的擔憂。
“至於是非喧囂,只要人尚存與天地間就不可避免,若你選擇承擔這種,一旦決定,再不可反悔”十三娘目光的堅定與明亮,一下子穿透靈曦的內心。
“當然,娘說這些並不代表無條件支持你們,你要記住,你願意相信他這是你的選擇,但無論如何,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這是孃的底線!”十三娘深夜囑咐中那份母親的柔軟與堅硬還有善意與支撐,深深的刺到靈曦的心裡,她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伏在十三娘膝上鄭重的說“娘,謝謝你,你放心,不管我在哪裡都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不讓你擔心”十三娘輕和溫柔的撫摸著靈曦的頭髮,一種嫁女兒的感覺涌上心頭。
“娘,難怪當初爹把你帶進將軍府就再沒放你出來,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靈曦感動之餘還不忘嘴甜一句。
果不其然這句話逗得十三娘一笑“就你油嘴滑舌”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照在母女二人的臉上。
寢宮中
“涯兒,這次出宮收穫一定不小吧!”蠟燭邊,父子二人臨窗夜談。
“是啊!這次的收穫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的,多虧父皇讓堂兄堂嫂陪我一起,若沒有他們的幫助,恐怕我一人之力難以完成。”風涯感激不已。
“父皇,兒臣想問……”風涯欲言又止。
“朕明白,你是想問朕答應告訴你的那個真相到底是真是假”皇上猜出風涯心思。風涯表示認同。
“其實你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吧!”
“我知道父皇是爲了讓我答應您才這麼說的,母妃去世的真相早就沒有什麼隱瞞了”風涯回答。
“但是有一點你不知道,你母妃是朕心中唯一的女子,這纔是朕答應你的真相”聽到皇上如此堅決的話,風涯心中太過震撼,皇上此話,無疑爲風涯解開了一個心結,儘管他相信皇上有苦衷,但在心裡始終還是難以接受。
“兒臣……一直都知道”風涯頓時神情複雜,感慨萬千。
“對了,朕差點忘了,朕當初可是讓雲依跟你一起回宮覆命,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皇上猛然想起,刻意轉移。
“堂嫂說當初您說的是一年爲期,現在離一年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她這也不算抗旨,而且她說反正我還要回去,到時候再陪我去一趟太麻煩,所以乾脆就在那等我”風涯收拾好情緒回答。
“這風逸和雲依是真的仗著朕的信任無法無天了,竟然跟朕玩起文字遊戲,這是算準了朕不會拿他們怎麼辦啊!”皇上故作生氣。
風涯笑笑。
“等他們回來看朕怎麼收拾他們”
“父皇,恕兒臣直言,您恐怕還真不能收拾他們”
“這什麼話?”
“堂嫂有喜了,您可是這孩子的親叔公,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的父母呢!”
“黎王兄輔佐朕幾十年,終於有後了”皇上一時激動感慨。
“不對啊!爲什麼雲依說你遲早要再回去,難道那個地方對你有什麼特殊的吸引?”皇上回過神來。風涯笑笑不語,看這表情皇上就明白了便不再多問。
皇上走到窗戶邊,看著快要到來的那一點黎明之光深刻一語
“春天到了,相逢的漫漫長路,纔剛剛開始”
初春二月
雞犬鎮每到這個時節便細雨紛紛,街道上人手一把油紙傘,聽雨樓聽客不斷,乍暖還寒閒來無事時一杯熱茶,三兩好友,一段故事,一坐一下午,這才真正應了聽雨樓這個名字。雨落山間古寺,無聲滋潤萬物生長。
這天難得的好天氣
風逸跟著雲依一大清早便爬上浮雲寺後山,風逸氣喘吁吁的看著若無其事的雲依站在崖上伸出雙臂盡情呼吸著生的氣息,風逸累的不輕,可雲依卻毫無感覺,用雲依的話說就是她是從小習武,哪怕懷著身孕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由於雲依一時興起,風逸不放心便跟了過來,這下可好,簡直累壞他了,可是看著雲依那種舒暢享受的神情,風逸心中當真覺得值了。隨後,他不顧一路勞累,站在雲依身邊,陪她一起微閉雙目,縱情感受。
風涯重回雞犬鎮,雖然離開時間不長,可是重回這裡依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風涯沒有直接到聽雨樓,而是來到了梅溪邊,這個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的地方,他看著清澈的溪水靜靜流淌,看著早春梅花毅然綻放,心中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折服。突然眼前一晃,不遠處走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風涯驚喜萬分,立刻迎上,不用開口,靈曦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二人站在梅花樹下,相視而笑,溪水波光粼粼,一陣春風吹過,吹皺水中倒影,掀起兩人衣袂和碎髮。
尋一片淨土地賞水月鏡花 如夢中不識路似風景如畫 生之可貴病之可畏 明媚寸暉處守傳說延佳話
遇一場生死劫觀世事變化 感善惡難洗刷嘆夕陽西下 老之無類死之無非 黃土碑文處也無字也無華
走一程山水間看紅塵牽掛 誰願流光映月誰終難放下 求不得累愛別離悲 雪花紛飛時埋藏離人天涯
聽一段說書人染歲月浮華 誰管恩怨曲直誰管真與假 怨憎相會隨他應對 樓中聽雨後笑談山寺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