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突如其來的發(fā)生,結(jié)果也是雷厲風行的得到了結(jié)果。
只要交給宋世烜來處理,就一定會得到又快又好的結(jié)局,這就是皇上最為賞識他的緣故。
邊亞嵐站在城門處,看著何家上下所有人都被斬于午門,說不出來到底是個什么滋味來。
他們到底是誰放出來的,又是如何擁有那么多人為之效力,等等事情,尚沒有結(jié)論的情況下,就將他們處決,真的是一件聰明的決定嗎?但眼下這等事情,絕對不是她能夠弄清楚的。
邊亞嵐沒有帶著丫頭出門,只帶了幾名護衛(wèi)。
何家雖然沒有什么出眾的人材,但也從來沒有做過欺世盜名之事,所以對于他們?nèi)业慕Y(jié)局,百姓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情緒來,只是聽說,好幾個府里的滅門血案,與他們有著很大的關系,當然,除了何家,皇上是打算一件又一件的追究下去。
怕是在這個午門之下,不會少一樁又一樁的血案了,邊亞嵐慢慢的垂下眼簾,聽著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真的不明白,為何自己要站在這里,這是想要送黎赫赫一程嗎?
黎赫赫的運途也算是到了今日就結(jié)束了,她被抓住以后,便關在天牢之中,隨即就要跟著他的夫君何家大少同赴黃泉路,真的是同生共死了,縱然黎赫赫根本從來沒有這么打算過,她倒是很想將何家大少拋下,與宋世煒雙宿雙飛呢,卻不再有這個機會。
護衛(wèi)見邊亞嵐的神情復雜,只是覺得邊亞嵐不應該看著這樣的場景,但是他不曾開口離開,護衛(wèi)則是保持著沉默,只等豐邊亞嵐將所有的場景都欣賞過后,再護送回府中。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也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黎赫赫就像是拼死一搏般,用力的喊著,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聽懂,她口中的“你”與“他”,到底指的是誰。
邊亞嵐微微的仰起頭,不經(jīng)意間的銚了挑眉頭,也不知道黎赫赫能不能看得清。
看來,是到了要行刑的時間了,邊亞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她可不想讓黎赫赫的死,再沾了她的眼睛。
馬車對于邊亞嵐來說,倒是有了不小的陰影,每一次坐在馬車內(nèi),都會碰到大大小小的意外,何況街上人多,徒步也不見得就會有危險,她也不怕累了。
“嵐兒?!庇酪丝ぶ鞯膯韭曔h遠的傳了過來,當邊亞嵐抬起頭尋找著永宜郡主的身影時,永宜郡主已經(jīng)撲到了邊亞嵐的身邊,緊緊的環(huán)住了她的手臂。永宜郡主的臉上不再有那么多的笑容,縱然性子沒有大變,她對邊亞嵐道,“我一猜你就是在這里,不等著行刑結(jié)果嗎?”
為何要等?看著黎赫赫最后的氣絕身亡嗎?她雖然厭惡著黎赫赫,但不至于狠心到這樣的地步,非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落到那樣的田地,但永宜郡主的出現(xiàn),不會是想要“欣賞”吧?
果然,當邊亞嵐尚沒有問出口時,永宜郡主便道,“我本來還想著要看看呢,結(jié)果你不愿意看了?!?
邊亞嵐覺得胃里一陣不舒服,永宜郡主的話總是說得太過直白,讓她接受不了呀。
“郡主若是想看,我可以尋個地方等一等。”邊亞嵐笑著說道,倒是不太希望的打擾了永宜郡主的“雅興”,永宜郡主立即就拍了下邊亞嵐的肩膀,嚴肅的說道,“我是聽父王說了一件大事兒,想要說給你聽一聽。”
邊亞嵐只是笑了笑,覺得這位襄王很是有趣,借著永宜郡主的口,來說明一些尚沒有傳出來的消息,無非是想要探一探她的口風,與其說是讓她聽,不過是聽過之后,再說說自己的念想罷了!
既然永宜郡主沒有心思去面對身后的發(fā)生的事情,她便與永宜郡主往一處安寧的地方而去,挑了個茶坊的雅座來坐著。
換作平時,這空蕩蕩的茶坊都很是少見,相約飲茶的人必是不少,談天說地的,但今天卻是空落落的,這樣的生意也著實是太慘淡了,但是邊亞嵐與永宜郡主不過是面面相覷,淡淡一笑,他們都明白一件事情。
那些看似風雅的客人,其實都有一顆好奇心,怕是都去瞧著午門那邊的熱鬧了,待回來的時候,便又有了新的談資而已,若是對上旁人的事情,怕是會覺得不太地道,但對方可是天奢國的黎赫赫,單是這個身份就著實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
“你知道嗎?”永宜郡主脫口而出,卻見邊亞嵐為她倒了一茶杯后,很是淡定的回道,“自然不知道?!?
她怎么會知道永宜郡主聽到的小道消息,就算是真正確切的消息,在沒有得到真正的發(fā)布之前,那都不過是一紙空談。
“你真不可愛,這么說話,都讓我接上不去了!”永宜郡主笑著抱怨道,隨即湊到邊亞嵐的身邊,低音道,“皇上有意立二哥為太子?!?
邊亞嵐完全沒有半點意外,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按功績,按為人,按能力,都應該屬宋世烜最強,但邊亞嵐的私心自然是不希望宋世烜會應承下來,想到當他做了太子,將要面對的那些麻煩事情,她便頭疼不止。
就像是老太太將她留在了血泊當中,就是要讓她適應,以后這等麻煩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她如果受不了用雙眼可以看到的血風腥雨,那又要如何去處理那么多女人帶來的麻煩事情?
單純的只是想一想,便覺得非常的辛苦,如若變成了真實的呢?
“你就不開心嗎?”永宜郡主詫異的看著邊亞嵐,卻聽邊亞嵐道,“郡主開心嗎?”
發(fā)生了這以多的事情,最后由著宋世烜來做那個太子之位,其他人的心里又會如何作想,這本就是是非之地,還非要往風口浪尖上沖,發(fā)生了麻煩,又能怪得了誰?
永宜郡主一聽,便沉默了下來,她的確是太激進了,父王要她來問問邊亞嵐的心意,她便有些急了。
其實,太子剛剛過世,恭王如今犯上,如若宋世烜做了太子,豈不是等于坐收漁利之利?這若是被后世傳得繪聲繪色,相當?shù)牟缓寐犃耍?
“眼下,立太子一事并不重要?!边厑啀怪烙酪丝ぶ鲿^她所說的話,都說給襄王聽的,“找到恭王,不讓他繼續(xù)為非作歹才是最重要的,他竟然收賣了那么多武官,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各府不利,這分明就是吃了熊心豹膽的,但如果沒有這些人的支持,他又如何成事?所以,收拾了恭王及其黨羽,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率都可不再提了?!?
邊亞嵐說了這么多,聽得永宜郡主很是驚訝,原來在邊亞嵐的心里,恭王的事情果然是最得要的,父王竟然真的猜對了,她還以為邊亞嵐知道宋世烜有可能會成為太子,而會歡欣鼓舞呢。
因為鄭國公府同樣遇難的消息,也讓皇上知道了,便知道鄭國公府與恭王的事情沒有半點聯(lián)系,那心里的疑慮又少了許多,也想新新舊世烜與邊亞嵐的婚事,這便是真正信任的開始了。
這婚事一旦成了,那就代表著鄭國公府與仁親王府的強強聯(lián)手呀!
“可是,太子早晚都是要立的?!庇酪丝ぶ魍蝗恍α诵?,“這種事情,可是能躲得過的?父王說了,二哥之所以不肯接受皇上的提議,怕是會引得皇上的猜忌。”
皇上的猜忌,從來就是不會少的,無論最后哪個皇子當了太子,都會被皇上盯住。
就像是死去的太子一般,如若不是皇上聽信了心向著恭王的臣子之言,怎么會犯下那么大的錯,那臣子又能如何勸說著皇上,讓宋世烜出城巡視,各府皆遭殃。
當然,宋世烜也未必就會因這個緣故,如果一再的避讓,怕也會是件麻煩的事情。
“王爺做事,我向來不過問的,無論王爺最后會不會成為太子,我都會陪在他的身邊的?!边厑啀估硭斎坏恼f道。
除非,宋世烜不要了她。
畢竟是她選擇了宋世烜,放棄了有趣的表弟,也躲開了前世的夫君宋世煒,自然就要尊重著自己的選擇,無論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她都會堅持到最后的。
“好吧?!庇酪丝ぶ餍α诵?,“對了,你一定不知道,那天到襄王府來鬧事的人,可是一名悍將?!?
永宜郡主講起了那一日,襄王府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邊亞嵐狀似不在意,卻是極為認真的聽著,與她府上發(fā)生的事情其實也差不了太多,惟一的區(qū)別可能是,最后宋世烜出現(xiàn)在鄭國公府,讓她的心里終于安定了下來。
永宜郡主那一邊,只是抱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倔強的戰(zhàn)到了最后。
“這次的計劃其實很是周密。”邊亞嵐低音說道,“長輩們都到了皇宮商量大事,而那位心向著恭王的大人必有辦法將他們每一個人都拖住,之后,他們手下的人,就開始為他們清理門戶,掃清道路,而皇宮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將是甕中之鱉,再無反抗的能力。”
永宜郡主微微點著頭,因為邊亞嵐說的是對的。
“問題是,他們小看了我們?!边厑啀估湫χ?,“人啊,在最后一刻,都會拼命掙扎的,何況是我們?”
永宜郡主的手輕輕的搭在了邊亞嵐的手背上,她更是想要問一問邊亞嵐,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邊亞嵐與宋世烜的婚事會不會繼續(xù),還是說,最后有可能會取消?
好像此時,邊亞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個婚事上一般,看著都讓人心慌了。
“郡主!”邊亞嵐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本就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何必去多想呢?”
永宜郡主依然想要知道邊亞嵐的內(nèi)心,“嵐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二哥塊的成為了太子,以你的身份當然可以成為太子妃,但是卻與良嬪、恭王有著扯不開的關系,家中又出了一個邊亞云,怕是容易……”
永宜郡主知道,自己的爹爹當然是希望,宋世烜可以成為太子,那必定是會明君,而自己的爹爹絕對會更加的支持他的。
問題是,又會影響到他們的婚事,這絕對不是永宜郡主想要看到的。
“夠了!”邊亞嵐終于受不了永宜郡主的過多猜測,“郡主,這些事情,以后不必再用來談論了,找到恭王才是最重要的,否則這婚事,是必然不會成的,如果找到了,或者……”
邊亞嵐的確是也擔憂著自己的婚事,可是一想到有可能讓宋世煒逃脫,則是她更加難以忍受的。
永宜郡主微微一愣,將邊亞嵐的心思逼出來又如何?她看著宋世烜日日為國事奔波,而從來就像是沒有關懷過邊亞嵐似的,而邊亞嵐總是擔憂著鄭國公府上下,更像是對宋世烜沒有過多的關心,所以她才……
“我是媒人,只是為你們擔憂而已?!庇酪丝ぶ髑榧敝?,脫口而出,但在邊亞嵐的眼中,的確是管得太多了,她與宋世烜之間的事情,是否能成,也絕對不是他們兩個人就能決定的,只能是盡車爭取了。
“想多了。”宋世烜突然出現(xiàn)在邊亞嵐的身后,手搭在了邊亞嵐的肩膀上,看向永宜郡主,“回去吧!”
永宜郡主出來這么久,襄王府里的人已經(jīng)開始尋找她了。
此時的京城才是真正的可以用人人自危來形容,從前只是邊亞嵐一個人被劫持,如今卻變成好幾個重臣之府被屠,就算損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重,但死傷不少,襄王自然不希望女兒總是在往外跑。
永宜郡主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二哥,我只是……”
“婚事不會有問題。”宋世烜肯定的說道,“不過是遲些?!?
永宜郡主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她弄得不耐煩的邊亞嵐,只是急急的說了一句,“我們當中總是要有人幸福的”,便扭過頭匆匆的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