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孟青很難入睡。
這算是他穿越到八百年后,第一個失眠的夜晚,不是因為有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睡在身邊。
突然間,他覺得很笨,一個懂科學,懂外語,懂高數,博覽了很多專業書籍的現代人,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嚴小靈睡得很甜,臉上還掛著笑容。
屋外有人,孟青第六感覺,他翻身下床,提起乾郎追了出去。
庭院空蕩,唯有潔白的月光灑落,風過,月桂樹的影子搖曳。
“誰,出來,出來啊。我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泵锨喟纬隽饲蓜?,劍身在月光下似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介于黯淡與明亮之間。
沒有人理會孟青,他也是詐唬,環視了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情況,松了一口氣。
忽然間他心頭一緊,想起當日懿公主的話,營國絕對有奸細潛伏在大將軍府中。
丫鬟,仆人,管事,郎中,廚子,歌姬,花匠,到底是誰?
大將軍府中,這些上加起來起碼也有兩百余人。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大將軍府的府軍,幾個莊子的莊農,要排查起來,動靜一定特大,營國人能安插奸細,契胡國的人也可以的,但凡與大將軍有過節的人都可以。
孟青苦笑了,想想歷史上有哪個大將軍的仇敵不多呢。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把乾郎劍擱在石桌上,凝眉思考著。
他自己最大的敗筆就是從未想過要在這八百年后永久地呆下去,正因為這一點,他迫切地想找到大將軍墓,找到青銅方樽穿越回去。
既然青銅方樽,孟青知道它是一個寶,越谷的嚴氏家族何嘗不知呢。
既然大將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他本身也有很多的仇敵,如此莽撞行事,自然會落入他人陷阱中。
哎,老天爺啊,我怎么如此的糊涂啊,孟青拍著額頭,嘆息,這時候,他也不清楚該如何跳出這漩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樞朔使府衙在羽林軍訓練西營,平日里樞朔使也沒有什么公務,整天看著西營中那幫羽林軍刻苦訓練,偶爾衛戍京都西原城的守軍也會在西營訓練。
為什么說偶爾呢?
衛戍京都的守軍一般情況下只會在京都周圍打轉,連城門都不準許進,只有當皇上御駕親征或王爺皇子代天子親征討之前,衛戍京都的守軍會挑選出千八百人的驃騎營,來在西營訓練。
羽林軍守護皇城,他們對于馬術自然沒有在京郊駐扎的守軍熟練。
這挑選出來的千八百人的驃騎營主要負責外圍的保護。
自古以來騎兵的費用都比步兵高許多,進攻或潰逃,四條腿的馬絕對比兩條腿的人跑得快。
一連數日在樞朔府的無所作為,讓孟青枯燥。
一日他在府中看著那些無聊的公文打發時間,突然一親兵進來報告:“大人,營外有人求見?!?
“誰?”
“回大人的話,那人并沒有說,只是讓屬下給大人呈遞一件東西,他說大人看見此物,定然會相見的?!?
孟青暗想:老子在這嶄新的世界中,認識的人,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人,誰會來樞朔使府衙來呢?嚴小靈派的人嗎?不會,大將軍府的人不會這樣含蓄,難道是越谷的谷主?
“快把東西呈上來。”
那親兵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錦袋雙手奉上。
孟青取過錦袋,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錦袋中裝著一塊玉佩,與越谷谷主的羊脂玉截然不同,這是一塊青月玉,上面的雕刻不是花,卻是虎豹之類的大蟲。
見,還是不見?孟青實在納悶,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玉是好玉,比起越谷谷主的羊脂白玉,價格要低一個檔次,但在八百年后,收藏的價值也不會低過七百萬。
孟青想到這里,收好玉佩,繼續喝著悠閑的茶,把這樞朔使府衙有人侯著的事情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