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番 危險(xiǎn)新妻(60) 蘇半月,她死了你也不讓她安寧嗎?
游輪一處的包間,被臨時改成了小型手術(shù)室。
游輪上隨行的醫(yī)生,正在為小盧瑟進(jìn)行搶救。
蘇半月從甲板下來去了手術(shù)室,要見小盧瑟。
人正在里面搶救,沒了個做主的,他和盧瑟家族的這筆生意要砸了。
更有甚者,是因?yàn)楹退灰壮隽耸拢膊恢辣R瑟家族會不會把怒火發(fā)泄到他的身上。
之前盧瑟家族在越南緬甸和蘇家的交易已經(jīng)砸了償。
這次這筆軍火交易沒成,又賠上小盧瑟,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蘇半月在臨時手術(shù)室前站了一會兒,他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到?jīng)]有任何表情。
他好像已經(jīng)忘了在外面黑漆漆冰冷的大海上,打撈隊(duì)還在打撈著南黎優(yōu)的尸體……
他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就要走。
“蘇先生。”在手術(shù)室前的羅斯叫住了他。
蘇半月頓住腳步,偏著頭微笑著問:“有事?”
羅斯微微鞠了個四十五度的躬,一直以來冷淡的這位保鏢居然有服軟的態(tài)度。
“蘇先生,約翰·盧瑟現(xiàn)在生死未卜,您的那批軍火可以和我們交易,在原來的價(jià)格提升百分之十,并且約翰·盧瑟之前付您的定金也歸您,您意下如何。”
蘇半月勾唇,似笑非笑地問:“你們,是誰?”
羅斯說:“莫利亞·盧瑟。”
約翰·盧瑟的哥哥。
頓了頓,羅斯又補(bǔ)充了一句,“這次事情請?zhí)K先生不用擔(dān)心,剩下的善后我的主人會幫您會處理好,不會讓您有后顧之后,而剩下的尾款,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
他打了個響指,就有人提著兩個密碼箱從一側(cè)拐角出來,走到了蘇半月的面前。
箱子被打開,兩箱子都是美金。
蘇半月瞇了瞇眸:“你這是要黑吃黑?”
“如果蘇先生要這么說的話。”羅斯終于對他露出點(diǎn)笑容,“我的主人吩咐,是的。當(dāng)然,只要蘇先生不插手,您還是能得到您想要的,主人相信蘇先生是個聰明人,對嗎?”
他在和蘇半月交易。
同時也是在提醒著蘇半月,也懂得那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分寸。
蘇半月勾唇一下,溫和道:“自然,我不會插手盧瑟先生的事。”
他往那房間淡漠地瞥了一眼。
小盧瑟是活不過今晚了。
-
回到鷲城那天。
天空的云壓得很低,烏壓壓的一片。
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地下,陰雨綿綿。
維多利亞游輪在那片公海停了兩天,打撈隊(duì)打撈了兩天,什么都沒有……
那個風(fēng)華無雙的女孩兒就那樣葬身在冰冷漆黑的深海里。
回到鷺城的當(dāng)天當(dāng)天上午。
席宴就去找蘇半月。
蘇半月回了鷺城甚至都沒有休息,那會已經(jīng)在公司辦公室了。
“哥,你不能進(jìn)去……”門外傳來隱隱約約傳來席寧的聲音。
下一秒,蘇半月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砸在墻壁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那聲音大得簡直能嚇?biāo)廊恕?
席宴推門而進(jìn)。
看到蘇半月坐在辦公桌后,面前是一臺筆記本電腦,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里拿著一只簽字筆,側(cè)臉看著很是清俊矜貴。
蘇半月抬了眼眸看了一下席宴,淡淡的,又看向桌上的資料:“有事?”
“少主,沒事。”席寧臉上是不安地表情,他拉著席宴的手,低聲說,“哥,走吧,你要跟少主說什么?少主的事不是我們……”
席宴的臉色淡漠,他的長腿邁開,往前走了幾步,在辦公桌前停下:
“少主,太太去了,什么時候準(zhǔn)備太太的葬禮?”
蘇半月長指握著簽字筆頓了一下:“先不準(zhǔn)備葬禮。”他的聲音很淺淡,“還有,這件事情誰都不能出去說,包括南家。”
席宴的聲音驟然抬高了一個調(diào):“少主,你要向南家隱瞞太太的死訊嗎?”
“嗯。”
蘇半月薄唇寡淡,眉眼無波看起來甚至很從容,他吩咐席寧:“席寧,命令下去,讓那些去的人一個個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讓他們不要……”
“蘇半月!”
聽著蘇半月的薄唇淡漠地吐出這樣涼薄的話后。
席宴憤怒了。
他一個箭步靠到辦公桌邊上,大手一伸揪住蘇半月的衣領(lǐng),他用了力,手背青筋一根根的凸起,竟然把蘇半月從椅子上硬生生的拽拉了起來。
席宴的目光透過金框眼鏡的鏡片落在蘇半月的臉上。
他的牙齒因?yàn)闈M腔的怒火和悲傷咬的咯吱作響,眼底發(fā)紅的看著蘇半月沒有表情的臉,一字一句質(zhì)問道:
“蘇半月,她死了你也不給她個安寧嗎?”
從他們兩兄弟被蘇半月從一個黑道大佬手里救了之后。
從那一刻開始。
他們就一直跟在蘇半月身邊,為蘇半月賣命。
他能出國留學(xué),能是醫(yī)生,席寧和他還能活著,都是蘇半月的恩惠。
多年以來,一直都聽從著蘇半月的命令,從來沒有任何質(zhì)疑。
甲板上,即便是席宴舉槍對準(zhǔn)著蘇半月,他也只是為了保護(hù)南黎優(yōu),也沒有想過要開槍。
席宴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激動,眼眸之中,一道道紅色的血絲都是憤怒。
這是席宴第一次,用這樣充滿質(zhì)疑又憤恨的目光看著蘇半月。
是第一次,用這樣質(zhì)問的言語,對著蘇半月暴怒的狂吼。
誰都不能說她死了?
死了都要隱瞞她的死訊。
不辦葬禮也不讓她的家人知道嗎?
人死了,原本就該歸于一場安寧。
現(xiàn)在尸體沒了,他連一場葬禮都不愿意給他。
席宴雙眸發(fā)紅,他只覺得有一股火和悲傷直沖上頭頂,他的手死死的抓著蘇半月的衣領(lǐng),瞠目欲裂地盯著蘇半月看。
“哥,你干什么?”席寧一看席宴對著蘇半月的這架勢臉色就變了,趕緊上前去要拉開席宴拽著蘇半月衣領(lǐng)的手。
“席宴!”
蘇半月看著席宴憤怒到幾近扭曲的面容。
白色透明的鏡片下,他也能看到席宴眼底對他的痛恨。
蘇半月勾了勾菲薄的唇,笑了似的:“你喜歡她?”
這話一出,一邊的席寧就愣了一下,手上要去阻止席宴的動作停下了,扭頭詫異地看向席宴:“哥!”
哥哥喜歡太太?
所以那晚哥哥是為了太太才把槍對準(zhǔn)了少主。
可是……
那可是太太啊。
哥哥怎么能喜歡太太?
席寧忽然不敢去看少主的臉色。
他看席宴,在等席宴否認(rèn):“哥,你沒有喜歡太太……”
“對,我是喜歡她。”
席寧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席宴給截?cái)嗔耍珥晾涞囟⒅K半月,“少主,我喜歡大小姐很久了。但是大小姐是你的人,我從來不敢想,但是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應(yīng)該追求她,不應(yīng)該讓她和你在一起,她是個好女孩兒,她不應(yīng)該死在那里。”
葬身在那冰冷的海水里。
連尸體都沒找回來。
海里那么冰冷,她一個人在那里,會不會怕,她一個人在那里,海底那么多生物,會不會啃噬她的身體。
打撈的這兩天,席宴只要想起這一天,心痛如刀絞,整個人幾乎沉浸在絕望的噩夢當(dāng)中。
席宴的臉上,早就涌現(xiàn)出來絲絲的悲切,一雙眸子赤紅如血。
她那么的好,為蘇半月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蘇半月回報(bào)了她什么呢?
蘇半月沒了笑,湛黑的雙眸沒有任何溫度的盯著席宴。
半響,他嘆息般地說了一句:“席宴,你說得沒錯,她確實(shí)是個好女孩兒。”
蘇半月慢慢地,優(yōu)雅地抬手,修長的手指有力一根根掰開席宴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但是席宴,你今天對我這種態(tài)度,已經(jīng)越過你的本分,沒有下一次了。”
-
僅僅四天的時間。
蘇家就已經(jīng)徹底的變了天。
蘇半月用迅雷不掩其耳之勢,徹底獨(dú)攬?zhí)K家主權(quán)。
他本來就已經(jīng)掌握了蘇家明面上的公司,除了蘇家也有了自己的勢力,借著軍火買賣又賺了一筆。
反觀蘇家蘇蒼安,道上的幾樁生意被接連被破壞,元?dú)獯髠然剡^神來的時候,這個家族的衰敗就像絕了堤的洪水,攔不住。
蘇耀日的尸體也在第四天的時候被蘇半月派人送到蘇蒼安手上。
這么大的一個禮物盒,一進(jìn)蘇家老宅就引起了蘇蒼安的注意和恐慌。
送過來的人,告訴蘇蒼安,這是給蘇蒼安的,打開后,他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連這樣的話也一模一樣。
他見過這樣的禮物,在他過壽的時候,蘇半月曾經(jīng)送過他這樣一份壽禮。
拆開了是雙腿被廢的蘇曜日。
這一次,又是什么?
巨大的禮物盒擺在客廳里。
好像濃烈的香氣從禮物盒里散發(fā)出來,又夾雜著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蘇蒼安顫抖著雙手,一層層地拆開了那些華麗的包裝。
最后一層包裝紙拆開,那香味更加濃烈了。
簡直甜膩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入目,他觸及到蘇耀日那圓目睜睜,以及滿目不甘的視線時。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身形不穩(wěn),連連后腿兩步,一個趔趄癱倒在地上。
心里駭?shù)脺喩肀鶝觥?
“啊……啊,死人,大少爺!”旁邊幾個傭人也看到了禮物盒里的東西。
有女聲尖叫起來,有人甚至看到惡心駭人的畫面,嘔吐起來,簡直要把膽汁都吐出來,最后只剩干嘔。
禮物盒中是蘇曜日的尸體。
那尸體被福爾馬林浸泡過,散發(fā)著的濃烈香味是用來掩蓋福爾馬林的刺鼻氣味。
那尸體被分尸成上百來塊,精準(zhǔn)的刀法,連指節(jié)都分成一截一截,只有一個頭是完好的。
雙眸瞪大黑洞洞的,不知道死去多久。
蘇蒼安都不敢對上蘇耀日的視線,也不敢把視線落在蘇耀日的面容上,他的眉心上,鮮血早已干枯,呈現(xiàn)褐黑色。
一路走來,蘇蒼安也曾殺伐無數(shù)。
從來都不怕這些,然而現(xiàn)在,他卻怕了……
恐懼如同一條冰冷的蛇爬上他的身體,所到之處,一片冰涼。
后背,那是陣陣的寒氣。
心,也抖動慌亂不已。
這是他的兒子,他最寵愛著的兒子,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到底是誰,誰敢和他作對?
還能有誰?
這樣的手筆……
客廳里。
福爾馬林的味道,傭人嘔吐的味道,還有那濃烈的奇異香氣混合在一起。
聞著直讓人泛惡心。
蘇蒼安渾身哆嗦著,他想要從地板上爬起來,屁股剛離了地。
一道溫和清潤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父親,我送你的這個禮物,還滿意嗎?”
那聲音很是清朗,溫和得如潺潺流水,聽著沒有任何惡意。
蘇蒼安渾身一震,扭頭回看過去。
蘇半月身穿黑色襯衣,唇角噙著深邃明顯的笑容,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蘇蒼安的面前。
“逆子,你個逆子——”
蘇蒼安隨手抄起靠在他身邊桌上一個水晶裝飾球。
朝著蘇半月砸過去:“殘殺手足,接下來是不是連我這個父親也要?dú)ⅲ磕闵鰜淼哪且豢蹋艺嬖撈滥恪?
蘇半月從來敢做敢認(rèn),他既然當(dāng)面承認(rèn),也把蘇耀日的尸體送到蘇蒼安的面前。所以,在這一刻,蘇蒼安卻是無比的清楚。
蘇半月是不會放過他的,在蘇半月不放過他之前,他要拉上蘇半月,就算是下地獄,也要帶著蘇半月一起。
那水晶球并沒有落在蘇半月的身上,蘇半月抬手,輕巧地接住了那顆水晶球。
他放在手里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
他身后的兩個保鏢一前一后上前。
直接的架住了蘇蒼安的手臂,把他反手扣起來。
蘇半月一直都保持著溫溫的笑容,“父親高興得這么激動!看來,對我的這份禮物很滿意啊。”
“蘇半月,你這個逆子,你居然殺了你哥哥,你……你,你不得好死!”
蘇蒼安那一雙眸子,仿佛啐上寒冰,語氣惡毒冷曼:“當(dāng)日我就該掐死你的,留著你做什么,逆子——”
蘇蒼安邊說邊顫抖起來,身體抖的跟篩子一樣:“你現(xiàn)在殺了你哥哥,又要來殺我嗎?”
這才是他想問的問題。
他怕死,他還不想死。
蘇半月輕輕勾唇,笑容又撩開,他似乎看出了蘇蒼安心里的恐懼,眼底是不屑和冷蔑:
“放心,你是我父親,我不會殺你。”
蘇半月說話算數(shù),的確是沒殺蘇蒼安,讓手底下的人把蘇蒼安給綁起來帶走,要囚禁起來。
這一切。
簡玉瑤和蘇彌菲兩個,都躲避在樓上看著。
她們的身邊有一灘嘔吐的穢物,剛才看到蘇曜日尸體時忍不住吐出來的。
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等蘇半月帶著那些保鏢走了后,簡玉瑤發(fā)現(xiàn),她的后背,早就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
“媽,怎么辦,怎么辦……我們會不會也變成蘇耀日那個樣子,媽,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蘇彌菲抓住簡玉瑤的手,聲音急切恐慌,原本紅潤的小臉上,此刻一片片的慘白。
一雙美眸盈盈有淚,壓抑著聲音不敢太大聲。
在她說話搖晃的時候,眼淚就像是斷線珍珠一樣,不停的朝著下面掉。
客廳里面,蘇耀日的尸體還擺放在那里,死不瞑目的那張臉。
被分尸的那個頭顱,就那樣硬生生的在那里。
蘇蒼安又被蘇半月囚禁起來。
之前,她還買兇要?dú)⑻K半月,她還利用莫愁,毀掉他和南黎優(yōu)的婚禮。
蘇耀日和蘇半月對著干。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現(xiàn)在都被蘇半月殺了分尸,不得好死。
那她呢?
蘇彌菲此刻被恐懼吞噬,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怎么辦,怎么辦呢?
“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簡玉瑤的喉嚨發(fā)緊,是在安慰著蘇彌菲,也是在安慰著自己。
蘇半月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媽,我還不想死,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不然蘇半月要是知道那些事情是我們做的,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媽……”
蘇彌菲慌亂無助。
簡玉瑤抓住蘇彌菲的手,在安慰,可是她自己也是十分的著急,在越緊急越急迫的情況下,在想辦法。
“彌菲,我們得找人來主持公道,對,找人,找人來保護(hù)我們。”
這是她們唯一的可以保全自己的方法。
蘇半月離開了蘇家。
簡玉瑤和蘇彌菲就匆匆去找了蘇家別支的叔叔伯伯。
希望他們出來主持公道。
蘇半月現(xiàn)在雖然有了勢力,可是殺兄囚父,這是事實(shí)。
這種事情就是在道上,蘇半月那也說不過去。
即便是蘇家是混黑道,這事也說不過去。
簡玉瑤這才帶著蘇彌菲,打了幾個電話聚集了一干宗族叔父,控訴蘇半月聲聲俱下:
“蘇半月殺了曜日囚了蒼安,曜日死不瞑目啊,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今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明日就能對我母女三人下手。我在蘇家這么多年,的確是沒有名分,可我也不求那些,只望我和老爺好好的就行,我也只望衍澤和彌菲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家產(chǎn)那些,我們從來都不爭,可是現(xiàn)在老爺都被蘇半月給囚禁起來,我們母女三,還能有什么活路啊?”
簡玉瑤雙手張開,趴在地面上,不停的哭喊出聲:“我也掏心掏肺的對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中,之前還有老爺在,他不敢對我做出什么來,可是現(xiàn)在……我自己是沒有關(guān)系,可是延澤和彌菲怎么辦啊,他們也是蘇家的種,蘇半月喪心病狂,我怕他會對我和蒼安的孩子下手啊”
“救救我,救救我媽和我弟,耀日哥哥之前就被他廢掉雙腿,半死不活,如今又被他分尸,蘇半月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下一個就會是我們啊。”
蘇彌菲一臉的梨花帶雨。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場景好不心酸,凄楚。
蘇家的那些叔伯看不下去了,朝著她們二人一一承諾,又讓人把她們給扶起,承諾她們:“你們會沒事的,安心在這里住下,蘇半月那個不肖子孫,我們會處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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