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華岳此刻正在美國的分公司,接到慕總的電話,他第一時間就想聯(lián)系秘書部的老王逆。
這種幾個億的合作,所有資料他平時都隨身帶著,這次去美國出差是臨時的,走之前,他也妥善安排好了時間。
只是沒料到對方公司會突然將時間提前。
“打電話給蘇桃,讓她送過來。”
當時,慕錦年是這樣吩咐的。
聶華岳愕然了片刻后隨即明白,慕總的意思,是想提拔蘇桃
他摸了摸鼻子,難得的笑著調侃,“慕總,您這么明顯的徇私,就不怕寒了我們這些老人的心,我去認喬小姐當妹妹得了,躺著都有錢花。”
低沉的笑聲透著聽筒傳來,聶華岳無端的覺得背心里沁出了一層涼意。
“我要真叫你哥,你敢應嗎茶”
“”
掛斷電話幾秒鐘,短信就來了。
蘇桃去聶華岳的辦公室拿了鑰匙。
聶華岳的家很好找,在慕森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qū),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分鐘
很整潔,完全不像個單身男人的房子,玄關外面的陽臺掛著一排洗干凈的衣服,鞋柜上,擺著一盆枝繁葉茂的盆栽,造型修剪的很別致。
靠枕整齊的擺放在沙發(fā)上,薄毯疊成豆腐塊放在茶幾的第二層。
書房在客廳的右手邊,她擰開門,對面就是落地窗,左手邊是書柜,上面整齊的擺著各色各樣經管的書籍。
她走到辦公桌前,透明的文件袋就放在桌面上,封口處用火漆封著
出于禮貌,蘇桃還是象征性的敲了敲包間的門。
在東湖應酬,多半是燈紅酒綠,美女環(huán)繞,這種環(huán)境下,別說敲門,就是撬門,也不一定能聽見。
所以,敲完后,也沒等里面的人應答,手已經自動的扭動了門把
沒有想象中的靡靡畫面,燈光適中,音樂溫和,一群人坐在卡座上,茶幾上擺著一瓶上了年份的紅酒。
其中也不乏女人,但都是一身正裝的白領。
“慕總,您要的”
文件兩個字卡住了。
她做夢都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顧予苼,慕森和顧氏涉及的行業(yè)不同,沒合作,至于顧予苼和慕錦年也是點頭之交的關系。
他一身輕懶的靠著沙發(fā)抽煙,吐煙圈的動作讓他優(yōu)雅中多了幾分痞氣。
看到蘇桃,也只是淡漠的掀了掀眸子
將文件交給慕錦年,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有幾張是熟面孔,曾經在顧氏上班時打過照面。
她一一打了招呼,其中也包括顧予苼。
慕錦年點了點旁邊的位置,像是隨手一指,正好是他和顧予苼的中間:“既然認識,就坐吧,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蘇桃硬著頭皮坐下。
特意挑了個正中的位置,雙手放在膝蓋上,背脊挺的筆直,像個聽話的三好學生
慕錦年執(zhí)著高腳杯,淡淡的笑了笑,和顧予苼相比,他身上更多了幾分神秘和成熟的氣韻,“我不是在審問你,放松些。”
眼角的余光似有似無的掠過顧予苼的臉。
“喬默最近怎么樣”
因為喬喬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些氣悶。
提起喬默,蘇桃明顯放松了,“不太好。”
她說的是實話,喬喬的病幾乎要把喬默給折騰瘋了
顧予苼沉默的抽煙,女人身上淡雅的香水味縈繞在鼻端,蠱惑著他的神智,那晚將她壓在車子后座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子里。
她穿著寬松的睡衣,半邊肩膀都露在外面。
他覺得熱,這種場合下,又不能解襯衫的扣子。煩躁的扯了扯領子,傾身去拿桌上的遙控板,將冷氣又調低了兩度
慕錦年看著他,戲謔的勾了勾唇。
顧予苼臉色一沉,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回了個彼此彼此的眼神。
有人過來敬酒,慕錦年被喬默的事弄的心情不好,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沒有舉杯的打算。
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不得已,蘇桃只好站起來打圓場,“楊總,這杯酒我敬您,慕總胃不好。”
這種話,一聽就是借口,慕錦年剛才還在自飲自酌,這下就胃不好,不能喝酒了。
但他也沒那脾氣當眾挑明了跟他耗上,只好承了蘇桃的情,順著臺階下了
“慕總既然胃不好,那還是少喝點好,早聽聞蘇秘書海量,今天一定得見識見識。”
蘇桃的酒量雖稱不上海量,但也不差,這么一杯紅酒,顧予笙沒放在心上。
她的包擱在沙發(fā)上,拉鏈拉開了一半,他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里面露出一包粉紅色的東西
這頭,蘇桃按著隱隱作痛的小腹,咬牙將杯子湊到唇邊,準備給足對方面子,一飲而盡。
“不準喝。”
顧予笙的聲音不大,卻沉而有力,尤為清晰。
蘇桃不解的看向他,居高臨下的位置正好看入他清冷的眸子,瞳孔上,清晰的倒映著她的影子
公共場合,她也不能有過激的反應,只好耐著性子問:“顧總,怎么了”
她大姨媽來了,心情本來就很暴躁,小腹的痛一陣接一陣,即使化了妝,也遮不住眼瞼周圍的青白。
被駁了兩次面子的男人終于徹底黑了臉,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集團老總,管理著公司上下幾千人,“顧總您什么意思蘇秘書已經不是您的秘書了,您這樣,說不過去吧。”
顧予笙慵懶的勾了勾唇,視線還在蘇桃身上,完全沒將怒火中燒的中年男人當回事。
薄唇微啟,語出驚人的反問道:“管自己女人的事,難不成還需要你批準”
蘇桃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反應,但這句話于她而言,無外乎像五雷轟頂般,整個腦子都是木的。
漸漸的,周圍的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些變化,帶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味道。
了然、不屑、想要染指的
蘇桃有一張很漂亮的臉,就是性子不討喜,不識時務,看上她的人不少,送錢送別墅送珠寶首飾的也不少,但都被她圓滑的避開了。
她如今成了顧予笙的女人,于他們而言,就像是妓院里的清倌兒開始接客了,每個人都有機會。
蘇桃一眼就看出那些滿腦子齷齪的人在想什么,捏著杯子的手氣的發(fā)抖,“顧總,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蘇桃都明白的事,顧予笙又怎么會不明白,他傾身,將煙掐滅的正前方的煙灰缸里。
刻意沒去理會那些人探究的目光。
有人試探的問蘇桃,“蘇秘書,真是看不出來啊,顧總可從來沒在外面公開承認過他的感情問題,到時候跟顧總成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啊。”
這些都跟人精一樣,不動聲色的試探蘇桃在顧予笙心里的位置。
說話的時候,故意靠的有些近
男人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還能聞到韭菜炒蛋的味道,蘇桃強壓下心里的厭惡,“顧總喜歡開玩笑,怎么各位也當了真。”
顧予笙慢條斯理的跟慕錦年碰了碰杯,侃侃而談,聲音壓的低,其他人聽不清具體內容。
表面上看,并不在意其他男人跟蘇桃親近
慕錦年:“你要再不開口,你的女人可要被別人占便宜了。”
顧予笙瞇了瞇眸,“慕總不是說,女人不能太寵,要不然會翻了天。”
那頭,男人見顧予笙沒反應,厚實的咸豬手已經落在了蘇桃的腿上,“女人年輕就是本錢,蘇秘書這么聰明,又漂亮又年輕,還有能力,不如也跟了我,要多少你開口,就睡一晚,我保證以后不會糾纏你。”
顧予笙起身:“抱歉,我去個洗手間。”
包間里就有盥洗室,他偏偏去了外面。
他一走,那人就更大膽了,坐過來試圖去摟蘇桃的腰。
蘇桃臉色難看的站起來,“我現(xiàn)在是慕先生的秘書,王總做事,還是先考慮一下。”
王欽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的,“慕先生早就離開了,蘇秘書也是職場老人了,怎么還天真的跟個大學生似的。”
蘇桃回頭,慕錦年果然已經不在包間里了。
談不上失望,這種事太正常了。
再說了,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在這個職位上也呆不長久。
要怪,就只能怪秘書這個職位太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