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欽和周泰的圍攻之下,陳到逐漸疲于應付,陷入絕境之中。可他的疲憊反倒讓周泰和蔣欽殺的更加英勇,就如聞見血腥味的野狼。
而陳到則覺得自己仿佛處于巨浪之中的小船,隨時可能被洶涌的巨浪掀翻。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咬牙堅持,不堅持必死無疑,堅持……或許也是死吧!
呃啊!
陳到一聲凄厲長號,全然不顧自己鮮血淋漓的身體,猛然一用力,竟不顧蔣欽的長刀,奮力殺向周泰。這是要同歸于盡,這是置自己于不顧!
周泰當即大驚,哪里還顧得上進攻陳到,早就回刀防御。可沒用,陳到已有死志,豈是周泰可以輕易抵擋的。
如果說周泰是大驚,則蔣欽則是大喜。原因很簡單,陳到要和周泰同歸于盡,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另外,他更可以趁機斬殺陳到,隨后再奪取舒城。這功勞,足以封侯拜將!
事實上,蔣欽與周泰本來感情很不錯,畢竟是同郡人,又同為水賊。但自從投效孫策之后,二人關系就淡了,原因無非是受重用的程度。當然,蔣欽也不會為此而陷害周泰什么,但遇到這種情況,他自然而然產生了順水推舟的想法。
因而,他對周泰視若未見,根本不去管他,只是猛然舉刀,朝陳到后背劈去。這一刀,用盡其全力,必然可以將陳到劈成兩半。
可就在這時候,陳到一槍砸中周泰橫舉的長刀,將其砸了出去,倒飛地面,吐血不止,而蔣欽的長刀卻沒能劈中陳到。
原來就在蔣欽的長刀劈下的時候,突然一支流光般的快箭從遠處黑夜射來。這箭極快極準極狠,竟然將蔣欽的長刀撞飛。這還不算玩,那箭后面居然還跟著一支箭,發出響尾蛇般的聲音,直射向蔣欽的右眼。
蔣欽當即大駭,哪里顧得上殺陳到,連忙回刀猛劈那箭。也虧得他身手不差,否則這一箭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即使他身手不差,這一箭沒能要了他的命,也讓他的右手受了不輕的傷。
這邊蔣欽受傷,那邊周泰同樣受了傷,而且傷的比蔣欽還重。當然,陳到的傷最重。不過現在蔣周二人已經顧不上陳到,因為他們都注意到剛才那一箭。
“誰,藏頭露尾的,算什么好漢?”這話是蔣欽喊的,聲音頗為陰沉,不過倒符合他水賊的身份。
蔣欽聲音才落下,遠處黑夜之中就有幾十個人影,騎著馬的人影,疾馳而來。當先一人,長的分外健壯,手中一把硬弓剛剛放在馬背上。同時,一桿長槍被其拿了起來。
此人隨手耍了幾個槍花,一邊朝戰場狂奔,一邊淡然的說道:“某乃東萊太史慈!”
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使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而他那淡然的表情,更是讓蔣周二人心里一緊。
可不管如何,已經戰到這一步,難道還因為一個就退兵嗎?故而蔣周二人對視一眼之后,便再次翻身上馬,舉刀殺向太史慈。
太史慈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他二人一眼,隨后不等他二人殺過來,提前拍馬殺了過去。
轟!
槍如雷霆,直掃向蔣欽的右手。蔣欽不由一驚,正待封擋,可就在此時,太史慈的槍突然一個轉彎,掃向周泰的脖子。
周泰哪里料到這一點,當即一臉大駭,忙舉刀封擋。可惜,擋是擋到了,但由于太倉促,力道不大,竟被槍上傳來的巨力沖的虎口破裂。
蔣周二人當即大驚,顯然沒料到太史慈竟如此了得。而更驚訝的還是陳到,他見太史慈一槍就傷了周泰,不由心神一震,畢竟他和周泰交過手,知道周泰的實力。
太史慈依舊臉色平靜,仿佛剛才只是隨手一擊,即使擊傷周泰,也不值得高興。又仿佛那一擊,早就被他料到。
擊傷周泰之后,太史慈又迅速一抬槍,再一砸周泰的長刀。如此這般,直擊了三次,擊的周泰吐了三口血,臉色蒼白如金紙。
之所以擊了三次就不擊,是因為蔣欽的長刀已經劈了過來。這一次倒不是蔣欽故意拖延時間,而是太史慈出槍太快,瞬間就完成了三連擊。
面對蔣欽的長刀,太史慈依舊很平靜,就仿佛大局在握,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這不,他長槍一頓,在空中轉個彎,再次加速迎上蔣欽的長刀。
只聽轟的一聲,刀槍相撞,擊出一大片火花。當然,刀槍也震動不已,似乎隨時可能掉落地面。而蔣欽和太史慈的手、身體同樣跟著震動。不過可以看出,蔣欽震動的要厲害。
一陣震動之后,太史慈身子一動,再次一股大力透過長槍,直撞向猶自震動的蔣欽。這一次,蔣欽的身子震動的更劇烈,同時一口鮮血噴出,坐在馬上搖搖欲墜。
趁著這個機會,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閃,拖槍就殺向蔣欽,似乎想一招解決了他。
“公奕,快逃!”就在此時,周泰猛的一擲長刀,使得太史慈為之一頓,給蔣欽爭取了時間。
蔣欽也不含糊,聽到周泰的聲音,就猛拍戰馬,掉頭狂奔而去。而此時,周泰已經騎馬跑在他前面。
面對這情況,太史慈竟沒有驅馬追擊,只是把長槍一放馬上,平靜的搭弓射箭。再然后,羽箭一閃,遠方傳來一聲慘叫。不過可惜,并沒有人掉下馬,想來該是重傷而已。
太史慈見此,有些差異,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失手。可是再射箭吧,距離太遠,根本射不中了。而驅馬追擊,或許還有些可能追上。如此想著,他當即就要拍馬追擊。
可這時,陳到突然高聲說道:“窮寇莫追,子義且留步。”
沒有堅持,太史慈聞言便調轉馬頭,來到陳到面前,疑惑的抱拳說道:“某乃東來太史慈,你卻如何認得?”
他認出陳到是劉裕帳下大將,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可不想這人竟然也認出自己。
“哈哈,子義,你的大名我可早就聽過了。”說著,陳到不由笑了起來。
太史慈聽他喊子義,又說早就聽過自己的名字,不由有些受寵若驚。在他想來,劉裕根本不認識自己。而那封所謂的求賢信,可能是劉繇為了讓他前往汝南,才讓劉裕寫的,甚至根本就是劉繇自己寫的。
難道,劉裕真的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