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劉備還未開言,張飛捏了捏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大聲叫道:“水牢在哪?帶張爺爺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長了一副什么德性,配不配吃我三百拳!”
張飛鐵拳雖沒打過劉備,但他還是知道的,普通人別說三百拳,就是三拳,那也要休養半年,吃一大堆天山雪蓮、雪山人參,花上幾十萬錢的醫藥費,才能勉強下地行走的。見狀忙上前攔阻,又問劉辟道:“一個相士?”
劉辟道:“正是,滿嘴不干不凈,胡說八道。不住咒罵明公。明公來此雖只短短的數十日,但老百姓都心悅誠服。而這家伙竟在街上大呼小叫,說明公不是。滿街百姓都憤怒異常,要不是我攔著,他怕不只是被打成豬頭了。”
劉備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關公問道:“那人叫什么?是何樣貌?”
劉辟笑道:“那人說他叫張三,臉黑黑的,長著一張馬臉,口大眼小,樣貌甚為難看。口音上也分辯不出是哪人,總之有點怪怪的,說出來話常常讓人聽不懂。”
劉備一聽幾欲暈去,右手按著腦門,左手一指門外,道:“快……快……帶……”雙眼一黑,暈了過去,軟倒在地。關、張等人忙搶上前去,將其扶起。
劉備帶著關、張、趙云三人走進汝南城中這個小小的水牢,老遠便聽見賈仁祿殺豬般的號叫:“曹靜,你也太沉了吧,平常看你瘦瘦地,咋這沉?看來這肉是不能讓你再吃了,以后你要多吃吃蔬菜,減減肥,不然以后變成只大肥豬就沒人……啊!”
曹靜嗔道:“哼,我都跟你說了讓你直接進衙門里找劉使君,你偏不,非要裝神弄鬼,結果弄到這來了,你滿意了吧……快,站起來些,我的腳快沾到水了!”
劉備一聽便知二人十分狼狽,忙加快腳步,來到賈仁祿、曹靜所在之牢中,只見賈仁祿為了不讓曹靜沾到牢中的臭水,將其橫抱,而自己雙腳都浸泡在水中。劉備忙對獄卒道:“快點將牢門打開。”回過頭來,對賈仁祿說道:“仁祿啊,你來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獄卒將牢門打開,賈仁祿兩腿虛浮,小心翼翼地抱著女扮男裝的曹靜,踉蹌踉蹌的來到獄門之前。被關了這許久終于見到了劉備,一時間心情激動,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雙膝一軟便要癱倒。曹靜見賈仁祿又要使得成名絕技“賈氏昏暈大法”也不顧著是否會沾到臭水爛泥了,縱到地下,將其扶好,百忙之中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賈仁祿環顧諸將,目光在趙云臉上掃了幾掃,道:“這位可是常山趙子龍趙將軍?”
趙云行禮道:“正是,趙云見過軍師。”
賈仁祿搶上兩步,忽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果然是趙大大,一年多了,我終于見到你了。您可是我最崇拜的將軍,什么滔滔江水,黃河泛濫通通不能表達我對您的敬仰之情。這樣吧。”說著掀起衣袍一角,遞了上去,道:“趙大大請您不要吝惜筆墨,在這上面簽上您的大名吧,這衣服我保證一輩子不洗。”
趙云聽得一頭霧水,只知他是在表達對自己的崇敬之意。目視劉備,好似在說:“明公就用這樣的人當軍師?”
劉備搖頭苦笑,道:“別在這敘舊了,有話到府里再說吧。”
次日,劉備單獨召見賈仁祿到府上商議,劉備道:“仁祿啊,你的病可好了?”
賈仁祿作大猩猩狀,捶了胸脯三下,以示強壯,道:“明公,瞧得身子骨,好著呢!”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這你沒來的時候,說實話還真挺想你的,可你一來,我又覺得……”
賈仁祿接口道:“頭痛!”
劉備笑道:“哈哈!說正經的,這次你因何而來?平原那里出了什么事了?”
賈仁祿道:“平原那倒真的出了大事了!”
劉備大驚,急道:“何事?”
賈仁祿道:“袁紹那遲遲得不到明公消息,以為明公背信棄義,坐擁汝南不肯歸順,準備要來攻打平原。”
劉備站起身來,驚道:“什么?”說完來回亂走。
賈仁祿道:“明公莫慌,元直親自出使袁紹處,道明利害。袁紹決定給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明公消息,他便出兵。”
劉備重新坐好,道:“我前后發往平原和袁紹處的書信少說也有五十封,可是一封也沒能送出去,我正為此事發愁呢。”
賈仁祿道:“元直也料到定是如此,所以他不敢寫書信,便讓我來了。”
劉備道:“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如此形勢惡劣,你認為該當如何?”
賈仁祿沉思片刻,問道:“送信的人是不是個個都穿著軍服,打正明公旗號,口里高喊著:‘我是送信的!’,大搖大擺的沖將出去的?”
劉備道:“不是,他們都喬裝改扮,并未暴露身份。”
賈仁祿道:“明公不覺得這里面有古怪么?我一路行來,平靜的很,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明公的人喬裝改扮卻仍能被人認出來,難道他們之中有相面高人,一看面相就能知道是不是送信的?”
劉備道:“我也有些起疑,但百思不得其解。”
賈仁祿低垂著頭,道:“看來汝南不只是將星閃耀,還混進災星了。”
劉備道:“沒想到仁祿對天文也這么有研究,這次還真的攬到了不少大將之才。”
賈仁祿問道:“都有些什么人?”
劉備道:“云長、翼德、公佑這些人就不去說了。新來的有子龍、廖化、關平、周倉、劉辟、龔都,仁祿不會認為這些人中有人是內奸吧。”
賈仁祿心道:“這些名字都是《三國演義》提到的,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劉備粉絲了,不可能有事的。”想到此便道:“我昨天看到王忠了,明公認為會不會是這個人?”
劉備道:“這人我倒是相處的有些日子,看上去頗為忠厚,不像行奸使詐之人。”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也這么認為,曹操沒那么笨,派這種人來臥底。他又沒劉德華那么帥,如果讓他出演《無間道》,曹操這個導演的眼光也太差勁了。”
劉備一臉茫然,問道:“劉德華是誰?無間道又是什么?”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個……我看這里有內奸是肯定的,只不過一時之間還無……”
正說話間,屋外腳步聲響起,呂綺人未至聲先至:“劉叔叔,今天可有空陪我下棋?”話音未落,佳人已風風火火的進得屋來。
劉備搖頭苦笑,賈仁祿一臉驚詫,問道:“明公,這位姑娘是?”
劉備答道:“他是呂布之女姓呂名綺。”
賈仁祿犀利的目光掃了幾掃呂綺,喃喃地道:“喔,呂布之女。”
呂綺問道:“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軍師賈仁祿?”
賈仁祿挺起胸脯,道:“正是在下,大名鼎鼎不敢當,臭名遠揚倒是真的。你要和我處久了,你就會發現我就像茅坑里的石頭那是又臭又硬。哈哈!”
呂綺抿嘴直笑,道:“軍師還真風趣。”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咳咳,實話實說,我這人最老實了。”
呂綺側過頭深情款款地看著劉備問道:“明公,今天有空嗎?”
劉備搖了搖頭,道:“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和軍師商議。”
賈仁祿十分識趣,打了個哈欠道:“明公,也議得差不多了,我一路勞頓,實在太累了。昨天還被蚊子吵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唉,請明公可憐可憐我吧,放我回去睡大覺吧。”
劉備一臉無奈,道:“好吧,準了,快滾回去睡覺吧。”
賈仁祿應道:“得令!”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心道:“唉,現在這小妮子都什么眼光,像我這么帥居然只看了一眼,眼睛不住地盯著劉備那老白臉。劉備面如冠玉是不假,可都這一把年紀了,夠做他父親了,她居然還能看得上,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帥哥沒人要了。”
回到府上,見到曹靜便問:“你說是我長得帥,還是劉皇叔長得帥?”
曹靜嫣然一笑,反問道:“你自己說呢?”
賈仁祿吭哧了半天方始噴出了個“這”字,曹靜笑道:“在別人眼里劉使君帥,在我和貂嬋姐姐眼里你最帥,這答案滿意嗎?”
賈仁祿飄飄然,道:“哈哈,這馬屁拍的好,我愛聽,來咱大功告成!”說完伸臂便抱。
曹靜兩頰飛紅,側身閃過,轉身剛要跑路,賈仁祿便道:“且住,還有正經事沒說。”
曹靜回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賈仁祿老臉一紅,道:“說正經事,說正經事!”話雖如此說,卻低頭沉思,不再說話。
曹靜一臉迷茫道:“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賈仁祿一打響指,道:“賭他一把,咱也給他來一出《無間道》。好在我沒讓翠花他們跟我一起來,分成了兩路。這樣,附耳過來。”曹靜依言附耳,賈仁祿耳語數句,突然摟住她的纖腰,伸嘴過去,在她的面頰之上吻了一口,笑道:“哈哈!終于大功告成……啊!”腦袋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暴栗。
曹靜一把將其推開,啐道:“你這人!沒一點正經!”
賈仁祿尷尬地道:“嘿嘿,一時激動……忍住了想吃豆腐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曹靜白了他一眼,轉身出屋。賈仁祿也不閑著,沖到衣箱邊上,打開箱蓋,一通亂翻,只見各式衣衫上下亂飛,劃了一個個優美的拋物線,落到地上,霎時間便滿屋狼籍。找了半晌,終于在箱底找到了昨天穿的那件頗為破舊的道袍。歡呼聲中,賈仁祿脫下身上長袍,將那道袍武裝上去,從屋角處取了一副寫有“在世神仙”的長副來,不理滿地的衣衫,竟自去了。
來到一所熱鬧的酒樓之中,找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雙眼微閉,好似入定,便開始裝神弄鬼了。過不多時便有一些腦子不清楚,眼光極差的人找他來算命問卦,給他胡說八道一番之后,紛紛信以為真,連連作揖,留下數目不小的卦金,告辭去了。
就在這時,酒樓外來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漢,面如重棗,目若朗星。那人甫一進門便見賈仁祿,大喜迎上,道:“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