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開始進入夢鄉。而路大勇家里的燈還亮著,他在客廳里來來回回地走動著,一旁一邊看電視一邊編制手工毛衣的妻子趙麗華,不耐煩地說道:
“我說老路,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晃動行嗎?都好幾個小時了也不說一句話,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值得你如此焦慮不安呢。”
“噓——噓——”路大勇突然一根手指頭堵住妻子的嘴,示意她別出聲,繼而悄聲地問道:
“你的手機拿來我看看。”
“干什么?”趙麗華一臉狐疑,但還是順從地拿出了手機。
“拿來吧你。”路大勇一手搶過來手機,仔細看了一遍。妻子的手機外表裝飾非常漂亮,而且還有一層貼膜,不過這層貼膜就非常粗糙、簡單,用手撫摸就能感覺的出來。不像局里那部手機的貼膜,看上去簡單,撫摸的時候感覺就是不一樣。
“你這手機貼膜多少錢?”路大勇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趙麗華嚇了一跳:
“你,你問這個干嗎?”
“直接回答。”路大勇頗為不耐煩。
“三十塊,就三十塊,市面上就這個價錢。”趙麗華接過路大勇遞還給她的手機,“其實這個錢花得也值得,它可以防止輻射,還可以保護好手機屏幕不容易受到傷害。。。。。。。”
“但是——”路大勇湊近妻子,神秘地說道,“但是,如果要你花五千塊至2萬塊來給手機貼膜,你愿意嗎?你會不會花這個錢?”
“你糊弄誰啊,不就是貼膜嘛,要這么多錢?我的手機也值不了這么多錢啊。”趙麗華不相信,以為路大勇喝醉了酒在胡說八道呢。
“或許這世界上真有這么值錢的貼膜也說不定的啊。”路大勇悄悄地告訴妻子,說是他去城北買“洋金花”的時候,柳青街上就有一家手機店給手機貼膜起步價是五千元。
“哈哈,沒準老板看你是外地人或者鄉下人,妄想痛宰一番。”趙麗華不以為然。
“你看我像外地人或者鄉下人嗎?”路大勇昂首挺胸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學著鄉巴佬的腔調,雖不像卻引來趙麗華的一番哈哈大笑。
“要不就是貼膜時幌子,里面還有別的玄機吧。”趙麗華提醒道。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路大勇一拍腦殼,自言自語道:
“哎呀,我這么會沒有想到這一層上去呢。”
話尤未完,從衣架上取了一件衣服搭在手腕上,急匆匆要出門。
“你干什么去,這深更半夜的。”趙麗華急忙阻攔住路大勇的去向,“有什么事情也要等明天再說。”
路大勇本想說去柳青街走走,但這么晚了還會有誰家的店鋪開著呢,于是撒謊道:
““我去小店買包香煙,一會就回來。”
趙麗華不知路大勇是在誆她,任由他去了。
路大勇沒有去柳青街,而是徑直往張曦的住處走去。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距離不遠處有一個黑影貓著腰在地上活動。路大勇心想不好,這一定是那家住戶招賊了,地上的小偷肯定是在清理贓物。來不及多想,路大勇也貓著腰,輕手輕腳走過去,臨近黑影時,陡然間,黑影轉過身來,滿臉鮮血淋漓,扭曲、變形的臉恐怖至極。突然間見到這幅面孔,路大勇不由“啊”地怪叫一聲,迅速后退幾步。就在這一瞬間,黑影飛也似地跑出小巷子,三步兩步就卷入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良久,路大勇才從驚恐中醒轉過來,但是憑他的直覺,這絕對不是什么鬼怪,而是有人假扮鬼怪深夜干什么勾當只有逮住此人才能清楚。
可是,當路大勇鼓足勇氣追上去的時候,前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他驚魂未定,想找一個地方休息一會,沒想到前面又走來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怪物”。路大勇看的仔細,“怪物”正急急忙忙朝他這邊趕過來。路大勇估計是原來逃走的那只“鬼影”折返回來了,也許他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落在這里了,是以半路折返。一念之際,路大勇順手抄起路邊一塊石頭,等到“怪物”臨近身邊時,出其不意砸過去,哪想到,“怪物”居然瞬間躲了過去,并且伸出一腳進行還擊。這一腳恰又不偏不倚踢中路大勇的襠部。
疼痛難忍的路大勇,呲牙咧嘴躺倒在地上左右翻滾,心想這下可完了完了。——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小弟弟”要被人踢壞了,那這一輩子可就算完蛋了。
“媽呀,我命好苦哇。”路大勇不由哀嚎一聲。
“怪物”正要向躺倒在地上的路大勇補上一腳,耳聽如此熟悉的聲音,半空中迅速撤回踢出去的腳,厲聲喝問道:
“你到底是誰?裝神弄鬼,我他媽的弄死你。”
黑暗中,雙方都看不清誰是誰。
這回聽聲音就知道“怪物”其實就是張曦。
“張曦,救我、救我。”路大勇連連呼叫道。
“咦,你大爺的,你是‘路員外’?”不由分說,張曦攙扶起地上的路大勇來到一處路燈下,“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抱老婆睡覺,跑到黑咕隆咚的地方干什么呀?”
路大勇咳喘了一會,這才說出了剛才的際遇。接著追問張曦你他媽的深夜“裝神弄鬼”又是干什么。張曦也說了,晚上去木子亮家中遭遇到的事情。
“你說的就是那個身中十六刀還沒有死的民警?”
“是他!”
“他家的窗前怎么可能突然出現‘鬼臉’呢?難道是針對你來的?”
路大勇提出了疑問。
“不知道呢。”
張曦又說道:
“不過,我出來的時候,在‘鬼臉’的后面撿到他落下的包包,里面居然有你和我的合影。”
張曦從身上拿出小包,從里面取出一張照片遞給路大勇,并且叮囑他仔細看看照片后面的幾行字跡。路大勇接過照片,借著朦朧的路燈,許久才分辨出照片上果然是他和張曦在墓園一隅的場景,再反過來看看后面的幾行字跡,赫然是——
雌雄雙機出沒,注意!
路大勇不明就里,什么“雌雄雙機”,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
“什么是‘雌雄雙機’啊”路大勇問張曦。
“‘雌雄雙機’就是‘雌雄手機’,我也是剛剛聽說這種怪名字,是從木子亮嘴里打聽到了。”張曦解釋道。
“看來這小小的手機可以裝滿一個世界了。”路大勇詭異地說了一句。
“不是一個世界,是整個世界。”張曦煞有介事補充完畢,接著又說道:“’鬼臉‘走丟了,你打算回家還是去外面走走?”
“這年頭什么怪事都有,你就說城北那家手機店吧,貼膜居然起步價要五千塊,你說稀奇不稀奇。可以說和你剛才所說的什么‘雌雄手機’要算作本縣的兩大新聞了。”路大勇岔開話題這么來了一句。
“真的假的?不就是貼膜嘛,起步價要五千塊,殺豬啊。”張曦憤憤然。
于是,路大勇把他前番去手機店的經過簡要略說了個大概。張曦沉吟一會,說現在就去那家手機店查看一下是真是假,順便打探一下店老板是否知道“雌雄手機”是一個什么概念,那時候就知道木子亮嘴里說出來的什么“雌雄手機”到底是真是假了。
說走就走,張曦、路大勇一前一后抄經近路來到柳青街手機店,本以為這么晚了,手機店肯定打烊了。卻哪里想到,手機店依然燈火通明,似乎沒有半點要關門歇業的情形。
店里沒有人。
只見到,柜臺里、墻壁上都是空蕩蕩的,什么物品都沒有。
“這他媽的哪像一個手機店啊。”張曦嬉笑道。
“不對呀,”路大勇沖出外邊去看仔細了,——沒有錯啊,他之前來過的就是這家店鋪啊,“上次我來的時候,店里的手機、手機飾品還是蠻多的啊。”
“是很多,”話到人到,從屋里走出來一位面部極為丑陋的中年人,“大半夜了,好多手機都收起來了,不然萬一遇上搶劫的,那損失可就大了。”
“說的也是。”張曦一邊附和,一邊觀察店里的一切。
店老板似乎換了一個人,又或者店里有好幾個人。總之,這個剛從里屋走出來的人和路大勇之前見過的店老板不是同一個人,可是聲音卻聽起來卻蠻熟悉的。
“既然如此,你們可以不必如此深夜都還開著店啊。”路大勇提醒道。
店家未置可否,說:
“這么晚了,敢問兩位先生不在家歇著,又作何解釋。”
“這個。。。。。。。”
張曦、路大勇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時無語。
“說吧,來此小店,貼膜還是裝軟件;要買手機的話,明天再來。”店老板悄悄地說,“裝軟件、貼膜都有驚喜送給你們。”
“貼膜,——就貼膜,多少錢?”張曦試探性地問道。
“您要葷的還是素的?”
貼膜還有葷的素的之分?簡直是聞所未聞。不過手機還有雌雄之分,難道貼膜就不興葷的素的?店老板既然能夠說得出來,必定有?他的內容,且聽他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