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梧沒有再向福伯追問虞家還有什么秘密,而是問道:“福伯,小黑呢?”
“你要它做什么?”福伯眉頭一皺,拍拍虞青梧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孩子,大夏皇朝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報仇不急于一時,你現(xiàn)在還太弱,即使拿著虞家至寶也不可能對大夏皇朝造成多大的傷害!”
一聽到虞青梧找小黑,福伯自然而然的以為虞青梧是想借助小黑的力量來向大夏皇朝報復(fù)。
見福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虞青梧搖頭道:“您放心吧,我還沒有蠢到以卵擊石,我要小黑,是因為我想重建虞家,我不能讓祖父和父親的心血付諸東流,我會完成虞家一代代先祖?zhèn)儾辉瓿傻氖拢 ?
自禹帝之后,姚姓之人便以先祖舜帝的帝號‘虞’為姓,數(shù)百年來一直在暗中發(fā)展,其勢力定然不小!虞青梧很清楚,單靠自己一人絕無撼動大夏皇朝的可能,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獲得昆侖的支持!而在此之前,他必須麻痹全天下之人,這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重建虞家,讓世人知道虞家還在,讓大夏皇朝的夏姓之人知道,虞世雄還沒死!
得知虞青梧并非是要拿著小黑去與大夏皇朝火拼后,福伯松了一口氣,抬手隔空對著不遠(yuǎn)處一座石柱拍去,無形的罡氣當(dāng)即將那丈多高的石柱震碎,露出了內(nèi)中的大黑長匣。
只見那黑匣八寸多寬、六尺多長,通體為黑,周圍的火光照上去,光亮好似都被它湮滅一般,看起來別樣怪異。
一見到虞家至寶,虞青梧的心中當(dāng)即一顫,他緩步走上前去,在距離黑匣子不過尺許之際時,那一直立在石堆中的黑匣子突然的顫動起來,將周圍的碎石盡數(shù)震了開去。
“十年多不見了,我的朋友!”
感受到匣中之物在對自己傳達(dá)出絲絲縷縷的感情波動,虞青梧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些微笑意,他抬手附上顫動的更為厲害的黑匣子,輕聲道:“從今以后,你就要跟著我為了虞家而戰(zhàn)!”
黑匣有靈,或者說是黑匣中之物有靈,別人眼中的魔物,對虞家人而言卻是至寶。早在孩童時期便與之培養(yǎng)了深厚感情的虞青梧,此時再一碰它,它當(dāng)即歡愉起來,呼哧一聲飄了起來,圍著虞青梧轉(zhuǎn)個不停。而在這個過程中,它每移動一分,便能引發(fā)劇烈的罡風(fēng),飛砂走石,無比恐怖,令得四周火把上的火焰都在搖曳,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啪!
虞青梧探出手,一把將凌空的黑匣子攬住,而后嗤地一聲將之斜插在背,以原本裝絕世殺劍的劍套將之縛住。背好黑匣之后,他便再次走到父親虞世雄的尸體旁,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而后起身對著福伯說道:“福伯,麻煩你把父親重新葬好。”頓了頓,他又指著彥明子和甑珍的尸體說道:“還有他們兩個。”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是子履將彥明子與甑珍兩人殺死的,但想也想得到,換句話說這兩人是因為自己而死,所以將他們葬在虞家密地也不為過。
福伯點點頭,屈指對著地上三具尸體一點后,三人當(dāng)即沉入地底,片刻后,地面轟隆震動,三根石柱緩緩升起。這三根石柱里,便是分別封住了三人的肉身。
這是虞家的習(xí)俗,每一代人死去,都會以這種方法來葬,意思是要他們站著看著大夏皇朝被虞家后人掀翻、覆滅!
當(dāng)封印了三人肉身的三根石柱完全升起后,虞青梧搖身一晃,整個人的身高樣貌當(dāng)即變樣,成了一副中年模樣,不是虞世雄又是誰?
見虞青梧變成了虞世雄,福伯白眉一挑,嘖嘖稱奇道:“你這變化術(shù)當(dāng)真高深,可是在昆侖上習(xí)得了天罡三十六變?”
之所以會猜測虞青梧是學(xué)了天罡三十六變而非地煞七十二變,是因為他深知昆侖這些名門正派一向認(rèn)為地煞之術(shù)是旁門左道,嚴(yán)令門下弟子不準(zhǔn)去學(xué)的。
“不光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shù)也學(xué)了。”對于福伯,虞青梧從來不會隱瞞,當(dāng)即將自己幼年時在化仙靈臺中的遭遇說了一遍。
“門臽……”
福伯呢喃著化仙靈臺那怪人的名字,眉頭緊皺道:“近五百年來,似乎沒有這么一號人物啊!不過這人既然能將天罡三十六法盡數(shù)學(xué)會,其人著實不簡單,再加上你的敘述,估計他一身功力不下兩千年!”
天罡之法、地煞之術(shù)并不單單是法術(shù)修煉口訣,在修煉這兩種至高妙術(shù)的同時,還能助漲修為,換句話說有了這兩種至高妙術(shù)的習(xí)練口訣,甚至都不需要功法了!當(dāng)年虞青梧在化仙靈臺中時,便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花在了修煉法術(shù)之上,可修為一樣同步提高,就是因為如此。
想不到門臽的來歷,福伯又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虞青梧身上的流云仙衣,他輕撫頜下白須,笑道:“前世累積的因,今生承受的果,因果長存于道而不滅于世啊!”
變化成父親一般樣貌的虞青梧并沒有深究福伯那云里霧里的話中深意,直接說道:“我想去一趟玉家,重建虞家少不了玉家的幫助。”
天下富庶之家有十,金家為首,而玉家則排名第三,再加上排名第二的黃家,共稱為三大富家。驅(qū)魔虞家在宛丘,天下第三富的玉家同樣在宛丘,兩家難免有所交集,久而久之也算成了世交,尤其是虞世雄和玉家當(dāng)代家主玉坤在少時便義結(jié)金蘭,故此兩家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如膠似漆’。
福伯點點頭,低聲誦念一段晦澀拗口的咒語后,兩人身上涌起一陣白光,再晃眼時已出現(xiàn)在雜草叢生的虞府內(nèi)院。
“你去玉家吧,我整理一下這里。”福伯對著虞青梧抬抬手,示意他盡管離開。
虞青梧點點頭,大步向著外面走去。出了虞府之后,他走出僻靜的街道,來到了主道上,而后一直向東而去。
由于此時已至夜半子時,即使從伏羲天皇那個時代起便被奉為人族圣地的宛丘城,街道上依然沒有幾個人。虞青梧背著大黑匣子,像是一頭孤獨的狼,在寬闊的街道上而下,偶爾遇到幾個行人俱是主動向他打起招呼來。
“虞家主,什么時候回來的?”
“快十年不見了吧?這么長時間都去哪了?”
虞世雄宅心仁厚,樂善好施,除去驅(qū)魔虞家之主這個光環(huán)之外,其本人在宛丘城中的威望也頗深,基本上走到哪,都會有人向他打招呼。此時代父而活的虞青梧雖然心中悲痛,不想跟人說話,但為了不毀父親清譽,他只得強顏歡笑,一一和那些人打著招呼。
和路上幾人有的沒的聊了些后,他終于來到了玉家之前。玉家雖然號稱天下第三富,但世代從儉,故此府邸并不算多么豪華,也就比虞家稍大些而已。
雖然此時已至夜半時分,但玉家門前依舊燈火通明,站著幾位守門的仆人。一見家主好友‘虞世雄’及至門前,幾人當(dāng)即點頭哈腰,一臉微笑道:“虞家主許久沒來了,是來找老爺?shù)膯幔俊?
虞青梧點點頭,壓低嗓音學(xué)著父親的聲音說道:“你們老爺睡了嗎?”
“還沒呢!”其中一位年級略大的人微微一笑,對著虞青梧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老爺這會兒應(yīng)當(dāng)是在查賬,小人帶您過去。”話罷,領(lǐng)著虞青梧向著府內(nèi)而去。
跟著玉家的家奴進(jìn)入玉家,七拐八拐,沿途遇上了不少玉家家奴,基本上人人都會向虞青梧打招呼,而虞青梧也一一回應(yīng)。一炷香時間之后,兩人停在了一間獨立小閣之前,小閣中燈火搖曳,從外面看去,依舊能看到里面一道身影正細(xì)心的做著什么。
那家奴以眼神示意虞青梧稍等后,踏著碎布來到小閣門前,篤篤篤的敲了三聲門,內(nèi)中人影頭也不抬的回道:“有何事?”
聽到自家老爺?shù)膯栐挘羌遗?dāng)即弓著身子說道:“老爺,虞家主來找您!”
啪!
那家奴的聲音剛落,正端起杯子想要喝水的玉坤手一抖,杯子依然摔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他猛地起身,三步并作兩步打開了房門,把趴在門前的家奴著實嚇了一跳。
大開的門前,一位碧袍儒雅中年眸光犀利,直盯著三丈之外的虞青梧看個不停。開始他眸中還隱含著絲絲縷縷的殺氣,可當(dāng)看到虞青梧背后的大黑匣子時,整個人微微一顫后,眸中殺氣更濃。
他揮手令家奴退下后,看著虞青梧沉聲冷笑道:“好大的膽子啊!不光冒充我好友虞世雄,還奪虞家至寶來我玉坤面前耀武揚威,說,你到底是誰!”
他話音一落,四周房檐上嘩地一聲出現(xiàn)了一道道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虞青梧掃了眼暗含殺機的四周,深知只要玉坤一聲令下,自己將在瞬間被切成無數(shù)塊,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