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5 高普方設伏圍獵
“停!停下!快停下!!”,夏侯惇把大刀使勁往后劃拉,焦急的命令隊伍停止前進。
但是三萬兵馬啊,前不見頭后不見尾,而且還是在沖鋒之中,哪里是說停下就能停下的。一時間,前軍聽到軍令,突然止步;后軍不知所以,依舊猛沖。前后互相推搡,一陣混亂。
夏侯惇、夏侯淵、夏候無雙三個人汗都下來了,愣愣的盯著前面,漫山遍野的虎威軍,正在緩慢的移動。可移動的方向并不是撤退,而是步伐整齊的踱向他們。“嘩嘩!嘩嘩!”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讓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還沒等夏侯惇他們回過神兒來,身后剛剛安靜下來的兵馬突然炸了鍋了,“虎威軍!后面!后面!”、“虎威軍來了!看吶!”、“這里也有!這邊也來了!!虎威軍!是虎威軍!”
夏侯兄妹三人扭頭往四面看去,腦袋同時“嗡!”的一下子。穹廬之下,茫茫曠野,四面八方全是虎威軍。跟前面那隊一樣,全都陣列整齊,邁著統一的步調,踱地有聲的向中間圍攏過來。
這個數量根本無法估算,夏侯惇只是覺得,方才空曠無余的曠野,突然變得那么擁擠。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巨大的包圍圈緩慢的縮小,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咚!咚!咚!”三聲鼓響,所有虎威軍齊刷刷的停住,密密麻麻的高云弩齊齊的瞄著圓心。這個時候、這個陣勢,就算被圍的是一窩螞蜂,估計也一只都飛不出去。
夏侯惇這些人自然很清楚高云弩的威力,打從心底里就沒有一點能沖出去的感覺。下面的兵士就更不用說了,強打著精神才勉強還能站住,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看著凜似冰霜的虎威軍,心肝脾肺都覺得發涼。
“這……!”夏侯淵驚得瞠目結舌,無法理解眼前的形勢。
夏侯惇嘆了口氣,“淵弟,看來今天,我們兄妹三人,是兇多吉少了”。
“這…這不可能!”夏侯淵驚慌失措的望了望四周,趙云、甘寧、張繡、高順、莎琳娜、張華嫣,六員虎威軍大將各領一陣精兵,分三面圍住。各個冷冷的盯著他們,一言不發。唯獨正前方的虎威軍陣前整整齊齊,似乎沒有主將。
“沒有高云!大哥,沒有高云啊!高云確是死了!可這些虎威軍…為何……?”,夏侯淵有點語無倫次,無法理解為什么高云都死了,虎威軍還能有這樣的戰勢。
到底還是夏侯惇膽氣更足,又仔細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高云之后,將九環刀一指,高聲喊道:“虎威軍的將士們!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如今高云已死!虎威軍已不復存在!汝等皆已是無主之兵!又為何而戰!?曹公乃當世明主,寬仁厚德、禮賢愛士,汝等何不歸降曹公,以圖建功立業!?行此無名之戰,豈是豪杰所為!?”
“刷…刷…”,野外的風掃過地面,微微的塵土被帶起,除此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氣氛靜的嚇人。虎威軍從上到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夏侯惇的話。
夏侯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虎威軍軍心之穩固,簡直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
“高云死了!已經死了!你們聽不到嗎!?你們為一個死人而戰!又有何益!?”夏侯淵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揮舞著手臂,大聲吼叫。
“是誰說我死了啊!?”突然一個聲音在前方虎威軍陣中響起,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在夏侯惇他們聽來卻猶如晴空炸雷,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一下子全都呆住了。
“叮鈴…叮鈴鈴”,馬掛鸞鈴聲響,虎威軍陣左右一分,閃出中間一條道路。虎威候高云跨馬提刀,由內而出。
“高云!?”夏侯惇這邊所有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一個個瞪著眼張著嘴,眼神在一瞬間充滿了驚疑和恐懼。
“呵呵呵”,高云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夏侯惇他們,“你說你們身為大將,在三軍兩陣之前大呼小叫,還咒我死,這成何體統?”
“你…!”夏侯惇死盯著高云,“你…沒死……?”
“死!?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就憑區區一個夏侯淵!?你們也真敢異想天開。本座命系于天,誰能害我!?”
夏侯淵快瘋了,他這一作眼看著就要讓夏侯一家滅門,哪能不急,“高云!奸詐小人!身為當朝太尉,竟然裝死賣奸,假設祭奠,真是辱及祖宗!還有何面目立于人前!?”
高云看著夏侯淵這樣子,做為一個見于史書的將軍來說,實在是有點丟臉。“噢!?這可奇怪了,本座什么時候說過我死了?”
“你休要狡辯!既然沒死,卻為何大行祭奠!?”
“噢!這件事啊…”,高云說到這里,神情突然一變,面色立時沉若凝霜,“祭奠嘛,確實是我設的,但祭的不是本座,而是小沛城中本座痛失的三百七十位勇士。而且這祭奠仍沒有結束”。
高云指了指地下,又接著說道:“這里,就是最后的祭壇。而你們兄弟的頭顱,就是這最后的犧牲”。
整個戰場沉默了,除了風聲再無一點響動。高云這幾句話說的平平靜靜,但是所有聽到的人心里卻如波翻浪涌。虎威軍將士們是感動和振奮、而曹軍兵將則是絕望和恐懼。
夏候無雙看了看夏侯惇,小聲說道:“大哥,速速突圍退兵吧,萬一軍心瓦解,可就萬事皆休了!”
夏侯惇看了看夏候無雙,眼神里略帶憂傷,卻沒有說話。扭回臉來,居然沖高云笑了,“太尉大人,方才你說要拿我兩兄弟祭奠陣亡將士,不知是否口誤?”
“哼哼”,高云冷冷一笑,“夏侯惇,你不必試探。當日我家張督軍為夏侯淵暗箭所傷,本座為她求醫問藥之時,曾在心里默許一愿。若張督軍此次安然無恙,我愿放你夏侯家一個活口。雖是默許之愿,但是心不可欺。如今張督軍已漸漸痊可,所以,夏候無雙現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