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開屏,映起漫天流星,如夢般夢幻中,它們已經(jīng)來到了兩人的面前。能死在這么美的夢中,也是一種快樂吧。
但是,人死之后,豈非所有的夢都要沒有了?既然死亡是最后的終點,又何必急于一時。頭腦中一絲神識清明,段大虎一招“斷壁殘垣”發(fā)起,刀已經(jīng)舞到了極致,將全身籠罩其中。
只聽得“釘釘釘”數(shù)聲,孔雀翎中的暗器卻沒有打到段大虎的刀上,而在他的面前,忽然撐開了一把傘。
“玄鐵寶傘!”這時,該白孔雀驚呼了。
蕭寒衣道:“不錯,你也很識貨,正是墨家至寶玄鐵寶傘!這件奇門兵器,兼有長劍、判官筆和齊眉棍三種兵器的功能,撐開來還可以抵擋暗器。它看似一把普通的雨傘,傘骨卻是用玄鐵鑄造而成,傘面則用似布非布的天蠶絲制作,一根天蠶絲能抵御數(shù)十斤武器的沖擊,割不穿、撕不破。其實,在我拿出長劍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發(fā)覺這就是玄鐵寶傘,可是你大意了。據(jù)我所知,孔雀翎短時間內(nèi)只能發(fā)射一次吧?”
“這不可能,孔雀翎向來例無虛發(fā)……”白孔雀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知道你為什么在四大天王里面排行老幺嗎?”蕭寒衣道,“作為孔雀山莊的后人,你根本就沒有領(lǐng)悟孔雀翎的真諦。江湖上最厲害的武器,并不在于武器本身,而是在于使用他的人,孔雀翎確實無敵,但無敵的是使用他的人,而并不是這件武器本身。”
“哼!那你說,孔雀翎的真諦是什么?”白孔雀冷哼一聲。
“是信心,是孔雀翎必殺的堅定信念。可是你,在我屋外而不敢進,要用言語逼我們出來;追蹤一路,卻直到現(xiàn)在才敢出擊,你沒自信,怕輸。可能,從你做太監(jiān)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這樣。”
白孔雀臉色變了,怒道:“不用孔雀翎,我一樣殺了你們。”他提著劍大踏步而來,卻忽然頓住,他看著胸前,那里插著一枚骨釘,鮮血迅速染紅了一襲白衣,就像雪地里忽然綻放的紅花。
“你……是誰?”白孔雀看著蕭寒衣,死不瞑目。
“在下墨家蕭寒衣。”蕭寒衣道。
他收起了嚴肅的樣子,道:“好險,好險!剛才他要是真沖過來,咱倆可真打不過!”
段大虎看著他,眼神炙熱。
“你……你為什么用這種眼光看著我?”蕭寒衣大囧。
“沒什么,你要是個娘們該多好,我就收了你。”段大虎淡淡地道。
……
……
“段大哥,我們這是在哪?”雪兒不知何時在段大虎背上醒轉(zhuǎn)了過來,幽幽問道。
“在去墨家機關(guān)城的路上。”段大虎尚未答話,蕭寒衣一個箭步躥到了他身側(cè),笑道:“姑娘,你終于醒了。”
“恩,你是蕭寒衣?”
“我是啊,剛才多虧我救了你的性命。”
“奧,謝謝你呀。”
“姑娘不必客氣,我輩俠義中人,救死扶傷本就是本分。”
段大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道:“蕭兄,你看追兵不知道還有沒有,離機關(guān)城到底還有多遠啊?”
“恐怕還得三天。”
“我這么一直背著許姑娘也不是辦法,我們?nèi)フ逸v馬車如何?”
“段兄所言極是。前面三里地外有個鎮(zhèn)甸,我們便去雇個車輛好了。”
果然,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個鎮(zhèn)甸。此時天色已晚,三人商議是不是在此留宿一晚,但后有追兵不知什么時候便到了,也只得付了銀錢,雇了一輛馬車,在路上邊走邊休息。
蕭寒衣見著許千雪,不知如何就鬼迷了心竅,便似有千匹馬也是拉不走的。寒風中,段大虎只得趕著馬車,喝著剛買的燒酒。車廂中,不知道蕭寒衣和雪兒說些什么,惹得她咯咯笑起來。
段大虎自覺上了馬車以來,總覺得被什么監(jiān)視了一樣,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起來。
夜已深,馬車走得也緩慢了起來,段大虎站起了起來,打算舒展下后背,猛地一回頭,卻只見車之后黑壓壓地一片不知什么物事,正往馬車方向鋪蓋過來,樣子像是群猛獸。
“哇,全是狼,好多狼!”段大虎大驚喊道。書生一掠,坐到了他的身邊,點頭道:“我們怕是遇到了難纏的角色,你們看這些狼井然有序,應(yīng)該有人在操控,而能辦到這些的恐怕只有張讓手下四大天王的蒼狼王!”
“蒼狼王?”我大吃一驚,失聲叫道。
“沒錯,夜黑風高,蒼狼敖嘯,殺人瞬息,如鬼如魅,這蒼狼王全稱黑夜蒼狼王殺人如麻,手段高強的很,本來我也不懼,只可惜現(xiàn)在要照顧許姑娘,到時他若進攻,怕是很難抵擋!”
“他有這么厲害嗎?那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動手?”段大虎有些不相信。
蕭寒衣沉默,即而道:“那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最佳的時機!”
“什么時機?”
“段兄有所不知啊,”蕭寒衣道,“他其實叫黑夜蒼狼王,天越黑他才越有殺人的欲望。”
段大虎沿著話頭看向遠處,遠處大山如黑影,月黑風高時,正是殺人夜,多么肅殺而不祥的景象!
“快點,再快點!”現(xiàn)在段大虎的心中只有這么一個聲音了。如果真如傳聞所說的,那蒼狼王武功異常了得,那么很可能許千雪的性命會受到威脅。
“哎,雪兒命苦。如果確實危險,你們就走吧,自己逃生好了不用管我。”
“許姑娘你請放心,有我蕭寒衣一口氣在,絕不讓蒼狼王傷害到姑娘。”蕭寒衣語氣堅定,朝著車廂中喊道。
突然,馬車門好像輕響了一聲,段大虎驀然回頭,只見車廂已經(jīng)打開了,許千雪坐了起來,卻沒發(fā)現(xiàn)有別人。雪兒卻笑意盈盈,只是笑的不太正常。
“你真的要殺了我嗎?”雪兒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哈哈哈……”車廂里居然傳出男人聲來,好似空氣中傳來一樣,段大虎睜大眼睛仔細看來才勉強感覺到有個身影,原來蒼狼王身上所穿夜行衣制材特殊,竟然可以和黑夜完全融為一體,而倉狼王便是憑借這點毫無顧忌地奪人性命。
“放開許姑娘!”蕭寒衣已經(jīng)抽出寶劍在手,那劍光在夜里如流水一般。
“好啊,把屠龍刀和農(nóng)家玄鐵令給我,你們兩人跳下馬車去,我就放了她。”黑暗中一個聲音道。
“蒼狼王,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打贏我們?nèi)齻€人,未免太自大啦!”蕭寒衣說。
“我不是白孔雀那個蠢貨,你們最好趕緊照做。”他用一柄黑色的長劍緊緊抵住了許雪兒的脖子。
段大虎和蕭寒衣互看一眼,蕭寒衣雖然智計百出,也沒有了辦法,暗暗搖了搖頭。段大虎只好扔了屠龍刀過去,卻一不小心撞在了門框上,掉在了地下。此時,段大虎和蕭寒衣一個翻身下了馬車,只見黑夜中狼群的眼睛如燈燭,正盯著我們。
蕭寒衣二話不說,長劍揮舞殺向狼群,段大虎失了屠龍刀,根本不是狼群的對手。只得赤手空拳,和那狼群大戰(zhàn)了起來。只見一頭狼張著血盆大口要咬段大虎的脖子,他雙手撐著狼的雙下頜,一使力將它的頭掰成了兩半。卻只覺小腿一陣刺痛,不料一只狼卻咬住了他的小腿,他又一拳擊下將它打翻在地。
黑夜之中,火光頓起,原來是蕭寒衣在馬車底下一戳,一股烈酒的味道撲鼻而來。
蕭寒衣將一個火折子扔在了烈酒中,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狼群見了火光再也不敢追擊了。
蒼狼王挾持著雪兒走出車外,忽然狂笑了起來,道:“我本欲留你們一條小命,可你們燒死了我這么多寶貝,看來卻是非殺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