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少年述說的時候,鐵羽兇禽已然氣勢洶洶的飛來,在它的周身,則是滾滾如云濤,更像是海浪般的風(fēng)火之氣。
熾烈的氣浪,凌厲的風(fēng)刀,相互混雜在一起,異常的兇險。
但是對于這么危險的一幕,美少年的眸中,卻浮現(xiàn)欣喜之色,可謂是胸有成竹,就等著鐵羽兇禽自投羅網(wǎng)。
然而,就在這么一瞬間,意外卻突然發(fā)生了。
“轟隆!”
冷不防,一道氣焰流光,就在側(cè)邊飆飛射來,直接砸在了鐵羽兇禽的背上。那流光仿佛流星墜地,充滿了爆發(fā)力,重如萬鈞,勢不可擋。
猝不及防之下,連兇殘霸道的機關(guān)傀儡,也被砸得身軀一沉,從空中跌下去幾丈。
“……申無傷!”
蕭景元只覺得眼睛一花,愣了一愣之后,他才定睛看清楚了。原來這時,卻是申無傷從巖壁之上,駕著龜甲呼嘯奔來,狠狠地給鐵羽兇禽來了一記。
誰也沒有料想,看似重傷垂死,還在巖壁上掙扎的申無傷,竟然這么陰險狡猾,在關(guān)鍵時刻殺了出來,橫插一腳。
當(dāng)然,這也不算是在竊取勝利的果實,畢竟美少年的計劃,還沒有成功呢。
但是,申無傷的眼力不差,也看出來了,美少年的陣法,十分玄妙深奧,很有可能會成功的降伏鐵羽兇禽。要是他再沒有動作,那么機關(guān)傀儡就沒他的份了。
畢竟陣法一開,有了陣法的防護,之后再把兇禽降伏了,他想摘桃子也沒有機會。
所以無奈之下,他只得選擇了,橫空殺來。
申無傷敢再殺出來,自然也有自己的倚仗,在撞擊鐵羽兇禽的瞬間,他就將手上的令牌,硬生生擠開鐵羽,塞到了傀儡身體內(nèi)。
頓時,在顫動之中,一頭狼首飛翼虛影,就從令牌之中飛了出來,然后附在了機關(guān)傀儡身上,似乎是要強行奪舍,爭取鐵羽兇禽的控制權(quán)。
“居然還有這一招。”
乍看之下,蕭景元又驚又急,有幾分難以置信。
狼首飛翼如水波流光,在鐵羽兇禽身上竄行,不斷的侵襲蝕入。
在一層層波瀾之間,環(huán)繞在鐵羽兇禽身上的風(fēng)火氣象,也隨之逐漸潰散。甚至于兇禽靈巧的動作,也慢慢地變得僵滯。
“這辦法,好像管用。”蕭景元有些急了,連忙回頭道:“怎么辦?”
美少年蹙眉,思索道:“這情形,似乎是寄生術(shù)。”
“寄生術(shù)?”蕭景元一怔,頭一次聽聞。
“那令牌之中,似乎是有拘禁之法,是件很邪門的法寶。”
美少年輕聲道:“法寶的元靈,應(yīng)該是很兇殘的狼妖,然后被高人活生生抽取兇戾魂魄,再拘在令牌之中,以秘法煉制,形成了法寶之靈。”
“現(xiàn)在那個申無傷,把令牌打入機關(guān)傀儡中,就是想要通過令牌的禁法,蒙蔽了機關(guān)傀儡的意識,然后以狼首元靈取而代之。”
美少年輕哼一聲:“好一個李代桃僵的寄生術(shù),算盤倒打得響亮。”
“懂了……”
蕭景元頓時恍然大悟,不得不嘆服,每個進入劍池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特別像申元傷這種有師承的人,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不過,美少年的陣法,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申元傷卻在中途攔了一道,真是可恨。
蕭景元義憤填膺,他的態(tài)度很端正,幫親不幫理,無視是申無傷先進的巖洞,并且與鐵羽兇禽大戰(zhàn)了一場,而后他們才趕來。
總而言之,無論申元傷占不占理,只要有損他們利益,都是錯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私自利,才是世間“真理”。
所以,看到申無傷可能得逞,即將降伏機關(guān)傀儡,蕭景元二話不說,指尖就升騰一道絢爛的電光,直奔天空而去。
“大膽……”
申元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發(fā)現(xiàn)了蕭景元的小動作,頓時勃然大怒,腳下的龜甲洶涌一竄,就將雷珠擊潰。
“你們識趣的話,就趕緊滾出去。”
此時此刻,申無傷似乎不敢離開鐵羽兇禽左右,只是居高臨下,氣焰囂張,十分張狂:“要不然的話,等我降伏機關(guān)傀儡,就是你們的死期。”
“他在控制令牌法寶,分神不得……”
美少年眸光一亮,一針見血道:“所以他現(xiàn)在,根本無力攻擊我們。”
“是嗎?”
蕭景元笑了,也難怪以申無傷驕橫的性格,神態(tài)中竟然有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敢情他現(xiàn)在是左右為難,騎虎難下啊。
就是說嘛,實力恐怖的鐵羽兇禽,怎么可能被輕易降伏。哪怕申無傷有異寶之助,卻只能勉強把兇禽壓制住而已,距離收服還有一段時間。
“上,揍他。”
美少年毫不猶豫,興奮的揮著小手,示意蕭景元落井下石。
“嗖!”
蕭景元從善如流,身如流星飛閃,就抵達了巖洞的上空。他還在思索著,是該直接打申元傷的臉呢,還是破壞申無傷的計劃,把兇禽身上的令牌轟飛。
在他幸福苦惱之際,卻愕然的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
對于他的來襲,申無傷卻沒有半點憤恨神色,相反在冰冷的眼神是,浮現(xiàn)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之意……
“不對!”
蕭景元心中驚覺,身似飄羽,倏地的一閃。
果不其然,在這一瞬間,一道銀光閃過,轟隆飛擊掠行。盡管撲了個空,而是浩浩蕩蕩的聲勢,堪比雷光閃電的速度,卻直接把堅硬的巖壁,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塵土飛揚之間,銀光盤旋再閃,駕臨于高空。
蕭景元回首觀望,只見空中多出來一塊銀光燦燦的龜甲。這龜甲的形制,與申無傷腳下的龜甲,十分的相近,都是渾厚堅密,尾噴氣焰。
只不過,與申元傷的龜甲相比,突然出現(xiàn)的龜甲,卻是呈通泛銀,光華絢爛。
在銀龜甲之上,同樣站立了一個衣飾華麗的青年,他踏著龜甲負立天空,從面相來看,比申無傷年輕好幾歲,臉上有幾分青少年的稚氣。
但是看到這人,申無傷卻十分開心,笑容燦爛叫喚:“師兄,你來了……”
“嗯!”
那少年點頭,孤傲的臉上,勉強展露一點笑意,贊許道:“無傷,看起來,你干得不錯,快要成功了……”
“多虧師父賜予的法寶。”
申無傷突然變得很謙虛,一臉恭謹(jǐn)?shù)谋砬椋骸叭舨皇菐煾杆先思业闹更c,我恐怕也拿這頭畜生沒辦法……”
“是啊。”
少年深以為然:“畢竟是古仙人的本命法寶,的確不易對付。少了拘魂令,我與大師兄方才在金洞之中,一起聯(lián)手對付那頭六翼飛天白虎。”
“但是才一個照面的工夫,就被它給轟飛了。”
少年一嘆,身上的孤傲之意,似乎淡了幾分,“大師兄審時度勢,覺得以我們?nèi)酥Γ峙乱膊皇悄穷^畜生的對手。所以,他決定去劍窟碰運氣,吩咐我過來幫你……”
“六翼白虎,那么厲害?”
申無傷有些吃驚,隨即目光熾烈:“果然不愧是虎丘真的第二元神化身……”
“嗯,的確很有門道。”
少年輕微點頭,目光一瞥,“他們兩個,又是什么人?”
“無足輕重的小卒子。”
申無傷眼中殺機一凜,口中說道:“師兄,我現(xiàn)在要控制機關(guān)傀儡,抽不開身來,煩勞你出手解決他們。”
“……行!”
少年隨口答應(yīng),隨手一翻,在他手上就多出來一枚小小的印璽。這印璽通體晶瑩剔透,綻放秋水似的熒光,看似小巧玲瓏,十分的精致美觀。
但是,隨著少年,揚手把印璽拋到空中之后,只見一層熒光熠熠,整個印璽驟然擴大,體積增加了數(shù)萬倍,仿佛一座厚重的小山,當(dāng)空碾壓。
一座印山橫空,方圓十?dāng)?shù)里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沉滯,布滿了威壓之氣。
“艮山印。”
與此同時,美少年明眸流輝,道破了少年的來歷:“銀龜子,申無病!”
“有見識,留你全尸……”
申無病冷笑一聲,清俊的臉上,透出幾分猙獰之意。他舉手一指,沉重的印山,就直接墜落了下去。攻擊簡單粗暴,以力欺人。
“咔嚓,咔嚓,咔嚓!”
一座印山落下,呈現(xiàn)出摧枯拉朽的碾壓之意,氣浪崩石,勢不可擋。
“快閃開……”
蕭景元驚急,才想飛去把美少年帶走。
沒想這時,申無病閃現(xiàn)他旁邊,漠然道:“小子,你自身難保,還有心思顧別人?”
在說話之間,申無病手臂一甩,仿佛彈簧似的,瞬間延長數(shù)尺,然后柔韌似一條長鞭,更像是噬人而食的毒蛇,纏向了他的脖頸。
這自然是靈龜上人門下,只有真?zhèn)鞯茏硬拍軌蛐逕挼男湔娣āP逕捔诉@門真法,不僅身體能如龜甲厚盾般堅不可摧,另外還能夠像蛇一樣柔韌軟綿。
一剛一柔,相輔相成,妙不可言。
申無病眼力高明,知道底下的美少年,實力深淺不明,怕是不好對付。而蕭景元的氣機外泄,分明就是軟柿子。
先把弱小的干掉,然后專心對付強者,這是他的策略。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所以蕭景元立即置身于險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