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賀均晨將一碗滾燙的竹筍排骨湯端上桌,被燙到的雙手捏了捏耳垂,滿意地瞅著桌子上的菜,沖客廳的人喊道,“開飯啦!”
“你最愛吃的,多吃點。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賀均晨往凌謙晞碗里夾了片牛肉,俏皮地沖她眨眨眼。自己剛才誤會她了,以謙謙的[小肚雞腸],晚上睡覺不要整她才好!
凌謙晞點點頭,把牛肉塞進嘴里,可是她什么時候就最愛吃這個了?
“小柔,阿帆,你們也多吃點,喜歡什么菜自己夾哦。”賀均晨招呼著。
“嗯,小均你廚藝真的很不錯耶!”楊帆拿筷子的手還不忘豎起只大拇指。
賀均晨窩心一笑,可愛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褶,“謙謙做的菜也很好吃哦!只是你們今天沒口福而已啦。”
“什么?”余婉柔一愣,口中的湯差點噴出來,被她硬是憋了回去,“凌總也會下廚?”
賀均晨捂著嘴偷笑,“當(dāng)然,你們偉大的凌總可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謙謙,哦?”她望了眼坐在身邊的凌謙晞,實在忍不住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凌謙晞腦袋上飛過一只烏鴉,什么意思?她看起來就那么笨?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好好吃飯……”抬頭剜了賀均晨一眼,小樣兒,這小呆瓜的朋友瞧不起她,她非得從她身上討回來不可!
賀均晨一驚,笑僵在了臉上。不好,謙謙生氣了,完蛋了,自己還是趁早想好怎么謝罪吧!
吃完飯已經(jīng)7點多,天也暗了,余婉柔和楊帆起身告辭。
“凌總,小均,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們先回家啦。”兩人拿上各自的包包,站起身沖她們頷首,待這里到太晚打擾人家總是不好的。
“我送你們到門口吧。”賀均晨擱下筷子,輕輕摩挲了下手掌。
“不用,不用——”余婉柔拼命擺著手,在楊帆耳邊輕聲說,“快撤啦。”她現(xiàn)在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飯碗了,剛剛可是大大嘲笑了老板一通啊!搞不好明天就得被放長假了。
收拾完碗筷,賀均晨耷拉著腦袋慢悠悠晃進臥室。眼見凌謙晞已經(jīng)換上她的性感吊帶睡裙靠在床頭看書,書將她的臉完全擋住。賀均晨定睛一看差點沒笑出來,這書倒著怎么看?
看來謙謙是還在生氣呢,別惹她比較妙。賀均晨吐吐舌頭,去陽臺上收了套睡衣,輕手輕腳進了浴室。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浴室門被推開,吹干頭發(fā)的小腦袋首先探出門外,賀均晨雙手疊交于腹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凌謙晞面前,彎下腰,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臉,“在看什么呢?”
凌謙晞頭也沒抬,直接說道,“古墓、古尸、珠寶、陪葬,璀璨的古代文明。”
“哇塞!你好厲害哦!倒著都能把書的內(nèi)容給看進去!”
倒著?凌謙晞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把書丟到一邊,用手拍了拍床,說,“過來。”
“哦——”賀均晨很沒底氣,跪坐在床上,“你工作是不是很累?我?guī)湍惆茨σ幌掳伞!闭f著就把凌謙晞扶起來讓她靠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捏起了肩膀。
“舒服吧?”她以前經(jīng)常給老媽捏捏肩錘錘腿,手上功夫還是有兩下子的。
“啊——啊——啊——”抑揚頓挫的喊叫聲,這是什么情況?凌謙晞很不給面子地大喊了起來,中間還伴隨了那么點假聲,“太重了……就這樣,對對對,又輕了……往下點,給捶捶背……重點……”
這女人擺明了又在玩她,身后的小家伙不敢有異議,她說什么都照做。凌謙晞嘴角勾起抹笑意,賀均晨這一副任人宰割的小模樣真的很討人喜愛,讓人忍不住就想多欺負她幾下。
“嗯,不錯,繼續(xù)……”凌謙晞老神在在地道,身上那個舒坦啊!不過,沒過幾秒鐘后,就傳來她大笑加求饒的聲音,“別撓腳底板,癢……哈哈……求你,求你了……”
賀均晨一臉的邪惡,抓著她的腳丫子不肯松手,難得找到凌謙晞的死穴,不好好折騰她一番怎么對得起自己?小手繼續(xù)在上面惡狠狠地撓著,“凌謙晞,我問你!下回還敢不敢欺負我啦?”
丫的個小鬼還學(xué)會趁火打劫趁機威脅了?凌謙晞用力把腳從賀均晨手中抽出來,突然沉下臉睨著她,“給我跪好了。”
賀均晨一拍腦門,筆直地跪在床上,她算是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罪加一等了。凌謙晞在心中一陣竊笑,表面上不動聲色,手捏上她的耳垂,“不讓我欺負?那你要讓誰欺負?說……”
賀均晨委屈的眼睛望著凌謙晞,那里面是波光粼粼,無限風(fēng)情啊!輕輕囁嚅著說,“我錯了……”
凌謙晞嘴角噙起一抹淺笑,柔聲誘哄著問,“錯在哪了?”
“錯在……不該懷疑您欺負同事,不該在別人懷疑您不會做飯時偷笑,不該撓您的腳底板……總之,我是罪大惡極!”賀均晨低頭把玩著手指,老實交待自己的罪行。
她還知道用排比句了?
“您?”凌謙晞挑眉,這用的是什么稱呼?
賀均晨皺著眉頭,輕輕咬著下唇,解釋說,“就是個尊稱。”
“好啦,小呆瓜,不鬧你了。”凌謙晞寵溺地伸臂環(huán)住賀均晨,將她攬向自己的懷抱,讓她更貼近自己,這樣的距離很好,這種擁有很具真實感,“你是我的,只能被我欺負!還有,不許出去亂勾引人不許亂放電,聽到?jīng)]?”
這呆瓜很喜歡放空,可人家總以為她是在放電,有沒有搞錯?
“嗯。”賀均晨的腦袋很盡職地點了點,這才拿過扔在一邊的雜志翻著,奇怪地看向凌謙晞,“這本好像是時尚雜志,里面有璀璨的古代文明?”
凌謙晞輕輕捏了捏她的鼻梁,理所當(dāng)然地道,“我讓它有它就得有。”她將賀均晨的手牽過握在掌心,身子往床頭靠去,瞇起眼睛閉目養(yǎng)神,聲音有些慵懶,“幫我捶捶腿。”
辦公桌上疊著一大摞文件,凌謙晞埋首于這上面,不時用手輕揉著眉間。門被打開,秘書走了進來。
鋼筆在文件上滑動,三個雋秀卻略顯霸氣的字躍然紙上,她頭也沒抬地說,“都放這里吧。”
“凌總,門外有位江小姐找你,說是你的老朋友。”
她來找她做什么?凌謙晞原本就沒和江憶筠見面的打算。但轉(zhuǎn)念一想,都在同一個城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倒不如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了,也省得麻煩。人會對一段錯誤的感情念念不忘,多半是回憶在作祟,還有一個原因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人。而現(xiàn)在的她,這兩個條件都不具備。
“請她進來。”
“是。”
凌謙晞抬頭打量著江憶筠,站在她面前的人外表和幾年前完全不一樣,褪去了曾經(jīng)的青澀,顯地越發(fā)成熟性感了,但這不關(guān)她的事。
“我這次回來是專程找你的。”江憶筠在凌謙晞的對面坐下,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助。凌謙晞微微側(cè)頭,冷冷地問道,“梁旅沒告訴你嗎?”
凌謙晞這樣的態(tài)度讓江憶筠心里一驚,以前的她溫順,單純,沒有主見,根本不似現(xiàn)在,渾身散發(fā)的那股冷漠讓人望而卻步。
“我不信,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不親自和她見一面,江憶筠不死心,凌謙晞一定是在考驗她!以前,她是因為聽信父母的話一時沖動,也不想背上les這個名聲,可現(xiàn)在她的婚姻并不圓滿,父母也老了,不再逼著她做她不想的決定。她離開以后才知道心里有多愛凌謙晞。這幾年只是苦于婚姻的束縛而無法回國。
凌謙晞輕哧一聲,“我沒工夫跟你置氣,只想告訴你四個字,逝水無痕。”
很多年前,她說過要和她手牽手走到最后,要一起演繹一段完美長久的愛情。她曾為她撐起一片小天空,為她遮風(fēng)擋雨。可她的承諾保質(zhì)期太短,是眼前這個女人親手將自己對她的信任徹底毀去!
江憶筠的眼神定格在置于桌子左側(cè)的一張照片上,“她是誰?你變心了?她哪里比我好?你說出來,我都改行不行?”那個在感情中總是處主導(dǎo)地位,曾那么決絕說分手的人,何時變得如此慌亂失去理智?這番話不像那個狠心又絕情的江憶筠的臺詞。看來這些年她也有些變化,不再像當(dāng)初那么任性。
“我和你之間,不存在什么變心不變心的問題,搞清楚,是你放棄了我。你前夫一日不和你離婚,你就一日不會回來,難道我要守著這樣一段感情過一輩子?”凌謙晞的視線移到照片上,眼里多了抹溫柔,“小均已經(jīng)填補了我心中的缺口,很滿,滿到?jīng)]有人能插/進來一絲一毫。而且,請你不要拿自己跟她比較,她勝過你何止千倍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