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yún)宸露出了一副迷惑的模樣,攤開雙手說道:“那我該如何呢?不是就這樣看著丞相是否醒來嗎?他沒有醒來,我也不想看書。”
任幽草揉著自己的額角,發(fā)現(xiàn)有時候真的很難和眼前這個男人溝通,自己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如今看來好像是自己多言了。
她輕輕的從榻上下來,走到洗臉盆處,打溼了帕子擦了擦臉,回到了任墨的牀邊,說道:“多謝三王爺,現(xiàn)在我來照顧就可以了,請王爺回去吧。”
歐陽雲(yún)宸倒也不推辭,打了一個哈欠,笑了:“你瞧,我這一夜熬得,看來莫子言又要生氣我的失約了。我去歇息一會,今日裡你便和你的師兄留守在這裡吧,記得……和你的師兄保持距離。”
任幽草簡直都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哭笑不得的輕聲說道:“再不許胡說八道了,快去睡覺吧。”
說完,便推著歐陽雲(yún)宸的後背,將他推出了房門外。
歐陽雲(yún)宸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便慢慢悠悠的離開了。
天色開始漸亮,任幽草將熬好的藥汁喂進了任墨的口中,便靠在牀邊打盹,隱隱約約,似乎有人披了一件衣服在她身上,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莫子言。
“啊,師父,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楚依珊揉著眼睛問道。
莫子言冷哼了一聲,看著門口站立的顧新陽說道:“你師兄是男子,理當在丞相身邊守著,你倒是好。”
任幽草便知道莫子言一定是在外面重責(zé)師兄了,連忙辯解道:“師兄已經(jīng)照顧我爹好些日子了,應(yīng)該好好休息纔是,師父你莫要這樣嚴厲,而且昨日裡,我抓到了準備暗殺我爹的一個人。”
莫子言那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點變化,眉頭輕輕揚起,好看的丹鳳眼裡閃爍著光芒,他微微的揚起了脣角,問道:“是誰?”
“不認識,但是她有*,裝扮蓮影,惟妙惟肖,這陣關(guān)押在大牢之中。”任幽草如實回答道。
莫子言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顧新陽,問道:“那昨夜那麼大的動靜,睡在一邊的顧新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顧新陽眼淚幾乎都要掉落下來,萬分委屈的答道:“師父,昨夜裡我將耳朵塞住睡覺的。”
莫子言聽到回答,只是冷眼掃過去,再也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了任幽草讓出來的圓凳上,給任墨把脈。
莫子言把脈完畢,轉(zhuǎn)頭看了看門外,又輕輕的鎖起了眉頭,任幽草又有幾分尷尬的說道:“昨夜裡,三王爺幫我照看了後半夜。”
莫子言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泛酸,他咧了咧脣角,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個字:“哦。”
任幽草深深的呼吸了兩下,揉了揉小臉,說道:“那師父在這裡,我去洗漱,師父吃了早點了嗎?”
“吃了。”莫子言回答的言簡意賅。
任幽草摸了摸鼻子,尷尬的朝站在門口的顧新陽做了一個鬼臉,說道:“那我和師兄去吃早飯,麻煩師父在這裡看一會。”說完便拉著顧新陽跑了出去。
莫子言微微轉(zhuǎn)頭,用餘光看到任幽草拉著顧新陽的手,微微皺起了眉頭。
蓮影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看到任幽草不是一個人跑回來,便又連忙去端了一碗粥過來,放在了顧新陽的面前。
顧新陽明亮的眼睛看著蓮影,感謝道:“謝謝你。”
蓮影卻淺笑,說道:“只要是小姐的朋友,就是奴婢的朋友,不要客氣。”
任幽草則是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早餐,並將昨夜裡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蓮影,蓮影聽到有人假扮自己,想要毒害三小姐和丞相大人,柳眉倒豎,叉著腰罵了起來:“這是哪個混蛋,竟然敢假裝是我,小姐,一會去審問的時候,帶上我,看我怎麼打她幾個嘴巴子,真是太過分了。”
說完,便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任幽草,說道:“小姐,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啊,你瞧瞧,你都遇見多少次壞人了。”
任幽草看到蓮影的一臉擔(dān)憂,便搖搖頭,露出一抹女兒家獨有的俏皮,笑了:“放心吧,蓮影,我一定會逢兇化吉的,放心放心。”
顧新陽從未見過任幽草這般女兒家的模樣,頓時看呆了一直到任幽草的手在他的面前晃動的時候,他才尷尬的低下頭,面頰通紅,吃著碗裡的稀粥。
蓮影也被顧新陽的舉動逗樂了,將他已經(jīng)吃空的碗拿了過來,說道:“你的碗裡都空了。”
顧新陽這纔有些訝異的張口說了一個字:“啊。”
用過了早膳,任幽草便開始準備繩索,匕首,換了一身收袖收腿的衣服,揹著藥簍走了出去,蓮影追在身後問:“小姐,你這是要去採藥嗎?”
任幽草轉(zhuǎn)身,咧開嘴巴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點點頭:“是啊,不用擔(dān)心,很快就會回來。”
顧新陽疾步跟上了任幽草,問道:“你莫非是要去採神仙果?”
任幽草的眼神變得深邃,望著遠處的雲(yún)捲雲(yún)舒點點頭:“去採神仙果很危險,我不能讓別人爲了我的父親去拼命,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師父,我先走了。”
顧新陽一把拉住了任幽草的胳膊,皺起眉說道:“你讓我去書房,不要告訴師父,接著你自己去爬懸崖,去採什麼神仙果,師妹,你覺得師兄就如此膽小嗎?”
任幽草愣了一下,她似乎從前世都習(xí)慣了指揮別人去做事,或者替別人做事,從來沒有讓別人去爲自己考慮過,她笑了笑,說道:“煩請師兄好好照顧我爹,我去去就回。”
顧新陽擡眼看了一眼去書房的路,轉(zhuǎn)頭朝任幽草微微一笑,說道:“走,師兄雖然不如師父,但是多少還能幫忙,師妹,走吧。”
說完便在前面帶路走去。
任幽草眨了眨眼睛,看清楚顧新陽走出門的背影,這才確定顧新陽是要幫自己,連忙跟著小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