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親王夙曦澗終是為了做他想做之事,選擇了順宛。
成了大宛王朝的順臣。
遺憾,他是舊邵的親王,如今大宛從舊邵手中搶奪了原本是大邵的江山。
夙曦澗是舊邵的親王,如今他順宛了,大宛王朝這邊對他這順臣也有提妨,根本不會將任何有實權的官位給予他,甚至,落架鳳凰不如雞,夙曦澗順宛后既得不到重用,還要看大宛王朝的臉色行事。
為了表明他對大宛王朝的忠心,他或許需要做更多的事,來換取大宛王朝的信任。
這樣寄人蘺下,一來順宛他不過是下一等的,矮人一頭更不會得到重用。二來,前朝余孽們必會人人恨不得誅了這叛徒,里外不是人,兩邊不討好,偏偏夙曦澗如此擁有雄才大略的人,‘情有知從何起,一往情深,’頂著如此大的壓力,選擇護一人周全。
這些初衷,天地獨霸自是不知道。
面對幕僚們的勸說,勸她疏遠廉親王夙曦澗,天地獨霸力排眾議,極力給龍轅葉寒寫了推薦信,保舉他夙曦澗為內務府大臣。
她,是有私心的,不過,她沒說。
最終在幕僚們的追問下,天地獨霸還是說了一些:“轅帝將楓十已經調離了我身旁,難道這削權,不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嗎。”高鳥盡,良弓藏,絞兔死,走狗烹,這些事情終還是落在了她羽阿蘭頭上。
悲哀啊,她為大宛帝國打下了大邵江山,結果落個鳥盡弓藏的下場。臥枕之榻不容旁人熟睡。
“皇后,這位置不過是明升暗降,給我這尊榮的位置,但是卻剝奪了我的權。不久,就會有新官上任,接我位置,權力轅帝也會收歸到朝中央。”而天地獨霸的私心嗎?朝中官位這么多,她干嘛要推薦廉親王夙曦澗到內務府去,她在打著什么算盤?
在整個大宛帝國都在興談帝后大婚時,舉國上上下下沒有人不在興談龍轅葉寒與羽阿蘭之間的這段佳話。
轅帝已召告天下,看著婚期將近,百姓們是盼望著看轅帝大婚,
大宛國內百姓是茶后飯間都在談:“再過幾天,就能看轅帝皇上陛下迎娶我們大宛帝國的國母了,我們這一介草民,在有生之年能碰上這種喜事,真是祖上積德,萬喜。”
“那時整個帝都必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那個時候咱們幾個可要趁早,否則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皇上迎后,由這座威武巍峨的紫禁城,從神武門出迎,會經過的這些路線,如果我等不早起,估計會被洶涌的人潮擠掉的。”
“我的幾個遠方親戚,已經朝帝都而趕來了,就為了看皇帝大婚,就算到時被觀看的人流擠著走,他們也要來看一眼,說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就算死也值得了。”
國內百姓在期待轅帝大婚,別的王朝也要派來使祝賀。
但有人高興,也有人落空。列如朝中眾大臣們,當朝宰相,天地獨霸當了準皇后,而他的外侄女永盛公主,卻沒選上,他能不氣嘛,可他哪敢生皇帝的氣。
這期間,永盛公主天天朝他訴苦:“舅舅,你說這羽阿蘭是祖上冒青煙了,她竟然成了準皇后。”
“舅舅,這羽阿蘭是八輩子積德了,她弟跟在皇上身旁,得皇上栽培,她當了皇后。”
“皇上到底喜歡這女人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羽阿蘭她憑什么能贏得轅帝的心。”
“她祖墳積德冒青煙了能讓這賤卑當了皇后。”
永盛公主在這宰相府里訴苦,一個勁的罵天地獨霸,卻不知,這宰相府里是否安全。畢竟勾勾搭搭的關系,她又怎知道這宰相府沒有暗處的眼睛在監視著呢?
宰相就沒人敢監視安眼線了嗎?例如天地獨霸,再例如,轅帝………
她一個勁的當眾鬧,在這府里大罵天地獨霸,卻沒有去注意到候立在一旁等待吩咐被使喚的管家,平靜的臉面下,眼神有多暗………
主子?明里他是宰相府的奴才,但宰相府管家的真正主子又是誰?
天地獨霸當準皇后,并且她們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轅帝對羽阿蘭的愛意,不知道妒紅了多少雙眼,又不知道多少閨中長發為君留的大家閨秀,官家千金要失落了。
可就在這樣三千寵愛集于一身之中,‘上下一日百戰,’天地獨霸身旁的心腹及黨羽,一個個的都被轅帝用盡辦法的將他們從天地獨霸身旁調離了。
皇宮中,珀帝與轅帝脫離塵世般的一個白衣翩翩飄然的瀟灑依在高聳如云宵的山頂,閑云繞膝。轅帝白袍繡龍的飄逸寬袖下,修長肌紋細膩的單手在拿著那明皇色,天地獨霸廷寄回的‘推薦信’凝固的俊顏,完美無暇的邪魅俊顏白如凝固的玉色羊脂,認真投入的神情竟映出一種冰晶玉結的美與魅:“她說,她在離職前向朕推一人才,夙曦澗。”
她,龍轅葉寒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天地獨霸。
瀟灑邪倚山巔之上的白衣翩翩龍轅葉寒,放浪不羈,閑云白霧繞纏他敏捷芊長的指間,天邊飄來的輕風撩動他白衣隨風曳動,他的神色恬靜,卻難得的見他對一個人或事這么認真過,能讓轅帝認真的事與人,珀帝不用想,都能明白,那是羽阿蘭的事。
除了這女人,還有誰能讓千古一帝的龍轅葉寒如此傾情對待呢。
珀帝道:“你呢?葉寒,讓夙曦澗真做個內務大臣?”
本就一臉風輕云淡,恬靜的龍轅葉寒,他邪倚在這座高聳如云宵,絕霧之上,白云不時隨風吹攬入袖。談起羽阿蘭,方能看到龍轅葉寒高冷俊俏的俊顏上浮露出一絲蠱惑人淪陷入的溺寵:“江山為聘。”
簡單四字,就已經說明了,他對羽阿蘭的推舉,一定會同意,羽阿蘭她開心就好,看她開心,龍轅葉寒風度翩翩的偉岸身軀透露出一種由內而外的驕傲感凝結周圍的空氣,氣場強大。
這,可見龍轅葉寒是以羽阿蘭為榮,為她驕傲。
如此寵愛,珀帝嘴角扯住了一抹淡笑,他從未見過天下女人,誰能得轅帝這樣的愛與寵。
然而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永盛公主在宰相府中大罵羽阿蘭的事情,最終傳入了遠在舊邵皇宮中的天地獨霸耳中。
“她當真這么罵了本官?”當朝中身為女子卻經過官場風雨的過來人,自稱本官的羽阿蘭,碰上了,打小在后宮中長大,表里不一,自稱本宮的永盛公主,終究一山難容二虎,繁華落燼誰成為深宮中的一抹骨灰粉撒于枯井之中?
“是,聽安在宰相府中的內應道,永盛公主確實在了宰相府中大罵您,而宰相沒有一聲阻止。”
“下去吧。”羽阿蘭道。
“是。”宰相府里的一舉一動,都在羽阿蘭的監控之中,究竟潛藏在宰相府里的人是誰,宰相并不知道,他自以為府中皆是他宰相的擁人下人,卻不知也有的人,是故意混進來的眼線探子。
“主上,這宰相,我等十三死士早就看不爽他了,包括那什么狗屁永盛的,您只要吩咐一聲,我們兄弟就能讓他人間蒸發,也消除了您的對頭。”第十位死士道。
十三死士自然跟了羽阿蘭后,早就成了羽阿蘭的一批秘密機構,而如今的十三死士早已不只是十三個人,而每一個手下,都有著他們自已掌管訓練的一批死士,成為一個專為羽阿蘭調用的機構,只聽從于羽阿蘭,直接為天地獨霸一人服務,包括皇帝也無法指揮命令他們。
這一機構,一直被羽阿蘭給藏于暗處,她早猜到龍轅葉寒會把她的一個個心腹都調離她身旁,折了她比翼,而留了這么一手,這個機構只聽她命令,為她所用。
勢力放在明處,容易被龍轅葉寒說削就削,而藏于暗處的這勢力,龍轅葉寒想削權恐怕沒這么容易。
這死士的話倒提點了她羽阿蘭,她負手往窗前站著看天邊遠方,思考著,雖然她已經在做交接了,等待大宛朝中派新官接任她的事務,但天地獨霸她一人畢竟占了整個帝國的一小半天,她的勢力能這么快徹底瓦解根除嗎?
六部中,哪里沒有她的爪子呢?
想想,宰相這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偏偏宰相是最與她天地獨霸在朝中過不去的。打擊異已,消除異已也罷,這宰相她是萬萬不能讓他再站這朝中的,確實能讓宰相人間蒸發。
“暗殺他不成問題。主上,請下令。”死士道。羽阿蘭看了看一旁鎖著的密匣,里面有著宰相的把柄,例如圈地,霸占民女等等罪狀……
腦子一轉,羽阿蘭驚出一身汗,馬上否了讓宰相人間蒸發的念頭:“夾著尾巴做人,這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看我們做出動靜。”
“主上,屬下不解。”
這么多人暗盯著她,被削權等等,為何不見她天地獨霸有何動靜,甚至有大臣都在等著看哪個大官家突然傳來某某已死的死迅。
“皇上在盯著我們,這段時間都管好自已手下,哪個死士敢妄動,本宮就剁了誰!”羽阿蘭轉身道,天地獨霸遲遲沒有動作,大宛帝都中的官員都在私底下疑惑,可惜誰也猜不到,天地獨霸這邊遲遲沒有動靜,是因為在這看似三千寵愛集于一身,給她曠世絕戀的愛戀下,轅帝已經在盯著天地獨霸她了。
除了這個原因,再無任何理由能充分讓天地獨霸遲遲沒有動作了,是轅帝注意上她了,因此帝都中的大官們在等著看天地獨霸出手,遲遲不見她動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