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轅葉寒身為帝王,頭腦是何等的睿智敏銳,聽得羽阿蘭這么說,當下從容優雅道:“獨霸,你之所以圍而不攻,是在等?”
“對。是在等。”羽阿蘭承認,她迎著龍轅葉寒的眸光,從容端庒的道:“在等百姓看清,在等民心歸向我們大宛。”
她繼道:“我已經給盛帝賜和了,如果他拒和,那么挑起戰爭的罪名就落在盛帝的身上,深受戰爭苦難的百姓就看到了是他們的皇帝在拒和。如此一來,百姓就會記恨盛帝。”羽阿蘭在這和謀江山上,時刻是頭腦敏銳周密,每走一步無不是深謀遠慮。
龍轅葉寒微微一笑,眸光看著羽阿蘭,他傾聽著的這個過程,已經明白了羽阿蘭的算盤。
只聽羽阿蘭繼續道:“而盛帝是不可能接受我們的賜和的,要知道大邵國之前也是個帝國。盛帝的性子會誓死不接受這種和平的方式,何況別忘了吾迗城還在我們手中,吾迗城內有著大邵開國以來九位帝王的皇陵,退萬步言,他若想議和,我們大可巧妙的挖掘一兩座帝陵,這樣他是絕對不會接受和的。”
這樣一來,盛帝必主戰,而不是接受大宛帝國的賜和。如此一來,就給了天地獨霸順理成章打入大邵帝都的理由。
理由有了,接下來就是如何最大幅度的減少大邵國內反大宛的百姓,大邵國內愛國忠君的百姓還是有幾十萬人的,天地獨霸如何最大程度上減少掉這些阻力?那就是天地獨霸的圍而不攻。她圍了大邵護都關一月多余了,遲遲不攻是在等,等百姓看清楚,就算做不到接受她天地獨霸入關滅邵,至少態度也不像從前。
這樣,無形中就為她牟軍,為她攻入大邵一統天下,無形中削弱了大邵的力量,減小對自已的阻力。
這還不夠,大邵拒和,這個罪名就已經在了大邵王朝身上,常年打仗,百姓苦不堪言,這樣一來,百姓就會怨恨朝廷,也就會怨恨大邵的最高統治者,盛帝。天地獨霸說到這,她繼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盛帝到時因為不肯接受賜和。據我所知,大邵王朝并沒實力再與我朝打長久戰,現在大邵國內,已經在預收百姓幾十年后的稅了。這樣一來,苦不堪言的百姓就會怨恨朝廷。而這一對比,我朝不僅以‘和’為貴給他大邵王朝賜了和,我久圍不攻的同時,還施仁政。讓大邵關內的百姓看看,天道是向著大宛帝國的,這一直以來,我都是在施仁政。”
龍轅葉寒笑了笑:“獨霸,難怪你在大邵王朝時能做到‘君弱臣強’,君權旁落的權臣。”白衣翩翩,風度優雅的轅帝帶著淺淺笑意的道,周身中帶著王者氣質相隨。
“呵。”羽阿蘭勾唇一笑,沒有接下去,自‘易骨而食’開始,她便以男人女人的身份活下去,這萬里江山,卓越女帝,舍我其誰?
天流風流!
無形中,她的氣勢仿若能叱咤風云,仿若風云變色。
“仁政?”轅帝龍轅葉寒似笑非笑的低頭喃了一句,只聽他平靜的說:“你這樣鐵血橫洗的女人,能施得了仁政嗎?”
天地獨霸步伐自然卻夾著一抹霸氣的邁至他身前,停頓下腳步,半蹲了至她手抬起轅帝龍轅葉寒下巴的半空,眸光包含一抹王者氣自信洋洋又深邃難測的凝視他,似笑非笑玩味的道:“狠霸的女人,施仁政未必就是她善良,我的男人,難道你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不懂嗎?”
嘴角笑意越抹越盛,對視上天地獨霸帥氣單鳳眸視線的龍轅葉寒,陽光四溢的道:“你是為了江山,為了社稷。施仁者未必就是你善良,而是為了保江山,保社稷。贏民心。”龍轅葉寒一語道破。
“哈哈哈哈哈。”天地獨霸仰頭大笑,這么多年來,她扮過深閨大家閨秀羽阿蘭,也扮過權傾朝野的男人天地獨霸,從未有人能識破她,唯獨龍轅葉寒。她的眸光閃過一抹贊揚與賞識:“這就是為什么圍了護都關半月余,卻遲遲不攻城的原因。我施仁政,不是懼怕了他盛帝,而是社稷需要,與我善不善良無關,是謀天下所需。王者以教化制人,霸者以鐵手腕征服天下,強者以嚴刑酷吏統治天下,我天地獨霸,必要做王者,霸者,強者為我所用。”
她說得雄心壯志,志吞天地。
龍轅葉寒從未見過哪個女人像天地獨霸這樣:“朕愛的就是你志吞天地的雄心野心,喜歡你骨子里流動著野性不安的血液。獨霸,朕說過江山為聘,江山為聘,大邵王朝的江山,朕送你為下嫁朕的聘禮。”
天地獨霸笑笑,沒有再言。她這不是狂妄,狂妄是那些白日做夢分不清現實與想象的,野心是她建在實力上的。大邵王朝,必要在天地獨霸手中覆滅,正如她離開大邵國時,所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朝一日,必覆滅大邵王朝!
龍轅葉寒當先走在前頭道:“獨霸。走,下山了。”在這里,這懸崖峭壁上,可以一攬盡吾迗城內的風景,龍轅葉寒當先走下山去。天地獨霸望了一眼天邊,氣宇軒昂霸氣側霸的她,轉身跟著龍轅葉寒的步伐下了山去。
當她回到吾迗城內時,吾迗城天地獨霸暫居的總督府內,已經跪滿了一班人,這班人皆是這些大人物大將。
細眼瞧去,越跪在前頭的人,官位越大,包括蒕烈將軍也跪在了前排。
瞧見這一幕,回到這門前的天地獨霸,好奇道:“各位,都跪在這兒是因為什么事嗎?起來說話。”天地獨霸趕緊讓眾人起身,要知道天地獨霸這里的人,他們在朝中都沒有哪個主子,都是效忠于轅帝龍轅葉寒,直接為龍轅葉寒辦事效命的人。機會來了,現在這些人不在轅帝龍轅葉寒身前,隨她天地獨霸出來打戰了,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是天地獨霸籠絡這些大將,施展她天地獨霸賢名的千古好機會,有了這些人的支持,足以讓她再反回那個權力的中心泥潭中,讓她站在朝上的一席之地。朝堂那是一個比打仗戰場廝殺更恐怖血腥殘酷的地方,在戰上打仗你不一定會死在敵人刀下,而在朝廷上,一個字錯了一步之錯,身死族滅!
見著這群人集體跪在她門前,一個不差的跪在這里,天地獨霸還以為發生什么事了,趕緊將眾人攙扶起來,可是沒一個人起的,這群人是看那官位最大的,而這官位最大的人,天地獨霸讓他起來,卻跪著硬是不肯起,嘴中還嚷嚷著:“臣等接駕來遲,求皇上賜罪。”
他這一嚷嚷,后面的人也就跟著嚷嚷,三拜九叩的:“臣等接駕來遲,求皇上賜罪。”“臣等接駕來遲,求皇上賜罪。”“臣等接駕來遲,求皇上賜罪。”“臣等接駕來遲,求皇上賜罪……………。”
“轅帝他已經回帝都了。眾位,都起來吧。”這里所有人都是跪伏犬著身體,就只有天地獨霸她站著,顯得特別的出眾,她在勸眾人起身。
這話一出來,什么,皇上已經離開吾迗城了嗎?各位面面相蔑,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愣住了,直到天地獨霸再叫他們起來,他們才一個接一個的全部站了起來,都湊向了天地獨霸問:“大帥,皇上已經走了嗎?”
“走了。”“那未將等……豈不是完了。”眾人一完的緊張,雙手一推擺,左右你看我我看你。天地獨霸看了一眼他們:“各位不必慌張,皇上是微服出來的,沒打算驚憂各位。如今也獨自一人,憑他絕世的功夫不怕遇刺的回了皇宮去了。各位,相安無事,相安無事地。”
“真的?大帥可莫要說笑?”
“本帥以人頭擔保,各位是絕對相安無事的。”我以皇后之位擔保得了吧,就是不要皇后之位,也要保你們不被問罪。
天地獨霸話說完,終于讓各位放心,在眾人都放下了懸著的心后,還有個人問:“大帥皇上真的起駕回宮了嗎?”他還跪迎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顯得特別的突出。
帝威罷,天地獨霸與眾臣都覺得他特搞笑,不像個有大將之風的人,于是天地獨霸笑著道:“走了。您老怎么還喜歡跪著了?”她說這話時還不忘調侃一下這個問話的人,引得旁人出聲大笑。
在眾人都要散了之際,天地獨霸走在當先,她的眸看到了背影有些孤單的蒕烈將軍,蒕烈將軍對‘天地姑娘’的感情,天地獨霸心中了然,遺憾蒕烈將軍只能看著‘天地姑娘’與轅帝龍轅葉寒走到了一塊。偏偏這辦事時還需要用到了他。天地獨霸叫住欲返回營中的蒕烈將軍:“蒕烈,你跟我來。”
蒕烈將軍停頓了下,最終還是跟天地獨霸走了書房內。只見天地獨霸問了他一句:“蒕烈,據我得知,護都關城內有你的朋友高進對不對?而他在這護都內官位還是個參謀對吧?”
蒕烈將軍是個武將,直腸子并不像站在朝廷上的那些人腸子彎彎,當下就直道:“是。大帥,未將確實有朋友高進在護都關內。”
天地獨霸老謀深算,運籌帷幄的打著什么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