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舞,年輕的臉上的靜謐。挺直的腰板,幽深的眼神。
白色的短袖如果是別人穿在身上,在彈琴時會讓人覺得異常突兀,而在他身上讓人看見是朝氣與陽光。
雙臂的靈活擺動,一串優美的字符從指間飛舞而出,楊帆注視著音節地蕩漾,淡然微笑。
附魔的音樂,是攜帶他精神數據的擴散,他能控制的極限就是方圓三百米,剛巧把商圈籠罩,第一首《夏天》。
夏天,總是悶熱的日子,干燥讓人無法適從。伴隨音樂,一股熱浪撲面。
柏油馬路升騰的熱氣,使行人腳步沖沖,背后的汗水早已浸透背心。拭去臉上的汗珠,在陰涼處逗留片刻,生活繼續,腳步匆匆。
夏天,又是歡快的日子,新生的知了放肆地扯開嗓子吱嘎吱嘎叫著,群鳥歸來,在枝丫上休舔。
更多的熱鬧,來自每個家庭中的孩子。暑假,孩子興奮的發泄著精力,讓每天早出晚歸的家庭,有了更多新鮮。
音樂的字符,化身一只只飛舞的小鳥,在空曠的中庭,越過所有人耳畔,從左耳進右耳出,飛過這位又尋找下一個目標。
年輕的鋼琴家,化身掌控人心的魔術師,帶給世人一段段撫慰人心的音樂。
他的左側,是身材高挑的蕭紅葉。女孩雙手拖著下巴,撐在琴面上,思緒早就飄蕩到遙遠之地。
止不住的口水,順著尖尖地下巴滴落,沾濕了胸口,繃緊地高聳處伴隨呼吸忽隱忽現。
另一側的曾思思,右手撐著自己的半邊臉頰,視線集中地方是他的臉,他的手,時而會在美妙的聲音中閉目享受。
午夜夢回時,她就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就靠著邊上,靜靜聆聽,愿望實現了,卻不是唯一。
完美的夏天,在一陣清涼的威風中結束。《夏天》過去了。
第二首,《夢中的婚禮》。
開頭是一段舒緩的節奏,楊帆怔怔出神,他想到了祁月疏。在那天,祁月疏說過,她對這曲子愛恨交加,音樂經典到能讓人淚流滿面,而她,卻在考級時沒跨過這個檻。
g小調前奏,他凝視左右兩位女孩,那濃濃地神情與眷戀,把他的心都能化開。
若是祁月疏在,回怎么樣呢?
她會偷偷地躲在人群中,即驚又喜的偷看自己。她的自卑,不敢讓人出現在矚目的地方,又會關切的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而眼前兩位,都是要強的,她們回緊隨自己身后,牢牢跟進。在任何看地見的地方,都會有她們。
這就是逃避與爭取的區別了。就用這首《夢中的婚禮》告別吧。
一片輕輕的白羽落在觀眾手背,抬起頭,下雪了!冬天的夢之國就如夢般美麗,卻也如夢般虛幻。
那些傷心的記憶,又一幕幕的在腦中重現。
那一年的冬天,也是下著雪。至今,還是覺得那一年,就像一場夢。只是,這場夢,他永遠都不會醒。
一輪明月升上天空。當教堂的鐘聲響起時,緩緩的朝教堂走去。無論如何,都想看看。
她的嫁衣為誰而穿?
他的新郎禮服為誰而平整?
每個人看見的不同,似乎回到了那酸楚的初戀年代,她(他)最愛的人結婚了。
楊帆看見了自己,嶄新的黑色禮服,牽著新娘的手緩緩向前,當他的側過臉看向新娘,果然是祁月疏。
腳步前進,再回眸,新娘換人了。
進行婚禮的到底是誰,他沒有勇氣再看,只想著把婚禮進行完吧。
蕭紅葉的臉上是竊喜,滿堂賓客恭賀與掌聲中,楊帆牽著她的手,來到主婚人前。
她笑地眼睛都睜不開了,司儀呈上一對婚戒,鉆石上鑲嵌著一龍一鳳,般配,喜悅。
曾思思蹙眉,結婚是不是太快了,她的大腦清醒又恍惚,似乎很久前,才有機會走在一起。
她感覺到了倉促,心里不知為何又甜蜜。快點,也許更好。
戀愛中的男女,更容易被音樂的力量感染,心思的飄蕩,進入幻想中。
早已過了單純年齡,見到無數黑暗的主持人潘穎身體一震,人跟著清醒過來。
倒抽一口涼氣高聳地胸部急劇起伏,職場鍛煉多年,她早就是老司機了。
那種美感中,明知是虛幻的不真實,她還是沉浸著不愿意醒來。如果不是因為工作,她愿意永生永世聽下去。
攝像師與她對視一眼,同樣在對方眼里看見了驚駭。
從攝像機的鏡頭中,那滿片幸福笑容的臉,似安詳入睡的孩童。
“世界級……不,是超越世界級的音樂家,當代的肖邦,世界鋼琴的未來……難以想象的造化與神奇。”
二樓,三樓,四樓以現場觀眾,早就忘記手機的視屏錄音,傻傻地望著前方,很多年前,那心底最深愛的,正在進行著婚禮。
“不到的現場,根本就不明白這種震撼人心的力量。那些頂級鋼琴家,幾千幾萬的門票,是值的。”
潘穎觀看演奏會的次數極少,而國內叫的出名字的幾位,常年在國外。
“拍下觀眾。”潘穎道。
現場觀眾的表情做不了假,唯有這樣,才能讓電視機前觀察者,理解這一幕到底有多神奇。
“是。”攝像師道。
鏡頭在那些臉上掃過,看著直播的人,根本無法理解。潘穎準備結束后的重播中,解釋下原因。
《夢中的婚禮》,是人心的遺憾,最容易牽動那心底的柔軟。
再不情愿,也會有終極。
下一首,《天使的祈禱》。
女孩生命漸漸枯萎,男孩抱著她發誓不會放棄。有一天,女孩走了,化身一個天使。
天使在天上注視著男孩,默默地看著男孩成長,張大成一個男人。而在逝去最心愛中,男孩更加頹廢,女孩不愿升入天堂,相知卻不能見面。
翻著老舊的相片,男孩發現了女孩的遺憾,他重新振作,決心完成女孩的理想,直到生命的盡頭。
“太悲傷了。”
曾思思早已淚流滿面,祁月疏的離開,不是沒有一點傷到他,神經大條也只是偽裝。
“我會幫你走出來了,月疏能做什么,我也能。”
曾思思暗暗給打氣。
三首曲,第一首為了觀眾,剩下兩首,都是在講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