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穿戴整齊,帶上自己的兩幅畫作和書法作品,還有自己在朝天宮古玩市場淘來的一件瓷器和一件玉佩,又在學校門口買了一大包水果,宇文山坐上出租車直奔建寧博物館家屬樓。與大師兄聯系過,大師兄幾次邀請到家里做客,宇文山因為學校有事,未能成行,今天剛好有空于是決定應邀前往拜會。除了見見這位大師兄,聯絡一下感情還想通過大師兄的人脈,把自己淘到的東西出手。
九點多,宇文山準時出現在大師兄家里。大師兄作為博物館的館長,副廳級,住房自然不差,四室兩廳的大房子,裝修風格古色古香。大師兄四十幾歲,略顯清瘦,一身書卷之氣,溫文爾雅;嫂子孔琳是師大的副教授,古文字專業,溫婉知性,與大師兄很般配,珠聯璧合;他們唯一的女兒陳嘉禾,剪了一個齊劉海的發型,皮膚白皙,眼睛大大鼻梁高挺,小美女一個,這時正瞪著一對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大師兄招呼宇文山落座。“小山呀,師傅這都打過好幾個電話了,一直問我和你見面沒有,你要再不來,催得我都想到學校去找你了!”宇文山一坐下,大師兄就微笑著開玩笑說。
“建寧的生活適應嗎?有什么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如果你在建寧受了什么委屈,師傅可會拿拐杖敲我的!”
這話雖然是開玩笑的口氣說出來的,但關切之情溢于言表,宇文山心里一股暖流涌起。接過嫂子遞過來的茶杯,忙解釋道:“師兄,對不起了,剛來到學校什么都不熟悉,事情又比較多,所以現在才過來。”
“說的什么話?”,師兄佯怒,“這有什么關系,日子長著呢,以后多過來看看我和你嫂子就行了!”大師兄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哎,怎么只有你和媽媽,就不能看看我嗎?”大師兄話音剛落,旁邊的陳嘉禾不樂意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嫂子孔琳拍拍她的腿說。
“我已經上初三了,他比我大幾歲呀?怎么我就成小孩子了?”陳嘉禾翻著大白眼和媽媽爭論。
“沒大沒小的,什么他他的,叫師叔!”
孔琳輕扭著她的耳朵教訓她。只是這個師叔她是死活不同意叫的,最后宇文山出面打圓場,跟她各論各的,她才笑逐顏開。孔琳用手指點著她的額頭,一臉的無可奈何。不過經她這么一鬧,大家僅有的一點生疏感也不存在了。
陳嘉禾直接挪到宇文山身邊,坐下,拉著他開始問東問西起來。聽著她那些不著調的問題,連大師兄都無奈苦笑起來。
宇文山抽空拿過那個裝玉佩的小盒子,遞給孔琳。“嫂子,這是給你的禮物。”孔琳道謝,接過盒子拿出玉佩,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玉佩溫潤堅密、瑩透純凈、潔白無瑕,有如凝脂。陰刻蓮葉荷花圖,刀工細膩、流暢,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看出絕對出于大師之手,價值不菲。
大師兄原來還沒在意,心下認為小師弟送的無非幾百塊應景的東西而已,有這份心意足已。看到孔琳的樣子他也有些狐疑起來。于是從孔琳手里接過玉佩,
借著放大鏡研究了接近二十分鐘,他才抬起頭。“小山呀,我對玉石因為工作原因也算稍有研究,這是頂級的羊脂白玉,和田玉中的極品,這么大的一塊,再加上大師級的雕工,這東西就太貴重了,送給你嫂子不合適呀!”
宇文山不以為意,擺擺手對大師兄說:“師兄,嫂子,這是我從古玩市場淘來的,沒花多少錢。再說了,以我們師兄弟的關系,送給嫂子還說什么貴重不貴重?自家人就不要客氣了。”
這么大一塊羊脂白玉,如果碰到愛玉之人,拍賣會上拍出三五十萬的價格一點都不意外,這個價格對現在的陳建軍夫妻來說,確實太貴重了。陳建軍還想推辭,宇文山表示送出的絕不會收回,幾經推讓陳建軍才讓孔琳收下。
旁邊的陳嘉禾早都急得抓耳撓腮了,一見話題落下,馬上搶過來翻看一下,感覺確實挺好看,還給媽媽。馬上抓住宇文山的胳膊,嘟著嘴撒嬌道:“媽媽有禮物,我的呢?為什么我沒有?”
“你的也有,我下次再帶給你?”陳嘉禾嬌憨可愛,宇文山非常喜歡她,忙不迭地承諾。
他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應給自己的這個可愛的小師侄一份禮物。這又引來孔琳夫婦一頓笑罵,陳嘉禾毫不在意,直到和宇文山拉過勾以后才心滿意足地結束。宇文山能看出來,其實她對禮物好壞根本就不會在意,只是小孩心性,想被在意的人重視而已。
“師兄,我今天來還要拜托你一件,就是幫我把這個杯子出手掉。”宇文山打開第二個盒子,小心取出一個小杯子,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一個青花五彩撇口杯。撇口、深腹、淺足,胎體輕薄,器型精巧,造型規整優美,胎質乳白,壁薄如紙,晶瑩剔透;外壁一面繪蘭花圖,另一面配唐詩一首:廣殿輕香發,高臺遠吹吟。杯底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書。
因有羊脂白玉珠玉在前,陳建軍對這個杯子也非常重視。帶上手套,把杯子放在軟墊上拿著放大鏡仔細鑒賞。許久才抬起頭來,滿臉詫異說:“師弟,這是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你別告訴我也是剛剛淘來的?”
宇文山撓撓頭,不好意思說:“還真是我從一個老人家手里淘換來的,老人家里有人生病急需錢,我花了4000元收的。”
陳建軍看著他一陣無語。這個小師弟這是要逆天呀!書畫大師級的水準,會醫術,有功夫在身,現在連鑒定都是大師級的了?他才剛剛上大學呀!
只是他不知道,便宜師傅大清皇族出身,見過的寶物不知凡幾,精于此道,宇文山接受其的記憶后,鑒定能力自然不輸于當世大師。而這種杯子載寧以前是直接用來喝茶的,宇文山鑒定起來自然毫無壓力。
“爸爸,這個小杯子,挺漂亮的,很值錢嗎?”陳嘉禾開口說話,讓陳建軍回過神來,“值錢?把你賣了都沒這個杯子值錢!”
“嗨,老爸,你太貶低你這個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女兒了吧?這個小杯子到底值多少錢?”陳嘉禾不服氣地問道。
陳建軍沒有理她,看著宇文山說道:“師弟,這個杯子你怎么看?”
“師兄,我認為這是康熙朝官窯燒制的十二花神杯。從書、畫、印,五彩發色,以及器型、胎質上看,都出類拔萃,遠超于后世雍正、乾隆、光緒年的仿制品。原物主祖上為清朝高官,有條件得到這類寶物,應該不會錯的。”
宇文山侃侃而談,陳建軍、孔琳對這個小師弟愈加的佩服起來,心下直嘆英雄出少年。旁邊的小師侄,則是滿眼小星星,對這個小師叔滿滿的崇拜,無以復加。
“師兄,我想通過你的人脈,幫我出手這件東西。”宇文山對陳建軍說。
“沒問題,我認識一些收藏家,跟一些大的拍賣行也有合作,如果鑒定真如你所說是康熙朝官窯的話,50萬以上沒有問題。”陳建軍回答。
“那就有勞師兄了。”宇文山點頭對陳建軍表示感謝。
“你我師兄弟,不必客氣。”陳建軍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此后宇文山又把自己的書畫作品打開,請師兄指點。看著這大師級的立意、構圖、技法,還有老師顏老為他做的提跋,陳建軍很受打擊,老師給自己做個題跋是多么的不容易,可在小師弟這……?他也是服了。
“師弟,這些字畫你放在我這里,我幫你找人裝裱一下,有機會也展示一下,幫你打打名氣。”對此宇文山自然同意。
與師兄一家開開心心吃一頓午飯,又答應陳嘉禾一有時間就過來看她后,直到下午三點多宇文山才離開,回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