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司慕染抬頭看著門外站著的男人,本來陰郁的心情頓時消散,司慕染知道危子墨還是懂她的。
危子墨抬步走上臺階進了門道:“宮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既然王爺將你托付給我,我就不能讓你出事。眼下皇上得知蕓妃出事,已經(jīng)趕去了鳳臨宮,我也陪你過去看看吧。”
司慕染點點頭,不遠處又傳來紅藥的聲音:“還有我。四嫂我們一起去捉鬼,看看究竟是誰在故弄玄虛。”
司慕染笑了笑,有他們在身邊司慕染的心還不至于緊張。春影見他們?nèi)ヒ庖褯Q,所以不再攔著,跟在他們的身后一同朝著鳳臨宮的方向而去。
司慕染出了房門,便有宮女太監(jiān)私下里指指點點,司慕染視而不見,依舊昂首挺胸的走著。
紅藥在一旁撇撇嘴道:“他們就是見四哥不再朝中所以才會這般對四嫂,若是四哥和四嫂成了親,我看他們誰敢說一個字。這些不要命的東西,一個個都是活膩了。”紅藥憤憤不平。
危子墨側(cè)頭看了看紅藥勸道:“我知道你為你四嫂抱不平,但眼下不是陳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懂嗎?”
紅藥眨眨眼輕哼一聲,雖然心中不服但是她還是噤了聲不在言語。當司慕染和危子墨他們來到鳳臨宮的時候,便感覺周圍的氣壓頓時間低了下來。
司慕染和紅藥走進去,就看見鳳臨宮內(nèi)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jiān),每個人低著頭都猶如臨大敵一般,惶惶不安。
正殿內(nèi),各宮的妃嬪都已經(jīng)到齊,殿內(nèi)的氣氛非常的詭異。司慕染還未走進便聽一聲震怒的聲音響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蕓妃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死了?”
司慕染聽這聲音不是旁人正是裴宸墨,蕓妃如今身懷有孕卻突然亡故,一尸兩命,裴宸墨的心情她能理解。
殿內(nèi)傳來宮女低聲哭訴的聲音:“回皇上,昨夜,昨夜鳳臨宮內(nèi)鬧鬼,沖撞了娘娘。”
裴宸墨怒氣未減厲聲質(zhì)問道:“鬧鬼?這等可笑的事情你們竟然敢說出口?”
殿內(nèi)的宮女太監(jiān)匆匆磕頭求饒:“皇上,奴婢所言句句真實,這鳳臨宮內(nèi)好多人都看見了。”
司慕染踩著余音走了進去,卻見大殿內(nèi)跪滿了宮女太監(jiān),里面的軟榻上躺著安詳?shù)氖|妃,而裴宸墨則站在床榻前,臉上的表情尤其的悲傷。
皇后掩著淚走到裴宸墨的身邊勸道:“皇上,蕓妃妹妹無緣無故亡故,這件事一定好好的查一查。她們說見鬼,臣妾覺得也許就是這樣。”
裴宸墨側(cè)頭看了看皇后問道:“你也相信這宮中有鬼怪作祟?”
皇后低著頭回道:“不瞞皇上,幾日前后宮中就出現(xiàn)了命案,有宮女看見白影鬼索命。”
裴宸墨一震說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靜妃站了出來:“是啊,皇上。那日的事情也很古怪,三個宮女撞見了白影鬼相繼而死,沒想到蕓妃妹妹竟也糟了難。”
裴宸墨有些恍惚,司慕染臉色一變,輕咳了一聲。裴宸墨抬頭看見司慕染,司慕染上前微微一禮低聲道:“我聽說蕓妃娘娘出事了,過來看看。”
裴宸墨沒有說什么,倒是皇后開口道:“司姑娘,眼下你應(yīng)該好好待在宮中才
是。難道你不知道如今外面盛傳你就是能招白影鬼的人嗎?”
司慕染冷哼一聲:“皇后娘娘看來是真的相信是我招出了白影鬼禍害宮廷?”
皇后道:“是不是你,你自己清楚。那日那三個宮女沖撞了你,當夜便死于非命。本宮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來王府的第二日,王府中就死了三個人。你還敢說和自己脫不了干系?”
司慕染挑眉看了看皇后:“皇后娘娘對我的事情倒是清楚,凡事要說出個理由始末來,否則就是憑空捏造陷害的。王爺前腳剛走,你們后腳就對我發(fā)難,莫非是早就看我不順眼,想除之而后快?”
皇后臉色一變斥道:“司姑娘說話小心,你如今不過是掛了個未來賢王妃的名號而已,你們一日未曾大婚,你便不是賢王的人。都說世事無常,誰能保證賢王歸朝后還會不會記得你?”
司慕染笑了笑道:“原來如此,想來是我的這個身份妨礙皇后娘娘了,所以皇后娘娘才會處處看我不順眼。皇后娘娘這番話怎么不和賢王說呢?想來賢王很樂意聽到你說他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
皇后臉一黑指著司慕染道:“你……”
裴宸墨怒急斥道:“夠了。”
兩人不再言語,司慕染走上前道:“皇上,讓我看看娘娘的死因。”
裴宸墨點點頭,司慕染和紅藥上前,司慕染仔細的查探著蕓妃,身上沒有傷口,也不是中毒,也不是死于心絞痛。
司慕染看了看紅藥,兩人同時搖搖頭。司慕染道:“娘娘的死著實詭異,身上沒有傷口,不是中毒,查不出死因。”
裴宸墨眉頭一擰,看著那已經(jīng)香消玉殞的人心中一痛,掩飾不住的哀色。裴宸墨輕嘆一聲,內(nèi)心翻涌,腦海中是他和蕓妃的點點滴滴。
“皇上,蕓妃妹妹也許真是是中邪,沖撞了妖物才會死于非命的。如今宮中流言四起說是有妖星降世,禍亂江山,始于宮闈。”靜妃低聲說的恰有其事一般。
裴宸墨愣了半響,近日來他忙于前朝國事沒有踏入后宮,對流言一事并不知曉,今日乍然間聽聞,心下一驚看著靜妃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靜妃點點頭:“皇上,此事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民間都說這世上有個白發(fā)妖怪禍亂江山呢。”
裴宸墨驚憾:“白發(fā)妖怪?”裴宸墨說著抬頭看了看司慕染,心下一驚。
司慕染冷笑一聲:“靜妃娘娘久居深宮對民間的事情到是了如指掌,不知民間可說那個白發(fā)妖怪姓司名慕染啊?”
靜妃訕訕一笑道:“司姑娘別見怪,本宮也是就事論事,可不是針對你。”
司慕染別過頭,心想這皇宮內(nèi)果然是黑暗的。一套一套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將她往里面推,她們料定了裴宸朔遠在外所以都欺負到了她頭上,著實可恨。
裴宸墨雖然心中存疑,但是司慕染畢竟是裴宸朔的人,眼下裴宸朔正在與楚淵國開戰(zhàn),他如果動了裴宸朔的女人只怕兄弟間失和。裴宸墨思來想去只能作罷道:“既然是后宮的事情,那就交由皇后處理。”裴宸墨輕聲道。
皇后立即上前一步頷首應(yīng)道:“臣妾遵命。”
裴宸墨深深的看了蕓妃一眼道:“將蕓妃
厚葬了吧。”說著帶著濃濃的疲倦之色轉(zhuǎn)身離開了鳳臨宮。
司慕染看著裴宸墨離去,心下一冷,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原本以為裴宸墨心中是愛著蕓妃的,其實不然,與江山社稷比起來他的愛還是九牛一毛的。裴宸墨的愛更多的是對她肚子中的孩子,如今孩子和母親一起死了,他的愛也就沒了,剩下的只有惋惜和悲痛吧。
司慕染怔怔的看著軟榻上躺著的女子,這一刻司慕染為她感到深深的不平。司慕染輕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站住。”皇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低笑。
司慕染回頭看著皇后問道:“皇后娘娘還有什么吩咐嗎?”
皇后輕哼一聲:“不要以為你是賢王的女人就可以如此放肆,本宮是一國之母,你若不將本宮放在眼里,那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司慕染冷笑一聲,上下打量著皇后道:“娘娘可相信這世間有因果報應(yīng)一說?蕓妃如何死的想必皇后娘娘最是清楚,我聽聞這宮中的宮墻上都是抹了朱砂的。宮中的人死后,魂魄因為這朱砂的緣故出不去,日長夜久的難免就成了怨鬼,尤其是冤死的那些,那就更加的積怨成狂。沒準那一日那些怨鬼們就來尋仇來著。”
司慕染的一番話讓皇后娘娘的臉色大變,司慕染看在眼中,笑了笑道:“娘娘既然是后宮之主那么就應(yīng)該為這些冤死之人超度,不要讓他們在宮闈里生事。否則沒鬼也被招來鬼了,那就得不償失。所以啊,大家晚上還是少出門的好,省的被什么鬼給盯上,不得好死啊。”
司慕染看著在座眾人的臉色都是大驚失色,不禁覺得好笑,果然還是做賊心虛。司慕染不在理會他們,轉(zhuǎn)身悠然的離去。
看著司慕染大搖大擺的離去,皇后的心一沉,雙眸斂著肅殺之色,雙手不停的顫抖著。
惠妃冷冷的目光撇了皇后一眼,輕聲道:“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回宮了。”說著對著皇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去。
靜妃站在原地,看了看皇后道:“皇后姐姐莫要生氣,我扶你回宮休息吧。”說著去攙扶皇后。
皇后才走兩步突然回頭看著殿內(nèi)跪著的宮女太監(jiān)道:“你們都是蕓妃身邊的人,如今她走了,身邊也沒有照顧的人。既然你們得蕓妃如此眷顧,死后怎么能不去盡忠呢?念你們衷心為主的份上,賜毒酒一杯。”
皇后說完,昂首大步的離去。殿內(nèi)的宮女太監(jiān)各自身子癱軟倒了一地,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蕓妃死后,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陪葬者十五人。蕓妃以貴妃之禮下葬皇陵,然后此事的風(fēng)波還未曾過去,另一片風(fēng)波又攪了起來。
后宮內(nèi)外,但凡看見過司慕染的人都會有人死于非命,一日復(fù)一日,鬧得人心惶惶。
這日春影寒著臉道:“姑娘,又有宮女死了。”
司慕染放下手中的書卷問道:“是第幾個了?”
春影道:“算上最初的那三個宮女加上蕓妃娘娘,如今這個已經(jīng)是第七個了。”
司慕染扔下手中的書卷站了起來:“看來她們是不逼死我不罷休啊。春影去叫子墨過來,我有事和他商議。”司慕染吩咐著。
春影點點頭,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