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觴跟臨孝寒講起來當年月氏神女月伶央同她愛慕的天神尊龍神君的故事。

當年天帝察覺空靈山有異狀，命尊龍神君一探究竟，結果神君一去不復還。月伶央擔心尊龍神君，便隱瞞著所有人偷偷下界，想說助尊龍神君一臂之力，卻不想這是悲劇的開端。

經過常年的征戰，神將魔永遠地趕出天地三界，魔物只能在魔界存活。那時空靈山事變卻跟魔有關，這也是天帝最早發現的，當年他讓尊龍神君去處理這件事是看中尊龍神君的本事，卻不想身為月氏神女的月伶央會私自下界，進而引發不可逆轉的重大錯誤，害本在空靈山生活的各種妖物慘死的慘死，流離失所的流離失所。

月伶央一到空靈山就被潛伏在空靈山的魔物盯上，可她卻不知道，月伶央從小生活在天界，她一出生便是神，根本就沒見過魔，單純的她被魔物迷惑，受魔物鼓動，做了不可彌補的錯事?？伤两襁€認為她是在幫尊龍神君。

這時，臨孝寒打斷顧觴的講述，他皺著眉頭問道：“空靈山就是蘭郁生長的地方？”

“嗯?！鳖櫽x點頭應道，“那里本是純良妖怪的樂園，可如今滿地瘴氣，不可生存?！?

臨孝寒明白過來，顧觴繼續往下說。

那魔物十分狡黠，他窺探了月伶央的內心，知道月伶央是來找尊龍神君的，他利用月伶央的弱點，或者說是借助月伶央之手，在空靈山善良妖物的中心設下一個法陣。

當時魔物說得是天花亂墜，令月伶央以為那法陣是可以幫助到尊龍神君的，所以她也沒多想就照辦了?？梢嬲_啟那個法陣還需一個條件。

相傳空靈山有位由天地靈氣所化之妖，她的命便是那空靈山的根。而那個法陣最后的條件便是要那空靈山最初之妖的由天地靈氣所化的內丹。

“那法陣是做什么的？”臨孝寒疑惑地問道。

顧觴淡然一笑，說：“魔物從何而來，將往何去呢？”

“回魔界？”臨孝寒猜道。

顧觴點了點頭，說：“是的，那法陣確實是通往魔界的之門?！?

“可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在空靈山開啟這個魔界之門？”臨孝寒很不理解。

顧觴輕嘆了口氣，說：“天地至清之地，也是至濁之地，自是最好之選。”

臨孝寒還是搖頭，他依然不是很了解，“那他們找到空靈山最初之妖的嗎？”

“找到了，不過，那姑娘可調皮了，超級貪玩，最后連自己的本體給忘了，一直依附在一棵海棠上，自稱海棠妖，那時可把空靈山的妖怪們笑壞了。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們并未找到最初之妖的內丹

。”

說著，顧觴又是一聲嘆息，仿佛他經歷過那場災劫一般，不過臨孝寒不敢這么問，他不確定卻也怕觸及顧觴的傷心往事。

可他仔細一想，發覺顧觴說的空靈山最初之妖很是熟悉，慢慢地，一張清秀的面容浮現腦海，蘭郁。她也是來自空靈山，也是海棠妖……

顧觴看了臨孝寒一眼，他接著往下說：“雖然魔界之門并未開啟，但設下法陣者卻在法陣失效后被法陣反噬，沾染魔氣，記憶出現混亂，當時她受了很重的傷?！?

那魔物也是在月伶央最虛弱的時候附上她的身體，并開始尋找再次開啟魔界之門的機會。而原本被派去平息空靈山之變的尊龍神君，因用盡全力剿滅空靈山作亂的妖怪，最后在法陣破滅之際受到強大的沖擊，命隕，墜入輪回。

然后顧觴停頓了下，他說起了另一件同空靈山有關的事，那個時候之所以天帝讓尊龍神君去處理空靈山之變，是因為他走不開。

不然有關空靈山之事，天帝定會親自處理的。

這下臨孝寒更糊涂了，“為什么天帝要親自處理空靈山的事？”

“天帝同空靈山最初之妖有淵源，只要碰上小姑娘的事，他就會插手。當初他未插手空靈山之變已經很奇怪了，可等他消失在三界之內，大家伙兒才明白，其實他一直在暗中保護那最初之妖?！闭f到這里，顧觴不禁唏噓。

臨孝寒眉頭緊鎖，“是說天帝喜歡最初之妖？”

顧觴仔細思忖了會兒，回答說：“他們更像朋友，至交好友。”

“那后來呢？為什么天帝會消失？”臨孝寒不解地問道。

顧觴深吸一口氣，回答說：“當時他正要接受天劫，不好好接受天劫卻跑去空靈山保護最初之妖，結果歷劫之時發出差錯，從此消失在三界之內。不過誰也不清楚當時天帝的最后劫難是什么?！?

“這幾百年間，天界都沒有天帝的消息，好不容易有個跟天帝有關的傳說，現在看來卻也沒起多大重要?！?

“是說初雪傳說？初雪落下之際，天神回歸之時?！迸R孝寒說道。

顧觴點著頭說：“是的，這個傳說還是我告訴你的?！?

“那……顧爺爺，你那個時候為什么告訴我這個？然后又神神秘秘地讓我這個不要做，那個不要做?！迸R孝寒看著顧觴，問道。

顧觴無奈地笑了笑，說：“為了保護你啊。我至今都還記得當年同你爺爺的約定?！?

“只是不想，最后你還是自己跳進來了?！鳖櫽x嘆著氣說道。

臨孝寒沉默了會兒，說：“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顧觴無奈搖頭，“那接下

來的故事還要聽嗎？”

臨孝寒點著頭，說：“要，后來怎么來了？天帝消失后，空靈山也變成現在這樣，那場災劫又由誰來承擔后果？”

聽著臨孝寒接連幾個問，顧觴低頭苦笑，“月氏神女的闖的禍，自然是由月氏神女承擔，只是當時她神智混亂，又被魔物附身，從此流落人間。而那個懲罰，月氏一族的族長自愿替無知的妹妹承受。天上再無月氏神女與他們一族的族長?！?

臨孝寒沉默了，他知道月伶央的哥哥是月明，也就是月氏一族的族長，月明甘愿放棄高高在上的天神之位，而流落人界，真的挺令人心酸的。明明錯誤不在他??！

顧觴看出了臨孝寒所想，他笑著說：“這也是月主為何會讓大家改叫他陰主的緣故，舍棄姓氏，換掉身份，他說他已經不再是月氏一族的族長，他這是地府的一個小小的鬼判。改月為陰，這是何等悲哀?！?

臨孝寒輕輕地點著頭，說：“換做是我，我很難接受這樣的落差。”

“那你呢？”臨孝寒突然問道，不知為什么他很想問這個問題，“那顧爺爺呢？顧爺爺知道這么多關于空靈山的事，你定也不在外人吧？”

顧觴本以為臨孝寒不會問出口，結果聽后，他反而釋然了，“我同莫漓本是在空靈山修煉的妖怪，當初空靈山之變，我們雖無回天之力，卻在陰主的庇護下存活了下來，為報陰主的恩，我同莫漓選擇留在陰主身邊，幫陰主做事。知道陰主向找回小姐，帶小姐回天界請罪后，我們答應幫這個忙?！?

“那顧湯不知道這些事吧？”臨孝寒的思緒很跳脫，他不知道顧觴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妖怪，會怎么想。

顧觴輕搖著頭，說：“他自是不知。”

“我本以為遇到顧湯的奶奶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當我想起我是妖時，已經太晚了。我只能看著她慢慢老去，又擔心她見到我不老模樣感到害怕，索性用法力令自己跟她一塊兒老去。這么多年了，身邊的親人一個個地走了，就留顧湯這么一個孩子。我憐惜他，卻不能幫他安排生命的全部?！?

聽到這里，臨孝寒感嘆萬分，“所以你才想到詐死，想讓顧湯快點成熟？”

“這算是原因之一吧。”顧觴輕嘆道，“主要還是幫陰主找回小姐?！?

“我們不能讓空靈山之事在臨茗城重演?！鳖櫽x斬釘截鐵地說道。

“先回無花館，讓莫漓看看你的傷，其他事等見了陰主再議。”顧觴提醒道。

臨孝寒點頭應了聲，“好。”

雖然很多事他還是不清不楚，但空靈山是蘭郁的故鄉，他覺得就算蘭郁消失了，他也要幫蘭郁做點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