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雨,這種事兒能問父親嗎?就是問了,他也絕不會承認的。我非常了解父親,他是個花花公子,一輩子在外面從沒斷過野女人,不過,他城府極深,決不會承認自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一問,勢必讓父親惱羞成怒,那就得不償失了。”程逸飛垂頭喪氣地說。
“逸飛,你怎么能斷定這個程軒云就是你的親哥哥呢?”苗絲雨疑惑地問。
“跡象太明顯了嘛,至少有四點跡象:其一,我父親的公司是一個老牌公司,人員的升遷很不容易。但這個程軒云從美國留學回來,短短四年時間就從一個普通員工爬到了集團公司副總經理的位置,如果沒有深厚的背景,怎么可能爬得那么快呢?其二,他也姓程,難道這是巧合嗎?我看過他的履歷表,上面填寫著父母雙亡。我分析:他的母親可能不在了,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也就是說:他從小到大都是我父親培養的。其三,他長得很象我父親。尤其是眼睛、鼻子,象極了。其四,我父親對他很親熱,每次出國都會帶他一起去。雖然美其名:他是主管外貿的。但我看得出來,我父親對他不象是對待一個屬下,倒更象是對待一個晚輩。綜合以上幾點,我基本上能推斷出:程軒云就是我的親哥哥。”程逸飛幽幽地說。
“聽你這么一分析,還真有點象是你親哥哥。”苗絲雨贊同道。她疑惑地問:“難道是這個程軒云不同意我進公司?”
“不,與他毫不相干。”程逸飛搖搖頭。
“那這個程軒云與我進公司有什么關系呢?”苗絲雨不解地問。
“我從父親的種種舉動上看,他是想讓程軒云接他的班。父親有這個想法很正常,我也能理解。因為,程軒云是學經濟的,比較適宜管理企業,而我呢,只是學設計的,只適宜搞專業。另外,我性格比較孤僻,不善言談。而程軒云則是外向型的人,不但能言善辯,而且擅長交際。再者,我是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從小就享受了父愛。但程軒云從小就缺乏父愛,所以,父親想給他一些彌補也是很正常的。”程逸飛說到這里,長嘆了一口氣。
苗絲雨似乎明白了一點什么,她說:“逸飛,你是不是預感到:將來這個程軒云如果接了你爸的班,你就要離開這個公司。”
“絲雨,你說對了。我和這個程軒云也接觸過不少次,我感覺到:他對我存有敵意。更可怕的是:他當著我父親的面,對我很客氣,也很親熱
。但是,一旦我倆單獨接觸時,他就會對我流露出厭惡、憎恨的情緒。我隱隱覺得:這個程軒云的母親也許和我母親之間有梁子。你說,以我和程軒云的關系,能在一個公司里共事嗎?”程逸飛憂郁地說。
“哦,我明白了。你已經做好了要離開公司的準備,所以,才不希望我到你父親的公司來。”苗絲雨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釋懷的表情。
“對。我之所以沒對你明說,就是因為涉及到我們程家的隱私,我有些難以啟齒。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臉皮薄,愛面子。”程逸飛說。
“逸飛,對不起了,我以前有些誤會你了。”苗絲雨歉意地說。
“怎么能怪你呢,只怪我沒對你說清楚。唉!我這個人呀,有一個大毛病,那就是自尊心太強了。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我對程家的隱私,一貫忌諱莫深。我知道:在一個富翁的家庭里,難免總會有一些齷齪事,但是,我不愿意把這些告訴別人,尤其是我愛的人。”程逸飛說。
我看得出來,當苗絲雨聽了程逸飛的解釋,已經消除了她積存在內心的誤會和哀怨。現在,她已經原諒程逸飛了。
“逸飛,盡管你家里發生了這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你得想開點,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呀。”苗絲雨動情地說。
苗絲雨對程逸飛的關切之語,讓我心里酸溜溜的。我想:苗絲雨不會又愛上程逸飛吧?
“我知道,謝謝你了。你在陰間過得還好吧?”程逸飛關切地問。
“還好吧。”苗絲雨淡淡地說。
“我做夢也沒想到,咱倆竟然會陰陽兩相隔。唉!我和你的命都苦啊。”程逸飛哀哀地說。
“逸飛,我對不起你。”苗絲雨歉意地說。
“你沒啥對不起我的地方呀。”程逸飛疑惑地說。
“逸飛,我知道你非常愛我,這種愛一直沒改變過。但是,我要對你說:我從沒真正愛過你。”苗絲雨垂下了頭。
“絲雨,我知道:你是怕我傷心,讓我盡快忘了你,開始新的生活,所以,你故意這么對我說。你說的全是假話,違心的話,我相信:你是一直愛著我的。”程逸飛搖著頭說。
“不!”苗絲雨堅定地說。“我說的話,不是為了安慰你,也不是想讓你盡快忘了我。其實,我好幾次都想對你說,但卻難以啟齒。因為,我不想傷害你。不過,即使我不發生車禍事故,也總有一天會對你坦白的。”
“絲雨,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因為,我倆交往了四年呀。”程逸飛的臉漲得通紅,顯然,苗絲雨的話傷了他的自尊。
“逸飛,在我的內心里,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大哥哥。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想喊你一聲:哥哥
。但我沒有這個勇氣。今天,我要喊你了:哥哥。”
“絲雨,我…我不愿意當你的哥哥,我要做你的丈夫。”程逸飛激動地說。
“哥哥!哥哥!哥哥!”苗絲雨一連又喊了三聲。
“絲雨,我不聽,不聽!”程逸飛痛楚地捂住了耳朵。
“逸飛,今天我終于把憋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現在,我覺得輕松多了。”苗絲雨如釋重負地說。
“絲雨,你不能這么對待我呀。”程逸飛絕望地說。
“逸飛,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也是一個明智的人,我相信你遲早會轉過這個彎來的。”苗絲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