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過去的時候人群中的兩個年輕人已經互相抱拳行禮,然后各自退了一步準備動手了。謝安瀾也不往里面擠,圍觀的士兵們都是坐著的,因此她即便比起這些士兵身高矮了一些,站在后面也完全礙不著什么事兒。雖然也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不過現在比起一個被軍中士兵帶過來的陌生少年,士兵們顯然更在意眼前即將開始的打斗。
因為只是切磋,兩個年輕人都沒有用兵器。只是赤手空拳對敵。那挑戰的武校尉先按耐不住,低吼一聲朝著樊校尉沖了過去,樊校尉也不甘示弱,不閃不避地迎了上去。兩人立刻拳來腳往地打了起來。打到激烈時,甚至完全顧不得什么武功招式,直接扭打在一起摔在地上滾成了一團也不分開。周圍的士兵們也看的熱血沸騰,紛紛為自己看好的人鼓勁吶喊。一時間呼聲震天吸引了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謝安瀾看看不知何時已經在自己身后站滿了的人群,不由得點了點頭輕笑出聲。
跟在她身邊地少年見狀,也是與有榮焉的笑道:“怎么樣,公子,樊校尉厲害吧?”
謝安瀾點點頭挑眉道:“確實不錯,看來比起武校尉,你更喜歡樊校尉?”只是兩個小小的校尉,能有這份身手確實是相當不錯了。軍中的將領武功普遍不如江湖中人,而普通的將領又普遍不如將門之后。原因卻是很簡單,武功本身就是一種需要傳承的東西。軍中將領一來追求的是千軍萬馬所向披靡,而不是個人以一敵百。二來,沒有那個傳承更沒有那個時間去修煉。而出身底層的普通將領比起將門之后又更加不如。他們從軍的時候甚至有可能只是普通的身體健壯的老百姓。只是資質過人加上因緣際會才成為將領的。
少年嘿嘿一笑,小心地看了一眼場中打斗的人,小聲道:“樊校尉人可好了?!?
謝安瀾道:“你的樊校尉好像要輸了?!?
“什么?”少年大驚,連忙扭頭看過去。卻見樊校尉正壓著武校尉打,哪里有要輸的模樣?
少年年歲雖然謝安瀾差不多大,卻還是一團天真孩子氣的時候。感覺自己受騙了便鼓起腮幫子望著謝安瀾。謝安瀾也不置可否,含笑看著場中的比試。只見一直被壓在地上的武校尉猛然睜開眼睛一指戳向樊校尉的眼睛。他這一下自然不是真的想要戳瞎了對方,但是這一指來的又快又狠,樊校尉只是反射性的側首,就被他曝氣反撲在地上。絲毫也不停歇的一拳打向了樊校尉的肩膀。
只聽咔嚓一聲,樊校尉臉上露出一絲隱忍的疼痛。但是右臂卻再也舉不起來了。
這一下突變,原本坐在地上圍觀的士兵們都忍不住站了起來。只要樊校尉再出手的話,他們就要一擁而上將人制服了。平常比武切磋受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向武校尉這樣出手狠辣的卻極為少見,一時間自然嚇到了不少人。
所幸武校尉并沒有想要再動手的意思,一拳下去讓樊校尉右肩脫臼,無力再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道:“我贏了?!?
那樊校尉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認輸。
武校尉也不管旁人看自己的臉色,揚起下巴轉身走出了人群。
看到謝安瀾站在人群中,他還停下腳步打量了她兩眼。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走到了謝安瀾跟前,嚇得跟著謝安瀾的少年連忙擋在了她面前,“武…武校尉,你、你想干什么?”
武校尉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了他道:“一邊去。”
謝安瀾伸手扶住了被他推得險些一個踉蹌的少年,道:“小心些。”
那武校尉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轉身看了一眼已經被人扶起來的樊校尉道:“又是一個假惺惺的家伙?!敝x安瀾聞言哭笑不得,她就是順手扶了一把人,怎么就變成假惺惺的家伙了?心里雖然覺得好笑,謝安瀾嘴上卻一點兒也沒有客氣,悠悠道:“我假惺惺礙著你什么事兒了么?”
那武校尉冷笑一聲道:“沒礙著,看你不順眼,不行么?”
謝安瀾偏著頭,緩緩道:“看不順眼…那你別看唄?!?
“……”武校尉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少年會如此不客氣,咬牙道:“敢替他出頭,想必你也有幾分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我一拳?!?
謝安瀾攔住想要說話的少年,道:“你打不到我?!?
武校尉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清楚明白的寫著不屑。
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不信?不然試試看?”
武校尉自然不會拒絕,揚眉道:“好啊。”話音未落,就已經提起拳頭朝著謝安瀾一拳砸了過來。謝安瀾身邊的眾人不由得驚呼出聲。卻見站在跟前的少年只是微微側身就避開了擦著她心口揮過去的拳頭,謝安瀾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臂??粗抢w細如玉的五指抓著自己的手臂,武校尉想要收回的手卻紋絲不動,穩穩地被少年抓在手里。
武校尉臉色微變,就憑著這一讓一抓,他就已經明白眼前這個看來秀氣無害的少年并不是真的像外表看起來那么無害。
用力掙扎了一下,依然無法收回自己的手臂。武校尉怒吼一聲,“放手!”同時另一只手抓向謝安瀾的面門。謝安瀾向后仰身,避開了他的攻擊同時也放開了抓著他手臂的手。武校尉一得回自由,立刻抬腿朝著謝安瀾的下盤掃去。謝安瀾莞爾一笑,足下一點飛身躍起,凌空一腳踢在他掃過來的一條腿上,翻身躍到了他身后。
武校尉年輕的臉色閃過一絲痛楚,抿緊了唇一言不發的轉身揮掌。謝安瀾也不想太欺負年輕人了,正大光明的迎上了他的攻擊。但是即便是如此,武校尉也遠不是謝安瀾的對手。謝安瀾的近身搏斗是經過了無數次腥風血雨中千錘百煉而成的。戰場上未必比武校尉更有殺傷力,但是單打獨斗卻絕對穩占上風。
兩人動作都不慢,轉眼間就已經過了四五十招,看的旁邊圍觀的眾人眼花繚亂。
最后自然還是謝安瀾贏了,與最開始一模一樣的動作,依然抓住了武校尉的右臂。只是這一次他卻是半點都動彈不得,因為只要他稍微一掙扎,被那纖細的手指捏住的地方就是一陣鉆心的疼痛。試了兩三次之后他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了。
之前與他切磋的樊校尉越過眾人走了過來,朝著謝安瀾拱手道:“這位公子,還請手下留情?!?
謝安瀾微微挑眉,含笑看了他一眼果然放開了手。只是武校尉卻并不領情,怒吼道:“誰要你多管閑事?”
樊校尉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無奈。謝安瀾倒是看的興致勃勃,撐著下巴看著武校尉道:“怎么樣?我說你打不著我吧?”
武校尉瞪了她良久,方才狠狠地吐出三個字,“我認輸?!?
謝安瀾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年輕人不要火氣太盛了嘛,你這樣很影響和同袍之間的關系的……”
武校尉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一看就比自己小了一大截的少年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教訓著自己。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一陣亂跳。忍不住道:“你有完沒完?比和尚還啰嗦!”
謝安瀾偏著頭道:“你不喜歡這樣?”
武校尉翻了個白眼,道:“誰喜歡啊?”
謝安瀾點點頭,道:“既然不喜歡,那就換一個!”話音未落,已經沖著武校尉的腹部一拳打了下去。武校尉被突然起來的一拳打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住,痛苦的捂住了腹部驚愕地望著她。不想謝安瀾并沒有停下,飛身一腳直接將他放倒在了地上。翩然落地之后,謝安瀾蹲在躺地上爬不起來的武校尉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臉道:“現在這樣你喜歡么?”
“你……”
謝安瀾笑道:“我討厭別人忤逆我,以后乖一點?!?
“……”
“無衣,你在做什么?”人群外,傳來了睿王的聲音。謝安瀾豁然起身,飛快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衣服,臉上也換上了一副乖巧的神色,“沒干什么?!?
睿王已經帶著人走進了人群里,挑眉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自家乖巧的徒弟,“沒干什么?”
謝安瀾連連點頭,“嗯嗯,他摔到了,我扶他,我扶他!”說完當真轉身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圍觀眾人一臉黑線,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撒謊,你當我們都是啞巴么?
睿王殿下自然不會被謝安瀾裝乖迷惑,淡淡掃了她一眼道:“閑得無聊就去親衛營玩兒,別在這里欺負小的?!毖韵轮猓氪蚣苣阋蔡籼魧κ?。雖然都說柿子要挑軟的捏,但是這么軟的柿子你也好意思捏么?
謝安瀾沮喪的低頭,仿佛想起了前段時間被折磨的痛苦,“是,師父?!?
“乖?!鳖M鯘M意地點頭。
一聲師父卻是讓眾人驚愕的連見禮都忘了。師父?!
這看起來白白凈凈的小公子竟然是王爺的徒弟?
此時再想起對方方才凌厲的身手,就覺得不意外了。王爺的弟子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不是太丟臉了么?
謝安瀾走到睿王身邊笑道:“師父,徒兒不是要挑一起執行任務的人么?我已經選好了一個了?!?
“嗯?”睿王揚眉,掃了一眼跟前的眾人。眾將士也是十分好奇加期待,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王爺的弟子,但是如果能被這位小公子選中,那也是萬分榮耀的。
謝安瀾一把抓著武校尉的衣領將他拎過來道:“諾,就是他了。”
“……”武校尉一臉的懵逼。
睿王點點頭,他自然不會記得一個小小的校尉,“你是哪位將軍麾下的?叫什么名字?”
懵逼的武校尉終于回過神來,有些激動地道:“回…回王爺,卑下是…中軍前鋒營校尉武應鳴!是韓將軍麾下?!?
睿王微微挑眉,雖然不認識武校尉,但是韓將軍他不可能也不知道的,正是前鋒營的副統領。微微點頭道:“韓雨麾下都是中軍精銳,無衣既然能看得上你,想來確實是不錯。既然如此,今天便回去跟韓雨說一聲,明天開始你就先跟著無衣吧?!?
武校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了睿王殿下口中的無衣,正是跟前這個白衣偏偏的少年。謝安瀾朝他挑眉一笑道:“謝無衣?!?
武校尉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這么狂在軍中還沒被人打死,顯然也不是個笨蛋。立刻恭敬地朝著謝安瀾低頭道:“見過公子?!蓖鯛數牡茏涌瓷纤撬笆佬迊淼母7郑匀徊豢赡芫芙^。更何況武校尉自己也并不像拒絕,想起方才過招的時候謝安瀾凌厲的身手,抬頭看向謝安瀾的目光跟多了幾分灼灼光芒。
說完了這事,睿王也不多留揮手示意眾人散去。側首對謝安瀾道:“走吧,你倒是在哪里都能習慣。才到軍中還不到半天就能跟人打架?!?
謝安瀾含笑不語,快步跟了上去。她要是總是不能示意新環境,找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
晚上,冷戎過來替她辦了一個接風宴。并不是想象中那種坐在帳篷中一大群高階將吃喝賞舞聽曲,而是整個營地的將士都聚集在偌大的校場上。除了需要站崗當值的,都可以一起吃肉喝酒,熱鬧非凡。
謝安瀾也學著眾將領的模樣圍著正靠著全羊的篝火席地而坐。跟前的小幾上還擺放著一些酒菜,并不怎么豐富,也并不精致。不過氣氛很好自然也沒人在意吃的什么了。
謝安瀾就坐在睿王的右手邊,白天的時候將領們都已經見過她了只是沒有說過話。此時冷戎向她一一介紹了一眾將領。謝安瀾也紛紛向他們打了招呼敬了酒。能夠跟睿王等人坐在一處的至少也都是從三品的將領,跟著睿王出生入死多年的人物??偣布悠饋硪膊贿^十幾位,一圈人敬下來倒是讓謝安瀾有些微微頭暈起來了。火光映襯下,白皙的容顏顯得越發紅潤。
睿王看了她一眼,雖然對她的表情很是滿意,卻也有些擔心。
“不愛喝酒也不必勉強?!鳖M醯?。
謝安瀾搖搖頭笑道:“我酒量還行。”對她這種人來說,酒量好不好純粹看時間地點。如果想醉的話她可以一杯倒,如果不想醉的話,再喝個十碗八碗的也沒事兒。除非她這個身體本身有問題,否則怎么樣都能訓練出來的。
有句話說得好,到哪個山頭唱哪個歌。在軍中就不能太過的矜持,太過的端著身份了。
睿王微微點頭,心中一時間也有些無奈感嘆。一時想著,如果謝安瀾真的是個少年該多好?西北軍也算是后繼有人。一時又想著,陸離樣樣都好,偏偏就是身體不太好。
其實如果謝安瀾知道睿王的想法的話,必定會一句:師父,你還年輕啊。完全可以自己努力努力,生一個繼承人出來啊。
在場的將領們也覺得這位謝公子雖然年紀小小的,但是為人卻十分的豪爽大氣,言談也十分風趣,看上去完全不像外表那般的世家公子哥兒,倒更像是從小就生軍中長在軍中的一般。
陪著眾將領說了一會兒話,當話題開始向著一些比較枯燥的事情進行的時候謝安瀾就有些無聊了。睿王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一直在這里待著,出去玩兒吧?!?
謝安瀾也不客氣,展顏一笑謝過了師父,又向眾人告罪之后便起身朝著另一邊更熱鬧的人群中走去了。
她身后,一個將領看著她的背影對睿王笑道:“聽說小公子今天下午將武映鳴那小子打的爬都爬不起來,王爺果然好眼光。”他旁邊一個將領哼了一聲道:“小公子當初在京城,可是連蒼龍營的高手都撂倒了,你麾下那小子算什么?”
韓將軍一想,也是忍不住笑嘆,“說得是,武映鳴那小子傲氣得很,三天兩頭跟人打架,這回只怕是要被打服了。恭喜王爺收的佳徒,假以時日,小公子必定又是我西北軍一員虎將?!北娙艘哺胶汀?
冷戎想起謝安瀾穿女裝那般嬌滴滴的絕色模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虎將…這個真的是有些難度啊。
謝安瀾慢悠悠地穿梭在人群中,周圍的士兵紛紛對她投以好奇的目光。即便是校場上人聲鼎沸,喧鬧不已,但是謝安瀾跟前的路卻一直十分暢通。謝安瀾心中暗道,什么叫萬眾矚目?這就是萬眾矚目了啊。睿王殿下徒弟這個身份,果然是個十分出風頭的身份。
掃過人群,將士們一群一群的坐在篝火前吃著東西,喝著酒。軍中平常是禁止飲酒的,今晚是個例外,將士們自然都十分盡興。好一會兒,謝安瀾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微微揚眉漫步走了過去。
武校尉正坐在火堆邊上和悶酒,今天下午在校場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少年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即便是此時有酒,有同袍的安慰,也不能讓他心情好起來。等到他發現原本圍在自己身邊說話的同袍都不見了,跟前一片鴉雀無聲的時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就看到謝安瀾正笑瞇瞇地站在跟前看著他。
武校尉連忙起身,“見過公子?!?
謝安瀾擺擺手道:“不必客氣,坐,大家都坐吧?!?
眾人依然還是有些拘謹,畢竟身份差的太多了一些。他們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和微末的小官兒,實在是平生都沒接觸過這樣高高在上的身份的人。
謝安瀾幽幽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熟人,大家這般拘禮是要趕我走么?”
眾人嚇了一跳,連道不敢。謝安瀾不由笑出聲來,擺擺手道:“各位不用客氣,我初來乍到也不是什么將軍,什么官兒,沒什么上官下屬的關系。我敬各位一杯,大家就算是認識了?!闭f著便從旁邊拿過一個碗,抓起武校尉跟前的酒壇倒了一碗,朝著眾人一舉,然后一飲而盡。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舉起酒碗回敬。喝了酒,大家就漸漸地熱絡起來了。眾人也發現了這位小公子并不像是她外表看起來那么高不可攀,反倒是十分平易近人。跟他們一樣席地而坐,用著粗碗喝著劣酒,臉上也沒什么不滿的表情。這些士兵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小心思,見她如此豪爽,也就跟著放開,恢復如常了。
倒是武校尉坐在一邊,神色古怪地看著謝安瀾。
謝安瀾微微挑眉,見左右的士兵已經各自繼續去開懷暢飲說話談笑去了,便抱膝撐著下巴打量著武校尉道:“想說什么?”
武校尉道:“你堂堂睿王殿下唯一的弟子,跑到這里來跟我們喝酒?”
謝安瀾笑瞇瞇地道:“我喝了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還你?”
意思被人曲解,武校尉惱怒地瞪著謝安瀾。謝安瀾悠悠然道:“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我也還是坐在這兒了,你能怎么樣吧?”
武校尉輕哼一聲道:“邀買人心?!?
謝安瀾嘖了一聲,一副惋惜的模樣搖搖頭,“我說你這個年輕人啊,心理怎么這么黑暗呢?師父他們在商量事情,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找個認識的人玩兒怎么了?”
武校尉一愣,這才想起來這少年是第一天來到軍中。
謝安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怎么樣?知道愧疚了吧。”
武校尉看著謝安瀾,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問道:“你為什么選我?”
“嗯?”謝安瀾挑眉。
武校尉道:“你為什么選我,不選樊奕?一般你們這樣的人,不是都跟喜歡他那樣的人么?”
“……”這酸氣,好重啊。謝安瀾心中暗暗腹誹,沉吟了片刻方才道:“這個么…無他,順眼耳。話說,你想不想知道我要你去做什么任務?”武校尉眼睛微亮,“你會告訴我么?”
謝安瀾笑吟吟地道:“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