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間到了,凌洛雪一個人走下樓,而沐之昂需要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原本凌洛雪也是要也出席,可是她有些頭痛。沐之昂堅持讓她先回去休息,她拗不過沐之昂,只能乖乖的回去。
不管沐之昂平時如何寵她,在她健康的問題上,就算是再小的細節(jié),他都不會妥協(xié)。
她從電梯出走出來,剛好碰到白依依。
白依依對她微微一笑,客氣而有禮。
“凌經(jīng)理,下班了?!?
凌洛雪揉了揉眉心,點了點頭,微笑以對。
兩人并肩向公交站牌走去。
凌洛雪似是不習(xí)慣這樣的沉默,她突然側(cè)過臉,對白依依說道:“依依,在天億還習(xí)慣嗎?”
白依依顯然有些驚訝,凌洛雪會主動跟她聊天。在她的印象里,凌洛雪有些淡漠,對于陌生人她冷漠以待,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尤其與沐之昂對立的人,更是她的拒絕往來戶。而她身份尷尬,凌洛雪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是不冷不熱。
“謝謝凌經(jīng)理的關(guān)心,我很喜歡目前的這一份工作,我在這里可以學(xué)到很多東西?!?
話里帶著明顯的客套,似是下屬在回答上司的問題。
凌洛雪察覺到她語里的小心翼翼和疏離,她一笑置之。這個女孩雖然不是朋友,但是她可以確定她不會做出對不起沐之昂的事情。凌洛雪從來都不認(rèn)為自己善良,她不相信什么感覺。在這里,除了沐之昂,她不相信任何人。凡是對沐之昂有威脅的人,她都會加倍防范,百般試探。
所以她三番五次的試探白依依,明明白依依有機會拿到方楊想要的東西,可是她始終沒有出賣沐之昂,而且她眼里的純真絕對不是可以裝出來的。所以她才會允許她呆在沐之昂身邊,而且莫名的對白依依有一絲好感。
也許是因為她眼里的單純,像極了蕭筱,那是他們都想要守護的。
“依依,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是讓自己置身事外,有時親戚終究是抵不過時光的淡薄。他不想你卷入這場戰(zhàn)爭里,所以別讓他太為難?!?
白依依一怔,驀然的抬起頭,心里一陣暖流涌過。她不是傻瓜,她能真切的感覺到,凌洛雪話里的真誠。沒有刻意,不是心懷不軌,也不是有目的討好。她只是單純的善意提醒。
方楊,她的親人,又如何?對她步步緊逼,她于他,沒有親情,只有利用價值。而凌洛雪于她只是一個陌生人,卻溫暖了她的心。
突然凌洛雪的手機鈴聲響起,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她燦爛的一笑,笑容直達眼角。
“木頭,怎么啦?”
“嗯,我在等車?!?
“好,我打車回去?!?
“到家就打電話給你?!?
……。
白依依聽得不真切,但是大體能猜出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看出沐之昂有多么在意凌洛雪。她記憶里的沐之昂,冷漠,話少。有時她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一個人怎么可以不悲不喜,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似乎沒有什么能影響他的情緒。而現(xiàn)在的他,會關(guān)心人,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他是那么細心。他看著凌洛雪眼中的柔情,可以膩死人,讓人不可自拔的沉陷。
看著凌洛雪幸福的微笑,她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的表情。
凌洛雪掛了電話,攔了一輛出租車,對著白依依淡淡的一笑,“我先走了。”
白依依對著凌洛雪背影緩緩的開口,“謝謝你!”
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凌洛雪沒有回頭,坐到車?yán)铩?
在車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一道銳利的光芒刺傷了白依依的眼。她一驚,那是一把鋒利的刀。
她轉(zhuǎn)身往回跑,用的速度跑到沐之昂辦公室。
沐之昂正打算起身去開會,看到氣喘吁吁的白依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白依依不待他開口,慌張的說:“快,凌經(jīng)理有危險。剛才她上的那輛車,我看到有人持刀?!?
下一秒,沐之昂就已經(jīng)沖向了門口。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來。
他臉色鐵青的站在白依依面前,“有看到車牌號碼嗎?車子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白依依低著頭,“我,我沒看清楚。我只看到是一輛白色的跑車?!?
她當(dāng)時被嚇壞了,一門心思想要快點通知沐之昂,根本就顧不上其他。
沐之昂雙手緊緊握拳,手臂上青筋乍現(xiàn)。大叫一聲,“該死!”
然后身影消失在門外。
他心急如焚,到底是誰想要對付凌洛雪?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凌洛雪會遭遇什么?這樣的無力感,幾乎將他吞噬。
他指甲掐進掌心,直到溢出血來,他才松開手。借著手掌的疼痛讓自己清醒,他不能慌,他要冷靜,眼下首先是要知道挾持凌洛雪的誰。如果他自亂陣腳,凌洛雪誰來救?
他掏出手機給凌洛雪打電話,可是她的手機關(guān)機。他又撥給風(fēng)逸,“風(fēng)逸,小雪被綁架了。你聽好,我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動機,甚至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我要你發(fā)動你所有力量,從小車開始查,多注意白色的跑車。就算是將寒江市挖地三尺,也務(wù)必幫我找到她。”
風(fēng)逸也慌了神,心頓時揪緊?!昂?,我馬上去查。我們隨時保持聯(lián)絡(luò)。還有小雪爸媽那邊,要先保密,我會處理。”
沐之昂一手撫著額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的腦海里千回百轉(zhuǎn),凌洛雪并沒有跟什么人結(jié)仇,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這是沖他來的。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張可疑的面孔,然后一張張的排除。最后只剩下言琛,方楊,楊經(jīng)理三人的面孔,揮不去。
他馬上又給龍叔打電話,“龍叔,你馬上幫我查一查,言琛近幾天的舉動,我要知道他每分每秒都在干什么,跟什么人接觸過、還有,挑幾個機靈點,善于偵查的人到我這里來。半個小時之后,我要看到他們。”
然后他又叮囑楊云,盯緊方楊和楊經(jīng)理,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都要向他報告。在無邊的恐懼之后,他出奇的冷靜。他沒有盲目的去找,他回到了公司,像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一樣的平靜。
因為他知道,至少目前凌洛雪不會有危險,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那人主動找他,主動說出他的目的。
他負手站在窗前,眼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似要摧毀全世界。
只有一句,小雪,等我。
清晰而有力,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