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退走,蠻軍撤離,一時間,梓潼、巴西二郡幾乎成了無主之地。
不過,因爲漢軍的堅壁清野,加上楚軍糧草短缺的問題沒有完全解決,楚軍只是奪取了梓潼、巴西兩郡的幾處要地,並沒有佔領全郡。
八月三日,梓潼郡漢壽城,有細作向孫賁稟報,說蠻王孟獲回到蠻境後,得朵思大王與祝融夫人遊說各部落,再聚大軍八萬,正往梓潼郡殺來。
並且,劉備在和南蠻正式結盟後,將鎮守南蠻周邊數郡的兵馬北調,匯聚大軍六萬,正殺向巴西郡。
聽到這個消息,孫賁神色微凝:“仲達啊,蠻漢兩軍懷恨殺來,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們必將更加謹慎,接下來的仗,怕是不太好打。”
“是啊,吃一塹,長一智,我軍再想速敗蠻漢兩軍確實有著難度。”司馬懿認同地點點頭。
“單單這個問題,倒不是不能解決,畢竟,我軍戰力遠勝蠻漢兩軍,真要硬碰硬,我軍根本不虛,真正讓朕擔心的還是糧草輜重的供應。”
“陛下說的對,不入蜀地,不知山道艱險,糧草輜重的轉運確實是制約我軍攻略蜀地的關鍵因素。”
“仲達啊,依你看,我軍可有巧勝蠻漢兩軍的法子?”
“巧勝的法子?”司馬懿口中喃喃,隨即陷入沉思,好一陣後,他開口說道:“陛下,蠻夷之民不服王化,蠻王孟獲更不是甘於人下的善類,前番,孟獲將劉備排擠走,便是明證。”
“現在,孟獲之所以願意和大耳賊聯手,因爲我軍勢大,他們爲了自救而結盟。”
“一旦陛下將大軍撤回蜀地,孟獲和大耳賊爲了爭奪梓潼、巴西兩郡,勢必會反目成仇。”
“這般一來,陛下只需命一智勇雙全的大將鎮守葭萌關,坐等蠻漢兩軍鬥得兩敗俱傷。”
“而在這期間,我大楚可以從容準備攻蜀物資,讓徵蜀將士多加歇養,一旦時機成熟,便發起雷霆攻勢,重新奪回梓潼、巴西兩郡,甚至深入蜀地!”
孫賁面露喜色,越聽越覺得有理:“仲達所言有理,就按仲達說得辦!”
八月七日,梓潼郡涪縣!
黃忠得了孫賁的號令,雖然對捨棄梓潼郡心有不甘,但還是依令行事,讓魏延率大部人馬先行,他自引一部精銳斷後,提防蠻軍追擊。
與之相對,孟獲率軍進入梓潼地界後,便一路殺向涪縣,想尋黃忠、魏延報仇。
可還沒到涪縣,孟獲便聽到細作來報,說黃忠、魏延已率軍離城,正撤往葭萌關方向。
孟獲得知後,當即以爲黃忠、魏延見蠻漢兩軍勢大,因而畏懼退走,不由心中狂喜。
於是,孟獲迅速吩咐孟優率領五萬蠻軍先去拿下涪縣,隨即親率三萬蠻軍,會同祝融夫人、馬超、朵思大王等將領,對黃忠、魏延展開追擊。
孟獲自以爲黃忠、魏延是被他的八萬蠻兵嚇破了膽,一心顧著追擊,並沒有多做提防。
當孟獲率軍追入一處山谷時,穀道兩側突然滾落大量巨石和圓木,一衆蠻軍沒有防備,當即被砸死、砸傷不少。
就在孟獲被嚇得驚魂未定的時候,穀道兩邊鼓聲震天,一時間不知有多少兵馬殺出。
聯想起前番的大敗,孟獲以爲楚軍大部兵馬在這裡設伏,幾乎習慣性地勒馬轉身狂退。
一衆蠻軍有樣學樣,紛紛慌不擇路狂逃,少有人停下來的攔擋,一時間,蠻軍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聽到後頭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孟獲面如土灰,率軍徑直衝出穀道。
可剛出穀道沒多久,前頭又殺出一部楚軍,爲首之將手持鳳嘴刀,坐胯黃驃馬,正是黃忠:“孟獲賊子,記吃不記打,納命來吧!”
黃忠厲聲大喝,一拍馬腹,飛速向孟獲逼近。
孟獲心中驚恐到極點,一邊急退,一邊命左右攔擋。
只可惜,普通蠻軍根本不是黃忠的一合之敵,很快便被黃忠殺出一道破口。
就在孟獲有些不知所措時,他的視線內突然出現馬超的身影,幾乎本能地,他向馬超呼救道:“孟起將軍,本王在這裡,快快前來相救!”
馬超聽到後,口中答應得爽快,可行動時卻頗爲拖拉。
就在孟獲急得罵孃的時候,黃忠飛馬逼近,鳳嘴刀一起,便以駭人之勢襲向孟獲的後背。
死亡的危機逼來,孟獲又驚又怒,幾乎本能地頂起盾牌攔擋。
只聽‘鐺’的一聲暴響,孟獲手中鐵盾直接被砍飛,而持盾的雙手更是一陣抖動,痠麻無比。
生死一線間,孟獲也逼出了血性,不但沒有倉惶逃走,反而捨棄鐵盾,舞動鐵蒺藜發起反攻。
黃忠一邊應對孟獲的反攻,一邊暗暗留意馬超的舉動,因爲他發現馬超似乎有故意不救孟獲的嫌疑。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黃忠特意加大力勁,好幾次差點將孟獲砍翻在地。
孟獲被黃忠殺得險象環生,一邊抵擋,一邊又是嘶聲裂肺地呼喊著馬超。
可馬超卻好似得了重病,戰力全失一般,依舊拖拖拉拉,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救援。
心中猜想得到驗證,黃忠腦中靈光一閃,藉著幾個蠻將攻來的契機,特意放過孟獲,速速率軍離去。
黃忠所部伏兵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直到楚軍全部撤遠,蠻軍才慢慢止住亂勢。
馬超一直暗暗留意著戰況,在看到黃忠明明可以擊殺孟獲,卻又故意留有餘力後,心中頓時惱恨無比。
就在馬超暗罵黃忠壞事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馬超,你給本王說清楚,你剛纔爲什麼見死不救?你說,你是不是懷有歹心?”
聽到孟獲的質問,馬超神色一緊,正想出聲解釋,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迎來孟獲的鐵蒺藜骨朵。
馬超神色一驚,連忙擰槍抵擋,通過鐵蒺藜骨朵上傳來的力勁,馬超知道孟獲對自己起了殺心。
單憑本能,馬超很想直接將孟獲擊殺,可想到法正的叮囑,他又只能忍住,只得一邊應對孟獲的攻擊,一邊好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