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自由落地50,萬有引力(上)
臘月二十九,還是法定工作日,其他單位上班可以懶懶散散,不作什么要求了,唯獨銀行部門,卻比往日還嚴(yán)得緊,
司行長就是在這天通知葉少寧泰華的貸款總行批下來了,困難說了一大堆,如何如何不容易,但他不計前嫌,不計艱難險阻,還是把這個保壘給攻克了,
葉少寧忙道謝,
交行和材料商那邊回應(yīng)得很快,但只能是救救燃眉之急,真正解決問題還得指望建行的貸款,他千方打聽,有個青臺人在建行總部任工會主席,雖然不是什么重要崗位,但畢竟認識人,下面把貸款的事看得比天大,在總部也只是各部門之間的普通業(yè)務(wù),那人過年前剛好回青臺探親,葉少寧直接找了過去,那人聽葉少寧把事情說完,到非常義氣,答應(yīng)回去幫著催一催,
葉少寧心里有數(shù),司行長這落得是順?biāo)饲椋稽c破,日后總是還要與建行打交道,電話里立刻邀請司行長晚上一塊慶祝慶祝,
司行長假意推辭了幾番,應(yīng)下了,
電話一擱下,對上車歡歡急切的雙眸,他點點頭,
“真的批下來了,”車歡歡還不敢相信,
“是的,長假過后就到賬,”
車歡歡突然象跳馬一般,幾個大步跑過來,一下子撲進葉少寧的懷里,緊緊圈住他的脖子,眼里盛不住盈盈的淚水,“葉大哥,我好開心,,,,,,”哽咽了,
少女綿軟而又彈性的胴體,清新如朝露般的氣息,陡地朝葉少寧襲來,
他有一刻的僵硬,心瞬間就被一種莫名的東西充溢到膨脹,膨脹到暈眩,
“好了,好了,別扼這么緊,我要窒息了,”他故作輕松地調(diào)侃,拍拍車歡歡的雙臂,目光看向別的地方,
“就讓我再開心一會,我真沒想到會成功,”車歡歡埋在他頸窩處,直抽泣,
葉少寧覺得自己硬掰開車歡歡,就有點不講情面了,她只是象孩子表達歡喜的一種方式,自從她把事情搞砸后,她整天也是心神不寧,那天團年會上,她舞都沒跳幾支,他吁了一口氣,只得由她依著,
但還是有點不自然,
這還是童悅之外,他的懷里第一次有了別的女孩,即使和陶濤那么熟,陶濤在與華燁的婚姻大戰(zhàn)中,看著陶濤消瘦、委屈、無助,他也只是紳士般的陪在一邊,從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葉總,,,,,,”羅特助推門進來,呆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人樂瘋了,”他笑道,
“誰這么開心,”站在羅特助后面的樂靜芬問道,看到兩人,眼睛直了,
車歡歡松開葉少寧,身子一扭又撲進了樂靜芬的懷中,“媽,貸款批下來了,”
“真的,”樂靜芬朝葉少寧看,
葉少寧微笑著聳聳肩,
劉秘書也從外間跑過來了,屋內(nèi)立刻暖意融融,
“哈哈,車小姐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勞了,”樂靜芬大喜,驕傲地揚起眉梢,
“媽,你說什么,這事明明是葉,,,,,,葉總的功勞,我只算個小跟班,”車歡歡嚴(yán)肅地反駁,
“小跟班也不錯,第一次就做這么好,要夸獎下,”樂靜芬拽著車歡歡往外走,
“葉總,咱們這是替人作嫁衣呀,”羅特助掩上門,替葉少寧有些不平,
“這泰華遲早要姓車,習(xí)慣吧,”葉少寧面色平靜,拍拍羅特助,“晚上去麗園安排個包廂,再準(zhǔn)備幾份年禮,”
“葉總,今天二十九啦,誰還有心思在外面吃飯,”羅特助嘀咕,
“年前的事不能拖到年后,免得人家講咱們薄情,菜式你花點心思,要清淡而又精致,今晚的客人是司行長,”
羅特助明白了,“那今晚估計要不醉不歸了,我得先給我老婆請個假,她又要生氣了,唉,男人的命真苦,所有的事都是男人的錯,葉總,你家太太有沒向你抱怨,”
葉少寧揉揉額頭,“她還好,今天請學(xué)生吃火鍋去了,她的生活安排得很充實,”
“葉太太是老師呀,小學(xué),中學(xué),”
“你先去財務(wù)科通知下科長,讓他把資料再回看下,別再節(jié)外生枝,”葉少寧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羅特助會意,心想葉總把太太搞得這么神秘干嗎呢,
樂靜芬主動要求參加晚上的酬謝,車歡歡自然也要參加的,
“歡歡,葉少寧是結(jié)過婚的男人,你得注意些分寸,”樂靜芬看著女兒歡喜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車歡歡不解地眨眨眼,“我有呀,怎么了,”
“不要再在辦公室摟摟抱抱,媽媽理解你,但看在別人眼中,好象是你不穩(wěn)重了,懂嗎,”
“在國外,同事之間還頰吻呢,辦公室內(nèi)建議擁抱,可以增加同事間的友情,有助于好好工作,”車歡歡鼓起雙頰,很是不平,
樂靜芬寵溺地笑,“你腳下這塊土地叫中國,有著五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車小姐,入鄉(xiāng)隨俗,別太另類,”
“樂董真是老古董,”
“現(xiàn)在時髦收藏,是老古董就值錢了,人人珍之,”樂靜芬語氣中多了一絲寂寥,
“怎么,爸爸哪里惹你生氣了,”車歡歡是鬼靈精,對樂靜芬向來診斷準(zhǔn)確,
樂靜芬淡淡地擰了擰眉:“他現(xiàn)在完美得我想挑刺都不行,”就因為太完美,感覺象是圓滿地完成某項工作,不用上心,不付出情,距離是無形的,肉眼看不見,于是也就不知有多長有多遠,
晚宴是麗園的最高級別,酒是貴州茅臺,司行長是貴客,坐在樂靜芬的邊上,他也以大功臣自居,拍著胸對一桌的人說:“今天咱們就當(dāng)辭舊迎新,不管誰都不準(zhǔn)特殊化,全得來白的,”
他這是主動示好,多少有點擔(dān)心車歡歡的事樂靜芬和自己計較,但看看樂靜芬的熱情不象來假的,他估計是葉少寧把事給捂了,不禁對葉少寧生出幾份感激,
酒桌上的感激,那就是豁出命來喝酒,
他敬過樂靜芬之后,就直奔葉少寧,高腳杯,倒?jié)M了,一瓶茅臺少了三分之一,他端起,一飲而盡,眾人只夸他豪氣,葉少寧不能示弱,不然就是不領(lǐng)情,感情深,一口悶,
同來的幾位副行哪敢落后,一個挨一個的輪番上前,
車歡歡看著,心揪了起來,這哪喝的是酒,象白開水般,敬酒告一段落,眾人坐下來吃菜,她在桌下握住葉少寧的手,耳語道:“一會我來吧,我媽在呢,他們不會怎么樣我,“
酒精已經(jīng)燃燒到葉少寧的指尖,燙得驚人,“沒關(guān)系,我還能撐,”葉少寧含笑,不過酒真象喝多了,心底泛上陌生的暗潮,如此洶涌,帶給他疼痛的感覺,
“我不想你喝醉,”她看過葉少寧喝得面無人色的樣,象自虐,
葉少寧一怔,
車歡歡自己也吃了一驚,
這樣的語氣,有著捂都捂不住的珍視與關(guān)心,如此自然隨意地沖口而出,卻是這般妥當(dāng)和令人舒適,
葉少寧還是喝醉了,吐了兩次,第二次用紙巾拭嘴巴時,眼前一黑,滿紙巾的腥紅,他撐到把司行長一行送走,禮貌地向樂靜芬母女揮手道別,頭一轉(zhuǎn),抓住最后的一絲清醒對羅特助說:“送我去醫(yī)院,”
胃出血,
醫(yī)生面無表情,說這是過年期間的常犯癥,喝酒如牛飲,完全不把小命當(dāng)回事,
羅特助送葉少寧去病房輸液,剛坐下來喘口氣,接到車歡歡的電話,
車歡歡到家了,有點不放心,打葉少寧的手機沒人接,就打給羅特助,二十分鐘后,她趕到醫(yī)院,
葉少寧沉睡著,
“你回去吧,我陪葉總一會,”她對羅特助說,
“車小姐,要不要通知下葉太太,”
“你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別嚇?biāo)?,要打幾天吊瓶,?
“一個星期,”
一周啊,真漫長,葉大哥這個年過不好了,
車歡歡小臉沉了,轉(zhuǎn)身看著床上的葉少寧,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他的臉白得沒有血色,眼角多了幾絲疲倦的紋路,
其實他這般辛苦,都是因為她,
她想起他電話里溫柔的寬慰,在工地上關(guān)切地幫她戴安全帽,陪她站在超市面前吃點心,酒桌上的呵護,熬夜加班時體貼地為她熱牛奶,工作上毫無保留的指點,,,,,,
心里突然甜得她淚盈雙睫,
她顫顫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上他的臉頰,
溫?zé)岬募∧w,象一塊磁鐵,緊緊吸附著她的指尖,不能容忍任何一點縫隙,
他的發(fā)質(zhì)、眉型、喉結(jié)、嘴唇的弧線到襯衫里隱隱拱動的胸大肌,,,,,,她閉上眼,心慌亂如小鹿,她不得不緊緊地按住胸口,
她曾經(jīng)以為能吸引住他的男人可以陪她在高速上把車開到二百碼,在漆黑的夜里去海中潛水,在山谷的小溪邊露營,一仰頭看到天上的星星,冬天去北歐滑雪,夏天去南非沖浪,賽季里,穿上運動裝一同為喜歡的球隊加油,,,,,,,
原來想像只是紙上談兵,等真的遇到了一個人,不需要任何想像,只一眼就夠了,
一個小時后,葉少寧醒了,仰對著天花板,然后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的身上,一愣,接著笑了,“你怎么來了,羅特助呢,”
她不說話,眼光越來越熱,
“傻丫頭,嚇壞啦,我沒事的,”
“葉大哥,”車歡歡深吸一口氣,非常鄭重地說道,“我好象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