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我再考慮考慮。”
消息太突然,楊帆還沒做好準備,也有點底氣不足。
數學建模,都是大三大四學生的自留地,要參加至少聽個大半年的課程,該課程教授還會全程指導。
若知道數學方面,他自信不比高年級學生差,就是實際能力和題庫方面的思路,簡直一抹黑。
就好像奧數,若不能高瞻遠矚的獲得思路,沒鍛煉過的學生比從小接觸的學生差遠了。
“那行,一個星期內給我答案。”江院長飽含深意地微笑,“我估計用不了三五天,你就必須做下決定。”
楊帆若有所思,事情好像有點復雜。
又聊了幾句生活方面的小事,他就準備告辭離開。門口,江院長拍拍他的肩膀:“大學不是高中那么單純,要有成年人的思維,等你消息。”
回到宿舍,楊帆整理自己的東西,生活用品幾個月沒用了,積了不少灰。
床鋪上有股霉味,趕緊把棉花胎拿到走廊上晾曬,清洗床單。
這套東西是上學期讓江院長出面從教務處批的,好歹花了兩百多快錢。
中午簡單在食堂里吃過飯,看著報道點新生在毒辣地太陽下,大包小包排著老長地隊,他默默站到最后等待。
入學手續辦理很快,不到半小時就走完流程。學費一概免除,生活用品早已備齊。蕭紅葉那邊也忙,一天都沒聯系。
晚上,水木三層觀疇園食堂,又名萬人大食堂。
三樓點餐,宿舍三人叫上好大一桌菜,魁梧的蘇俊安還叫了瓶白酒。出身南方的楊帆和潘哲傻眼,看著蘇俊安小口小口吞咽,節奏很快。
他們倆面前,喝著啤酒都沒蘇俊安速度快。
“來,來,來,大數學家,哥敬你。”三錢的玻璃酒杯滿上,蘇軍安右手端起。
“蘇哥,太客氣了。”
酒杯與酒瓶碰撞,咕咕幾口啤酒,一股酸味差點讓楊帆吐出來。他本就不善飲酒,看兩位哥興致高,是在不好意思掃興。
難道點牛奶不成?
這就是大學和高中的區別,一個宿舍不一起喝幾次酒,都不算兄弟。
“說真的楊帆,看你在全世界直播時,哥真的高興地跳起來。不只是為了你的成就,也是為數學專業正名。”
說起這個,不知是因為酒量還是因為心情,直腸子蘇俊安眼睛紅紅的。
當年他報數學,是因為愛好,感覺逼格高,他的父母是反對的。水木金融計算機畢業,有點工作經驗,哪里不能混個年薪十來萬。
進了水木從學長口中知道,30%讀研轉專業,30%做教育當老師,27%畢業后隨便找份不對口的工作,10%出國深造。
真正在國內走數學這條路的,3%左右。
悲涼啊。
數學的現實應用,太少了。
“提氣啊,好兄弟。”潘哲勾住楊帆肩膀,大肆贊美。
“兩位哥哥,啥情況?”楊帆莫名其妙。
“哈哈。”潘哲大笑,“告訴你個消息,本來和我們難兄難弟的物理系,好多新生都要求轉數學系,我們輔導員老崔估計,今年的數學專業班級會開設三個班,將近上百人。”
楊帆記得數學上屆就一個班,40多人,學期過半就有人跑路要求轉系。等他旁聽時蘇俊安和潘哲班級就30人多點。
今年這屆,擴張兩倍,還是學生主動要求的。
“人心逐利,聽說今年各大的院校數學新生都有翻倍式增長,楊哥,牛b.”
蘇俊安真心佩服,又是大口老酒下腹。
楊帆思索片刻,就明白原因。
既然數學公式可以預測股票漲跌,還是高中生研究出來的,不見得誰比誰差了。
他能行其他學霸未必不行。有人裝逼放棄首富機會,學生家長看見數學前景這么好,肯定強烈要求自己的孩子學數學。
金融和經濟不管在哪個院校都是熱門專業,還不是畢業后就業環境好,能賺大錢。
一人帶動一門學科,無法形容的恐怖效應。
“不只是國內,我聽一位出國深造的學長說,華爾街正對數學專業學生大放橄欖枝,同等簡歷下,數學專業優先,已經壓住了經濟金融,我們學數學地莫名興奮。”
潘哲號稱班級包打聽,與上下各色人等關系處理都不錯,很多消息他都能第一手知道。
“這有點偏了吧,數學畢竟還是純理論多,資本市場還是吃那兩門專業的,比起他們來,我肯定差多了。”
楊帆哭笑不得,華爾街人因為吃了自己苦頭,想在資本市場另有作為?
“就是純理論才高端。《相對論》又有幾個看地懂的,真實性還不能證明,但是人家已經造出原子彈了,就算錯誤世人也只會認為自身學問不到。”蘇俊安道。
楊帆點點頭,好比數學上無數猜想,看著個個都有道理。既然名字中有個猜字,就是誰都不能確定真假。
“對了,你那個楊氏第一猜想怎么樣了,我看有搞頭,最好整理整理發表。留給晚輩,讓他們入坑。”潘哲兩眼放光,似乎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自百年前希爾伯特把數學方方面面猜想建立,后輩數學家,都在想辦法幫助前輩填坑,坑了一代又一代。
學數學的,極其的痛恨這個家伙。
但是輪到自己這輩出現新猜想坑后人,又特別興奮,想象幾十上百年后,一位位數學從業者還在為此苦惱,那位猜想提出者身邊的人,事件起源都會成為典故,被人咬牙切齒提起。
潘哲和蘇俊安是楊帆的宿友,也許歷史上,也能留下名字。這才是他們兩個的用心。
“猜想整理倒是很快,就是有點壓力啊。”楊帆道。
國內歌唱明星有人嘲諷有人謾罵,就是留在紙面上,微博上叫叫。楊帆還偷偷調查過這些人背景,都是為了炒作。
真正的大能,沒幾個出現。比如國家歌舞團,中央音樂學院,華夏音樂學院,保持著中立。
他還接到過幾個音樂學院的邀請,演出啊,掛名教授等等。一律被他的毒雞湯糊弄過去。
“三位同學,你們好。”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身后,金邊眼鏡的溫和男子微笑。
“咦,龔會長。”潘哲拉了拉楊帆衣袖。
水木學生會長,與京大學生會會長,輪流坐全國學聯主席。享受正局級待遇,國家發工資的。
甚至還配車,配秘書,學生里面真正的大拿級別,權力之大,更在助教和普教教授之上。
蘇俊安也趕緊站起來,恭敬道:“龔會長好。”他心里大叫壞事了,難道冒充學生會迎新被發現了。
楊帆點點頭:“龔會長。”
“坐著好了。”他轉向蘇俊安和潘哲,道:“我和這位楊帆同學有些事要談……”
“會長,你忙。”潘哲道。
“那我們先坐邊上,等會再喝。”蘇俊安道。
兩人落荒而逃,心里想著明天還要不要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