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字?什麼字?”顏良一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問道。
小兵不敢耽誤,從懷中將他從羽箭上取下的粗布遞上前,然後乖乖的在一邊等著。而顏良卻是迫不及待的將粗布打開來仔細閱覽,粗布上的字數(shù)不多,短短數(shù)十字將袁紹與山匪張燕勾結,並敗於甄堯的之手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便是向城內(nèi)百姓與將士勸降。
“主公敗了?”顏良不敢相信的直盯手中粗布,因爲一直有張頜在城外擋著,他與魏郡等地完全失去了聯(lián)繫,此刻乍聞自己主公兵敗,卻是難以相信。但粗布上寫的十分清楚,而袁紹與張燕合謀的時候他也是清楚的,這麼一來,這粗布上的事都是真的了? 就在顏良皺眉思索時,屋外又有一人走進來,是軍師逢紀,只見逢紀進屋後就急促的開口說道:“顏良,顏良,你可知道如今城內(nèi)已經(jīng)大亂?”
“你說的可是這個?”顏良擡起腦袋,眉頭依舊深皺。將手中粗布舉起,開口問道。
“你已經(jīng)知道了?”逢紀見到粗布連連點頭,開口道:“那張頜好生狡詐,將萬餘弓箭射入城內(nèi),雖都包有粗布,但寫著這些字跡的卻只有千百張。而如今這千百張粗布幾乎都落到兵卒手中,識字的兵卒已經(jīng)完全知道了戰(zhàn)況,而且這個消息還在城內(nèi)不斷傳播。”
“你也覺得這粗布上的寫的是真的?”顏良右手用力拽著粗布,冷聲說道:“依我看這分明是敵兵之計,不過是爲了亂我軍心。走,隨我去兵營一趟,先把所有粗布都收繳上來。”
“理應如此。”先不管是真是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收攏軍心,若真讓這個消息繼續(xù)擴散下去,天知道還有沒有兵卒肯賣命,甚至城內(nèi)某些傢伙還會做出背叛的舉動。
兩人急匆匆的來到兵營,很快便開始收繳由城外射入的粗布,同時安撫兵卒,告知衆(zhòng)人這只是敵軍之計,並將主公袁紹又大肆誇耀一番,同時派出兵卒在城內(nèi)維持秩序,將城內(nèi)的不安定給完全壓制下來。
雖然由於先入爲主的觀念,許多兵卒並不相信顏良所說,但因爲衆(zhòng)人也沒親眼見到自家主公戰(zhàn)敗,所以在心底也是傾向於這些粗布只是一場敵軍計謀。半日之後,城內(nèi)的治安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明面上也看不到有人議論這件事。
這也多虧了顏良二人處理的及時,纔沒讓這場禍根成長。不過禍端已經(jīng)發(fā)芽,想要將它抹殺也是很困難的。爲此,兩人又合計了一番,準備再次領兵出城,與張頜較量一番。能徹底將其打垮是最好的了,顏良可是清楚張頜麾下兵馬並不多的。
顏良準備出兵的決定也激勵了不少兵卒,主將沒有怯戰(zhàn),他們當兵的自然不會膽怯,同時也將粗布傳信一事看淡了。直到衆(zhòng)將士隨著顏良出城,看到的兵馬不知張頜本部,還有一持斧武將帶著近萬兵馬時,他們才知道,那粗布上寫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家主公真的敗了。
“顏良,你可是以爲本將會戲耍你?”張頜現(xiàn)在心情大好,幾次與顏良相鬥都因爲兵力問題不得不在營內(nèi)防禦。現(xiàn)在徐晃來了,他們已經(jīng)有足夠的兵馬在野外滅滅顏良的威風。
若說出城前顏良還心存僥倖的話,眼下看到領著騎兵站在張頜旁邊的徐晃,心底卻是又驚又怒:“怎麼可能?張頜居然多了那麼多援兵?”
魏郡戰(zhàn)場自家主公可是有數(shù)萬兵馬的,而且還有黑山數(shù)萬兵馬相助。甄堯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分出兵馬?而且還是數(shù)千精銳騎兵。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告訴顏良,自己的主公敗了,所以甄堯不需要那麼多兵力囤積在魏郡戰(zhàn)線,而自己卻要應付更多的敵兵。
顏良是悲哀的,被張頜堵在南皮的他完全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戰(zhàn)局變化,更不知道張燕已經(jīng)陣亡多時了,而他的主公也在甄堯手中吃了數(shù)次敗仗,就連全軍糧草都被劫掠一空。在手中訊息嚴重匱乏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一連串的震驚。
“你便是顏良?”不理會顏良那難看的臉色,徐晃將手中長斧下襬,打馬上前後開口道:“某家徐晃,奉主公命前來取渤海。你若投降可免去一死,否則不用我主領大軍親至,便是晃手中這柄長斧,就能削了你的腦袋”
“投降,免死。”曾幾何時這幾個字眼只有他顏良對別人說的份,什麼時候會被人用在自己頭上,青筋暴起的顏良此刻也不再去多管自己主公到底敗沒敗,低喝一聲便策馬奔出,口中怒喝道:“那你來試試,是誰削誰的首級”
“好膽,就讓我與你較量一回”徐晃可不是怕戰(zhàn)的人,見顏良衝出戰(zhàn)陣,同樣拍馬衝出,手中大斧已經(jīng)舉至齊肩,便是看到那巨大的斧刃,也沒人敢小看他徐晃徐公明。
‘叮’兩人一交手就充滿了火藥味,完全拋棄了所謂的試探,出手便是十成以上的力,二人較技終究是手持大斧的徐晃佔得優(yōu)勢,畢竟那斧頭的重量就要比顏良手中大刀多數(shù)近一倍,藉著戰(zhàn)馬的衝鋒與雙臂的揮舞,這份力打在長刀上時足足過千斤。
“就這點本事?據(jù)聞河間有四將,我看你不但比不上我主帳下張頜、高覽,就連你那兄弟文丑都比你強不少。”或許與張飛帶的久了,徐晃也沾染上了戰(zhàn)場垃圾話的毛病,與顏良一擊相隔後,便開始冷嘲熱諷。
“氣煞我也”第一回的較量中吃了小虧,顏良顧不得此刻依舊略微顫抖的手臂,調(diào)轉馬頭便狠狠撞向徐晃。他要讓眼前輕視自己的傢伙知道,他顏良是不輸於任何人的。
顏良的舉動徐晃都看在眼底,同時心中暗道:“果真如主公所言,此人武藝尚可,可性情卻是暴躁之極,對上他完全不用憂慮。”如此想著,徐晃手上動作也不慢,長斧已經(jīng)橫舉在胸前,這一回合看樣子要以防禦爲主了。
“殺”開口怒喝有助於提高些許勢氣,顏良手臂揮動長刀,刀刃帶著刺人的風動刮向徐晃。反觀徐晃此時依舊不慌不忙的將長斧擡起,‘噔’的一聲巨響,雖然顏良的長刀氣勢洶洶,可終究沒能破開有桌面寬的大斧。
“衆(zhòng)將士,隨我殺過去”這時候在後方觀戰(zhàn)的張頜臉上露出一絲詭笑,有徐晃牽制著顏良,他只需要帶著騎兵衝鋒即可,對面那些還沒有從粗布消息是真是假的疑惑中緩過神來的兵卒,如何會是主公帳下精銳騎兵的對手。
“逃,我們要敗了,逃啊”原本出城時還有些許戰(zhàn)意的兵卒在看到騎兵時就變了臉色,雖然他們是小兵,但不代表他們就沒腦子,敵方會有援軍出現(xiàn),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些許原因。
此時顏良只顧著鬥將,沒有人約束的情況下,渤海步卒們在看到騎兵衝過來,第一反應便是逃跑。一人轉身逃跑,帶動的便是數(shù)千兵馬的大崩潰,當顏良回頭看向本陣時,不但怒極,同時泛起一絲淒涼。
“顏良,今**休想逃跑了”對方步卒一鬨而散,張頜也沒了興趣追殺,反而調(diào)轉馬頭與徐晃一同共擊顏良。
張頜馬術本就不比顏良差,兩人打起來也是半斤八兩的水品。而徐晃更是因爲武器的原因隱隱壓過顏良一籌,當戰(zhàn)陣形成二對一的局面時,顏良已經(jīng)失去的對敵的主動性,只能不停的抵擋,神色驚慌且有急躁。
“想跑?哪裡走”三人交戰(zhàn)十餘回合,顏良已經(jīng)堅持不住後腰都被張頜的長戟割傷,而靠著背部受傷換來的一次錯位,顏良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出去。可惜天不遂人願,原本離顏良還有一個半身爲的徐晃突然擠了過來,長斧直捅將剛剛策馬起步的顏良擋在身旁。
漸漸地,跟隨顏良出戰(zhàn)的兵卒都向四周逃散開來,而負責追繳這些兵卒的騎兵們也在各自的千人長的帶領下在張頜、徐晃身邊聚攏,面對兩名頂級戰(zhàn)將與數(shù)千騎兵,別說受傷的顏良,便是沒有受傷體力完好的他,也是闖不出去的。
又是數(shù)十招過去,顏良心底越急越容易被抓住破綻,而這樣的結果就是顏良身上的傷也就越多。當手臂、肩膀、腰間、背部都有傷痕,鮮血不斷往下滴時,顏良的視線也逐漸模糊,同時手上的力氣也慢慢變小。
“哈”一聲輕喝,徐晃將原本斬向顏良的長斧突然翻轉半面,然後像拍巴掌一樣用斧面將其從戰(zhàn)馬上打落:“把他給我綁了,帶回去先救活來。”
倒在地上的顏良此刻極爲悽慘,手中武器飛了,身上的甲冑也破了,就連頭髮也是亂的,看上去就像一個剛剛在戰(zhàn)場上死去的將領。
“今日一戰(zhàn)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生擒了顏良,當真是大喜之事。”天知道徐晃是怎麼清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顏良是活著的,從戰(zhàn)馬上跳下來,將顏良的武器握入手中,對著一旁張頜笑道:“走,我們再回營合計合計,就這兩日爲主公打下南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