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面的結構,讓眾人大吃一驚。這個小屋,其實根本不是一間用來住人的建筑,而只是一個玄關。在小屋的背后,有一道巨大的門關,門扇緊閉。小屋里一塵不染,地板干凈得可以照人,完全不像建立在深山老林中的陋室。在門的左右兩邊,各安裝有一個鐵質的琉璃柜。柜子分成數層,每一層都放著四五只精巧的傀儡。大部分傀儡的外形,和剛才的小公雞和蠶寶寶有很多相似之處。
看著這兩只琉璃柜,星命少年們不禁升起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始想象著兩柜大概五十多個傀儡全都被小屋主人丟出去的景象。那種威力是否足以把這附近的天狩海都燒成灰燼?
“咕咕咕咕……”低沉的小雞叫聲在眾人腳下響起。剛才那只殺伐果斷的小公雞搖搖擺擺地走進門,淡定地從眾少年的腳間穿過,蹦蹦跳跳地爬上左邊的一只琉璃柜,蹲在了柜頂上,居高臨下看著眾人,傲然如君王。
在玄關的中央,站著一個靈犀族的老頭。這個老頭頭上毛發全無,只有耳朵和耳朵邊有一叢發絨。他的眉毛很長,眼睛在靈犀族里面屬于極小的,左邊的眼上戴著一枚金邊單片琉璃鏡,下頜上留著短促的黑色山羊胡子。此人的眼神顯得很迷茫慌亂,但是卻拼命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兩只手一會兒插兜,一會兒放在胸前,一會兒又插起腰,完全不知道該放哪兒。
他看著眾少年們,似乎想要裝出兇惡的樣子,但是卻十分失敗。為了增加自己的威信,他挺胸疊肚地走到玻璃柜前,一把抓起柜頂上的小公雞,放在掌心撫摸了一下,直到此時,他才似乎安靜了下來,眼神中也有了自信。
“嗯……”他咳嗽了一聲,“你們剛才已經見過小白了,對不對?”他舉起手中的小公雞,示眾一般朝少年們展示了一番。
“小白,小白,嘿嘿……”他忽然忍不住自得地一笑,“它明明是黃毛,但是卻叫小白,你們……呃……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要給它起名叫做小白嗎?我猜你們一定不知道吧,啊哈哈哈哈?”
隋楓、千驕和鐘卿的眼睛同時變得白多黑少:“因為……雄雞一聲天下白?”
這個人從懷里一把抓出一枚錫鐵打造的軟帽,猛地套在頭上,然后怒目橫眉地對他們說:“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
“小楓爺,你確定要找這個人嗎?他的腦子似乎……”千驕側頭問隋楓。
“法器和傀儡系統研究多了的人,都這樣。”隋楓無奈地說。
“我明白了,你們之所以能夠找到我,是因為你們知道讀心術!一定是這樣!現在再也不會有人找到我了!”這個叫做貝思誠的人看起來完全秀逗了。
“貝先生,乘風會資料記載,十五年前,離教死灰復燃,曾經叫囂以一臺法器征服天下。但是,在起事之日,他們的秘密法器在眾人面前忽然憑空消失,乘坐其上的離教精銳至今不知所蹤。離教因此再度衰落,部眾被各大勢力追殺,幾乎全軍覆沒。其中,為他們制造秘密法器的匠師團全員遭到獵金營的獵殺,被斬草除根,此事也告一段落……”隋楓忽然開口。
“是啊,都告一段落了,你為什么還關心這種老消息?”貝思誠眼神閃爍地說。
“但是,十二年前,五星名團——猛虎獵金營忽然開始大肆招募匠師,麾下獵金師瘋狂搶委托,甚至不惜做極度危險的五星以上委托,短時間內依靠無數獵金師的鮮血,積聚了大筆金錢。就在江湖上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大舉擴張的時候,猛虎營的所有精銳和離教的人一樣,忽然消失了蹤跡,至今無人知道下落。”隋楓繼續說。
“這……這和離教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啊?”貝思誠色厲內荏地說。
“猛虎營失蹤之后,因為他們積聚的財富受到江湖其他獵金營的覬覦,他們的營部先后被幾十個獵金營洗劫。沒有人知道他們積聚的財富在哪里,但是他們這一段時間接過的委托卻被大量解密,并傳揚江湖。他們忽然決定大肆招募匠師之前的最后一個委托,就是被隱形勢力委托去追殺離教秘密制造法器的一名主造匠師。他們完成了委托,但是卻沒有帶回匠師的首級,只帶回了屬于匠師的牙齒。我大膽猜測,當初他們追殺的這個主造匠師,應該就是他們忽然決定大舉招募匠師和積聚財富的原因。因為,他們想要制造和離教秘密法器同樣的東西!”隋楓沉聲說。
“這……和我沒關系啊!”貝思誠急得眼睛已經紅了。
“我查過很多舊檔案,當年離教制造秘密法器的主造匠師名字,就叫做貝思誠。”隋楓說。
“同名同姓,同名同姓而已!”貝思誠此刻已經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你干脆告訴我你怎么找到我的吧!”
“埋藏在猛虎營上千份委托之中的,有一份不斷出現的委托。就是尋找測天盤的委托。這個委托絡繹不絕地出現,直到猛虎營消失前一個月,這個委托還在進行中。我猜到最后,都沒有猛虎營的人能夠找到測天盤。但是,出于某種原因,猛虎營還是開啟了秘密法器,導致了和離教同樣的下場,就是從此永遠消失。”隋楓沉聲說。
“照你這么說,那個貝思誠,不是我啊,是那個貝思誠,他一定也消失了才對!”貝思誠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