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而更加好奇林志玲為何會死于非命,到底是誰會殺死一個患有重病從城市來到這樣偏遠山區支教的年輕老師,從剛才那個笑容滿臉的女服務員就可以看出,這里的民風是何等的淳樸了。
只要等下招魂成功了,那么我們就可以知道一切,就不需要貿然進山了,要是能夠問出林志玲的死因,我們可以直接將線索給當地的警察,協助他們破案,將罪犯繩之于法,讓林志玲死得瞑目,我覺得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至于盤龍寨的位置,我覺得已經不是重點了。
想清楚了之后,我就對江珊說道:“我們去了盤龍寨又能怎么樣呢?你是想找到她的埋骨之所嗎?想在她的墳塋前對她說什么嗎?”
“啪”
見我將話說得如此直白,楊薇嗔怪地打了我一巴掌,滿臉責備,蹙著眉頭眼神疑惑地盯著我,江珊眼中滿是憤怒,皺眉冷冷地看著我,捏著茶杯的手指都有些發白了,我感覺要不是我和她直接隔著楊薇,她可能直接會一杯茶潑在我臉上。
見楊薇和江珊反應如此大,我不由有些錯愕,不過隨即反應過來,林志玲死于非命的事我還沒有跟她們說,所以在她們心中,林志玲是死于絕癥,那么作為朋友到閨蜜的墳前去憑吊哀思是很正常的,我的話就顯得太過冷酷無情了。
我嘆了一口氣,本來是想等晚上招魂的時候,讓林志玲親口對江珊說的,但是現在看來,我要是不說出來,搞不好等下都回不來酒店了,回去了晚上也要睡地板。
我看著江珊沉聲說道:“要是我沒有推算錯的話,林志玲應該是死于非命的,而且還變成了厲鬼,所以你才會邪祟入夢,接連三天做噩夢。”
“砰”
“你說什么?”
江珊的手中的茶杯直接從她手中跌落在地上,碎成好幾瓣,眼神森冷地看著我,嘶聲問道:“死于非命是什么意思,是意外還是謀殺?”
其實說實話,我對無名功法才剛剛學習,不過這本看上去更加像是大雜燴的功法,我越是學習,就越發現它深不可測,心中對冷清秋不由越發敬畏了,想想也是,一個被困在九天十地陰陽鎖龍陣里邊的鬼,之前居然可以跟楊老邪做交易,那么她又會簡單到哪里去呢?
現在回想起來,我就發現我之前太過低估了冷清秋,還有那個日本女鬼晴子,那晚我和鹿靈犀雖然被虐得毫無還手的余地,但是那一切都經歷得太快了,從而讓我忽略了很多問題,而且當時冷清秋因為我天赦之命的事也對我頗多關注,讓我心中有些洋洋得意,就忽略了很多事。
其實當時九天十地陰陽鎖龍陣只是被韓邪破壞了一角而已,所以那天晚上看到的冷清秋和晴子其實應該都只是她們三魂七魄中的一魂或者一魄而已,要是她們本體可以出來,那那天晚上就直接可以走了,哪里還會繼續被陣法束縛。
想到這一點,我就感到不寒而栗,那個日本女鬼晴子只是一魂一魄就將鹿靈犀打得毫無還手的余地,而且我身負幽冥至寶陰司印記,也只有等死的份。
呃,鹿靈犀好像說過唐棠是鬼將,而且還說唐棠資質一般,能夠晉升鬼將也是因為被困在九天十地陰陽鎖龍陣里邊,得天獨厚,借助華夏龍脈以及陣法里邊取之不竭的濁陰之氣,才達到華而不實的鬼將級別。
生前毫無根基的唐棠被困一百年變成了鬼將,那么生前已經是修者而且力不凡的冷清秋在九天十地陰陽鎖龍陣里邊困了一百年,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難道會是鬼王?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突然想到的事,冷清秋居然是鬼王級別的人物,不過再一細想,就發現越想就越對,可以跟楊老邪談判的鬼,除了鬼王級別,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一想到上次趾高氣昂的鬼婆婆在我家院子里邊感受到一個鬼王靈牌的氣息就驚慌而逃,我就對鬼王的實力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了,能夠困住兩個鬼王級別鬼的九天十地陰陽鎖龍陣又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我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唐棠那個小妖精到底給我挖了一個什么樣的坑啊,想到鹿靈犀昨晚還對我信心滿滿,我就不禁苦笑,她到底清不清楚我將會面對什么樣的東西啊?
“江凱,江凱……”
“你怎么回事啊,想東西也不用想這么久吧,江珊還等著你的回答呢?”
被楊薇連推帶叫,我立刻從突如其來的遐思中驚醒過來,看著楊薇嬌嗔不滿的樣子,我還有些恍惚,我喝了一口已經變涼的茶,將心中涌起的紊亂都壓下,對神情陰沉的江珊問道:“你剛才問什么?”
江珊冷冷地看著我,眼睛紅紅的,泛著讓人心中發寒的殺意,對我的話置若罔聞,見江珊沒有打算重復,楊薇便說道:“江珊問你死于非命是什么意思,是謀殺還是意外?”
看到江珊這幅模樣,我心中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才遲遲沒有將林志玲是死于非命的事說出來,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根據你的夢境,你那個夢境是屬于兇夢,而且是非常兇惡的夢,所以我推斷出林志玲應該是死于謀殺,而且還應該是死得很慘,不然不會這么大的怨氣,應該是變成厲鬼。因為你是她的好朋友,這段時間思念她有些憂思過度了,于是被邪祟趁機而入了,所以才會噩夢連連。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能說得出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你能夠聽懂多少就是多少,總而言之,就是天下的邪穢怨氣是相通的,大概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呃,我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吧,就好比林志玲突然變成了黑道大哥,在江湖上威名遠揚,于是有一天,你在一個地方吃飯,提起了林志玲的名字,說她是你的朋友,恰好旁邊有另一個黑道大哥,知道林志玲的大名,就過來給你敬酒,你懂了沒有?”
說完之后,我自己都有些暈乎乎的,感到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發現早就空了,便將楊薇的茶杯拿過來喝,一口喝完,茶水沁涼甘甜,整個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見江珊和楊薇都一臉懵懂,我放下茶杯,皺眉問道:“還沒有聽懂嗎?”
楊薇努嘴皺眉斜了我一眼,扁嘴說道:“沒聽懂,什么黑社會大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到底學會了沒有,不會是瞎說的吧。”
被自己的女朋友當面打臉,我也是醉了,我冷眼瞪了楊薇一眼,她別著頭發訕笑著避開我的眼神,正當我準備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以正夫綱的時候,江珊說話了。
江珊語氣平靜地說道:“我聽懂了,你的意思是志玲死得很慘,所以變成厲鬼了,于是因為某種原因,就連累我做噩夢了,是這個意思吧。”
我長吁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白說,連連點頭說是,但是江珊這種壓抑的平靜卻讓我心里發寒,我咽了一口口水,說道:“要是差不多的話,我們就買單吧,等下問一下那個服務員這里那里有賣香蠟紙錢之類的東西,我們晚上先試一下,要是可以招到林志玲的魂魄就一切都清楚了。”
江珊沒有做聲,渾身散發著一股抑郁到極點的氣息,她本來就神情高冷,現在這幅模樣,更是讓人不敢接近,楊薇見坐在外邊的江珊沒有動,便起身道外邊去叫服務員買單。
跟著楊薇進來的依然是那個帶我們進來的那個服務員,楊薇將卡給服務員買單,我趁機問那個服務員哪里可以買香蠟紙錢,那個服務員怪異地看著我,問我晚上買這些東西做什么,還說這些東西晚上是不能買的。
我被女服務員說得我一愣一愣的,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我忙說道:“我不晚上買,我只是問哪里有賣的,我明天再買。”
女服務員頓時松了一口氣,捂著高聳的胸脯說道:“這種東西晚上買容易招鬼的,所以一般都是白天才可以買的,再說了,晚上賣這些東西的店鋪都關門了。”
出了飯店之后,我們沒有馬上上車,此刻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在霓虹中顯得幽暗迷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山區的緣故,這里的夜晚溫度降得很快,涼風習習,吹得人發冷。
楊薇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身子也緊緊地貼著我,看著我和江珊沉默不語,便語氣驚疑地問道:“現在怎么辦?是回酒店還是去十里鋪那邊看一下?”
十里鋪便是女服務員告訴我們這個城市買香蠟紙錢的一條街,也叫殯葬一條街,雖然現在全國大部分地區都實行火葬,但是因為這里以土家族,苗族為主,所以一直還是實行傳統的土葬,于是比較傳統封建的香蠟紙錢,紙人壽衣之類的封建物品依然很紅火,直接有一條街專門是賣這類產品的。
剛才那個女服務員說十里鋪的店鋪一般到了6點鐘就會停止營業的,還說了幾個關于十里鋪的段子,說十里鋪哪里一到晚上就沒有人,白天是人做生意,晚上是鬼做生意,火陰低的人晚上經過那里,一樣可以看到家家戶戶開門做生意,但是那些已經不是人了,而是鬼。
還說以前有一個人晚上抄近路,路過十里鋪,被鬼迷住了,在十里鋪轉了一晚上,直到天光雞叫了才走出來,不過回家后不久就去世了,后來有人傳說那個人是魂已經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