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69 吃我剩下的
米若鼻頭一酸,蹲下身子將辛蒂擁住,“寶貝兒,媽咪也和你一樣想念爸比呀。可是怎麼辦呢,爸比還有工作要忙啊。”
微頓,她又問,“要不要陪媽咪一塊兒睡?”
小傢伙點了點頭,“好。”
母女倆緊緊相擁,米若輕輕唱著歌謠《搖籃曲》哄辛蒂睡覺,漸漸地與她一同進(jìn)入夢鄉(xiāng)……
夢裡,她彷彿去到一個從未見過的時空,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四周全是迷茫的大霧,她下意識地喊著“厲焱”的名字,可是迴應(yīng)她的卻是一片繚繞的迴音。
漸漸地她彷彿來到一個依山倚海而建、高低兩層的無人泳池,那是她從來沒見過彷如天上纔有的純淨(jìng)藍(lán)水從高池流入低池,然後融入無垠大海。
米若看呆了。
四周景緻美得勝似置身天堂,流動的透明水色使心靈被盪滌無塵,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都浸滿了愉悅,整個人從每根頭髮到腳指頭都蔓延著舒暢。
這個時候,厲焱突然出現(xiàn)在了海邊。
他的臉和身影那麼清晰,即使站在山上她也能看到他眸中的星光,她踏著池水狂喜地向他飛奔過去,但還沒等到她跑到他面前,已眼睜睜看著他轉(zhuǎn)過身去。
她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像是聽不見她的呼喊似的,接著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那名女子始終以背影朝著她,她看不清她的相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牽著她的手走向海里……
她肝膽俱裂,然而不管她怎麼吼叫他始終不肯回頭,她的心像是被鋒利的錐子扎出三角形血洞,痛得無法形容……
“媽咪,媽咪,你醒醒啊——”身邊一道稚嫩的童聲伴隨著不停搖晃的動作終於將米若從噩夢中喚醒。
“啊——”她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驚魂未定的瞪視著天花板,全身都是冷汗。
一隻小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媽咪,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米若這才清醒過來,看向身邊的小人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原來,一切只是場夢……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向辛蒂,“媽咪沒事兒,媽咪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米若笑了笑,復(fù)又看向窗外,天邊露出一片魚肚白,竟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小傢伙兒已經(jīng)自動穿好了外褲,可是衣服卻是沒法自己穿,她倒是知道披件毛毯在身上。那些鈕釦太複雜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繫上,她皺了皺眉頭,看向米若,“媽咪,你幫我扣釦子,好不好?”
見到辛蒂臉上可愛的表情,惡夢帶給米若的陰影一掃而空,“當(dāng)然可以拉,來,媽咪幫你。”
這時候李阿姨從門口走進(jìn)來,說道,“太太,今早溫太太打電話說,她一會兒要帶著古奕宸少爺來看望您。”
一聽說溫婉和古奕宸要來,辛蒂高興極了,“太好了,又可以見到奕宸哥哥了!”米若見狀,撲哧一聲笑出來,卻因爲(wèi)傷口還有些疼,不敢笑得太用力。
醫(yī)生進(jìn)來和她商量出院的時間,原來是米若主動提出出院的,一來她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二來她擔(dān)心辛蒂在來醫(yī)院的路上不安全,索性她出院回家調(diào)養(yǎng)身子,女兒也不用來回兩頭跑。
半個小時後,溫婉已經(jīng)帶著兒子來到米若的病房,李阿姨趕緊端來早就泡好多時的參茶。
溫婉扶米若坐起來,“米若,身體可有好些?”
“嗯,我沒事兒,雖然傷口還有些痛,但是已經(jīng)沒什麼大礙了。哦對了,剛纔一聲說我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那太好了,”溫婉點頭,“那上次我跟你提的建議,你覺得怎樣?”
米若笑了笑。
厲焱離開的這一週裡,古博也和他一同去了美國,兩個男人不在家,溫婉就時常帶著兒子來看她。每次見到她,溫婉就必然要求她入住古宅,理由是方便照顧,還有就是古宅屋子太大,溫婉時常抱怨她連個伴都沒有,古博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她一個人住得慌。
想了想,米若說道:“還是不要搬去古宅……要不,你和奕宸搬來我們家住吧?”
溫婉大喜,“真的?這樣……可以嗎?”
米若微笑,“當(dāng)然可以,我還得謝謝你呢,有你們母子倆在,我和辛蒂都不會感到寂寞了。”
“唉——”溫婉先是高興了一下,繼而嘆氣,“也不知道他們倆在那邊怎麼樣了……這麼幾天的時間了,爲(wèi)什麼連個電話也沒有?”
許是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害得米若沉默了,她趕緊說道:“你別擔(dān)心,該回來的時候他們倆自然會回來的。”
米若微微頷首,淺淺地笑。
彼時,在美國的洛杉磯,厲焱和古博確實忙的不可開交……
——
幽靜的山林中,一棟歐式別墅內(nèi),底樓偌大奢華的餐廳內(nèi),在橢圓形紅木餐桌的頂頭,就只坐了厲焱一人就餐著。
厲焱一身鉛灰色的正裝,俊逸且尊貴,氣度卓爾不凡。他優(yōu)雅地喝上一口牛奶後,這才側(cè)過頭來瞄了一眼角落裡的某個人……
灰頭土臉的庫雷斯擡起眼皮瞄了一眼厲焱,恨得牙癢癢,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餓嗎?!”厲焱的聲音很溫雅,不疾不徐,看不出他一丁點兒情緒。
庫雷斯看了一眼厲焱,微微點了點頭。
“我已經(jīng)吃完了!如果你餓,可以吃我剩下的!”厲焱依舊淡雅涼薄地說道,“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xù)餓著!”
“你……”庫雷斯氣得咬牙切齒。
這道貌岸然、假裝斯文的變態(tài),竟然讓自己吃他剩下的?!他把他當(dāng)成了狗嗎?!
庫雷斯憤恨地瞪視厲焱一眼,選擇了拒絕!中國有句古話:不食嗟來之食!更何況還是他的敵人吃剩下的!
“厲總,你究竟想怎麼樣?!是死是活,給個痛快吧!”庫雷斯有些憤慨。
“死?!太容易了……”厲焱深邃如幽潭的雙眼,染上了寒意。
目光中閃過一絲精亮,很短暫,轉(zhuǎn)眼即逝。而他薄薄的脣,色淡如水,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峻。
繼而,厲焱淡淡微笑,脣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有空好好想想,你義父的弱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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