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之一聽這話,頓時更加的擔心起來,心說這要是論打架。自家的老頭子怎麼打得過公公呢??這不是找虐嗎?真是搞不清楚,這是爲神馬啊?她家老頭子幹嘛總是當著公爹的面兒挑釁啊?
那頭王嫺雅直接奔了過來,聽到許氏的話,立馬身子一歪就要栽倒,湄之距離她最近慌忙把姑姑扶住“姑姑……”淑之也趕緊撲到孃親身邊,王嫺雅被倆人扶著,拂額站立著道“許家姐姐啊,您可得讓聶景大哥手下留情啊,打臉也可以,揍屁股更好,那裡肉孕,可千萬別傷了骨頭啥的啊,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顧昭那老胳膊老腿可經不住啊。”
許氏一聽,撲哧一聲失笑了。
許久之後,顧昭回來了,一邊青青的成了熊貓眼,但是這老小子卻是異常的開心因爲這個半邊熊貓臉的原因,他此後幾日公開休了病假,原來這廝根本就是爲了不幹活早有預謀。想當然的,一不小心被他算計了的聶景這次沒理由不讓人公休了,估計是最後獨立跑到哪裡蹲地上畫圈圈去了……
聶政曉得媳婦兒懷孕了的時候,人還在京城之外,這貨剛一受到消息,那腳丫子就往回頭走,剛走了沒幾步就停下來,嘴角一抽道“不對,現在還不能回去,得把事兒做完了才成,若不然擱不了多久,還是得再出來,那多浪費時間?”這個時候,趙國的兵馬和西蠻的兵馬聯合到一處,走了另外一個條路,繞道西蠻控制的隴右郡大兵壓境,另外一方面南方的楚國態度曖昧,東方的魏國更是大搞外交,還親自送來了一位皇子,一副打算拿好處的樣子,這位新來的皇子態度傲慢,他甚至言裡言外的示意新朝的官員們,回頭告訴你們的皇帝陛下,只要肯答應割讓一部分的城池和土地,其它的一切都好談,我們魏國也會成爲你們的堅持盟友的。
魏國這樣,楚國那樣,趙國和西蠻的大兵又是那麼兇,頓時,整個新生的大周國重新動盪起來,人心惶惶,不好世族子弟和富家子弟竟然都紛紛的被家族送出了大周的領土,取到各國去避禍了,這其中就有幾位後來在聶政的新朝朝臣中取得了顯赫的地位的某些人,當然整個時候他們的名聲還不顯。
重新泛起波瀾的大周朝,不僅表現在上京的文武官員的動盪之中,其它的大周的州郡的本地官員們也開始各自搞起了小動作,他們這些小
動作,那可是無論是聶景還是聶政都容忍不了。正是因爲他們的小動作的太過於頻繁了,而他們的官職雖然都不算多大,但是實權卻不少,這才惹起了聶景跟聶政安排計劃打算徹底修理他們一下子。
聶政知道這件事對於他的重要性,所以他也曉得自己暫時回不去,這個時候不是回去的好時機。但是,淑之懷孕了,所以這個計劃不能按照以前那樣的按步照班了,得加快執行了。
於是,他就連夜把自己的修改計劃發書給了自家的老頭子聶景,聶景因爲前幾天被顧昭算計了,這幾天被破看奏章,看得他特別的牙疼,賊上火。
一直跟在他身邊作爲輔助副手的許博文跟姚歌沒少挨吃噠,尤其是許博文,因爲是親近的義子的關係,所以被數落的次數也最多,怎麼辦事不精心啊,什麼看人的眼光太差,什麼沒能力就不要給自己找理由了,聽了一旁同樣站樁子的姚歌,渾身的冷汗直冒。
等到倆人再次逃出御書房下班回家,姚歌看著這位年紀明顯跟他差不了多少,但是無論聶景怎麼說都一點不動氣的好好先生許博文,忒佩服,說啥也要邀請他到自己家裡吃頓酒。
同事關係嘛,總是要搞好的,有趣許博文跟楊乘風不同,大楊是個武人,他更喜歡膩歪在軍營之中,1小許就比他圓滑多了,跟朝臣們都保持著不遠不近但是還算過得去的人際關係。不過這個姚歌是原本的聶政的班底嫡系,許博文還是很願意跟他多結交結交的。
許博文到了姚歌的家,姚歌自然而然的就請出了自己的夫人huā氏huā蔭前來拜見,huā蔭這個時候已然有孕四個多月了,人豐盈了許多,但是她畢竟曾經是上京的huā魁,舉手投足間風韻十足,依舊光彩照人。
許博文見了huā蔭之後,若有所思,等到從姚歌的家裡出來,他就回了自己家,然後喚來的自己的妻子薄姬。許博文的妻子薄姬原本是趙國的皇族旁支,已經破落了許久了,但是正經算起來,薄姬的家祖其實是趙國開國皇帝的大哥,因爲本身並沒有什麼才能,最後纔在新皇建國之後因爲是皇帝的胞兄受封了一個郡王的爵位,但是這個爵位也因爲後人的不給力,最後讓後代的趙國皇帝找個由子收了回去,再後來他們這一支皇族就越來越破落,到了薄姬這一代,直接出聲在農家之中,薄姬的父親是個本分的農民,守著自己的二畝薄田過日子,母親也是村姑,到是薄姬的奶奶也是出身旁支貴族之家,從小就對聰明可愛,美麗動人的薄姬極爲寵愛,幼年時代給予了她極爲嚴格的貴族貴女的教育,正巧當年許博文被聶景寄養在這個村子裡三年,倆人由此相識,長大之後許博文就請示了聶景回來娶了薄姬。
許博文自己的年紀就不的,跟聶政在伯仲之間,他的妻子薄姬比他還小上三歲,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但是薄姬已經育有三子,最小的兒子跟聶琰差不多,比聶琰大一歲。許博文如今已經有了五子一女,五子之中有三個是出自嫡妻薄姬,另外倆子是倆個妾氏所出,最後一女是薄姬的族妹薄小荷所出。
許博文的倆個妾氏其實都是外人所贈,生子之後很是得許博文的喜愛,這讓薄姬有了危機感,但是她因爲自己已經生了三子,而且在幼子出生的時候還難產以後還說不定能不能生,爲了保護地位,她不得以在族妹之中選擇了老實乖巧的薄小荷給夫君納爲妾氏。
雖然這是無奈的選擇,她曾經心疼的徹夜難眠,但是隻要一想到夫君那其他倆個更加年輕貌美的小妾,薄姬就只能忍了。只是她這族妹也太老實了點,自打生了女兒,夫君都七八個月沒有到她屋子歇了,那丫頭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自己過的倒是很開心,薄姬真是無奈了,這讓她怎麼說好呢?
她正在憂煩著呢,夫君就使人喚了她去。薄姬在夫君的書房見到他的時候,許博文正抱著三子,也就是薄姬生的小兒子在玩硯臺和毛筆。給兒子玩的硯臺和毛筆都是玉質的,迷你微縮型的,看著三兒一會兒啃啃,一會兒鬧弄,一會兒扔掉再撿回來的事兒小樣兒,許博文極有耐心的給他講著各種毛筆,宣紙,硯臺的產地和特點等文士應該知道的基礎知識那小屁孩懂啥,1小傢伙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根本就沒當這是回事兒,還一邊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看這自家老爹那一副孤芳自賞的得意表情,看吧,即使兒子咱啥也不說,老爹也自己玩的很好。果然,自己玩這性子也是隨根兒的……。
看到妻子來了,許博文把兒子交給趕過來的奶孃,微笑著看著妻子不說話,薄姬被他看的有點傻眼,納悶兒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叫我過來,看到我過來了,還不說話,就看著我傻樂呢?”都是老夫老妻了,薄姬在夫婿面前說話也比較隨便。
許博文看著她道“皇后冊封的時候,你是見過皇后娘娘的,你覺得她那人怎麼樣?”薄姬聽了這話,眨巴眨巴眼睛,呵呵一笑道“這就是在家裡說,皇后娘娘看著風華絕代,但是呀,給人的感覺就是鳳凰在上,尊貴有餘和氣不足,不是個好相與的。”許博文點點頭道“嗯,說的沒錯,咱們這位皇后娘娘,生的太好,小時候父母溺愛不說,長大了還嫁了這樣一門夫家,看著最開始小門低戶的,誰曾想沒倆年就是皇尊天下了。她又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生下了皇帝陛下的嫡長子,又是咱們陛下戀慕多年,好不容易纔娶到的心上人。
這就好像什麼好運都鍾於一身一般,一句鳳凰在上,到是道盡了其中的滋味。哎呀,還是我的夫人啊,看人就是有本事,呵呵”薄姬隨著他的調笑翻了”個白眼,接著道“夫君,你專程回來就找我說這事兒,是不是心中有了什麼想法了?你打算讓我去親近這位皇后娘娘嗎?”
許博文看著她,繼續笑道“是呀,不過咱們這位娘娘可不是個好近親的,即使你常到宮中走動,也不見得就能博得她的好感。”薄姬聽了這話,頗爲不以爲然的道“皇后娘娘運氣之好確實天下少有,但是她畢竟也不過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妹妹,我一開始不願意主動去親近她,主要是看著她不像楊家嫂子那般的好親近,她冷淡,我也沒有那麼熱情。
但是既然夫君說了這事兒,想來這是需要我在皇后身上使勁兒了,放心吧,我必然很快就能成爲她信任的人的。”薄姬自信的說道。
許博文點點頭,讚許的道“夫人之言,我是相信的。不過,另外告訴你一個消息,皇后娘娘她又懷孕了,這件事如今還只是在宮內流傳,還沒有徹底的流傳出去,但是很快皇后又懷孕了的事情就會傳揚開來。你想想,她是嫡後,又育有陛下的嫡長皇子,這次若是再剩下嫡次子,那麼將來的帝位必然會成爲她兒子的囊中之物了。
即便她脾氣再不好,將來的太后也有五六成希望會是她啊!!~”
說道最後,許博文開始感慨了。其實他也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王淑之,在民間的聲望並不是很好,尤其是對於她的任性跋扈,現在不僅是上京城內了,即使是上京城附近的郡縣也開始有了風聲了。
人們紛紛議論如今皇后沒有胸襟,霸持帝寵,容不得人,至今皇帝陛下身邊就連一個侍寢的宮女都木有,這還叫什麼皇帝呀,都讓皇后娘娘給管傻了吧?妻管嚴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啊?
尤其是皇帝現在是二十八歲,正式血氣方剛的年紀,他不是八十二歲,老得都不能人道了,皇后你實在是太獨了點,你這樣管著陛下,讓大週上下其它夢想著插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們怎麼辦啊呀?
這對於這個時代女人珍惜名譽由重性命的現狀來說,她王淑之已經不僅將自己的臉丟盡了,更是將皇家的臉丟盡了,就這她這樣行事,在民間都夠休妻了,但是大家也說了那是在民間,她爹是陛下手下的嫡系,頭號謀士,還是太上皇陛下的老兄弟,當年在太上皇陛下不在家,許氏母子最困難的時候,救過人家一家子,這樣的恩義論誰能及得上?
她呢,從小就是皇帝陛下帶著玩大的,剛剛長成少女模樣,就被陛下看上了,好容易娶到家了,那自然是心肝寶貝一樣的疼著,她不僅得丈夫的歡心,就連婆婆也極爲喜歡她,就她這樣靠山硬梆梆的皇后娘娘,誰能把她折騰下去啊?
許博文一點,薄姬也有些明白,只是,薄姬又道“夫君,其實大家都曉得,如今陛下騎兵那靠的主要是太上皇當年在外秘密培養的三萬人馬,雖然這些人後來被太上皇他老人家幾次清洗,剩下的都是忠心耿耿不說二話的,但是大家都清楚啊,其實這大周的江山是你們一羣老兄弟打下來的……”
唔唔……許博文一聽這話,馬上堵上了薄姬的嘴,然後厲色上臉的道“你不要命了,這等話也是你該說的?好天下縱然論是誰真正打下來的,那也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打下來的。沒有太上皇,怎麼可能有我們這一幫子老兄弟。
你這傻子,你也不想想,太上皇那是一心追求武道的人,他現在就已經是武道大宗師了,爲什麼他還如此不放權,還以太上皇的身份不斷婁懾下面這些人?
還不是因爲,一來皇帝的皇位其實不穩,陛下他需要拿出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成績來震懾羣臣,另外一方面,其實是他不放心我們,爲了讓我們這些老兄弟順利的過度到陛下的手下,繼續成爲陛下所倚重的重臣和治國的利器。
若不然,他老人家早就帶著皇太后出門雲遊,尋找突破到先天的機緣了。”
許博文這樣一說,薄姬也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臉色發白的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許博文安撫似的拍拍妻子的肩膀,然後正色道“你記住這等〖言〗論千萬不能自你的口中流出去,也不能自咱們家人的口中流出去,你可得把後院給我把嚴實了。你要知道,這可殺身大禍啊。我們的一切都來自義父太上皇他老人家,若是得他信任,自然什麼都可以擁有,若是不得他信任了呢?那麼一家大小很可能頃刻前轉成階下之囚!~
我們既然走到了今天,那可是沒有退步了的……”
薄姬頓時一個激靈,了悟過來。
“夫君你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跟陛下和皇后娘娘站到一邊?”“嗯……這也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意思,原本我以爲就我向著陛下靠攏就可以了,如今看來這樣還不夠,陛下人謙和仁厚,但是相對的沒有特殊的事件出現,若想得到陛下的信任那也極爲不容易。就像他身邊的紀真,看著風光無限的,功績也算不少,但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我們這些旁觀的人,都能夠看出來其實陛下更喜歡曾經做過朋友,如今管理著禁衛的吳鄱吳統領。那種發自內心的親近和信任,絕對不是平常的努力就能夠換來的。況且暫時陛下手中也沒有什麼疑難的大事兒。
整個朝堂之上,都是以穩定過渡爲主,很多事情,還是沿用的舊朝的辦法,官員們各自爲政,互相之間的配合很少,這也導致了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少,好在陛下一心鋪在對外戰爭之上,若不然,這大整頓,大變動那是免不了的……
若是在這次大整頓之前,我還得不到陛下真心的信任,夫人,那就有點麻煩了……”許博文給了他夫人一個你懂的眼神,那含義其實很明顯,老子是四十入內閣成爲閣老,還是五十入內閣成爲重臣你看夫人你了。
他夫人薄姬終於呵呵一笑,會意的點點頭。
就這他們夫妻倆研究怎麼跟上皇后的腳步,成爲皇后倚重信任的人的時候,另外一對夫妻,王漢林帶著妻子婁氏悄悄的來到父親的書房密室之內,王家的大家長王裕正一臉愁容的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到他們夫妻倆進來之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樣子似乎是就連看都不想看到他們了。
王漢林看到父親的態度,臉一白,牙根一咬,然後狠狠的揮手扇了自家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跟著怒聲吼道“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笨女人,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就因爲你得罪了三丫頭,這才導致她跟嫺雅都起了戒心,讓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功虧於潰。你這廢物,廢物,………”嗚嗚~~匯劉卜~~婁氏不敢大聲哭,嗚嗚的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流眼淚,頭髮也散亂了,妝容也哭huā了,知道王裕不耐煩的出聲道“行了,別哭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是一起想想補救辦法。”
“爹,還怎麼補救呢?反正我們王家已經沒有嫡女可以送進宮了,要有也只有北曲王家有嫡女,就是那個王瑕的妹妹王梓。即使我們最後成功了,不也是給北曲王家的女兒做了嫁衣?那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王漢林一臉不甘心又有怨氣的說道。
搞掉王淑之這個提議是他提的不假,說旁支女不如嫡生女愛護家族,估計家族利益的也是他,但是他可是沒有說假話,那王淑之自從嫁給聶政可是一絲一點的幫助家裡都沒有。你她那樣的,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
但是因爲家中沒有適齡的女兒提議跟北曲王氏聯絡的卻是一直都十分敵視北曲王氏的老頭子王裕。這個提議很詭異,當時他就不理解,但是老爹說了,這世上沒有一直敵對的世家,只有永恆的家族利益。
誰更能爲家族的發展出力,誰就是最好的盟友。
可是,若真如此,送進宮自己家的閨女不是更好?
雖然他們王家正經的閨女中,他家小六是庶出,還只年僅十歲,制定是沒戲了,可是若是真的讓那北曲王家的嫡女入宮做了正經的皇帝寵妃,對他們家又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從旁支中再選出一個容貌好,溫柔又聽話的,至少不能是王淑之那樣的,嫁人了也不顧孃家,事事拔尖,總跟家裡做對的。
王裕還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狠狠的剜了他一個白眼才道“王淑之再是皇后,我們王家得不了利益又有什麼用,嫺雅和她都是沒用的,我們自然要安排更有用的女人成爲皇帝寵妃,況且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子的,一個王淑之就能替丁那麼多千姿百媚唾手可得的佳人嗎?聶政他是男人,他又不傻?怎麼可能繼續守著淑之一個?”王裕再次冷哼一聲,很是自信的說道。
“總之是要送進去一個合適的人,能夠爲我們王家說些話,爭些利益的。跟北曲王家合作,還不是因爲那家的勢力足夠大,跟他們合作要比我們自己操作這件事兒更加的容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密室的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扣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