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下是一片古老的廢墟
紛亂的黑影在地面細蛇一樣遊走
來客急促的腳步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聽不到一絲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以前的人說這裡埋葬著被戕害的無數魂靈
它們會在夜晚尋覓食物
持劍少年不動聲色的穿梭其間
突然他的耳旁傳來暴動
少年不見了蹤影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在了雲霄
普烏魯小鎮最寧靜的時候是七月,那時候整個普烏魯完全的被籠罩在花海之中,寂靜的街巷少有人來,錯綜的花木繽紛繚繞,從街旁的一座小站看過去,整個普烏魯完全是花的海洋,色彩的世界。因爲地處偏僻,普烏魯是這兒唯一的小鎮,鎮上人不多,但卻各個不善,他們都是幻術師,也是普烏魯的強盜。普烏魯雖然冷清偏僻,卻是兩個國家來往的必經之路,於是住在普烏魯的異人們在這兒會經常劫掠那些富裕的商人,以得到他們所需要的錢財、物品、以及外界的消息。每當傍晚的時候,那些死在這裡的人類的幽冥就會靜靜的現身,整個普烏魯被籠罩在龐大的漆黑裡,陰慘的氣氛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壓在這裡,除了幾個有能力的幻術師外,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打這兒經過。
七月的普烏魯小鎮可以說是天圖的勝景之一了,尤其是白天的時候,無邊的花海直接天空,一陣微風吹來像是一條條飄拂的錦繡,不眠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和從花中逸出的透明的芬芳纏綿,普烏魯就好像是仙境一樣。
普烏魯雖然沒有熱鬧的集市,但是卻有著格外清幽的美景。那些異族的皇親貴族們經常到這裡遊玩,而各國的談判商議大多也是在這裡舉行,那時候會有很多個國家的一度長老來到這裡,他們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最高榮譽,是王者的象徵性代表,所以能夠到這裡來的都是那個國家最強的一度大長老,自然生活在這兒的異人和異靈們會紛紛躲避,因爲他們是沒辦法和王者對決的。
按照慣例七月十五的晚上是異靈的祭祀大會,無論是哪一族的異靈、哪一個國家的異靈、哪個派別的異靈都會派代表到這裡來,他們在這兒祭奠南澳古大陸的開拓者天神索奈爾斯,同時制定下一紀的異靈律,並交接索奈爾斯的聖物天神劍【證聖】,所以七月十五的晚上的普烏魯是打破了平常氛圍的熱鬧。
雲霜趕到這兒的時候,天色已是夜深了,陰冷的夜風沒有困頓,只是月亮已經西傾。雖然雲霜到普烏魯來早已不是一兩次的了,但是這次他剛接觸到普烏魯的空氣,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翻滾的靈異之氣,其強大之處超過了雲霜對普烏魯以往的認識,雲霜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但此時遲到的賓客可不止雲霜這一個。
就在雲霜剛要飛向地面的時候,一羣龐大的黑影出現了,黑壓壓一片彷彿是扯下的大塊的帷幕,籠罩著寂靜的土地,周圍的一切漸漸的步入無聲的死寂。
當然,雲霜並沒有衝下去,他輕輕的站在普烏魯小鎮的驛站屋檐之上,就彷彿立在雲中,透過龐大的黑暗,月光如水清晰的灑在那些人的身上,邪惡的面孔像是拔出的樹根,雲霜不由得臉色一沉。
“看來事情沒那麼輕鬆了。”
那片龐大的黑影原來是五個身著黑袍的高大男子,雖然他們在幽暗的月下看的並不分明,但強壯的肌肉在蓬鬆的黑袍子下仍然清晰可見,就像是凸起的堅固的石棱,讓人畏懼。
一個黑袍人臉上閃出一絲邪惡的奸笑之後,五個人同時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在那些人消失的地方,淒冷的夜風吹過幾片枯敗的落葉,就像是打掃客人走後的遺留。斑駁的樹影在月光的映襯下猶如斑斕的銅幣,凌亂的鋪在地面,進入雲霜眼簾的唯餘一片蒼白的月光,就像是一汪平靜不語的湖泊。
******
普烏魯鎮最著名的地方莫過於位於西北方的小驛了,那是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古老驛館,可以說在這個小驛裡歷經了數十個帝王的交接換代,見證了異靈律的一次又一次的修改,小驛也是天賦靈異純化的地方。總之,無論是異靈還是異獸都將這裡尊爲聖地。
毫無疑問,到這裡來的所有人都將於西北方的小驛聚集。
蘇莫拉那婆婆是驛館的主人,雖然她已有五百多歲的高齡了,但她卻還是一如年輕時候那樣,充滿了活力。在她不平凡的生命中,她親眼目睹了傳說中天圖成的毀滅,聽到過幾十個將死帝王無奈、掙扎、憤恨的嘆息,也曾歷經改天換地的鉅變,但這些變動並沒有使她的精神受到刺激,反而蘇莫拉那婆婆越來越精神了。
雲霜是最後一個進入小驛裡的人。
“你們是來這裡祭拜天神的,還是來搗亂的,杜克?”一個面目火熱的壯漢衝著坐上的男人吼道,他的肩上因爲巨大的氣憤凝結成火紅的光焰,在肩上肆意的舞蹈,就像是好幾條盤纏扭動的大蛇,噴出灼熱的火焰毒汁。
坐在虎紋披著的木椅上的杜克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懈的冷笑,高挺的額頭就彷彿使他內心的真心流露。杜克微笑著衝著那個強壯的漢子說:“天神的祭祀我們是不會忘記的,不過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只需要將【證聖】保管好就行了,一個二度長老哪有資格對一度大長老這樣說話,你說對麼,路蒙西爾?”
雲霜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他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中的微妙變化。
“哼,都什麼時候了,祭祀爲何還不開始?”琉拉氣憤的說,他是武靈族的一度大長老,一聲發出,無人敢答。
月光斜入戶,天邊顯出分外鮮豔的明光,他們知道天快亮了。但祭祀的活動必須在晚上進行,這是千百年來定下的規定,傳說一旦誤了期限就會引來上古神獸的復活,雖然沒有人見到過上古神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誤了期限【證聖】就會出現鏽化,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這裡的每個人還不想讓那樣的場面來臨,因爲這裡的一個一度魔獸就夠一個長老費功夫的了,何況是上古的神獸呢!
“哎呀呀,快開始祭祀吧,”路蒙西爾急切的說,他將目光投向了剛剛進來的雲霜身上。
本來壓抑的氣氛像是一個緊繃的氣球一樣被刺了一個小洞,漸漸的平靜。
“說得對,如果錯過了時間,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呢?”說話的人竟然是蘇莫拉那婆婆,她蒼白的頭髮緊緊的裹在頭上,道道皺紋像是衣服的褶皺一樣那麼自然的長在她的臉上,蘇莫那拉說著輕輕的來到了正堂的中央,她的腳步很輕,好像是沒有了一樣,在座的人幾乎都沒有看見蘇莫那拉的到來,她就像一縷輕柔的太息似的飄到了衆人之間,
杜克面無表情,他習慣性的撫摸著自己肩膀上的白狐身上的絨毛,嘴角微微輕挑,他看著旁邊的雲霜,眼神裡閃出一絲憤憤的殺意。
“你,爲何這麼晚纔來。”杜克的話像一柄利劍似的直刺雲霜,周圍被帶起一陣刺骨的冷風,在座都能感覺到這威力足可殺死一頭低級魔獸。
話語不容阻擋,可是雲霜卻輕易的躲了過去。沒有人看見他的速度,就好像撲向他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
小驛外面發生了騷動,原本寂靜的小鎮突然涌出大量的魔獸,緊接著它們紛紛倒地,身上滿是斑駁的血痕,流出來的鮮血在將出未出的太陽、將落未落的月亮的共同照耀下,好像一簇簇的盛開著的美麗的牡丹花。
這一切都是杜克乾的。
沉悶的大堂裡,每個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著站在門側的雲霜。他毫髮未損。
“難怪我的侄兒會被他殺掉,看來他的程度不亞於一度長老。”杜克自言自語道。
“我可生氣了啦!”蘇莫那拉婆婆撅著嘴說,雖然其餘的人大多被嚇住了,可是婆婆卻依然面如當初,他看著坐在虎紋披著的木椅上的杜克,眼裡流露出一絲的鄙視。蘇莫那拉輕輕的擡起右手,一團金色的光暈開始靜靜的展現出來,在她瘦小的手指間做溫柔的舞蹈。
屋外開始傳來魔獸的嘶鳴聲,鮮活的生機在屋外的大地上歡快的跳躍著,倒下的樹木也都奇蹟般的復原了,被震壞的門窗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驛站裡的人看到這兒都驚呆了。
“你怎麼能殺死它們呢?這些小畜生啊,平常我一個人在這裡實在無聊的很,就讓它們陪在我的身邊,我能夠活到今天,它們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呢!”蘇莫那拉淡淡的說著,“那麼快開始祭祀吧,如果傳說中的神獸真的復活的話,我可就也沒辦法啦。”
“天都快亮了,還怎麼祭祀,我看大家都死了算了!”琉拉怒氣衝衝的盯著蘇莫那拉婆婆,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麼久纔出來,一個死老婆子,難不成還要化妝?你要是早些出來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都活了幾百歲了,還隱藏的那麼深。”
聲音雖輕微如息,也許其他人根本不會聽見,可卻還是沒能逃脫蘇莫那拉的耳朵。
大堂內少有和諧的面孔,人人猙獰憤恨的嘴臉如同石塊一樣冰冷的矗在狹小的房子裡,來自各國的靈異師們毫不避諱。其中有善於操控大氣的術靈族,他們這次來了五個人,是到這兒來的最多的一族了。他們能夠利用大氣的流動幻化出熾熱的火焰,也就是說,他們能夠有利的操縱火,遊蛇一樣舞動的火焰在這五人身上肆意燃燒,而他們卻毫髮無損。若在緊要關頭,這團團火焰會瞬間變成無數支灼熱的火箭射向敵人,其溫度可將堅硬的鋼鐵融化,他們五個靜靜的站在靠門的位置,中間的那個是最厲害的一度長老。大堂最裡面的是龍靈族的人,只他一個,而且還只是一個位置稍高些的二度祭祀長老,不過只他一個人就可以在這兒佔有其他人沒有的席位了。如果論武力的話,他絕對可以在這兒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魅靈族的人來了兩個,是雙胞胎姐妹,她們那個國家是很特殊的,女人的地位要比男人高的多。有天使之再生美稱的幻靈族來了三個人,五百年前,他們曾是這個世界最強盛的一族,天神索奈爾斯也和他們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昔非今比了。
除了他們這些人外,還有來自隱靈族的五個靈異師,和武靈族的琉拉一夥,來自控靈族的路蒙西爾一夥,來自法靈族的杜克和修靈族的雲霜。這裡一共聚集了南澳古大陸九個最強的族系,共來了二十餘人。
蘇莫那拉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屑,她依然面帶微笑。突然她將臉扭向了已顯的不耐煩了的琉拉,輕輕的說道:“小孩子可不要胡說八道呦,亂說別人壞話可是會掉大牙的。”
“你說什麼?”琉拉從座椅上驚起,強大的氣流猶如一柄巨劍一樣將整個大堂劈成了兩半。緊接著他又說:“我說話關你這個死老婆子什麼事,而且你憑什麼說我說了別人壞話?”
蘇莫那拉臉上依然平靜,再大的風浪她都經歷過了,在她看來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不過她還是將一絲邪惡的笑容寫在了蒼白衰頹的臉上,儘管很難看。
燥熱的大堂裡,突然傳來兩聲清脆的撞擊聲,就像是兩顆剔透的翡翠落地,聲音明快而舒適,猶如一曲悅耳的古箏,輕輕的剝奪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魂靈。蘇莫那拉微微一笑,等琉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只有一聲痛苦的驚訝,待他仔細看時,只見兩顆水晶似的門牙早已墜地,口水雖灰塵飛濺,形成一幅難以描摹的動態畫面。
衆人臉上像是塗上了一層冰霜。
琉拉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回到了原位,口中的鮮血已經開始外溢。
“那麼,祭祀開始吧。”杜克平息了內心的驚訝後溫和的說,“那麼就請路蒙西爾長老施展【次元重現】吧,誰都知道這可是控靈族獨有的天賦呦。它能夠讓時光倒流,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怕無法祭祀了。”杜克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路蒙西爾,他的眼神裡既有一絲期待,又充滿了嘲弄和蔑視。
路蒙西爾身上一層冷汗,最後他緩緩的道:“報......抱歉各位,我不會天賦靈異【次元重現】。”路蒙西爾說著低下了頭。
杜克小聲的“切”了一聲,嘲弄的意味瞬間佔據了他臉上的所有領地。
氣氛又再次凝重了下來。眼看天邊的曙光已經像剛出生的孩子一樣露出了大半個腦袋,而祭祀活動卻還沒有開始進行,衆人不由得心頭一冷。
“我看不如這樣吧,我雖然不懂得那個叫做【次元重現】的東西,不過要說改變時空麼,我還是略懂些的。”蘇莫那拉站在大堂中央淡淡的說著,“不過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呦,呵呵呵呵......”蘇莫那拉笑著舉起了手臂。
已顯衰老的手臂緩緩的伸了出來,蘇莫那拉輕輕的舞動著雙臂,雖然有些生疏,但卻毫不費力。看樣子她是好久沒有運用過這麼強大的靈異了,何況是一種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靈異呢!瞬間,一道金色的光暈開始在她的手掌中凝聚,就像是兩瓣盛開的鮮豔的山茶花,招搖的綻放在半空。強大的氣流將衆人的衣襟吹起,寒冷像是一張張的大網一樣籠罩了普烏魯。
陰雲像大片帷幕朝這裡壓了下來,凝重的呼吸被旋舞在空氣裡的冷風東結成冰,躺在地面,整個大堂彷彿一隻受傷的狗一樣蜷曲在夜的懷抱裡。月亮開始向東移動,漫天的黑暗裡分辨不出一顆閃爍的星,野火在林子深處寂寂的燃燒,睡醒的野獸開始暴動,發出異常尖銳的鳴叫,整個普烏魯陷入一場恐慌之中。
“她這是......”路蒙西爾戰戰兢兢的說,寒冷的氣氛讓他開始有些結巴了,“難道她現在使用的正是【次元重現】麼?”
冷風一重又一重的吹來,猶如連綿不絕的涌來的寒潮。
“不對!”雲霜雖然打進到這兒來,就是最年輕的一個,可是他好像對蘇莫那拉有著非同一般的瞭解。
雲霜掃視了一下四周,他說:“【次元重現】是控靈族獨有的天賦,控靈族是一個善於操控時間和空間的族系,他們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可以根據自身的靈異之源來改變時空,這是其他各族所沒有的天賦。改變時間對【次元重現】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完全不用這麼費力的,可是蘇莫那拉婆婆卻弄了這麼久,而且她只是將在移動的月亮往回推,難道......”
“難道她是在用自身的靈異在旋轉日月!”路蒙西爾驚詫。
坐在椅子上的杜克突然站起,他緊握著的拳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他驚驚的說:“不可能,能夠旋轉日月的人只有王爵,連我這個一度大長老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一個年近入土的老婆婆怎麼可能!?”
雲霜聽著他們的對話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一縷修長的藍髮將他的面龐遮擋的看不清晰,他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蘇莫那拉可不是普通的老婆婆啊,就算是一國的王爵也要敬她三分啊。”
天色越來越暗了,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一場前奏。蘇莫那拉緩慢的放鬆了高舉的手臂,豆大的汗液像是雨淋一樣落了一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來這些年的安逸生活讓她衰老了不少。
“婆婆,您沒事吧?”雲霜擔心的走了過去,他輕輕的攙扶著氣喘吁吁的蘇莫那拉,“婆婆,您的身體......”
蘇莫那拉搖了搖頭,示意雲霜不要說出去。然後她緩緩的擡起了蒼老不堪的臉靜靜的看著雲霜,輕聲的說:“我來看看,呦,都長這麼大了,高的婆婆都無法看清你了呢!”
站在蘇莫那拉麪前的這個高大的男孩,十七八歲的樣子,滿頭藍閃閃的細發閃光猶如水晶一樣,修長的髮絲披肩,一撮藍色的劉海靜靜的灑下來,顯得自然而美麗。他的兩顆明朗的眸子好像兩顆藍寶石,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能夠瞬間被它迷醉。兩道細細的眉毛,黑且纖長,彷彿兩柄鋒利的劍刃,潔白的面龐配上一彎溫柔的微笑,就像是一個高貴而溫和的紳士。
雲霜輕輕的將蘇莫那拉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給她倒上了一杯熱茶,溫熱的水汽在蘇莫那拉的臉上輕輕迴旋,就像是一隻蝴蝶和她的頭髮輕輕舞蹈。
蘇莫那拉接著一邊說一邊比劃:“那一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呵呵呵,那個時候,你是跟著阿達斯來的,他那個人呀,總是一幅目中無人的樣子,不過她對婆婆可好啦,就像是我的親兒子一樣。”
“現在你是修靈族的一度長老,不錯呦,這麼年輕。”蘇莫那拉微笑著衝雲霜說著,“不過啊,你還年輕,萬事不能驕傲,你還要繼續努力呀。”
“嗯,婆婆說的是。”雲霜說著將鋒利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早已憤恨不已的杜克。
雲霜矯健的身體上透露著成熟少年那種無法抹去的義氣,他的身體勻稱而修長,在一身純白色的衣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杜克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大對頭,他怒氣衝衝的盯著雲霜,眼裡閃出一絲殺意。
“我引開雲霜,你們去殺了那個老婆子,那樣的人活著對我們來說始終是個威脅。”杜克低下了頭,小聲了衝著他旁邊的那兩個一度長老說著,“聽明白了麼?趁她病,要她命。”
兩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坐在一旁的蘇莫那拉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後,淡淡的對雲霜說:“你聽見了麼?他們又不安分了。不安分的人可是活不長的呦,霜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嗯”雲霜輕輕將頭一點,一襲冷風從他面前吹過。
突然“砰”的一聲,鮮血開始在不平的地面上流淌,等到在場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杜克身邊的一個人早已經沒了頭顱,碗大的血口不住的往外噴血,這個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之上,血水像是一個大蜘蛛一樣在那具屍體上肆意蔓延。
而蘇莫那拉卻還是靜靜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
一片濃雲似的汗珠從杜克的額頭滲出,然後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強大的恐懼像是一頭兇猛的獅子一樣張著血盆大口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現場沒有一絲平靜的氣氛,心臟急促跳動的聲音將這種恐懼放大,衆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可是一度大長老啊。”其中的一個人戰戰兢兢的說著,“怎麼,他讓人瞬間秒殺了,難道......難道......王爵到這裡來了麼?”
“是蘇莫那拉!?”杜克顫抖著說道,“我們太不瞭解她了。”
蘇莫那拉微微一笑,她站起了瘦小的身軀,一隻手被雲霜攙扶著,用平靜而溫和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她靜靜的說:“現在安靜多了,那麼開始祭祀吧。
不過,祭祀的場所可不在我這裡呦,你們也都知道,我這個小驛啊,只是供給祭祀所需的物品的,真正的祭祀之地在西北方的普烏魯的正中央,每年的祭祀都會在那裡舉行,你們也都是知道的,我就不用多說了,趁著月色明亮,你們快去吧。”
“多謝蘇莫那拉婆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說著衆人紛紛散了去,他們只需輕輕將身上的衣襟一裹,就消失在了無形無影的黑暗之中。
不過......
“霜兒,你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說。”蘇莫那拉一把抓住了雲霜,她的手掌雖然瘦小,卻擁有著常人難以匹敵的力量,雲霜的手臂不由得感到一陣痠痛。
“什麼事,婆婆?”
“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我帶你去見的那個孤兒麼?現在他已經長大了,而且和你差不多一般高呢。我給他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宇辰,和你一樣,都代表著宇宙間的萬物。然而我一直搞不清楚他的來歷,不過他身體裡的脈絡卻和幻靈族人的極其相似,可是我卻無法預知他的天賦是什麼,我猜測,他很可能和阿達斯一樣!”蘇莫那拉說著臉色漸漸的凝重了下來。
雲霜雖然已是見識不凡的天才少年了,可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簡直不敢相信從蘇莫那拉婆婆口中說出的話,因爲這種事可是任何人想都不敢想象的啊!
雲霜鎮定了呼吸,他用溫和的語言輕輕的說著:“難道......難道您是指‘神階’!”
蘇莫那拉的手中亦是緊握了一把冷汗,她幾乎是在肯定的說:“就是神皇爵!”
“那不是一千年纔出現一個的麼?傳說中神皇爵是高於一切爵位的至尊王爵,擁有神皇爵的人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擁有異靈的凡人了,而是不死之神!”雲霜說著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說道這裡,夜裡的冷風都彷彿聽得膽戰心驚了似的,它們靜靜的匍匐在門外屏息偷聽,不敢發出絲毫喘息。
蘇莫那拉麪色深沉:“不僅是這樣,神皇爵是這個世界最強的人,他們能夠毫不客氣的藐視一切,就像阿達斯那樣。可是,這樣的神皇爵究竟有幾個我們都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們也不瞭解,如果......”蘇莫那拉不敢多說。
“婆婆......”雲霜呆呆的看著蘇莫那拉。
“呼......”蘇莫那拉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她平靜的望著雲霜說,“不想這些了,霜兒,你趕緊去古塔吧,在那裡你將會碰到宇辰,那孩子太不懂事了,這幾天我罰他去掃古塔。再不快些就要錯過祭祀大會了。”話音剛落,蘇莫那拉就消失了蹤跡,只留下一陣旋風在大堂內寂寞的迴旋。
當雲霜走出門外的時候,一座華麗的宮殿漸漸的從不遠處的大地上升起,流光溢彩的光芒刺入了雲霜驚訝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