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忘了我了!”風云輕一把的奪過張伯手里的勺子,對著他氣悶的道:“以后有好東西再也不讓你了。”
“呃……七小姐……”張伯老臉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看著風云輕討好笑道:“你這湯是怎么做的啊?是我活了這么大歲數吃的最好吃的東西了,能不能告訴我怎么做的?”
最好吃的東西了?那是你沒吃蛇肉,那肉比湯還好吃。怎么做的?當然是云伴月那兩條寶貝的不得了的紅蓮赤練蛇。聽到張伯的話,看著他一張老臉滿是討好的神色,風云輕心里猛的翻白眼。
“您老人家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兒來找我么?什么事兒啊?”風云輕拿著勺子,不答張伯的話,看著勺子里的湯問道。
“哎呀!對啊!不過什么事兒來著呢?我給忘了!”張伯一拍腦門,苦惱的想了起來。
風云輕看著他,標準的老年癡呆摸樣。這老頭也不是怎么做到風府的大總管之位,而且一連三十年不倒的。想了半天風云輕也沒想明白,估計是她家那老頭子爹爹眼盲。
“七小姐!不是我的事兒,是伴月公子。”張伯終于想起來了,看著風云輕道。
“哦?他怎么了?”一手拿著勺子舀著鍋里那剩下的不點兒湯,盛起來,倒回去,漫不經心的問。
“伴月公子說他的兩條赤煉蛇丟了,讓老奴命人找!”張伯老眼盯著鍋里剩下的湯,心隨著那勺子舀上來倒下去的,也跟著上來下去。饞蟲沒夠呢!
“嗯!”風云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七小姐……”張伯等了半天,看著風云輕沒動,不由開口詢問。
“不是讓你去找么?那就去找啊!”風云輕抬眼看了老頭一眼,繼續漫不經心,一張滿是脂粉的小臉看不清神色。
“可是老奴找不到。”
“找不到就告訴他找不到不就得了。”風云輕白了他一眼。這老頭真是老年癡呆么?
“哎呀!找不到也得找到啊!”張伯看著風云輕漫不經心的神色,急了:“七小姐,您不知道,伴月公子的那兩條紅蓮赤練蛇是養來給藍王府的世子治病的。如今世子的寒毒之癥發作,正命在旦夕,偏偏那兩條蛇不見了,這可怎么好!”
“你是說……藍王府的世子藍笑傾?那兩條蛇是用來給他治病的?”風云輕拿著勺子舀著湯玩的手頓時停住了。看著張伯焦急的神色,再看看鍋里剩余的那么丁點兒的蛇湯……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天那!
“是啊!七小姐,就是藍王府的世子,如今藍王府的來人就在咱們風府的大廳等著呢!”張伯急道:“如今找不到那兩條蛇,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涼拌唄!誰叫云伴月看不住他的寶貝來著呢!風云輕僵硬著扯了扯嘴角:“找不到你找我干什么?找我那老頭子爹爹,還有大姐去啊!”
“七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主子昨日就趕去云城了,大小姐今日早上就進宮了,如今正在宮里陪著德貴妃娘娘,府中的其他小姐又做不了主,我不請示您請示誰啊?”張伯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或者不是火燒眉毛的事兒的話,那是絕對不會來找風云輕的。整個風府誰不知道這位七小姐陰晴不定,是個不好惹的主?
“那我也沒辦法!”風云輕擺擺手。眼睛盯著大鍋里剩下的那不點兒的蛇湯,想著這世上又有一個生命即將要隕落,那是屬于藍笑傾的。
“七小姐,如今快想想辦法啊,老主子走時吩咐了老奴,這府中要是出了情況就找七小姐您,如今火燒眉毛,您不能不管啊!不止是伴月公子那不好交代,就是藍王府,我們也得罪不起啊!”張伯這老頭是徹底的急了,額頭上的汗都急的冒了出來。
“老頭子走時讓你找我?”風云輕蹙眉:“你確定老頭子不是說讓你找我大姐?”
“是找七小姐!老主子走時是這樣說的。”張伯很肯定的點點頭道。
風云輕見張伯點頭,心里猛的抽了一下,看著張伯額頭上的汗珠,噼啪的掉到地上摔了八瓣,定了定心神,慢慢的道:“張伯,你覺得這湯好喝么?”
“呃?”張伯老頭一愣,不明白都這緊關節要的時候了,風云輕還有心情說湯好不好喝,但依然不由得舔了一下嘴角,很誠懇的點點頭:“好喝!”
“真的很好喝?你確定?”風云輕看著他,忽然覺得這老頭很可憐。
“嗯,老奴確定,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湯了!”
“那你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么?”風云清看著他,繼續問。
“想,可是七小姐那藍世子……”
“這個你口中世上最美味的湯,它有一味不可或缺的原料,你想知道是什么么?”風云輕打斷了老頭的話,抬手舀著大鍋里的湯,那僅剩的一點兒的湯依然飄著濃郁的香氣,讓聞者垂涎。
“什么?”張伯不由自主的盯著風云輕舀著湯的勺子追問道。
風云輕看著張伯求知的老臉,紅唇輕啟,慢慢的吐出了幾個字:“兩條紅蓮赤連蛇!”
“兩條紅蓮赤練蛇……老奴記下了!”張伯支著耳朵,一雙老眼盯著鍋里剩下的那么一點兒湯,聽見風云輕的話,很中肯的點了點頭。想著回去一定也要抓兩條蛇來燉。
“嗯!既然記下了就去吧!”風云輕看著鍋里的湯,不停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盛上來,倒下去,反反復復一個動作,似乎也不覺得疲憊。
“那老奴告退!”張伯嘴里默念了兩遍,覺得記下了,給風云輕打了個禮,轉身抬步往回走去,剛走了兩步,腳步頓時停住,猛然轉身,驚恐的看著風云輕:“七小姐,你說……你說這里是兩條紅蓮赤練蛇?”
“嗯!”風云輕點點頭。沒錯的,就是兩條紅蓮赤練蛇,這老頭還沒那么無可救藥。
“七小姐,您……您……居然吃了伴月公子的紅蓮赤煉蛇?”因為喝蛇湯而導致紅紅的老臉頓時慘白一片,張伯一雙老眼快要凸出來了,驚恐的看著大鍋里的湯,又驚恐的看著風云輕舀著湯的手。
紅蓮赤練蛇是蛇中極品,世間萬難而才能求其一。而伴月公子養的老條紅蓮赤練蛇更是萬難中的萬難,常年用天山雪蓮喂養,世上珍貴名藥更是用了不知凡幾……
張伯想到這,老臉更是慘白如紙的看著風云輕。
“什么叫我吃了?”風云輕看著老頭,舀著湯的手頓時停住,滿是脂粉的小臉不滿的挑眉:“這大半鍋的湯,可都是剛剛被你喝了的。”
“呃……”張伯張大的嘴瞬間頓住,可以塞進去一個冬瓜了。一張老臉頓時全無血色,已經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湯……這湯……都被我喝了?”
“是啊!都被你喝了的,只給我留了這么一點兒,我可是一口還沒喝呢!”風云輕看著張伯慘白的老臉,指責的道:“我要不是阻止你的動作快,怕是這么一點兒也沒了。”
“這……這……七小姐……是您將湯遞到我嘴邊的啊……”張伯沒忘了是風云輕硬拉著他喝湯的。
“是啊!可是我沒灌到你嘴里去啊!是你自己搶過去喝的。”風云輕點點頭,很是無辜的道:“再怎么說這湯也是全都入了你的肚子里了啊!我可是沒喝著一點兒。”
張伯頓時舌頭都打不動了,看著大鍋里的湯:“那……那蛇呢……”
“蛇都燉成湯了啊!”風云輕立即道。伸出勺子將大鍋底的那火紅的蛇冠子舀上來,遞到張伯的面前:“喏!你看,就剩這么兩個冠子了。”
火紅的蛇冠子在烈烈炎日的照射下,散發著紅光,不是云伴月那紅蓮赤練蛇的冠子是什么?
“七小姐……這……這……”張伯瘦瘦的身子驚恐的后退著,只聽得“砰”的一聲重響,再無聲音。
風云輕一愣,只見張伯老人家直接的栽倒地上昏過去了。
滿是脂粉的小臉,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風云輕看著張伯,那老頭即使昏過去,也依然是一張老臉慘白,老眼睜的滾圓,很像死的難以瞑目的樣子。“張伯?”風云輕蹲下身子,伸手去探老頭的鼻息,要是真死了,這事兒也一了百了了。來個栽贓嫁禍什么的,將這老頭交給藍王府,也就沒她什么事兒了估計。
可是貌似這老頭還活著。風云輕為自己的美夢破碎而心底發出一聲嘆息。
“張伯?張伯……”又叫了半天,那老頭依然不醒。風云輕看著他,脂粉鋪蓋的小臉,幾乎連眉毛都看不出來是黑的了,白白的眉毛微微的蹙著。
這個小院靜靜的,靜的只能聽見那口大鍋下的柴火依然噼里啪啦的燒著,很快將剩余的那么一點兒的湯燒了個干凈。
兩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少女,老頭躺在地上,少女神情哀怨。這幅畫面很難得的成了這所小院子的一道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