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叢林中傳來馬蹄陣陣
載來了來自繁華地帶的迷人的香味
巨大的夜色中浮現出一道飄渺白影
彷彿來自天界的仙子,一塵不染
緊張的局面似乎要有所緩和了
當她送去一個令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可就在人們吃驚或欣喜之餘
卻遇上了最大的恐怖的蟄伏者
同樣在遙遠海岸的盡頭斷崖上
一個人正接受著或生或死的宣判
在乳白色的鵝卵石鋪就的偏僻的狹長的寂靜小路上,夜風像一個精力充沛的淘氣的野孩子似的難以安眠,它輕輕地從不遠處的空地上跑來,穿過幽幽的沉睡著的松林,在這條長滿梧桐的小路上歡暢的奔跑著。
雖說這是一條偏僻的小徑,不過它的兩旁卻長滿了高大的梧桐。尤其是在七月份的時候,梧桐樹到了花期,長得格外的茂盛,那淡紫色的像喇叭又不是喇叭似的桐花靜靜地點綴在樹枝上,微風吹拂,散發出淡淡的獨特的氣味。桐花開的茂盛的時候,成簇的花瓣火焰一樣在梧桐葉上擁抱、燃燒,濃郁的植物獨有的香味在這條小路上自由的舞蹈,彷彿山野間的美妙的氤氳。
繁茂的桐花桐葉將月色打擾的斑駁了,偶爾有月光不經意間漏下來,經過樹葉的切割,在地面碎成大小不一的線條,有的只照進來一個渺小的圓斑,隨著風吹樹葉的晃動閃閃發光,彷彿是誰人遺落的金幣。就在這條小路的盡頭,一輛白色的馬兒拉著一輛白色的馬車在這條路上緩緩地駛著,夜色朦朧,可是那輛馬車身上溢出的純白色的光芒卻格外的清晰,就像是行走在夜色中的一團白色火焰。
馬車越來越近,目標很明顯是普烏魯中央的那座古塔。幽幽的馬蹄聲像是花草葉上滴落下來的露珠,不動聲色的打破了夜色寧靜,馬兒偶爾的從鼻孔中發出一陣喘息,沾染了夜色最澄澈的寒氣,凝結成一幅優美的圖卷。
馬車越走越緩,在那團耀眼的白光後面,月光如水輕輕注滿印在地面的淡淡的轍痕。
“公主,還要往前走麼?”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個身著紫色裳衣的女子衝著車內用琴絃一樣的聲音輕輕地說,“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公主,要不要......”
“是麼?這樣的話,我們貿然進入可能會遇見無法預料的危險。”車內的女孩子用非常和緩的聲音說著:“既然這樣,我們先停下來吧。”她的聲音很純,十七八歲的樣子,很好聽。
車內的女孩子輕輕地撥開前面輕輕擺動的白色車簾,馬兒停止了奔跑,靜靜地站在前面低頭吃著七月間最茂盛的最鮮嫩可口的綠草。三個身著紫色裳衣的女子圍在車內女孩子的身邊,替她抵擋來自寒夜中蕭瑟的涼風,乾淨的裙衫在月光下輕輕地舞蹈著,曼妙多姿、優雅安靜。
“哥哥遇到危險了,是麼?”那個女孩子將一抹疑慮的憂愁的目光投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子身上,她的眼睛大而透徹,像是一汪澄淨的湖泊,又像是兩顆閃耀著晶瑩的藍寶石。
“他離開我到這兒來的時候傷還沒有痊癒,現在又遇到這麼大的危險......”
“公主,你不用擔心的。”那個女子用溫和的聲音說,“以雲霜少爺的靈異,無論是多大的困難都會化險爲夷的,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個見到過阿達斯陛下的人啊!”她用極其肯定的語氣說,就像一個母親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女孩子用擔心的語氣說,“雪兒姐姐,我想到那座古塔內去看看,你們可以先回去,如果這兒真的有什麼危險,我會趕緊離開的。”
“公主......”
“以我的靈異,從這樣的危險中逃離還是不在話下的,只是你們......”女孩子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副擔憂的表情,“我答應你們,如果真有危險的話,我會馬上逃跑的。”
那三個女子沉默了片刻,其中一個沉沉的說道:“那好吧,也好把【什剎羅盤】的事情告訴雲霜少爺,可是公主殿下,萬一真的是危險的事,你一定要馬上逃跑啊。我們會在這兒靜靜地等著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在古塔外不遠處的寂靜的梧桐林的小路上,有你的三個好姐姐在等你。”
“嗯,謝謝姐姐們。”女孩子把頭輕輕一點,只見從她的手掌中緩緩浮現出了一盞燃燒著白色火焰的光點來,然後她將手掌輕輕地一揮,只見那圈光點在夜風輕搖的託舉下緩緩地升向了安謐的夜空,像是升起的一盞美麗的孔明燈。夜空中繁星萬點,與火光交相輝映,似在舞蹈、似在歌唱。
那個女孩子安靜地下了馬車,夜風吹動起她一身淺紫色的羅裙,偷出淡淡的百合似的香氣,毫無保留的饋贈給夜空下的萬物。星星在這樣濃郁的芳香中靜靜地昏迷了,它那一眨一眨的眼睛漸漸地變得透徹;樹葉是個貪婪的壞傢伙,它貪婪的呼吸著這美妙的香味,發出一陣又一陣激動地歡叫;而那些匍匐在地面的小花朵,也都伸直了腰身,恨不得使盡全身力氣努力的呼吸著這芳香,它們在甜美的空氣中不知覺的舞蹈著。月光落在這個女孩子潔淨的臉龐上,她的臉彷彿比月色澄明還要美,纖長的眉毛,大眼睛閃爍如藍寶石,細膩的皮膚靜靜消溶月光,從頭到腳都找不到絲毫灰塵,她是那樣的潔淨、那樣的美麗,美麗的像是畫中的仙子、聖國的天使,讓人流連忘返。
“一定要小心啊,紫靈公主。”
話剛說完,只見那個女孩子忽的騰空而起,曼妙的紫色裙衫在月和風的合奏聲中歡快的舞蹈著,她身上圍繞著紫色的綢緞,閃爍淡淡紫色光芒,一瞬間,這個名叫紫靈的美麗女孩消失在了夜空。
古塔內緊張的氣氛並沒有絲毫消弱,反而像一個發瘋的野獸一樣在這兒肆意的咆哮著,雲霜感覺得到腳下大地越來越激烈的晃動,在場的人幾乎無法站穩腳跟。五個詭異的黑影在顫抖的空氣中似隱似現的飄來飄去,他們是想趁機找個機會逃出這個可怖的地方,強大的震動使空氣變得緊縮,每一個人心中都彷彿看見了死亡的模樣。
雲霜勉強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雖然情況對他來說是極其不利的,但他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那五個飄忽不定的黑影。在沒有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自己怎麼能讓那些人輕易就把【證聖】帶走呢。
閃電一般的速度切開翻騰不息的空氣,利箭一般刺向那個手執【證聖】的黑影,膽怯的塵埃在如此咄咄逼人的殺氣下紛紛避難逃竄,劍氣從地表掀起一陣劇烈的沙塵風暴,同凝結成冰花的空氣瘋狂地舞蹈。激越的風聲,像是千軍萬馬在交戈,演奏出一場驚心動魄的決絕之戰。
黑影看的清晰對方來勢兇猛,並不做絲毫的退讓,五個行蹤飄忽的黑色碎片忽然朝一個方向涌聚,卻等那把飛速旋轉的冰冷利劍刺來。突然砰地一聲,五個黑影又四散分開,他們象個幽靈一樣在雲霜的周圍快速飛旋著,分不清是一個還是五個,恐怖的怪叫從四面八方甦醒暴動,一黑一白在極其狹小的空間中激烈地碰撞,冰刃聲、腳步聲、揮拳聲、嘶喊聲、咒語聲、風聲、衣服的飄蕩聲聲聲入耳。在場的人根本看不清極快的速度所掩飾的究竟是怎樣激烈的戰鬥,他們只能依靠還算敏感的聽覺依稀捕捉著絕不和諧的空氣的流動。所有人都忘了腳下大地還在顫抖。
一聲尖銳的刺耳的金屬摩擦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等紛紛揚揚的塵埃漸漸消散之後,雲霜單腿跪在地面被震出了很遠。他將玄冰殘影劍有力的插入地面以維持住身體的平衡,快速旋轉的塵埃在他的周圍颳起一陣旋風,彷彿要把空氣撕開。鋒利的劍刃狠狠的刺著用石頭鋪就的地面,小半個劍刃與地面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流星一樣飛濺、燃燒,浪潮一樣洶涌的氣流掀起雲霜纖長的濃髮,冷冷的空氣迫使他無法睜眼。閃電霹靂、霜雪寒潮、火樹銀花,一陣山洪般的靈異在爆炸。地面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筆直的裂痕。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可雲霜絕非等閒之輩,他雖被震出了很遠,可還是在一瞬間就控制住了本來凌亂的靈異。只見他忽地一個上翻,舉劍便向那團急速旋轉的黑影衝去,他剛纔所有動作都只是瞬間的事情。白影移動的畫面再銳利的眼睛也無法連續的捕捉到,一眨眼的功夫,十幾道白刃的寒光已在那團黑影中舞蹈了,它彷彿要把那團黑霧切割個粉碎,黑白在極其狹小的空間中瘋狂的追逐、撕扯,凜冽的劍氣無法阻擋。凡劍氣過處,地表不自覺颳起一陣旋風,飛揚起的塵埃隨空氣凝結成閃爍的水晶,靜止在半空,又被迅速來回移動的劍氣切個粉碎。
雙方很難分出勝負,不過在場人的無不在讚歎雲霜真是個天才。要知道,他可是一個打五個啊,而且從級別上說的話,對方每一個人都是和雲霜級別相同的一度大長老。
夜風從塔外帶來了一種迷人的香味,輕輕地擾亂了這裡渾濁的血腥氣息。
“哥!”女孩子的聲音空谷流泉一樣好聽,輕輕地打破了呼吸中都是殺氣的緊張和壓抑。
雲霜聽到後,一個不注意,忽然只覺背後一涼,自己卻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打落下來,白色光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同一隻墜落下來的白鴿,“砰”地一聲,雲霜支撐著自己緩緩地落在了地面。冷風吹起他潔白的仍舊一塵不染的衣裳,在亂塵起舞的空氣中自在飄揚,雲霜側著臉,不敢看走進來的那個女孩子,微風輕輕吹起他落在嘴角的那一撮藍色的鬢絲,揚起一絲深紅色的液滴,很顯然,他的嘴角已經開始溢血。玄冰殘影劍的寒潮將雲霜包圍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靈異盾裡面,潔淨的冰流輕輕拭去他嘴角的那絲血跡,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凝結成美麗的紅色水珠,然後化作飛揚的水汽,隨著塵埃消散的杳無蹤跡。雲霜的臉漸漸恢復了平和。
五個黑影已經落在了地面,他們靜靜地看著雲霜,卻並沒有要再次還擊的意思。
女孩子見此情形擔憂的跑了上去,他牽住雲霜的臂膊,把他扶了起來。
“哥哥,你沒事吧?”
雲霜輕輕地笑了一下,用非常溫和的聲音說:“不用擔心,他們是傷不到我的。”說完,他將眼睛轉向看了下了那五個在搖晃的地面站定的黑影,又扭過頭來看著那個女孩子說:“靈兒,你來這兒幹什麼,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麼?”
“哥,我是揹著阿達斯斯偷偷逃出天圖的。”說著她得意地又像是撒嬌似的笑了一下,“因爲我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
話剛說完,雲霜來不及去問紫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得地面突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頭高大的發狂的巨獸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這頭巨獸很高,強壯且威武,金色的絨毛光絲一樣從脊背上順下來,覆蓋住它身上閃閃金光的碗口大小的水晶鱗片。獅子一樣的面孔猙獰畢露,粗長的獠牙狠狠地插在鼻孔的下方,如同兩柄閃著白光的尖刀。它的身體彷彿一堵厚重的牆壁,即使是最鋒利的金屬似乎也無法割開它的一丁點毛皮,四條大腿如同宮殿中的石柱,腳掌的利爪是鑲進腳掌血肉中的刀片,讓人看之膽戰心寒,加上一根閃著金光的強壯有力的長尾巴,簡直是威風極了。
宇辰在一旁看呆了,以前他看見過的最激烈的打鬥,不過是兩個級別稍高的下級使者在普烏魯的爲了些雞毛蒜皮的小利所進行的廝打鬥毆,他所見到的最爲威風的魔獸不過是偶爾的一次遊行大典上某個貴族所騎乘的銀白色的北疆稀有銀雪獅子,他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上的異族超不過五個。可是這次,在這座破的不能再破的古塔內,他全都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是最巔峰的對決,什麼樣的獸纔是使所有人都爲之震驚的神獸,這個世界居然有那麼多的強大的超乎想象的族系。他看著看著,完全忽略了四周隱藏著的危險,他自言自語道:“太威風了,是麒麟麼?若果我有一天能騎乘它的話......”說著他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目標就是那頭神獸。
“那傢伙瘋了麼?”琉拉驚恐且憤怒的說,“還沒弄明白究竟是什麼情況,就這麼貿然走上前去,如果出現的真的是傳說中的神獸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喂,小子,你想死我們可不想死啊,求求你了,別過去啊!”
琉拉話剛說完,那頭龐大的神獸就將頭扭向了向它鬼鬼祟祟走來的宇辰,它的眼裡滿是不屑和高傲。突然,神獸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不等在場衆人反應過來,就是一聲劇烈的咆哮,那咆哮,如山洪海濤,如滾雷霹靂,如山崩地裂,威力幾乎將整個古塔震個粉碎。然而,它只是在告訴宇辰不要靠近它而已。
強大的氣流掀起一陣漫天遮地的沙塵風暴,快速流動的空氣肆意舞蹈出強烈的颶風,紛紛揚揚的土沙形成一布巨大的幕帷,如同從天而降的瀑布,包裹住在場的每一個人。宇辰被如此強烈的氣流吹上了半空,他的衣襟無限向上,在沉重的風聲中狂亂的飄揚,併發出一連串的呼呼的聲音。
過了好長時間,躁動的空氣纔開始緩緩平息下來。宇辰早已被氣流震得無法說話,他只能“啊”的一聲,無奈的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筆直的朝下落。他全身的精力彷彿都被吹乾了似的,在墜地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的反抗。“砰”的一聲,地面被震起一層厚厚的塵埃。
此刻的宇辰只感覺渾身發麻,從脖頸到腳趾尖都是難以描述的疼痛,他的臉一面貼地、一面朝上,很顯然貼地的那半片臉已經被擠壓的幾乎變了形,掩埋在厚厚的塵埃裡,而露在外面的那半片臉呢?也不是那麼的幸運,它雖然逃過了被擠壓的命運,卻因蕩起了的灰塵變得黑醜不堪。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裂開了!
其實這並不算可怕的事情。就在所有人都驚歎這頭神獸的威力的時候,地面傳來了沙沙的液體流動的聲音,如同一隻只在地面尋覓食物的老鼠。就在那些靈異強大的靈術師回頭向後看時,最大的恐懼撕開了每一個人的心臟。
四周的牆壁早已被震得粉碎,古塔完全成了粉末,空曠的草地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在幽幽的月光的映照下如同起伏的波浪,顯出一種縹緲若仙境的虛幻之感,夜色很冷,但也格外的好看。
一些人已不見了蹤影,地面上卻塗了一層濃重的紅色,那紅色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那是鮮豔的血紅。在粘稠的還在流動的血液之上,是一些凌亂的早已面目全非的屍體,破碎的頭顱滿是血漬,零散的臂膊和腿腳不知是從何處飛來的,它們雜亂的堆在一個地方,人類的腸子、內臟在血泊中堆了一地,地面鋪滿了凌亂的大小不一的肉塊,發出一陣又一陣難聞的腥臭味。
在場只剩下了那些靈異最高的一度大長老和擁有一度大長老級別靈異的人。那些人早已經驚呆了,他們看著面前那一推又一堆的血泊,如果這頭神獸再發出那樣的巨吼的話,只需一次,在場的所有人都得魂飛魄散,化作宇宙間最渺小的被風一吹就散的埃塵,想到這裡,衆人心頭不禁一寒。
夜風剛到神獸三米外的地方就轉頭逃跑了,那頭神獸身上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如同光彩熠熠的夜明珠,強大的光暈能將周圍數裡的土地包圍,那光彩,比天宇中的銀河還要澄亮。
神獸似乎還要再吼一聲。
“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求求你了,我的小乖乖呦!”幻靈族的老伯在很遠的地方衝著那頭神獸示意不能亂來。
地面上一股冰冷的血流浮上了宇辰的手指,此時他才緩緩恢復了些知覺,他想站起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了,他只感覺有座大山壓在背上。他只能瞪大了眼睛,以接近與地面齊平的目光直視著自己眼前的事物(除了地面上被蕩起的灰塵就是別人那一雙雙看不清大小的腳丫子),突然他眉頭一緊,彷彿看到了什麼與衆不同的東西,“哪兒來的好一雙白皙的纖小的腳掌啊,像是冬天剛剛下的雪那樣輕靈,像是貴族們額上佩戴的玉石那樣光滑,是女孩子的腳啊。”他想著想著不自覺得醉了,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個漂亮的仙女姐姐,太好了,這回有救了。”他整個身體癱在地上,顯得非常的難看。
“我們不如趁機逃跑吧。”杜克戰戰兢兢的對著琉拉說,“情況不妙啊,我們再在這兒待下去,肯定會化成粉末的。”他的聲音因恐懼而變得異常的細微,並不時發出難聽的顫抖聲,就像是一隻被打落的將死的蒼蠅。
琉拉看了那頭神獸一眼,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周圍人彷彿僵滯了一般,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先不要動,那頭神獸看起來是把我們當成死的石頭了,在沒有弄明白情況之前,我們最好靜觀其變,可不要做一些後果不可預料的事情,以免鋌而走險。”他輕輕地對著杜克說,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讓周圍的人聽見。
雲霜站在紫靈的前面,用自己矯健的身軀保護著紫靈,他要比紫靈高出小半頭。雲霜的身體勻稱而好看,加之他一身純白色的裝扮,整個人美麗極了,他在光芒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個神聖的大天使。紫靈躲在雲霜的後面,一身潔淨的白袍子將她包圍在強大靈異形成的靈異盾裡面,寒風不能侵、塵埃不能近、拒兵刃於無形、阻靈異於無界,總之一句話“有我雲霜在,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汗毛。”
“紫靈,你該知道這兒有多危險了吧,我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麼,你一定要好好地呆在天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到這兒來。”雲霜小聲對著紫靈說。
紫靈看著雲霜被風吹揚起了藍色的大海一般的頭髮,在他背後用女孩子特有的輕柔的聲音說:“哥,你不知道,天圖比這裡還要危險啊!”
“什麼?”雲霜聽到後一陣吃驚,手掌中不自覺得握出了一把冷汗。
“哥,我告訴你,天圖城中的鎮城之寶【什剎羅盤】不見了。”
“什麼。”雲霜聽到後又是一驚。“那,那阿達斯怎麼樣?”他的臉上輕輕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情來。
“他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身子比以前又虛了些罷了。”紫靈說著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訕笑,“不過,也正因爲此事,我發現了阿達斯的一個秘密。哥,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好。”
“怎麼會,要不是阿達斯,你和哥哥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紫靈並不想因爲這樣的事就和雲霜爭吵,而且又是在這樣危機的情形之下,她只好避開和阿達斯有關的事。於是她又說出了另外一件令雲霜同樣吃驚的事:“前不久,一度修羅藏赫被殺了,他死在天圖城外的一片陰森的老樹林中,要知道,他的靈異可要高出哥哥好幾個級別啊,而他又是唯一一個懂得如何使用【什剎羅盤】的人,我懷疑他的死是別族的王者所賜,天圖中可能已經潛伏著我們意想不到的危險了,他們殺了一度修羅,盜走【什剎羅盤】,目的很可能就是控制我們修靈族。”
雲霜聽著低下了頭,在劉海遮擋的面容之下,竟顯露出了一絲的恐懼。雲霜定了下呼吸,他問:“藏赫是怎樣個死法?也許事情不只是那樣簡單。”
“具體情況我並不知道,不過聽前去搜查的人說,他的身上並沒有傷痕,體內的五臟也十分完好,只是在喉嚨處有一個針眼大小的洞,他是被人刺穿喉嚨無法呼吸而死的,他並沒有還手,幾乎是被人秒殺。”紫靈說著沉思了片刻,“對了,他的肩膀上還留有一朵藍色櫻花的印痕。”聲音很小,剛出口就被風吹散了。不過雲霜卻聽得格外清晰。
這句話將雲霜的恐懼放大到了極點。“藍色櫻花,殺人於無形,將全身的靈異集中在一片花瓣裡面,在無息之中瞬間釋放,難道是他......”
突然一陣暴動,雲霜驚恐的眼睛望向那頭神獸,血腥的味道如風暴一般席捲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