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奔的太子爺,趕到了車庫。蘇琳在車下等著他過來。在看到蕭凌然的一瞬,她覺得非常非常安心。
“出什么事情了?”蕭凌然奔過來,劈頭蓋臉就問出了這一句來,然后小心翼翼地從上到下打量了蘇琳一番,“你沒有受傷吧?”
她身上自然有滿滿血跡,不過都不是她的血。
蘇琳沒有正面回答蕭凌然的話,只是指了指車廂的后座。夏晉靠在后座上,臉色蒼白得厲害,眼睛也緊閉著,哪有平日半點娟狂肆意,此刻全是虛弱頹廢。
過度的失血,已經(jīng)讓他陷入了昏迷。
他深深地看了蘇琳一眼,夏晉為什么會在這里,而且為什么會受了重傷?這一切,背后似乎滿滿文章。
要知道,夏晉的身手和謀略,幾乎就沒有人可以讓他負傷。
更何況還是那樣重的傷。
封鎖各路消息之后,蕭凌然將夏晉帶到了一家私立醫(yī)院,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病房里的手術還在繼續(xù),不單單是要取出彈藥,還得給夏晉大量輸血。
這家醫(yī)院的前身是一個敵占化學研究所,在A市解放之后,就變成了一家地下醫(yī)院,不但技術精良,裝備齊全,而且對外是覺得保密的。畢竟這世上還是有不少人受了傷,不方便大張旗鼓進行救治。
蕭凌然知道這家醫(yī)院,是因為他曾經(jīng)在這里撿回一條命來。因為他的病重在A市絕對可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所以只能先對外封鎖消息,然后進行治療。也是基于如此的原因,才找到了這家醫(yī)院。
不過所幸,他活過來了。
蘇琳已經(jīng)將發(fā)生的事情同蕭凌然說了一遍。要不是因為夏晉出手的話,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那三個人,也是一開始就沖著自己的性命來。
蕭凌然默許,事情蘇琳自然沒有夸張。拿著槍的匪徒,遠比拿著刀的匪徒危險,因為他們是真正敢亡命的。他們要殺蘇琳的話,應該是收了某人的好處,只是會有誰,花大價錢買蘇琳的性命呢?
更讓蕭凌然覺得滿滿不安的是,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照顧好蘇琳,讓她受到了如此的委屈。幾近把性命都給丟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和蘇琳一起去車庫取車,就沒有這事情了。
當然,他更不高興的是,那個救蘇琳的人,竟然是夏晉。
想起上次在公交車上留下的那句話,就讓蕭凌然渾身不舒服,他分明對蘇琳有了意思,不然他一定會鐵了心地看熱鬧,怎么可能出手相助呢?
夏晉現(xiàn)在還在手術,從某個角度上說,蕭凌然更希望夏晉可以活著,這次好不容易讓他栽在自己的手中,一定要問出很多和基地有關的情報,然后再將這個男人交給國際法庭處理。
這是最官方的處理辦法,只是會非常非常對不起蘇琳。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妮兒,他之所以打電話叫自己到車庫,是希望自己可以救夏晉,而不是親手將他推向地獄。
可是他身為一個軍人,這是一件他沒有辦法選擇的事情。
因為知道,所以無法選擇。
終于手術室的燈,暗淡了下來。幾個醫(yī)生護士走了出來,告訴蕭凌然和蘇琳,手術非常成功,只是病人現(xiàn)在的身體非常虛弱,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蘇琳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如果夏晉出現(xiàn)什么三長兩短的話,自己一定會非常內(nèi)疚的。
蕭凌然深深地看了蘇琳一眼,她剛才的表情,是在擔心夏晉嗎?
他皺了皺眉,不得不說自己嫉妒得厲害。
反正蕭凌然是認了,蘇琳的每一個情緒,都可以左右他的心情,無往不利的太子爺也終于有了死穴。
黎姝墨到了。不是蕭凌然的通知,是因為這家醫(yī)院本來就是黎家的資產(chǎn),她從國外回來,也就順帶著管理這家醫(yī)院了,她聽護士說蕭凌然過來了,于是連忙趕了過來。
然后在來的路上揣測,蕭凌然應該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畢竟誰會無緣無故地到醫(yī)院呢?而且還是自己這家地下醫(yī)院,看來他不但出了事情,而且問題非常棘手。
可是她到了,才發(fā)現(xiàn)蕭凌然和蘇琳兩個人都沒有大礙,蘇琳雖然渾身是血,但是卻沒有受傷。蕭凌然雖然臉色不大好,但是也沒有大礙,應該只是不高興吧。
不過倘若兩人鬧別扭的話,到自己這地方未免有些不大合適吧。
她這兒可是醫(yī)院,還得治病救人。
不過倒是從兩人的爭吵當中,將這事情弄清楚了。
夏晉救了蘇琳,還險些送了性命,蘇琳想要保全夏晉,可蕭凌然卻在說什么原則問題。知道他們兩人說的話都多少有些道理,只是犯不著在自己這地方爭論吧。
蘇琳扁著嘴巴,她當然知道蕭凌然這樣做,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情。夏晉是基地組織的人,以前身上也有很多的命案,這一次被抓了,正好是個不錯的機會。
所以夏晉之前才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到醫(yī)院。
“蕭凌然,你要帶夏晉走,我沒有意見。”黎姝墨插了進來,雖然剛剛才到,但是事情的經(jīng)過她都知道了,她只是覺得非常奇怪,夏晉怎么可能出于保護蘇琳的原因,就讓自己身中兩槍呢?
這實在是有些不對吧。
而且黎姝墨也非常想知道,為什么夏晉三番兩次出手相助。讓蘇琳發(fā)現(xiàn)有竊聽器是第一次,幫著蕭氏脫離危險是第二次,現(xiàn)在竟然還救了蘇琳的性命……
這一切,未免有些太詭異了吧。
她微微皺了皺眉,這事情的蹊蹺,也讓她覺得有些不爽。
“那謝謝了。”蕭凌然起身,這地方有些特別,如果沒有得到黎姝墨的首肯,他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帶人離開。不過現(xiàn)在她既然已經(jīng)開口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可是……”蘇琳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她雖然知道夏晉活該,但是這一次,是她親手將夏晉送進監(jiān)獄。
蕭凌然也看了蘇琳一眼,知道她在糾結(jié)什么事情,但是他心里就是不大高興,“蘇琳,你應該知道輕重,這事情,我也沒有辦法。”
要保住夏晉,蕭凌然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他現(xiàn)在傷得不輕,暫時不能移動,晚些時間你過來拿人吧。”黎姝墨翻著夏晉的病歷說道,“相信你也不想讓夏晉變副成一具尸體吧。”
蕭凌然點頭,他當然不想夏晉變成一具尸體,他活著可太有用處了。
于是點了點頭。“那好,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黎姝墨輕輕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是云淡風輕,然后目送蕭凌然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自然不能在這里多停留了。
他看了蘇琳一眼,意思非常明顯,他想帶著她一道離開。
蘇琳求助地看了黎姝墨一眼,她想留下,有些話還沒有給夏晉說,但知道蕭凌然會吃醋得厲害,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黎姝墨點頭,看來這事情還得自己收拾,“太子爺,蘇琳就暫時留在我這兒吧。你估摸著要處理暗殺的時候,會很忙很忙,就不要再為這種小事情擔憂了。”
蕭凌然看了蘇琳一眼,知道黎姝墨的開口是蘇琳的請求,而她之所以要留下來,是因為那個叫夏晉的男人。
他心中介意得厲害,但是也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恨得牙癢的首長大人,似乎沒有旁的辦法。
蘇琳感激地看了黎姝墨一眼,說了句謝謝。
“別耽誤時間了,你進去看看他唄。等會凌然不高興殺回馬槍,那就晚了。”黎姝墨所幸靠在墻邊,打了個哈氣,一句話說得蘇琳羞紅了臉。
她怎么感覺自己這像是背著蕭凌然偷人呢?
而且,剛才那話,為什么聽上去,還真是有歧義呢?她哈哈了兩聲,應該只是自己多想了。
遲疑了好久,蘇琳才走進了病房,躺在床上的夏晉,一下子就將眼睛睜開了,雖然在極度虛弱當中,他也從來沒有放松自己的戒備。
蘇琳有些膽顫地看了夏晉一眼,“那個,你還好吧?”
直接忽略蘇琳的問題,夏晉冷冷地開口,“這里是醫(yī)院?”
蘇琳咬著唇,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里的確是醫(yī)院,“是了,不過你放心,蕭凌然對外封鎖了你的受傷的消息,你就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吧。”
知道蘇琳只是單純,沒有要嘲弄自己的意思。夏晉有些無奈,怎么可能在這個地方安心養(yǎng)傷呢?蕭凌然對外界封鎖消息,只是為了可以先一步從自己口中得到基地的情報。
基地的人員不多,但是各個精英,他雖然供出一個,都夠蕭凌然調(diào)查好久了。
如此一條大魚,他怎么可能放過。
夏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出院。”
“可是,醫(yī)生說你不能亂動,要好好休息。”蘇琳連忙勸著,同時覺得自己拿這個JK公爵沒有半點法子,這醫(yī)院雖然不大安全,但是就不能養(yǎng)好身子再走唄。
“我也說過不到醫(yī)院,你有聽我的話嗎?”夏晉將聲音提高,倒是沒有責怪蘇琳的意思,只是他真的,不能在這個地方呆著。
不然,他都不確定是會被誰干掉了。
他有很多的敵人,都在暗處等著下手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蘇琳被夏晉這么一吼,只能停在原地。他盛怒之下,實在是太可怕了。
唇瓣咬得更緊,一張臉憋紅得厲害,但好在還記得自己的使命,“不行,你不能離開。不管你說什么都不行。”
蘇琳一向是個非常非常堅持的人,之前蕭凌然就深有體會了,現(xiàn)在也輪到夏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