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高舉江夏捷報,欣喜異常,眾大臣聞得此言,也都興奮不已,如果孫策已經被打退,那襄陽就如同枯木逢春,比起剛剛蒯越所說的劉協(xié)與蔡瑁的間隙,這無疑更為實際,只要從江夏調兵回援,不管是兵力還是物資上,都能與劉協(xié)一較長短,就算蔡瑁現(xiàn)在與劉協(xié)合作,但只要固守城池,讓蔡瑁無法發(fā)揮水禽魚龍陣,那么守住襄陽應該也不是問題!此刻,只聽蒯越笑道:“這封信上說,黃祖反守為攻,突發(fā)奇兵,已經打退孫策兩次,且那孫策也被流矢射中,雖說傷勢無礙,但估計不久,孫策就得退兵壽春,江夏之圍即將被解!故特發(fā)此函,讓咱們安心!”
劉表聽罷,緊鎖的眉頭驟然舒開,只見他笑道:“異度,快將捷報拿來我看看!”
蒯越將手中信件遞給劉表,劉表滿心歡喜地展開,只看了數(shù)字,臉色卻驟然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蒯越,卻見蒯越依舊面含笑意,微微一怔,隨即干笑兩聲:“正如異度所說,這確實是個好消息!”他說罷,環(huán)顧一眼眾人,淡淡道:“如此,今天的議會便到此結束,各位都先下去,調撥物資,協(xié)同守城!”
眾人領命退下,卻聽劉表又道:“異度,你留下!”
待得眾人散盡,劉表的臉才徹底地沉下來,他將手中的江夏捷報重重地摔在地上,冷哼道:“你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蒯越撿起地上的捷報,拍了拍塵土,無奈道:“還請刺史大人息怒啊!”他說罷,微微嘆道:“如果臣不這么說的話,只怕過不了三日,襄陽就不戰(zhàn)而敗了!”
劉協(xié)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蒯越苦笑道:“難道您看不出來今天議會那些官員的態(tài)度嗎?如今樊城被奪,原本士氣就已經極為低落,后來與蔡瑁一戰(zhàn),又大敗而回,人心早已不古!”他說罷看了劉表一眼:“如果此時再將江夏的急報公諸于眾,只怕有些人心懷不鬼,暗中勾結劉協(xié),從中作亂,向劉協(xié)邀功!”
劉表幡然醒悟,暗暗點頭,原來那封江夏急件并非如蒯越所說是什么捷報,相反,在那封信中,黃祖再三申明江夏已經快守不住了,而他發(fā)這急件就是希望襄陽能夠再出兵救援,否則,以江夏現(xiàn)在的狀況,絕守不過七日!而蒯越卻將整個意思完全顛倒過來,此刻劉表明白了蒯越的心意,悠然嘆道:“此事多虧了異度啊!”他說罷,想起信中所述,頓時火冒三丈,這黃祖還能做什么?面對孫堅、孫策,他屢屢戰(zhàn)敗,讓他守江夏,他數(shù)次告急,就連讓他看個蔡瑁他都看不住,自己莫非瞎了眼,當初怎會重用此人?他越想越氣,心中早已將黃祖從頭到尾罵了個遍,良久,他才緩緩舒了口氣:“異度,你看現(xiàn)在咱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蒯越嘆道:“如今之計,咱們也只能將江夏告急的消息封鎖住,然后排兵布陣,堅守襄陽,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也只能見機行事啊!”
公元198年的8月,劉協(xié)率領本部兩萬大軍和降卒兩萬圍困襄陽,伺機對襄陽發(fā)動進攻,奪取荊州,而此時的天下大勢也變化迭起,幽州,公孫瓚因為與曹操約定,趁著袁紹大軍正集結在官渡之時,從背后偷襲袁紹,逼迫袁紹兵分兩路,大將文丑親自率領五萬精騎北上對抗公孫瓚,雙方展開一系列的戰(zhàn)斗,可惜公孫瓚的勢力終究不能與袁紹對抗,饒是手下有一常勝將軍,但最終敗北,公孫瓚也在易京城中****而死,文丑順利接手幽州,隨即再度率兵南下,準備回援袁紹,然而就在文丑南歸的路上,官渡之戰(zhàn)卻也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曹操一度在官渡擊敗袁紹,然后順勢北上,一舉奪下白馬,更因為袁紹部下許攸倒戈,投靠曹操,出賣袁紹的囤糧點烏巢,于是操練連夜派人偷襲,結果袁紹糧草盡皆毀滅,曹操趁勢發(fā)動全面進攻,袁紹卻因為物資不足,截截敗退,官渡之戰(zhàn),已經完全倒向曹操這邊,曹操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消滅袁紹的絕好機會,大起全軍,就要乘勝追擊,拿下河北!
同月,孫策圍困江夏,黃祖等不來襄陽的援軍,最終被孫策破門而入,江東軍馬奮力拼殺,一舉奪下江夏,太守黃祖被孫策斬殺于亂軍之中,次日,以祖頭祭奠孫堅,江東軍士氣大震,孫策命魯肅為江夏太守,復原江夏的經濟和農業(yè),自己則帶領兵馬轉回建業(yè)修養(yǎng)生息,此一戰(zhàn)最終奪取江夏,他早已心滿意足!而襄陽因為正處于緊急備戰(zhàn)的狀態(tài)之中,城門緊閉加上劉表和蒯越的刻意安排,江夏失守的消息一度被封鎖住,而劉協(xié)十日未曾出動一兵一馬,更給襄陽帶來無限的希望,一時倒也風平浪靜!
此時,襄陽的太守府中,劉協(xié)卻在集合諸將議事,蔡瑁雖然傷勢好轉,但劉協(xié)特許他繼續(xù)修養(yǎng),只有孫渺這個蔡瑁的代表站在大廳之上,專心致志地聽著劉協(xié)的安排!
劉協(xié)從座位上站起,他的背后是一張展開的襄陽守備圖,雖說十日來他一直忙碌于樊城的收尾工作之中,但還是派甘寧偷偷地觀望了整個襄陽的動靜,然后繪制出這張襄陽守備圖,目的就是待整頓玩樊城之后,率軍攻打襄陽!
劉協(xié)轉身指著圖上標著紅色圓點的地方,然后正色道:“這里就是襄陽的水寨,也是咱們唯一能夠通過襄江,直接進入襄陽城內的防線!只要咱們能夠順利通過水寨,襄陽就握在咱們手中了!”他說罷,撇了諸人一眼:“所以,咱們今日發(fā)兵,目的就是攻破襄陽水寨!”
張飛聽罷,嘿嘿笑道:“區(qū)區(qū)一個水寨,又有何難?只需給我五千人馬,俺老張自然手到擒來!”
劉協(xié)聞言暗暗搖頭,轉而又道:“這水寨可不是一般的水寨,這可是蔡將軍當初在荊州任水軍都督時的手筆!”他說罷撇了一眼賈詡,意思是說,蔡瑁的水禽魚龍陣你我都見識過,這水寨自然也不容易應付!
張飛依舊一臉的不屑,只見劉協(xié)從懷中又摸出一張圖來,微微笑道:“幸好,我從蔡將軍那里討到這水寨全圖!”他說罷,一臉得意,將圖紙展開在書案上,對眾人招手道:“來來來,都來看看!”
眾人依言聚攏過來,卻見那圖紙上的畫圖線條清晰,輪廓分明,一座水寨里的分布情景完全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賈詡微微一愣,想不到,這蔡瑁居然還能劃出如此工整的架構圖呢!
劉協(xié)見眾人過來,忙指著那圖道:“你們看,整座水寨雖然分為無數(shù)個各體,但通過圖紙,咱們不難看出,其實這些各體卻相互勾連,一但打起仗來,可互通互動,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完整的大水寨!”他說到這里,指著一座似拱門般的線條:“這里,就是水寨的進出口,縱觀整個水寨,除了個別小舟能夠通過的進出口之外,唯一一個能通過大船就是這里!”話鋒一轉,劉協(xié)又沉聲道:“這出口兩側,都是用木料做成的柵欄,只有這一條水道直通城門,但是,這水道的寬度也就兩丈不到的距離,若是一般的艨艟戰(zhàn)艦,也就只能同時容納一艘進出,所以,一但進入水道,只能按長蛇陣緩行,這也就容易被對方逐一擊破!而就在水道的兩側,全部是敵軍的陣營,其中不滿弓箭手和刀斧手,只要咱們進入水道就會被敵方兩側夾擊!”
此時眾人正聚精會神的聽劉協(xié)講解,見他停下話來,甘寧道:“所以咱們今日出兵,一來是探探這水寨的深淺,二來是要看看能否找出其中破張!”
劉協(xié)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但最好是能引出敵軍,將戰(zhàn)線拉在江面上,失去了水寨的防御,咱們就有和他們一戰(zhàn)的資本了!”
眾人聞言,俱都點了點頭,此時只聽劉協(xié)問道:“所以你們今日一戰(zhàn),只是探虛實,切不可戀戰(zhàn),尤其是翼德!”
張飛見劉協(xié)竟然點名說自己,郁悶非常,嘴里嘀咕道:“嘿!今天我就非拿下那襄陽給你看看!”
“你說什么?”劉協(xié)雙目一瞪,張飛慌忙閉嘴,但這話卻被一邊的孫渺聽在心里!只見劉協(xié)沉聲道:“張飛、關羽聽令,朕給你二人一萬兵馬,去探虛實!”
“得令!”關羽和張飛二人領命而去,卻聽劉協(xié)又道:“興霸,朕予你五千人馬一旁掠陣!記住,千萬盯住翼德,不可讓他亂動!”
甘寧點了點頭,亦率兵而去!此刻,大廳之中只剩下賈詡和孫渺,劉協(xié)悠然一笑:“孫渺,你與文和留在此處,咱們靜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