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親王一來,這府里便安安靜靜的,之前的那點喜慶。都帶上點戰戰兢兢了。
邊亞嵐打量著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讓所有人都像是怕被抓到小辮子一般,對待他是謹慎又小心。
“王爺,不如,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邊亞嵐見狀,便主動的對宋世烜下了“逐客令”,令原本宋世烜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霜。
邊慶見狀,忙著就想要開口勸著宋世烜留下。這來者是客,縱然讓人敬畏些,也不能像邊亞嵐這般沒大沒小的,竟然趕起人來了。
“無妨。”宋世烜見邊慶一臉的認真,便抬起手來,對邊慶道,“天色不早。我也應該離開了。”
邊亞淞那邊端著酒杯,過來向宋世烜敬了一杯酒水,便請著邊亞嵐將宋世烜送出府去。
宋世烜才剛剛走出那門檻里。便聽到里面傳來了歡聲笑語,很是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留在這里,就沾不上半點喜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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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邊請。”邊亞嵐強忍著笑容,向宋世烜伸出手來,引了個方向。宋世烜微微點頭,便走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的挑著眉頭,總覺得應該與邊亞嵐說些什么。但話到唇邊繞了繞,便吞了回去。
邊亞嵐時不時的瞄著宋世烜的側容,在心里感慨著造物的鬼斧神工,為何將幾位殿下生得這般好看,就是宋世煒勾一勾眼睛。怕是就迷了許多女子的魂魄,何況是黎赫赫,早早的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她正在心里腹誹著,便聽宋世烜說道,“再過幾日,父皇親自帶著春獵,你們也要去。”
他說的是“你們”,便指的是邊家的子女,邊亞嵐站住了腳步,不解的望向了宋世烜,等待著宋世烜的解釋、
宋世烜自然知道這無緣無故的春獵為的是什么,那邊太子妃剛剛失了孩子,恭王的妻子又殞了,但總是要想方設法的粉飾太平,何況這一次,太子妃也是要過去的,這其中的緣故是不言而喻。
“王爺?是怎么回事?”邊亞嵐輕笑著問道,這心里面啊,也似乎是有了些計較,只是有些難以相信。
“你不明白?”宋世烜同樣站定,深深的望進邊亞嵐充滿驚訝的目光中,果然,邊亞嵐的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尷尬而已。他淡淡一笑,伸出手來輕輕的理著邊亞嵐微亂的青絲,緩道,“終是有定了。”
這是變相的相親?邊亞嵐的面色微紅,慢慢的低下頭去,竟有些不敢去看宋世烜的雙眼,心中猶如打鼓一般。
看來,皇上對宋世烜真的是很重視,只是為他賜婚,都要弄得興師動眾,當然,也不可能只是為宋世烜一個人賜婚,畢竟也有皇子到了成婚的年紀了。給力文學網
邊亞嵐一直沉默,不知所措,倒是令宋世烜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沒有要說的?”宋世烜試探的問著,在國事上身經百戰的他,倒是從來就沒有應付過女子,惟一的一個邊亞嵐都讓他變得患得患失,這是他從前沒有料想過的。
“沒有。”邊亞嵐搖了搖頭,忽而抬起頭,笑望著宋世烜,“只是我馬術不好,要勞煩王爺好好的教一教了。”
馬術不好?宋世烜忽然想起那一次在林中,邊亞嵐突然出現,從馬背上縱身而跳,哪里有半分生疏?他當時雖說是病著,但卻有一個念頭,便是邊亞嵐不愧是鄭國公的女兒,想必武個刀劍也未必就是難事了。
“我教你。”宋世烜的心里是一番想法,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番模樣。
“那先謝過王爺了。”邊亞嵐向宋世烜屈了屈膝,突然間覺得他們之間的客套,實在是太假了,十分做作。
宋世烜也忽的笑了,伸出手來扶起了邊亞嵐,順勢將她帶到自己的臂彎中,認真的打量著邊亞嵐漸漸發紅的面色,目光漸漸變得深沉。
兩個人越發得靠近彼此,越是覺得有些發慌,竟是從來就沒有過的緊張,特別是邊亞嵐,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來,輕輕的按在宋世烜的胸口,有些推拒。
他們似乎對于親昵的舉動,總是帶著幾分羞澀與猶豫,雖說都有些扭捏,但正是這種令人躍躍欲試的感覺,與時不時充斥在心內的感受,更顯得令人欲罷不能呢。
宋世烜適時的握住了邊亞嵐的手,猛的將她拉近,輕聲說道,“嵐,我們真的快成親了。”
宋世烜的語氣中盡是滿滿的期待,聽得邊亞嵐的心里都跟著雀躍起來。
他們的婚事將近,但卻要將此事瞞得死死的,圣上不開金口,怕是橫生枝節,再生變故,他們不開口的緣故,不過是為了彼此間再少一些麻煩。
無論是當初的許慧,還是現如今失去了王妃的宋世煒,都不是輕易就能夠對付的角色,他們想要在一起,總是要經歷許多的麻煩。
“我知道。”邊亞嵐低音回道,“只是……距事成,總還是有些距離。”呆歡余號。
當她這么說出口時,才發現自己心里的那塊不安心到底是有多濃烈,她是真的怕婚事再有意外,她與宋世烜走到現在,明里暗里都盡是無盡的麻煩,如今回頭看一看,竟都是自己身邊的親人,竟有幾分悲傷。
“王爺,你可以一直都在這里嗎?”邊亞嵐突的顫聲問著,她生怕哪一天,宋世烜會真的離開她。宋世烜輕輕的搖著頭,“不要胡思亂想。”
宋世烜一面說著,一面微微的歪過頭去,輕輕的湊近了邊亞嵐的臉。
今天真的是一個喜慶的日子,連同著表面波瀾不驚的宋世烜,心里都開始隱約的期待起那婚后的生活來,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未來的妻子呀。
當他的唇輕輕的碰觸到邊亞嵐的嘴角時,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人一顫。
一旁服侍的人都瞧見李香拼命的使著眼色,恭敬又安靜的悄悄的退到一邊去,背對著他們,自然也不希望此時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打擾了他們。
“王爺!”邊亞嵐顫了顫,微微偏過頭,躲過宋世烜再次落下來的一吻,正是因為有了皇上的許諾,那婚約眼瞧著就要變成事實,宋世烜竟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很想要與邊亞嵐親近。
邊亞嵐雖也迷迷糊糊的,但心里總歸是有幾分明鏡,后面正在宴請的賓客,萬一有人沖撞了過來,再瞧見他們做的事情,傳了出去,怕是很不好聽。
但那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緣故,還只是邊亞嵐害羞了而已。再怎么說,身邊也有其他人,縱使是邊亞嵐的臉皮厚,也受不住呀。
“放過你。”宋世烜輕輕的笑了笑,以額輕觸著邊亞嵐的額頭,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見過二小姐。”李香的聲音很大,立即就傳入了邊亞嵐的耳中,邊亞嵐尷尬的推開了宋世烜,偏著頭捂向自己的臉,懊惱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她縱然大膽,也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與宋世烜胡鬧。
宋世烜知道邊亞嵐是羞惱了,輕輕的扯著她的青絲,道,“我先走了。”
“別。”邊亞嵐本能的就扯住了宋世烜的衣角,對上宋世烜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眸時,立即就松開了手,屈了屈膝,道,“王爺慢走。”
聽聽她的語氣,竟像是有了幾分堵氣的模樣,令宋世烜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由著邊亞嵐去了。
就這么走了?邊亞嵐看著宋世烜遠去的方向,那心里隱隱泛出來的百般不舍,令她自己都惱了。
“姐姐?仁親王走了?”邊亞云幾乎是用試探的語氣問向邊亞嵐,倒是令邊亞嵐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你都瞧見了,怎么還要問?”
她轉過身來,便往回走著,從她的神態中,已經看不出特別的情緒來,仿若只是將一位特別的客人,送出了門。
“姐姐勿怪,我是看姐姐一直沒有回來,便想著以為有些事呢。”邊亞云訕訕的笑著,自從在邊亞嵐與宋世烜走得越來越近,事情就不在她的控制之內了,她就算是勸說著邊亞嵐,怕也是起不到效果。
這讓邊亞云想到那些勸著子女回歸正途的為人父母,是不是也像她這樣焦急,總是想著將邊亞嵐拉回正途,要順著正常的情節繼續?
“哪里有那么多事兒?走吧,去哥哥那里瞧瞧。”邊亞嵐隨口說道,心里卻惦記起另外的事情來。
如果真的要在春獵時,公開賜婚,到時候還會有其他的事情嗎?她總是隱約的不安著,被她理所當然的歸結到聽說賜婚的消息時,而十分的驚訝與緊張罷了,不曾往其他的方面多想。
“姐姐這是去哪里?”邊亞云見邊亞嵐根本就不是往兄長那邊去,連忙就喚住了她,爹娘尚在那里,賓客未退,邊亞嵐這就打算不過去了?邊亞嵐回過頭來,對著邊亞云笑著,“妹妹先去,我去換身衣裳,有些涼了。”
這當然只是邊亞嵐的借口,她滿心里只是想去尋一個物件,如果等到春獵時送給宋世烜,是不是有著別樣的感覺?
當她回到房間時,便命李香將貴妃曾賞給她的,繡著遠岱的荷包取了過來,雖然說不是她親繡,但送給宋世烜,也再是合適不過了。
“小姐如果帶著這個鐲子,怕就是更好了。”李香突然將一枚鐲子遞到邊亞嵐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著邊亞嵐的神情。
邊亞嵐微微一愣,將那鐲子捏到手中時,卻有無數往事如云煙般吹拂到她的面前。
那枚鐲子本應該是她送給宋世煒的定情信物,但這一世,她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終身大事毀在宋世煒的手中,但這枚鐲子卻是透過了邊亞云的手,依然落到了宋世煒的手中,卻是被用來威脅她。
人生就是這么有意思,當初心心念念,最為喜歡的,轉眼間就成了肉中刺,拔也拔不出來。
不過,這個鐲子又有了另外的意義,當宋世烜想法子替她取回來的時候,她竟有些舍不得丟掉了,而是將上面的缺口重新鑲了塊銀,竟讓它變得別致起來。
她自然明白李香的意思,這東西也算是與宋世烜真正相交的開始吧?她一面想著,一面將鐲子帶到手腕上,這東西已經與宋世煒沒有半點關系,而是代表著她的現在。
終于想通了。邊亞嵐看著這個鐲子,笑得越發燦爛,讓人好好的收直荷包,等到春獵時,它就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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