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車子很快就到了,他風風火火地從車子上下來了,“嫂子,糖糖怎么了?”
“糖糖有點兒發熱,肚子也疼。”白惠抱著小糖糖從房間里出來了。
“媽媽。”小豆豆看到白惠抱著姐姐出去了,便在房間里呆不住了,伸著小胳膊喊她。
白惠忙又回身安撫兒子,“豆豆,姐姐不舒服,媽媽送她去醫院,你乖乖跟阿姨呆著哦。”
“媽媽。”小豆豆伸著小手還要夠她,可是白惠已經抱著小糖糖匆匆地上車了遽。
小糖糖在媽媽的懷里,不舒服地恣扭著小身子,“媽媽,疼。”
小小的人兒不會說太復雜的話,只是簡單的一個疼字已經讓她的媽媽百爪撓心一般了。
“乖乖,一會兒就到醫院了哦,醫生會給糖糖看病的。”白惠把頭貼在了女兒的頭上緘。
那熱度好像又重了。
到了醫院,白惠抱著女兒等著醫生的診治,小北站在一旁安慰她:“嫂子你不要急,小孩子鬧點兒毛病是正常的。” ”“
白惠當然明白小北說的道理,但是一旦輪到自己的孩子生病,明知只是頭疼腦熱那么簡單的事,但母親的揪心絕不能免。
醫生正給小糖糖診治著,徐長風的身形匆匆而來,“怎么了糖糖?”他的大手急切地覆在了女兒的小額頭上。小糖糖只蔫蔫地看了看她的爸爸,就閉上眼睛了。
“這孩子燒三十九度五,先打針退燒吧。”醫生看了看體溫表說。
徐長風問道:“醫生,我女兒怎么了?”
“她扁桃腺發炎了,所以發燒,發燒又引起了肚子痛。”醫生說。徐長風聽了稍稍放下心來。
小糖糖打針的時候,白惠都不敢看。她本就膽小,再想象著那針頭扎在女兒柔嫩的小屁股上的情形,便是越發的心驚。
打針的時候,小糖糖哭得很厲害,白惠的心便跟著女兒的哭聲一揪一揪的,徐長風抱著女兒,讓女兒趴在他腿上,護士的針扎進女兒的小屁股,他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他自己出車禍,受傷住院,他也只是眨下眼睛的事,可是輪到她的女兒就不行了,做父親的心果真是禁不得一點兒磕碰的。
小糖糖哭了半天,徐長風就哄了半天。一個大男人抱著小小的女兒連擦眼淚帶舉高高。小糖糖仍然很委屈,伏在他的肩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小糖糖是早產兒,自小營養又沒跟上,這一病,就比別的孩子重,白惠怕小豆豆也跟著生病,這幾天都是抱著小糖糖回主臥室睡。但是都說雙胞胎里有一個生病,另一個就會生病,小豆豆也沒能逃開這句話,小家伙在他姐姐生病后第三天,就開始發燒了。
白惠看著兩個生病的孩子,這個發燒,那個蔫蔫的,她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似的,揪心又無力。
林晚晴跟著她照顧兩個孩子,胡蘭珠和徐賓也一有時間就往這兒跑,幫忙照顧自己的孫子孫女。
“不,不。”小豆豆一看護士拿著針劑走進來,立刻就兩只小手扒住了白惠的肩膀,小身子往著白惠的身上爬。
白惠忙哄,“豆豆乖哦,打了針就不發燒了哦。”
“不不。”小豆豆仍然撥浪著小腦袋,兩只小手緊抱著母親不松手。
林晚晴哄道:“豆豆乖哦,打了針,阿姨給買好東東吃哦。”
可是她的哄勸也不管用,小豆豆大聲哭了起來。
白惠心里有點兒起急,而胡蘭珠和徐賓也過來哄,幾個人好不容易哄著小豆豆打了針。小豆豆哇哇哭不停,徐賓便抱著小孫子舉高高,而小糖糖因為已經不再發燒,處于康復期,沒打針,被林晚晴抱了出去,如果小家伙也在,聽見弟弟的哭聲,一定也會跟著大哭。
林晚晴抱著小糖糖從病房出來,哄著她在兒科外面的院子里玩。紅色的海棠花花開一片紅,她溫婉的面容抱著小糖糖,哄著她玩。
一片海棠花的后面,靳齊的深眸望著他妻子溫婉的容顏,如果他的女兒還在,那么現在,她的懷里抱的就是他們的孩子了。靳齊的心口突然間一痛,他的眼神變得落寞頹喪。
“姨姨,花。”小糖糖被林晚晴哄得開心了,此刻伸著小手要夠樹上的花,林晚晴便伸了手,去頭頂的枝丫上,摘下一朵海棠。就在這不經意之間,她看到了那片片紅色海棠之間站著的人,他呆呆地看著她,站在那里,雙眸深深,不知所思。
林晚晴吃驚之后,已然一個轉身抱著小糖糖就離開了。
“姨姨,花。”小糖糖在她懷里說。
林晚晴將手里的海棠花放到小人兒的手中,說道:“糖糖,姨姨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她抱著小糖糖匆匆地就離開了靳齊的視線,靳齊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像是突然間空出了一個洞來……
自從女兒入獄之后,楚遠山的睡眠一直不好,兒子回來之后,他失眠的跡象稍稍有些好轉,但仍然是前半夜能睡,后半夜無眠。他躺在那里,眸子一直是睜著的,在這寂寂無人的夜晚,他想起了他的兩任妻子。
楚喬一周歲時便死去的嬌蘭,之后便是他續娶的妻子。
他輕嘆了一聲,便是愈發沒有睡意。
電話的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刺耳而急猝。
楚遠山忽然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臟急猝地跳動,怦怦地,似乎要沖出胸腔。
“首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李嫂風風火火地在外面砰砰敲門。楚遠山的大腦嗡的一下,他急促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他邊問邊急切地想要起來,但是太過的擔心讓他的眼前猝然間黑了一下。
楚瀟瀟已經披衣從臥室出來了,李嫂看到楚瀟瀟便忙道:“瀟瀟啊,剛才監獄里來電話,說是喬喬小姐她……她自殺了。”
李嫂顯然也是剛從床上被急猝的電話聲叫起來的,身上穿著睡衣,一只腳穿著鞋,一只腳是光著的。楚瀟瀟聞言,心頭也是登的一下,他忙推開了父親房間的門,楚遠山手扶著床,手指顫顫地,“瀟瀟,快……快帶我去醫院。”
楚遠山的身形已經不穩了,楚喬再怎么樣狠毒,再怎么樣不知悔改,她也是他的女兒,是他唯一的女兒,是他和這輩子最愛的,唯一愛過的女人生的女兒。楚遠山的擔心是無法言喻的。他下樓的時候,雙腿在發抖,原本魅梧的身形變得脆弱不堪一擊。楚瀟瀟的身形架著父親的身體,扶著他下樓,將他扶進車子,又匆忙繞到前面去開車。
楚喬畢竟是他的姐姐,她再怎么樣作惡多端,可也終是他的姐姐,聽到楚喬自殺的消息,楚瀟瀟也是擔心的。
車子出了楚家的院子,向著獄方所說的醫院而去。
他和他的父親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楚喬已經被推去了急救室。兩個警察在急救室外面守著,楚遠山一看到那緊閉的急救室大門,心跳又是一陣悶塞,他的大手撐在了楚瀟瀟的肩頭,才讓自己的身形站穩。
“我姐怎么會自殺?”楚瀟瀟問其中一個警察。警察看了看他道:“事情的真相正在調查中,請你安心等候調查結果。”
楚遠山沉聲道:“什么安心等候!人是關在你們獄里的,現在出了人命關天的事,你們想逃脫責任不成!”
那個警察不知楚遠山身份,正色道:“沒有人要逃脫責任,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想發生。請您安心等候調查結果!”
楚遠山臉上的肌肉直抽搐,但是此時此刻除了等待,他也只能等待。
急救室的大門忽然間就開了,一個醫生匆匆而出,“病人失血過多,需要大量ab型血,現在血庫的存量不夠,請問你們病人的家屬有沒有可以為病人提供血液的?”
楚遠山一聽之下,眸光立即望向了自己的兒子,楚瀟瀟則是上前一步道:“我是b型血,我姐可以用嗎?”
那醫生一聽,面上露出意外的神色,“病人是ab型血,你的血或許可以用,但最好是同型的血。”
這時楚遠山已經急切地說道:“輸我的,看看我的血型。”
那醫生看了看他,楚遠山的年紀顯然是不合適的。
“用我的吧,我是o型血,當年我就給她媽媽輸過。她媽媽也是ab型的。”楚遠山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