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在嗎?”
柔斷肝腸的笑聲中,聞見了他疲憊的口氣,“笨蛋”
聽到這聲音她炙熱的淚珠融化了冰冷,劃下緋紅的雙頰間。
啞然無聲,她靜靜聆聽話筒里局促的喘氣聲說:“歐少,最近到那里瀟灑去了。”
誓言,許她天荒地老,諾言,許他永不離棄。
長相依、永相伴。
別讓把埋沒在孤傲的心房里見不了日月,誰了結這份癡怨情愛。
比天畫地,原作你我。
幽境里,弧度稍微拉得細長,仿似魚尾般的眼角微微擺起。
“想我了吧!小野貓。”
“少臭美,我只是來替我兒子拿生活費。”借口作為狡辯,反而透露了她的目的。
然而,對方沒有拒絕她反而有氣無力道:“好,要多少錢?”
“你給不起”
敏感的詞語剝奪了她原有的答案,恰恰相反的惹起她的躁動。
錢才是世界,有了錢就有了地位、聲譽..他說過,錢是罪犯,它往往都徹徹底底的踐踏人的自尊心,不可饒恕的物質。
屬于被動系的她滿腦裝下抑郁,沉默了,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間接的把通話掛斷。
躺在沙發上,喉間干澀無比。
陡然起身,她走進廚房從冰箱內掏出一瓶未開封的威士忌,雖然她討厭喝酒不過偶爾間發現酒是美味的,越喝味道越深受感觸,念念不忘。
就像某個人的身上的味道一樣,聞了第一次這股氣息就在腦袋里逗留揮之不去,抹不掉。
家里很靜,她害怕這種感覺。
孤獨卻空虛,猶如沉睡的生靈般死寂沉沉,其內卻那樣安眠。
閃爍的水晶燈格外刺眼,掩蓋了模糊不清的視線。
沉淀了。
周邊所有的物品仿佛消失了般一片黑暗,漆白的墻壁不在潔凈反倒被五顏六色的光束洗禮了,接著,長形的旋轉樓梯上有著幾道嬉戲聲仔細聆聽好像是小孩在耍鬧,廚房里的菜鍋劈哩啪啦的爆響經過確實是一位中年婦女邊哼著京劇邊炒著鍋里的油菜,一眨眼間,這形成了一道震耳欲聾的雜音。
感覺不好,卻那么溫馨。
感覺美妙,卻令人煩躁。
是好不是壞,她懂,這本來就是她想要的。
幸福的家庭,溫馨的餐桌~
只可惜,缺少了最重要的人出演這出戲碼,對,一家之主確實很重要。
一杯接一杯,泛動團團漣漪的迷霧淹沒了眼眶,紅郁郁搜尋著宅中的每一個角落,找不到,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
黃昏時分,天空依然灰暗。
沒有絢麗的彩霞和夕陽,再也沒有潔白的云朵在半空漂浮,只有寒冷刺骨的狂風、霹靂雷霆的閃電、街道上再也沒有奔馳的轎車和鬧哄的人群,一切都被沉寂黑暗的天卷席了,什么都沒有了,留下冷清。
總有一天她會趁陽光正好、趁寒風不噪、趁鮮花還未開至荼蘼、趁現在時光還沒有吞噬她思念、趁現在自己的雙手還能擁抱彼此、趁下一秒還有呼吸、趁世界沒那么擁擠、趁飛機現在還沒有起飛、趁第一時間飛往他的懷抱中。
懶慵慵的爬起身,她左搖右晃的步上二樓。
站在陽臺前,她緊緊抱著欄桿傻傻的吶喊:“黎瑩抱緊了,跳下去就抓不回暴龍算帳,你不很想她嗎?那回去見他啊!”
干笑,她笑自己犯傻了。
生活總以一種高壓的姿態,肆意考驗著她脆弱的神經,讓她嘆息或者窒息。
這個世界真的很擁擠難以尋找一方精神的棲息地。與其在風雨中逃避不如在雷電中舞蹈,即便淋得透濕也是領略生命的快意。
可是,她委婉不起那優雅的姿態和牽動每一根神經系,就算世界在擁擠雷電在兇猛,她也無法接受這場默默鋪蓋天地的不合理的法制。
她只想說,親愛的,我想你了。
那怕在別人的耳中肉麻了一點,她愿意接受四面八方撲來的冷嘲熱諷,她愿意。
年齡不是問題、死活都不是問題,只要愛了,什么都愿意,這就是世界最傻..最傻的傻瓜。
一手抱著欄桿、一手抓著酒杯,嘴里苦澀卻又似白開水般無味,明明心里不好受卻要假裝無所事事的模樣面對所有,一個女人在怎么堅強那顆脆弱的心能承受得起嗎?
仰首。
轟隆,透過烏云的身后灰暗的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雷電交加。
起身,她脫下外套扔在地面,余留一條吊帶裙任何溫熱的肌膚迎接寒風的吹打。
搖搖晃晃的走下旋轉樓梯,她來到了大廳內。
視線越來越朦朧,愕然桌面的公用電話響了起來。
“誰啊!”撓撓枯燥的發絲,她拿起電話,“喂!”
“開門Amber”是Podalydès。
打個嗝,她厭惡的說:“你來干什么,你給我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我告訴你,我今天把西米納暴打了一頓,結果你猜猜看,她像小狗一樣乖乖的趴在地下,哭哭啼啼的罵我,她還罵我,她吃了豹子膽。”
話剛落音,Podalydès嚴肅的問她:“你喝酒了”
“我沒醉,你要不要喝一杯,我這里還有酒,我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好吧!快出來開門,
記得帶傘。”慪不過她,Podalydès只有用哄的方式騙取她。
咧齒低笑,她搬弄起食指點了點門外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飛毛腿。”
打開廳門,她探出頭向外望了望,結果空無一人。
被騙了,當她正想關門的時候院子外卻傳來一道呼叫聲。
回首,她的腳裸踩到了地面上放著皮球,一個不穩心撲倒在地面吃疼的她揉揉自覺的胸脯罵了聲,“那個王八蛋要害我”
站在院外的Podalydès看到這一幕后哭笑不得,按動門鈴,他往里喊:“快開門”
半響,她方才從模糊的視線里掃描到Podalydès的身影,支撐著木門的力量她站起了身子但少不了搖搖欲醉的身軀,指了指門外她一邊走一邊說:“臭小子原來在這里”
洶涌的雨水傾打了她的全身,濕漉漉的發絲緊貼著肌膚,淺色的白裙過于透明擾亂了某人的目光,性感不缺少優雅,光著腳丫子,她感覺到無數的狂風正襲擊著她,而雨水卻蹂躪著她,毫不留情的摧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多了幾分清醒,她才發現淋雨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打開院門,她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
狼狽不堪的她褪不去美麗的容顏,舒放的心情不由轉好,頷首,她失神的說:“該怎么辦?你們都是騙子,別人說我是傻瓜我卻把自己當傻瓜了,怎么辦?”
滿是疼惜,Podalydès撩開她額間遮擋視線的發絲說:“不,受騙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懂嗎?”
說著,他將傘移到她的身邊。
“誰說的?”她抬起頭。
無奈,Podalydès緊蹙著眉梢意猶未盡的解釋,“我說的”
“騙子是世界的罪人,不能受到上帝的原諒,受騙者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對嗎?”
同時所說的兩個問題有點互相矛盾,Podalydès有些不解,“沒有對錯,只有認同。”
看著這場下不停的雨,他轉移話題,“進去吧!不然要感冒了,女士。”
失落的進入大廳,發絲和衣服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身子不停的顫抖,原本潤紅的唇瓣開始發紫,頓在地面,她抱住了自己。
放好雨傘的Podalydès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未能來得及心疼,他間接抱起黎瑩上了二樓,將她抱進了浴室打開了溫水,出去之前他不忘囑咐一句:“這個世界上想得到別人的愛,就必須愛惜自己,趕快洗澡出來,我把全部事情告訴。”
得到了同情,同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果然,好奇心總會付出點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