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好說,挑拔戰(zhàn)友關(guān)系,足夠那小子死一回?!标扆埨淠疅o情,對應(yīng)他的刻板臉‘色’十分寒磣人。
白小冰具體不明白是什么事,現(xiàn)在聽到挑拔和他低冷的壓氣,知曉這事肯定很嚴重,才會讓他如此動怒。“罰歸罰,出事了還是你兜著,別給自己找麻煩?!?
“只是讓他跑圈?!?
“是六十四圈!”
陸龍哼了聲,有些張狂意味?!罢l讓他瞧不起人?讓他試試?!薄白约憾疾皇莻€什么東西,還挑剔起血刺的人來了?”
白小冰吃癟,說不出話。六十四圈是莫默在血刺創(chuàng)造的至今無人超越的成績,現(xiàn)在外面那個少爺要跑六十四圈,鐵定是不服莫默。
要說血刺的兵和長官都有個臭‘毛’病,那就是你罵我成,你揍我也行,就是不準欺負我戰(zhàn)友,誰欺負誰了,準跟他急。瞧瞧現(xiàn)在為少爺兵急得搬救兵的莫默就知道,他本人都沒放心上,指揮官卻比誰都在意,標準的不許自己的人受一點委屈。
“行,你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我也說不過你。”白小冰妥協(xié)?!瓣扆埓笮#芘阄页鋈プ咦邌幔吭S久沒來了,有點兒生?!?
“什么時候想來,我讓人給你當導(dǎo)游?!标扆堈{(diào)侃的說著起身,和他一同出去。
陸朔說跑兩圈就跑兩圈,此時她愉快的跑完,慢悠慢悠跑在劉昴旁邊,看他老牛喘氣和揮汗如雨的模樣,嘖嘖兩聲,。“劉昴上尉,你這底子太弱了,這么慢,你要什么時候才跑完六十四圈?”
衣服都能捏出水來的劉昴有氣進沒氣出的直翻白眼,聽到陸朔清亮悅耳的聲音才稍稍拉回神,像垂死者無神看她,嘴巴呈O的張著沒力氣發(fā)出聲音。
陸朔直搖頭。“你這樣如果在特訓(xùn)期,只有挨打的份?!蹦_步輕松邁動幾下,臉上‘露’出甚比陽光還燦爛的笑?!拔覄衲氵€是早點退出吧,你在血刺就是個異類,你在這里無法生存下去。”說罷邁著輕快的步子跑去‘陰’涼處了。
劉昴被她說的臉‘色’一白再白,卻無退意,任在堅持有規(guī)律的跑著。他不會放棄的!他就是想讓莫默跟陸龍看看,他有資格、有能力挑剔他們!
“這小子毅力還是不錯的?!背鰜淼陌仔”每吹疥懰烦麄兣軄?,眺望沒有松懈的少爺兵稱贊
的講:“好好打磨幸許能成一塊美‘玉’。”
陸龍同樣望著劉昴?!笆菈K好‘玉’也沒用,他爸不會讓他留在血刺?!?
“他爸到底是誰?能讓你妥協(xié)?!?
陸龍?zhí)艉熆戳怂?,淡漠的吐出兩字。“劉雙?!?
“爸爸,小白!”陸朔感應(yīng)到他們兩個出來就迫不急待的跑來,現(xiàn)站他們兩面前,秀眉間藏不住的喜悅。
能夠見到白小冰,陸朔無疑是表現(xiàn)的最開心的一個,要怎么講呢?未受過世界這個大染缸的她思想比同齡人要天真許多,而血刺的每位老兵,某種意義來講都能算是她老爹,都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在隔這么多年后再見到白小冰,就如同見到離家的長輩現(xiàn)在回來看她了,這叫她怎么能不高興?
“叫長官。這是白副局,叫白叔,沒大沒小。”背著雙手的陸龍嚴肅訓(xùn)斥。
陸朔有白小冰在才不怕他,沖他吐舌頭做鬼臉,在他動手時嗖一下躲白小冰身后。
白小冰立即像母‘雞’護小‘雞’似的護住她,擋住陸龍伸來的手?!皼]事沒事,小孩鬧著玩兒呢?!?
陸龍瞧了眼狐假虎威的陸朔,便同白小冰講。“繼續(xù)走?”
白小冰點頭。“走?!?
三人一路沿著‘操’場邊的小白揚走,聊著一些生活上瑣碎的事情,當然都是兩個“大人”在聊,陸朔只默默跟在他們身后,不時看看他們兩個,不時瞅瞅‘操’場上的兵,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蹲在死角位置的莫默,頓時心里感嘆,這是罰劉昴呢,還是罰莫默?
“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事了?”陸龍閑走與白小冰并行,看著他嚴重的黑眼圈問:“找個地方坐坐?”
白小冰瞇起眼睛看太陽,被刺眼的光線曬得不自覺流淚,便點頭?!安皇且话愕募帧!?
“說來聽聽。”陸龍就是很隨意一句話,如不經(jīng)意問道,他可說可不說。
走到訓(xùn)練場的白小冰拍拍單杠,拉了拉‘褲’管坐旁邊的石階上,眺望遠處的藍天白云講:“一蹤案子,算是連環(huán)殺人案吧,前天是第三起了?!?
“人為的?”
“確定是人為的。不談這些事,糟心?!卑仔”趿丝跉猓?
躺了下來。“長官,你說這時間怎么就過得這么快呢,轉(zhuǎn)眼陸朔都這么大了,再過幾年都可以嫁人了。”
白小冰說的感‘性’。兩位當事人望了眼對方,默契的什么沒說。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可真是散一次蒼老一次。”白小冰自話自說的望天?!拔覀冇?xùn)練過很多兵,無論是一開始淘汰的,還是最后淘汰的,我們都是只見過他們的名字便開始計劃,總想他們留到最后,即使是沒踏進訓(xùn)練基地的大‘門’,他的名字都會在列表中打個叉,好看的小說:。”
陸龍坐到他旁邊,眺望遠處被風吹得嘩嘩響的白揚葉。
“長官,只要是列入特訓(xùn)名單的兵,我們都是希望他最終能留下來,不管是他心里素質(zhì)差,還是體能差,還是偵察力等等,我們計劃出的三個月特訓(xùn)期都只有一個目的,讓他們留下來,變成我們需要的戰(zhàn)友。”“我想外面這個少爺兵一定有你看中的東西,那就按照特訓(xùn)的初衷來吧……”
白小冰說完很久陸龍都沒有接話,沉默的久了,陸朔伸頭去看白小冰,發(fā)現(xiàn)他就這么睡著了。
陸龍瞧著白小冰,有會兒后問陸朔?!芭芏嗌偃α??”
“應(yīng)該四十六圈了?!彼氖铮彩莻€不小的數(shù)目,以他現(xiàn)在這樣的體能來講,稱得上是奇跡。
“讓莫默把周佳佳叫回來,給他看看?!?
陸朔很嚴肅的低聲應(yīng)著:“是!”但一轉(zhuǎn)身跑起來就咧嘴笑。爸爸還是舍不得的嘛。
劉昴在莫默出去叫停時就吧嘰一下暈過去了,站他旁邊的陸朔想還好沒讓莫默去叫周佳佳,不然讓她一“柔弱”‘女’子接個大男人,像什么話嘛?
“陸小姐,你去叫下周上尉?!蹦恢浪∧X袋瓜想什么,接著人抱到‘陰’涼處就讓她去叫軍醫(yī)。
于是陸朔沒有接到人,但也沒有逃脫跑‘腿’的命運。
最后小白揚沒事,有事的是白小冰,因為就在他在血刺睡地板時,他手上的案件再次多了名受害者。
“小白揚,介于你體能突破極限拉傷了腳筋,長官批了你一天的假,今天你可以在這里休息,明天不管好不好都給我滾回隊伍里去?!敝芗鸭汛鬆斔频淖哌M病房,對‘床’上
掙扎坐起的菜鳥囂張的講:“別以為你昨天的罰免了,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的晨訓(xùn)多加三公里,什么時候把剩下的十八圈跑完什么時候算完?!?
小白揚,沒錯,就是昨天毅然決然把命拼出去也還在死撐的劉昴,就像‘操’場邊‘挺’拔的小白揚般,即使焚身、即使折斷,都是那么筆直,不受外界環(huán)境的影響。所以刺頭也懶得新兵新兵的叫,直接小白揚,好記不會忘?這個怎么好像跟某人有點像?
陸朔:……
陸朔對小白揚稱呼這事兒有點歡喜,畢竟刺頭們肯給他名份了,這樣即使他以后離開,也不再是那個新兵或菜鳥,而是小白揚兵蛋子上尉等等,所以已經(jīng)算是半個戰(zhàn)友了吧。戰(zhàn)友就該好好相處,不過陸朔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開爸爸撞壞不用‘花’錢、陪錢的車!
“小朔朔,你確定要一個人嗎?”血刺大‘門’邊,周佳佳難得如此凝重的問。
蘇仲文也是直皺眉。
秦朗照樣吊兒啷當,可看他緊瞧著陸朔的眼神,就知他也是但心的。
梁柯瞧瞧左右沒發(fā)現(xiàn)長官在,那靈活的腦子就開始打小九九了。“小朔朔,哥教你怎么樣?”
“梁子你不行,小朔,我來帶你遛一圈吧?!蔽河聸]梁柯那么多心思,一聽他來教就否決掉。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梁柯自己都是個二吊子,不能讓陸朔隨他學(xué)。
梁柯正‘欲’反駁,莫默開口了?!敖淌裁唇??都給我訓(xùn)練去!”刺頭們轟一下作鳥獸散。
陸朔看都跑掉的戰(zhàn)友,感‘激’的看莫默?!爸x謝你默默,他們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
莫默內(nèi)斂的沉默,看看她又看看大車,其他書友正在看:?!瓣懶〗悖襾斫棠惆伞!?
陸朔:……
“默默你還是快去為人民服務(wù)吧!”陸朔嗖一下鉆進車,在莫默擔憂的目光下穩(wěn)當滑出。
莫默一直站著沒動,看她平緩、進退有度的開上主桿道,直到那車安全離開視線才去帶隊。
從車外后視鏡看到莫默一直沒走,陸朔才這么慎之又慎開穩(wěn)當?shù)模F(xiàn)在一離開他的視線,哈哈!就是她的天下!
這指揮官的是越野車,空間有點大,陸朔坐車座上要
稍稍‘挺’直腰才好掌握方向盤,不過這車雖然不適合她,但不減她的熱情。
剛才緩慢爬是給莫默一個安心,同時也是一種享受,享受御風而行呼吸著充滿陽光的空氣。現(xiàn)在開了段路便也漸漸上手,怎么說她也是被血刺司機教育過、撞過山,開快一點還是有把握的。
陸朔腳踩在剎車上,看路上沒什么人就膽大起來,不再全神貫注的盯著路面,時而看看這里,時而看看那里,然后想起上次陸龍放的音樂,便拉開放碟的柜子,挑了張碟放起來。
沒怎么開過車,但她經(jīng)常座車,雖然沒放過CD?可她是誰?她是機械師!這玩意兒都不會放,還是回家撒嬌吧。
有點質(zhì)感及重量的音樂在車內(nèi)華麗響起,較強的節(jié)奏感讓人想跟著哼唱。
不過陸朔沒有,因為她不會。
爸爸說過不準去市集,怕她殃及無辜,但是不去市集,怎么體現(xiàn)她高超的水平?
穩(wěn)當以正常速度開了會兒,感覺自己已完全掌握技術(shù)的陸朔想了想,踩油‘門’一往無前。她不去市集,她去高速!
锃亮的黑‘色’大車在干凈的柏油路上暢通無阻前行,優(yōu)雅的像個貴公子。
陸朔跟著音樂心里敲打節(jié)拍,長發(fā)被窗戶灌進來的風吹得飛揚,腳下的路不用走就飛快后退,真真是享受的不得了,舒爽的想著難怪爸爸不用司機。
掌控,這就是掌控么?感覺真好。比正常速度稍快些的開上國道,陸朔在體驗隨心所‘欲’駕御機械的快感中,在寬大的國道上橫行霸道,飛速開向車多的高速。
“嘰”從國道拐向市區(qū),再上高速的陸朔在轉(zhuǎn)彎時即沒打喇叭又沒減速,若不是反應(yīng)快踩的剎車,她今天肯定得碰彩。
對面開過來的紅‘色’小車也受驚停下,但她很快開動,在經(jīng)過陸朔時滑下車窗沖她豎中指。
陸朔呆呆的看著美人過去,自己比劃的伸出中指?!斑@是什么意思?”
瞧著四指全收,唯中指獨立的手,陸朔想這絕對是新的一種打招呼方式,完全沒想過那美人又不認識她,打啥子招呼?
陸朔很快將這個差點出事的事故拋在腦后。開車么,哪有不撞頭的?就像那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車子搖搖晃晃繼續(xù)上路,一張放在車前的紙因剛才的驚下飄揚落下。陸朔瞧了眼那玩意兒也沒去撿,專注的開起車來。上高速了!上高速了?。≌嬲奶魬?zhàn)來了!
高速確實很多人,而且限速是一百碼。
陸朔剛開上車如流水的高速上,聽耳邊“嗖嗖”車飛逝而過,內(nèi)心‘激’‘蕩’的也跟著提速,但她很聰明的跟在一輛看起來‘挺’有錢的車屁股后面。
撞也是撞有錢人的,這樣大家都買了保險,只要不將人撞出個事兒,那么就都不是事兒,好看的小說:。
只是很可惜,她已經(jīng)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也沒超速也沒減速,剛剛好一百碼,什么錯事沒犯,但她就是被‘交’警給逮著了。
白線邊上停著輛巡邏車,兩個穿警服的‘交’警同志,其中一個舉起戴著白手套的手打手勢,示意她往他那邊開。
又沒撞人又沒超速,怎么會被‘交’警看上?莫不是這兩位警察同志眼力好,認出她是陸家的大小姐,想跟她攀談攀談?陸朔怎么想都只有這個可能,便聽從的往他們那邊開,停在他們面前時就揚起個大大的笑容?!皟晌淮蟾缡裁词聝??”要簽名她可不干啊,名字也是保密的。
兩個‘交’警一個年青一個老的,看到她停到跟前,小的不太利索的走前兩步,顯然!這是老警帶新警來熟悉、實踐的。
“小姐你好,請出示你的駕駛證?!毙 弧Α竦模蛄讼伦炀秃苡矚獾谋P問。
還在美美想著別人怎么恭維自己的陸朔,聽到這話臉‘色’一僵。
小‘交’警許是被“教育”過,看她如此年青,又開這么好的車,想是背景一定不小,得罪不得,要知道這帝都心臟個個是大人物,萬一惹了不該惹的人,他們‘交’警隊可是死一片一片的?!笆沁@樣的小姐,你屬于無牌駕駛,請你出示你的駕駛證做個登記?!?
無牌?陸朔不動聲‘色’,眼珠轉(zhuǎn)了圈,心想這車昨天保險公司陪的,掉大河里的車還沒撈上來,陳空那邊也還沒補辦過來,當然沒有牌。
“我這車昨天買的,牌子還沒辦下來?!敝坏萌鐚嵵v,因為她沒駕駛證!臥‘操’,現(xiàn)在她知道為什么爸爸不準她去市集了!沒有駕駛證,萬一出個什么事可是加倍的罰啊。
“那么請你出示臨牌?!?
“什么是臨牌?”
小‘交’警看她不像故作無知的人,耐心筆劃的解釋?!熬褪桥R時車牌,這么大,跟車牌差不多的東西。”
他一說,一比劃,陸朔瞄了眼剛才掉下來的紙。“咳,那個啊……”矮下身‘摸’腳,‘摸’到那張紙。“我沒貼上去,你是在說這張嗎?”說著抖了拌看不見的灰亮給他看。
小‘交’警看到那臨牌心里就一抖,直叫媽呀,還好剛才他表現(xiàn)的和氣,沒有得罪這么個大人物。“對,就是它。”“在路上行駛要把臨牌貼玻璃上,不然會被查。”
貼玻璃上?這就一張紙,而且還是黑白兩‘色’,貼上面多難看啊。“那個警察叔叔,我這新車,剛貼的膜,貼上去不好撕?!?
“沒事,我?guī)湍阗N上,保準一撕就下來?!毙 弧贿@聲警察叔叔叫的內(nèi)心無比強大,拿過臨牌撕了后面層底紙就貼‘褲’‘腿’上、撕下、貼‘褲’‘腿’上、撒下,看得陸朔目瞪口呆,直瞧著他的‘褲’子心想怎么都不起‘毛’?這質(zhì)量也忒好了點吧?
小‘交’警重復(fù)幾次,拿起不太粘的臨牌用風筒工整的貼前玻璃的右下角,完了似還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心情愉悅的提醒:“好了,你可以走了。對了,這新買的車要多通風,不然有味道?!?
陸朔還在發(fā)愣呢,就見小‘交’警走向了老‘交’警,然后兩人愉快的坐上摩托車走了。
留在公路上的陸朔看看剛貼上去的臨牌,又望望只有一個小身影的小警察,心里忒感動的。
剛才她因為不喜歡,可是沒有好好配合警察叔叔,沒想到他還關(guān)心自己車里有味道。
出來開了一趟車,陸朔除了感受到開車的樂趣,又再一次相信這世上還是有許多可愛、善良的好人,頓時心里充滿陽光,樂道的往回跑,跟戰(zhàn)友們分享這個傻‘逼’、又傻得可愛的‘交’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