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把家裡發現字條的事情告訴了小郭,小郭聽了也很是不解:“這字條到底想說明什麼?莫不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與吳遠達有很大的關係麼?”
我說或許還有其他的意思,那就是深河玩具廠裡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告訴他晚上我想去探探,他說他也一起去,我沒答應,他的身份特殊,萬一出了什麼事會牽連到他。
他說那他就不進去,遠遠地等著我們,我們真有什麼事他能夠及時趕到。
我想想也好,因爲我也不確定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陷阱。
掛了電話,我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我的腦子很亂,總是理不清頭緒,乾脆就不想了,等晚上去看了再說。
“咚咚”,有人敲門,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林雪嬌。
“喂,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麼?”她的眼睛往屋裡瞟了一下,我讓她進了屋,給她倒了杯水:“有事麼?”
她不滿地斜了我一眼:“來串串門不行麼?再說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錢的,我是你的客戶,就把我扔在一邊不聞不問的???”
“這兩天我有別的事情,你的事情先放放,我想這幾天你不會再有什麼事的?!蔽襾K不是在忽悠她,我說的是實話,一來我給了她護身的法寶,二來我想對方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也不敢貿然出手。
“可是我怕啊,要不這樣吧,我看你這兒挺寬敞的,讓我搬過來住吧!”她腆著臉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切,有什麼不合適的,大不了我多給你一些錢嘛!”
我再一次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三百多的生意,就我那串念珠都不只那價錢,還敢和我談錢?要不是看她是個學生,人還不壞我真心不想幫她這個忙,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
“你這什麼眼神啊,別看不起人,我家裡面有的是錢,只是我不想向他們要罷了?!彼狡鹆俗欤荒樀奈?
我自然是不會答應讓她搬過來的,她搬過來住哪?言歡那間屋她是想都別想,那是我對言歡的念想。
“不行,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裡已經住不下了,對不起。”我婉言拒絕了她,她輕哼一聲:“你騙人,你們這兒三間屋,曹大哥和陳姐一個屋,你一個屋,還有一個屋是空著的?!?
我沉下了臉:“我說不行就不行,言歡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我不會同意讓你住她的屋的。”
她見我生氣了,低下了頭:“用得著那麼兇麼?大不了你住她的房間,我住你的房間嘛,我,我真的害怕,不然我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了。”說完她小聲地抽泣起來。
見她這個樣子我一下慌了神,這要是有人來指不定會怎麼想。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真不能答應你。你的事情我會盡快幫你解決的,放心吧?!?
她站了起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賴二,我討厭你!”
說完她轉身就向門口跑去,打開門一溜煙地跑了。
幾分鐘後柱子和陳穎回來了。
柱子問我到底把人家林雪嬌怎麼了,哭成那樣,陳穎也用好奇的目光望著我。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淨瞎想什麼呢?我能把她怎麼了?”接著我便把她來的目的說了一遍,柱子和陳穎當然也和我一樣不同意讓她住進來,特別是陳穎,她和言歡的感情還真夠深的,又替言歡給我上了一課。
不過在吃晚飯的時候陳穎又擔心地問我,林雪嬌是不是真的不會有事,如果她真有什麼事到時候怎麼辦?
我說暫時是不會有事的,不過她那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除非能夠找到她說的那個老婦人。
陳穎還是說了一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說穎子,你什麼意思啊?你不會是想把她接過來吧?”柱子給我倒了杯啤酒,隨口問道。
陳穎咬著嘴脣:“我只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住,又遇到這樣的事情,晚上一定會害怕,嚇得睡不著,怪可憐的。”
女人就是這樣,剛纔還在爲言歡說話,差點就對我口誅筆伐,現在同情心又氾濫了,聽她那口氣好象又有些向著林雪嬌。
柱子說道:“穎子,咱的立場一定要端正,她雖然值得同情,可值得同情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每個都領回家來吧,再說了,就算我們有這個心,也得有這能力才行啊。”
陳穎瞪了曹國柱一大眼:“我不就是說說嘛,你著什麼急啊?”
曹國柱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晚上十點整,小郭就來了電話,他說他已經到了我們小區的門口,我叫上柱子就走,出門的時候陳穎讓我們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當然,她更加不放心的是柱子。
深河玩具廠的規模看上去確實不小,佔了很大的一塊地。
車子在距離玩具廠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小郭在車上等著,而我和柱子則想辦法摸進廠區裡去。
從正門自然是不可能的,大門口的值班室亮著燈,有保安守著。
我們合計了一下,只能翻牆了。
好在這圍牆倒不算高,兩米多一點,柱子先把我抽了上去,自己也爬了上來。
“跳啊,坐在這兒幹嘛,看風景麼?”柱子見我坐在牆頭上發楞,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視線開闊,當然要先把裡面的情形看個清楚,今天的月色並不好,而我們也不敢用手電,不先看清楚裡面的情況誤打誤撞很容易出事的。
而且我的心裡也有些疑惑,玩具廠這麼大,那字條就給了一個地址,我們該從哪裡入手?
就在這時,我看到東邊閃過一點碧綠的光芒,鬼火!
我瞇起了眼睛,一個玩具廠裡怎麼會出現鬼火?我指了下那個方向,對柱子說道:“那邊!”
我們輕輕地跳了下去,往著鬼火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看不到一個人影,路上距離很遠纔有一盞路燈泛著白色的冷光,光並不強,只能夠照亮燈下的那一小片。
一道圍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而鬼火就在這圍牆裡面。
“上!”柱子準備翻牆,我拉住了他,旁邊不遠處就有一扇小鐵門,鐵門虛掩著,一把掛鎖就掛在一根鐵柵上。
柱子伸手推開了鐵門,鐵門早已經鏽蝕了,推開的時候發出了“吱”的聲響。
我們倆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的北面是一排平房,大約有五六間,東邊是一座兩米多高的假山,西邊是一個池塘,一潭死水,帶著一股惡臭味。
鬼火竟然就漂浮在這池塘。
“二子!”柱子就站在池塘的邊上,他扭過頭望向我,我忙走上前去,只看到池塘裡那水面上漂著一葉“蓮花燈”,而那燈亮出的就是碧綠的火焰。
這原本應該是冥河的“引魂燈”,是專門給引導逝者通往地府的,但它的火焰卻是虛焰,碧綠火焰根本就不能引導逝者渡冥河,而是誤導它在原處打轉!
而這院子的格局也很古怪,東山西水,北屋南門,原本是一個不錯的生宅局,可是山是孤山,水是死水,屋是矮屋,門像囚門,這又是一個困死的陰宅局,我們稱之爲鎖命局。
可這又不完全像是一個鎖命局,因爲它還缺了一樣,那就是一座墳,這墳應該是在院子正中,而這個局就是把那墳中之人的魂魄鎖住,再加上那作了假的“引魂燈”,這魂魄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我的目光四下裡搜尋著,想要找到原本應該在局中的那座墳墓。
“二子,我怎麼覺得這兒陰森森的???”
我擡手止住了他的話:“走,去看看那幾間屋子!”
並排一共五個房間,我們來到了第一個房門前,門是虛掩的,裡面黑洞洞的,我掏出了小手電,調暗了手電的光,伸手推開了第一扇門。
房間只有十幾個平方大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第二個房間也是一樣。
可就在我推開第三個房間的時候,嚇了一跳,在房間的正中竟然有一座新墳,連那墓碑都是嶄新的,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白福之墓。
白福不就是福伯麼?難道他真的遭了白楊他們的毒手?
我的心裡很是酸楚,柱子輕聲說道:“要不要讓小郭帶人來?”我很想把這座墳給掘開,我想看看是不是裡面真正埋藏著福伯,我不相信福伯真的死了。
我搖了搖頭:“不急,走,去隔壁看看?!?
柱子“嗯”了一聲:“不過你先去吧,我得去放水!”我斜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真是懶牛懶馬屎尿多。
我推開第四扇門的時候瞬間就石化了,因爲這屋裡同樣有一座墳,只是上面寫著的卻是:賴二之墓。
我冷笑了一下,心裡懸著的石頭放了下來,既然賴二的墳是假的,那麼福伯的墳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別鬧,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边@時我聽到門口柱子的聲音,不對,他這是在和誰說話呢?我忙出了房間向他那邊望去,只看到一道白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柱子已經辦完了事,轉身看到我正在屋子外面,他忙警覺地扭頭看了看身後,接著臉色變得難看,一下子跑了過來:“二子,剛纔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