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小旅館,守櫃檯的是一個極其猥瑣的老頭,看見我們就嚷嚷道:“住店啊?幾間?”
我說不是來住店的,那老頭馬上就不樂意了,劉傑掏出一包玉溪,給那廝來了一支,詢問道:“老哥,剛纔那對住的哪間房?”
老頭狐疑的看著我們,問幹嘛呢?
劉傑就嘿嘿笑,說那是我們大哥,這不給他送那啥來了,以防萬一嘛,我們可是學生。說著劉傑使勁的把整包煙都往老頭手裡塞,老頭這下才打消疑慮,打著哈哈:“在302呢。”
對老頭道了聲謝,我們三就馬不停蹄的往樓上跑。
來到302,房門緊閉,我當即就要敲門,還是被劉傑給攔住了,沒有辦法,我就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聽裡面的狀況。
“婷兒,你醉了嗎?”
“嗯,我們在哪裡。”柳婷聲音飄忽,估計連意識都模糊了。
“這是一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
“唔,你是誰,不要,你不要抱我。”
我擦,我牙齒咬得死緊,蛇眼這雜碎,先前我還天真的以爲他對柳婷是一片癡心,可如今的他被猛虎一夥勸說後,果然沒有安好心,只聽得他碎碎念道:“婷兒,我倆從小就在一個院長大,我對你的那份心,你還不明白嗎?以後你別跟洪林那廝來往了,好好的跟著我好麼?”
“洪林,你不是洪林?你走開……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到這時,柳婷居然還念著我的名字,一剎那,我心裡倒是很感動。
蛇眼抱著柳婷,惡狠狠地道:“好啊,你還想著洪林,出去看我不整死他,婷兒,我喜歡你,也一直都沒強迫過你,但今天,你給我好麼?”
“嗚嗚,不要,你是誰,你放開我。”
“你醉了婷兒。”
“啊,流氓啊,你別親……”
不用想,蛇眼肯定開始喪心病狂的動手了,而即便意識全無,柳婷也在本能的反抗,或許,在她眼中,打心裡就沒有蛇眼吧,現(xiàn)在我要是再不出手,柳婷可能就慘遭毒手了。
我壓低聲音:“怎麼辦?”
劉傑脫下一件體恤,示意將臉圍起來,我和張凡瞬間明白,要是被蛇眼發(fā)現(xiàn)是我們三,估計不好受,連忙也學著劉傑,將自己的臉給矇住。
雖然,這樣的做法如同掩耳盜鈴,畢竟蛇眼對我們三太過熟悉,但此時,自欺欺人也能給予我們心裡安慰。
整理好行頭,劉傑敲了敲門:“有人嗎?”
“誰?”蛇眼警覺的問道,聲音中些許緊張。
劉傑也有點緊張:“送開水的。”
“滾,老子不要。”
被當頭拒絕後,劉傑終於發(fā)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壓低聲音道:“嘿嘿兄弟,知道你不會要開水的,那啥,老闆見你是學生,怕你出事,讓我送個套子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這是我們最後的招數,如果蛇眼仍舊不開門,那我們之前的所有努力與擔心,都將會化爲烏有,那麼蛇眼,會開門麼?
在焦急的等待中,時間過了一秒又一秒,終於,裡面隱隱傳來了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蛇眼,要來開門了!一時間,我們三都退後一步,呼吸無比的凝重。
“砰。”
木門,在視線中微微的露出了一條縫隙,蛇眼嘰嘰喳喳道:“你們老闆想得還挺周到,給老子拿來吧。”
蛇眼話語囂張,伸著手就管我們要,可剛擡起頭,看見是三個蒙面的人,下意識的就要關門。
“去你媽的。”
張凡一腳踢在門上,碩大的力道讓門直接砸在了蛇眼身上,張凡毫不停歇,一下衝進房間,幾個大腳就把蛇眼乾倒在了地上,蛇眼看著我們,唯唯諾諾道:“你們是誰……”
“要你命的人。”劉傑兇猛的撲了上去,張凡也直挺挺一腳腳幹起了蛇眼,頓時那廝就呼天喊地的叫著救命。
我怕被人聽見,慌張的關了門,一下來到了牀前。
噓,還好,柳婷因爲反抗的原因,除了髮絲稍許凌亂外,其他倒也沒什麼,再者這麼短的時間,蛇眼也沒機會下手。
這會的柳婷小臉通紅,迷迷糊糊的在呢喃著一個名字,一個我的名字,原來,在她的心中,我是如此的重要。
我心中一痛,暗想以後再不能讓人碰到柳婷,我手忙腳亂,簡單打理了下柳婷便要抱她離開。
可悲催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小身板,根本抱不動柳婷,即便她很輕很輕。
花了一番大力,我才把眩暈的柳婷背了起來,匆匆嚷道:“好了沒,好了就走。”
張凡劉傑點了點頭,臨走前,兩人都狠狠的給蛇眼又來了兩下,纔不甘心的出了門,支吾我跟上。
我揹著柳婷,小心翼翼的跨過蛇眼,剛走到門口,我發(fā)現(xiàn)我的腳步居然邁不出去了,我回頭一看,頓時手足無措。
不知何時,蛇眼居然爬了起來,這會正死死地拽著柳婷的腳,我暗道壞事,連忙大叫了一聲:“回來。”
張凡劉傑見事不對,馬上掉頭,可就在那一秒,蛇眼的手,直直的朝著我臉伸了過來,我特麼都蒙了,當時揹著柳婷,雙手都沒空,也沒法阻止蛇眼。
終於,在張凡劉傑回來時,我的臉,也暴露在了蛇眼視線中。
“哈哈,果然是你們這三個廢物。”
先前蛇眼捱得不輕,雖然看見了我,但也沒力氣下手,只是不停的嘲諷大笑,我頭皮發(fā)麻,不停的唸叨著:這下慘了,這下慘了。
劉傑一向聰明,我馬上問他怎麼辦?
蛇眼怪笑了一聲:“怎麼辦,你們三等著被我整死吧。”
“死你麻痹。”張凡直接一拳送上,劉傑眉頭緊鎖,突然的道:“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經結下深仇大恨,不如先把蛇眼乾殘,以後的事再說。”
我眼皮一跳,但也明白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有把蛇眼打進醫(yī)院,我們纔有機會拖,拖到東子出手,再說了,就算要被報復,今天打了蛇眼,也能過過手癮。
張凡劉傑已經動手了,我把柳婷放下,也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瘋狂的打著蛇眼,那廝也是條漢子,又或者捱打挨多了,我們怎麼打他都不哼,只是紅著眼大笑:“哈哈,把我打死吧,不然你們就死!”
“操,還嘴硬。”
啪啪啪!
三人圍攻,皆是不遺餘力的打著蛇眼,沒一會,蛇眼就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這下我們才後怕的站了起來,揹著柳婷跑了出去。
馬路上,落日餘暉灑遍天地間,而屬於我們的那條路,卻顯得茫然起來。
我說柳婷沒醒,得找個地給她休息,不行你倆就先回校吧。
“不行。”劉傑斷然拒絕:“我們三現(xiàn)在必須在一起。”
張凡也說就是,完了我們三商量了一下,重新找了間旅館,開了間房,把柳婷放在牀上,三人才安歇了下來。
劉傑坐在牀邊的凳子上,身子抖,說話也抖:“媽的,沒想到幹了票大的,洪林,張凡,現(xiàn)在被蛇眼發(fā)現(xiàn)是我們了,怕不怕?”
“你以爲蛇眼是豬啊,就算我們不蒙臉他也能猜到是我們,打都打了,我怕他個球?”
我無奈的道:“做都做了,哪有後悔之理?”
“哎,也是啊。”劉傑感嘆道:“對了洪林,認識你後,我就沒少被打,你特麼也算掃把星了,不過誰叫咱們是兄弟呢?”
“額。”我有點幹,劉傑卻嬉皮一笑,摸了摸包,才發(fā)現(xiàn)身上沒煙,只好看著張凡,張凡搖頭,說沒煙。
“去你媽的。”劉傑也不客氣,直接爬在了張凡身上摸索起來,不過摸了半天,還真沒找到什麼。
“你看吧,真沒有。”張凡攤了攤手,劉傑卻陰測測的笑,一把掏向了張凡褲襠:“你麻痹,真特麼噁心,煙藏褲襠裡,給小爺拿出來。”
果然,張凡萬般無言,滿是委屈的將手伸進了褲襠,當他手上真的拿著一包煙時,我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張凡:“臥槽,極品啊,你把煙藏在啥地方的?”
“這雜碎內褲上縫了個包,錢和煙都藏在裡面的。”劉傑嘿嘿大笑,張凡不喜的道:“這事你怎麼知道?”
劉傑洋洋得意的說,那啥,你洗澡我偷看的啊。
張凡一下警覺道:“你還有這嗜好?”
“額。”劉傑恬不知恥道:“我又不是隻看了你。”
我擦,我額頭三排汗,擔心的道:“那你看過我沒?”
“看過啊。”劉傑脫口而出:“你屁股還有個圖形胎記,真特麼有個性。”
我擦,我擦。我和張凡按耐不住的站了起來,劉傑打著哈哈:“抽菸抽菸。”
說實在的,那根菸點燃後塞進嘴裡,我始終覺得乖乖的,老感覺心裡有陰影,劉傑倒也不介意,陰沉的抽了起來,許久才道:“這下怎麼辦?”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想拖到東子然哥他們出手?”我疑惑的問道,劉傑隨意的道:“誰特麼想好了,我就琢磨著既然蛇眼看見了我們,不如多幹他幾下。”
臥槽,我暗罵劉傑不靠譜,張凡也無奈的說:“洪林,要不給然哥打電話試試?”
“哦哦。”我機械的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我根本沒然哥電話,沒法了,我直接照著東子的電話撥了過去,這緊要關頭,東子你千萬得開機啊。
沒想到,這次東子還真沒關機,天助我也啊,不過,電話響了一通,根本沒人接,我不甘心的又撥了一遍,臨近尾聲時,電話才接了起來。
我大叫道:“東子。”
“洪林啊,東哥在睡覺呢。”說話的是馮強,他問道:“咋的?”
我說出大事了,趕緊把剛纔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馮強一陣沉默,估計在思考,片刻後,他說這事嚴重,馬上找東哥商量一下,回頭打過來,還叮囑我彆著急。
可我能不著急嗎?
見我掛了電話,張凡劉傑都問著怎麼樣?
我無語的說,讓我們等著,他們合計一下。
“會不會沒信啊?”張凡擔憂的問道。
我搖搖頭:“估計不會吧,東子跟我關係老鐵了。”
就這樣,我捧著手機,又焦急的等了一會,電話終於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