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八月初十,王旭平定漢中,掃除了入蜀的最后一道隱患,率兵返回襄陽。
與此同時,這幾個月間,天下各地也是戰(zhàn)火紛飛。
中原的曹操與呂布征戰(zhàn)大半年,終于有了結果。曹操先是在六月?lián)魯×藚尾即髮⒀μm、李封,殺死二將,剪除了呂布最強的一支羽翼,當時呂布親自率兵援救,也被擊退。隨后七月,呂布重整兵馬,再度進擊濮陽,直搗曹操所在。
曹操設計伏擊,一舉將其擊潰,呂布主力自此盡滅,再無力與曹操爭鋒,敗兵逃往徐州。徐州牧陶謙已在數(shù)月前病死,死前知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難有作為,為免滅族之禍,也為了徐州安穩(wěn),便將徐州重任交托于劉備。
呂布兵敗,低言臣服,得到劉備憐憫,又惜其勇武,便讓其屯兵小沛(沛縣),以作抵擋曹操的第一道防線。曾經(jīng)背叛曹操跟隨呂布的張邈,也同樣跟著呂布逃往徐州。
張邈弟弟,原廣陵太守張超在得知主力被破后,不敢在濟陰郡停留,帶著他和張邈的家眷族人,以及少部兵馬果斷退守陳留郡雍丘。
曹操何許人也?趁此大勝之機,馬不停蹄攻打濟陰郡府定陶,一舉拿下,隨后分兵平定諸縣。如今,再次奪回兗州大部地區(qū)的曹操,趁著徐州未能恢復元氣,無力出兵之際,已揮軍直奔陳留,將張超圍在雍丘,兩軍鏖戰(zhàn)。
張邈心憂家人安危,徐州劉備和呂布又無力相幫。只得帶著親衛(wèi)隨從南下豫州。請求袁術幫忙。卻不曾想其部下早欲降曹,欺其孤家寡人,在路上將他殺死,奪其財物。
此外,河北公孫瓚?zhàn)B尊處優(yōu),隨著帳下騎兵日強,愈加驕橫。倚仗自己的才干和武力,不體恤百姓。只記住別人的過失。卻不記得別人的好處,連瞪他一眼的小事,也必定要報復。
他出身寒苦,此刻得上高位,對士大夫極其痛恨,名望在他之上的,一率假借法律來加以陷害,對有才能的人,都要想法壓抑,把對方置于窮因之地。
有人問公孫瓚這樣作的原因。公孫瓚說:“士大夫們?nèi)甲哉J為他們應該富貴,給他們富貴。他們也不會感謝。”所以公孫瓚所寵信的都是一類庸人,與這些人結為兄弟,或者互通婚姻。這些人到處侵擾欺人,百姓逐漸開始痛恨。
已故幽州牧劉虞的從事、漁陽人鮮于輔等人趁此機會,集結起軍隊,欲為劉虞報仇。
燕國人閻柔因平日里威信高,被推舉為護烏桓司馬。閻柔召引胡人、漢人等眾,足有數(shù)萬之多,與公孫瓚委任的漁陽郡太守鄒丹在潞縣以北大戰(zhàn),閻柔獲勝,斬殺鄒丹及其部下四千余人。
隨后,烏桓峭王也率領烏桓人及鮮卑人,共七千余騎兵,隨鮮于輔南下迎接劉虞的兒子劉和,與袁紹部將鞠義聯(lián)合,合計十余萬兵馬,進攻公孫瓚。
公孫瓚在鮑丘大敗,被斬兩萬余人。隨后,代郡、廣陽郡、上谷郡與右北平郡紛紛起兵,殺死公孫瓚所委任的官員,又與鮮于輔、劉和的隊伍會師,一致反抗公孫瓚,公孫瓚軍隊屢戰(zhàn)屢敗,雙方對峙鏖戰(zhàn)。好在他麾下騎兵極其厲害,讓聯(lián)軍無法寸進。
袁紹因黑山賊未定,又正圖謀青、并二州,無暇讓主力兵馬加入這場戰(zhàn)場,讓公孫瓚得到喘息之機。
另外,淮南地區(qū)的袁術迫于當前天下形勢,加力平定內(nèi)患,將鄭寶等起兵盜賊打得東躲西藏。恰巧廣陵空虛,袁術聽取帳下謀士諸葛玄的建議,一股作氣,突然襲取徐州廣陵郡,奪得整個淮南之地。劉備見廣陵已失,徐州自被曹操幾番攻打,又尚未恢復元氣,不敢攻伐,引軍退回。
此事也屬于袁術運氣,能得到廣陵全因為廣陵郡自己內(nèi)亂。
早先,陶謙委任笮融為下邳國相,派此人負責監(jiān)督廣陵、下邳、彭城的糧食征收。哪只這笮融就把這三個郡國應交的糧食很多都悄悄貪為己有,大肆興建佛教寺廟,命令百姓誦讀佛經(jīng),又招引鄰郡的佛教徒五千余戶遷徒到下邳國來。
每逢釋迦牟尼生日,舉辦“浴佛會”時,都在路邊擺設宴席,連綿不斷,長達數(shù)十里,耗費錢物數(shù)以億計。到曹操幾番擊敗陶謙,徐州局勢動蕩,劉備后來又接掌了徐州,笮融便率領男女信徒萬余人退到廣陵,廣陵郡太守趙昱用賓客之禮接待笮融,好吃好住地一直供著。
在去年初,彭城國相薛禮受到陶謙軍隊的逼迫,率領部下遷徒到秣陵,也就是現(xiàn)在的建業(yè),投奔了孫堅。而笮融因與薛禮有舊情,又貪圖廣陵富庶,就在一次宴席上,乘酒酣之機殺死了趙昱,縱容部下大肆搶掠。
隨后乘勢渡過長江到建業(yè)去尋薛禮,謀求容身之地,但緊接著卻被慧眼識人的孫堅知曉,不恥其為人,因正與劉繇交戰(zhàn),便命令留守建業(yè)的朱治怒而殺之,奪其部曲和民眾。
正是笮融這番恩將仇報的殺主行為,使得廣陵瞬間亂成一團,劉備遠在州府彭城,可廣陵距離豫州的九江郡卻更近,等劉備得到稟報,匆忙趕往時,袁術已經(jīng)拿下廣陵郡府,整編了廣陵軍士。
劉備無奈,又無力攻打,只得退兵,而袁術現(xiàn)在也不欲與劉備死戰(zhàn),所以兩人倒是不動聲色地達成默契,各自疆域以淮河為界,彼此不侵犯。可惜廣陵軍最富饒的中心地區(qū),與大部分縣鄉(xiāng)皆在淮河以南,袁術坐得此富庶大郡,實力大增。
諸侯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就在袁術得到廣陵富饒,府庫充實,軍力大盛后。對于孫堅意欲統(tǒng)一江東之舉感到了威脅。因為他坐擁整個淮河以南。長江以北的土地。若是讓孫堅統(tǒng)一長江以南,那豈非自找強敵。
當即撕毀兩方的脆弱盟約,重兵屯駐濡須口及歷陽渡口,迫使在前線與劉繇激戰(zhàn)的孫堅不得不撤兵。
孫堅那時剛剛打到鄱陽郡府,聞聽急報時驚怒交加,失聲痛罵。
本來若無意外,此次一戰(zhàn),不說一舉平定整個劉繇。但是也能拿下鄱陽郡,逼得劉繇率軍退守南方的建安和廬陵兩郡,而且拿下鄱陽郡的他將與王旭接壤。
這鄱陽郡和廬陵郡,都是當初的豫章郡分出來的。
豫章郡本為天下第一大郡,相當于后世一個大省那么寬闊,當年王旭攻下豫章,因無力守住那漫長的防線,便將其左上角的郡府及其周邊富饒地區(qū),按照便于防御的邊界線劃了一部分出來,組成了新的豫章郡。
而其余的領土很快被朝廷那邊分成三個郡。一為鄱陽郡,在如今的豫章郡東邊。北接長江,東接丹陽郡。
一為廬陵郡,在現(xiàn)在的豫章郡南邊,東北接鄱陽郡,東接建安郡,南邊則是交州地界。
而建安郡又是以豫章大部,以及原會稽郡南部合成的,如今北方乃是會稽郡,被孫堅占據(jù),西邊接廬陵郡,東邊接大海。
如果孫堅能付出大代價將鄱陽郡攻取,那他將奠定統(tǒng)一長江以南地界的基礎,劉繇僅靠廬陵和建安二郡,很難與其抗衡了,只是江東之地多丘陵山脈,地域廣博,他要平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可好歹也奠定了不可撼動的基礎,如今此等大計被袁術所壞,耽誤一年之功,讓劉繇得以喘息,緩緩再聚集力量,他如何不怒?
倒是得到這個消息的王旭喜出望外,覺得真是一轉霉運,天上都掉好事。荊州如今實力大損,正需要漫長的時間休養(yǎng)生息,結果袁術就幫了這么大一個忙,解除一個未來的后患,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才好。
不過,大半個華夏的戰(zhàn)爭雖然浩大,卻趕不上西涼和司隸地區(qū)戰(zhàn)爭的慘狀。
本來,西涼十余年的混戰(zhàn),強盜、義軍、外族、諸侯共幾十方勢力,終于殺來只剩三大勢力,隨后馬騰與韓遂結拜為兄弟,又滅了最西北的第三大勢力北宮伯玉和李文侯,這些年本該相對穩(wěn)定下來。
誰知,馬騰和韓遂都不是省油的燈,兩人沒了后顧之憂,在西涼更打得火熱。
西涼之地民眾無不悍勇,民眾上馬便是戰(zhàn)士,騎兵又多,戰(zhàn)斗力又強,打起來的慘烈程度,比其它地區(qū)都要來得兇。也正因為如此,那里最不好統(tǒng)一,誰都不服誰,要嘛死,要嘛打,不打得對方抬不起頭,很難徹底平定。
那是一灘渾水,王旭自問,即便是他在西涼那等地方,恐怕這么多年時間也無計可施,分身乏術,只能慢慢壯大蠶食。最可悲的是,若在西涼那地方,除了本土的豪杰,外邊的人才,若沒有打出去,一個都招不來。
天下士人,全都將西涼地區(qū)看做野蠻之地,怎會認為那兒能成就天下霸業(yè)?
就算能也不會做,帶著大部分外族軍隊和混血兒征戰(zhàn)華夏腹地,是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反對的。就算王旭說得天花亂墜,什么天下各族是一家,什么民族融合,都只會招來一個后果,那就是天下共討。
而同樣屬于穿越者,也是除了王旭、徐淑、周智、張靖等人外,最后存活的穿越者,馬騰的長子馬義,就是遇到這樣的問題。
今年幾個月,韓、馬兩家殺得血流成河,哪怕馬家占據(jù)優(yōu)勢,也難以奈何韓遂。
因為只要沒有殺掉韓遂,打掉一兩支兵馬,根本不頂用。若他還在,土地還在,那么他很快就能又組織起強大力量,不似內(nèi)地一旦主力被滅,需要時間恢復元氣,而西涼民眾,上馬便是戰(zhàn)士。
甚至不需要太多的經(jīng)濟便能支撐起一支大軍,那地方,有吃的、有凝聚力、有號召力就夠了!有力量沒吃的,那更好辦,搶便是了!所以,誰都無能為力。
在王旭眼中,馬義已經(jīng)是個快退出歷史舞臺的人,掀不起什么風浪,多年前的警惕之心早就拋到腦后。
一直期望與其見一面,只是為了證實一件事!
上輩子最后那響在腦袋里的聲音,他是否也有聽見?徐淑為何聽不見?為何所有人都有那個聲音,是誰發(fā)出的那個聲音?
或許,除了打出一個太平盛世,打出一個大大的帝國,王旭今生唯一想要的就是這個了……
夏末的夕陽很美,赤紅如血,天際的藍天白云被附上一層彩霞,絢麗一片!
如今荊州無事,他帶著徐淑、貂蟬等眾女時常出城游玩,幾人在山崗上嬉鬧,享受著青草野花的芬芳,彷如神仙眷侶般恩愛歡樂,羨煞旁人。
而遠在幾里外的密林中,靜靜遠眺的單懷、凌婉清和梁蕊三人,卻是愁眉苦臉。幾人身旁不遠,正發(fā)生著激烈的打斗,諜影數(shù)位高手正圍攻著一位靚麗的白衣女子。
梁蕊雖然總是冷若冰霜,就好似冰女一般,可實際上她的心最軟,目光柔和地看著激戰(zhàn)的白衣女子,輕嘆道:“哎!婉清姐,你說這姑娘怎么就這么執(zhí)著呢?”
“你不一樣執(zhí)著嗎?”凌婉清眨了眨魅惑的雙眼反問,她隨著年齡成熟,嫵媚之色更重,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韻味,簡直就像個魅惑人間的妖精。
梁蕊嘆氣,悠悠地道:“可這已經(jīng)是多少次了?這兩年她刺殺不下八十次了吧,每次都失敗,怎么還是不肯放棄,有用嗎?”
“有用沒用重要嗎?”凌婉清嫵媚地笑著,搖頭道:“意義或者結果對她都不重要!”
“那她為了什么?”梁蕊不解,冷艷的臉上露出些許迷惑。
“為了活著的意義!”一直沉默不語的單懷終于開口了。“她什么都沒有了,家沒了,所有的親人都沒了,在這亂世之中彷如無根飄萍,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目標,她還能做什么?”
“找個好人家嫁了不行嗎?”梁蕊雖然明知自己這話有些幼稚,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嫁?嫁給誰?”凌婉清莞爾一笑,仿似在回答,又仿似在喋喋自語:“這亂世哪里還有幾塊凈土?嫁給誰也難說平安一世,她自幼看見親人慘死,缺少對安全的感覺,就好似你我,尋常人豈會看上?不如一個人生活。可一個人生活又做什么呢?我們因為主公,有了一條道路,所以才不是行尸走肉,有了方向,而她沒有。”
說著,凌婉清的眼神已是恢復常態(tài)。“或許她的道路,便是永無止境的報仇,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殺掉主公身上,但倘若她真的殺掉主公,她自己也走到盡頭了。”
“是啊!可憐的張寧!”單懷接口贊同,臉上卻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其實,我覺得可以不管她,還是讓主公自己解決,反正她也殺不了主公,而且我看其潛意識也不是真的一心殺掉主公。”
“你是說……”凌婉清雙眼一亮。
單懷若有深意地點點頭,笑道:“這事兒以后不管了吧,反正主公如今也很閑。況且主公又曾嚴令禁止我們殺張寧,也從未名言吩咐過我們必須阻攔她,只要看著她別用出陰險手段就行了,單憑功夫,她殺不了主公!”
“也好!”梁蕊點頭。“總這樣無止境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總不能盯她幾十年吧,還是讓主公自己處理算了。”
凌婉清在沒有正事的時候,總是渴望給王旭找些亂子的,聽到兩人談話,更是興奮地道:“我有種感覺,這張寧恐怕下半輩子危險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