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和那個黑衣男仙,沿著小庭院的玉石臺階,延伸的往里走著。
小庭院的兩旁,種著傲視獨立的梅花,此時的梅花開的正是時節,清香淡雅的透人心脾,讓這緊張的氣氛,變得有些緩和。
一朵朵紅色的梅花,在朝夕下開的異常炫麗,就像是女娃娃的笑臉一樣可愛。
小九可以看的出,這個庭院雖然很小,卻應該這家主人,很喜歡待的地方,因為每株梅花枝,都被修剪的很合適,溫馨的感覺,是誰都可以感覺的到了。
只是,為什么有些地方,像是特意改動過的呢?
這樣的感覺,小九說不好,反正很不對勁啊!就像是,曾經的她,就在這里住過一樣。
這小庭院透著詭異,這小花園透著詭異,就連這假山,都透著詭異!
怎么辦?小九猜的出,這里定是有陣法,可是我的陣法課,從來就沒有好好研習呢!
此時的小九惆帳著,卻也知道,現在惆帳不是時候,她收了一下糟糕的心思,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黑衣男仙沒有注意小九的舉動,一直在前方指引著路。
小九的心里有些煩,一雙小手,也無意間觸碰到,回廊中的一間朱紅色的大門。
在碰到門的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吱吱...吱吱...”
常年為開過的門,發出了很頓的木質聲,這樣的聲音,讓小九不自覺的停止了腳步,抬眼往內殿看著。
在看見,里面竟然是一個小祠堂的時候,小九停住的腳步,又不受控制的,很快的往里走著。
小九的眼睛向來很尖,就那么一眼,便看遍了里面所供奉的人物。
在看完上面供奉的牌位時,她的身子就是一征。
只是,那是什么?
“先夫,王落平之位?”小九不自覺的念叨著,就像這句話,曾經的她,也念過無數遍一樣。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那牌位,像是想看破一切,找到答案一樣。
“王落平,夫君,他是誰的夫君!”
小九的腦袋里,嗡嗡直響,心也為之一顫,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只有那句話,不停的在她的心間縈繞。
為什么會有這樣悲傷凄涼,王落平是誰?我又是誰?
小九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漩渦之中,怎么掙扎都出不來,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就像被千萬只螞蟻咬過一樣,弄的她很痛。
那種感覺是什么?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那人是什么?曾經最愛的夫君!
那夫君是誰?先夫王落平!
那我是誰?青丘女君胡拙九!
這樣的悲傷,讓小九的眼前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隨著水霧一點一點的增多,終于變成了珍珠,碩大的珍珠,成串成串的從眼里涌出,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當,第一淚滴在了地上時,小九眼前的景致瞬間變了,這里不在是祠堂,而是凡間的一處梅園,為什么說是凡間,因為那里是在下雪,而他們神界從來就是,沒有雪花的。
入眼處,正是冬季,皚皚白雪下,滿院子的梅花,和那一片白茫茫的遙相呼應,顯得更加凌寒自開,高貴清華。
紅色的梅花,白色的冬雪,這樣的風景是誰見了,都忍不住,想仔細打量一番,欣賞欣賞的。
小九被眼睛的美景所吸引,想抬起腳步往里走,腳就像是,定在那里一樣,一步都挪不開。
她就像是一個看戲的人,只能站在那里看,不能動,更不和那些戲子一樣,站在臺上演繹。
既然不能動,那就站在這里好了,只是有些冷而已,小九的手不自覺的相互摩擦著,又放在了嘴邊快速的吹著氣。
她心神一動的幻化出一件白色,繡著彩色蝴蝶的披風,快速的披在了身上,一雙小手,還很自然的扯了扯,披風的衣邊,這樣就暖和了,可以賞梅了。
“那是什么?”
小九看的有些不真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使勁的眨了幾下,依舊是看不真切,梅園深處的景致。
卻隱約間聽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夫君,這樣的冷的天,你的身子不礙事嗎?”
女子發出溫柔的聲音,那樣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溫暖,像是可以把,這冬日的冰雪都融化一樣。
“我沒事,你喜歡嗎?”男子的話,雖然說的短,卻更能打動人。
女子嘻嘻的笑了聲,一雙素白的玉手,快速的扯住了男子的腰間,微紅著小臉說了句:“喜歡!”
“你喜歡為夫就高興!”這個男子像是,不喜歡說很多的話,但說的每句話,都讓人聽著很舒服。
“夫君!”女子依靠在男子的懷里,嬌羞的叫著她所愛的人。
“小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這一生唯一愛的人。”男子緊抱著懷里的小女人,寵愛的說了一句很長,很柔情的話。
女子含羞的說了句:“夫君,你對我真好!”
“我愛你,就只想對你一個人好而已。”男子笑了笑,很快的說著,掏心窩子的情話。
這個女子的聲音,小九在聽見第一句話的時候,只覺得聽著很耳熟。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卻在聽見后面二三句話的時候,搖晃了一下頭。
在聽完第四句以后,她傻笑著,這那是什么耳熟啊?那分明就是我的聲音啊!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事,她是誰?她是我嗎?那我又是誰?還是說,我就是她?
小九徹底的迷糊了,莊生曉夢迷蝴蝶,說的就是此時她的心情吧!
這樣的事,她不信,卻想看的究竟,快速的邁著步子,卻依舊抬不起腳,小九有些著急,又聽見那個男子說了句:“對不起,我能給你的,都給了你,不想給你的,卻無奈的留給你,滿滿的都是虧欠!”
男子說的話,很繞嘴,正常的人,聽著都的好好琢磨一下,是什么意思,小九卻在聽完以后就了然了。
什么是想給的不能給,不想給的,都是滿滿的虧欠,既然都給了,為什么還要有虧欠,為什么不能一直幸福的在一起,為什么?
這樣的事,讓小九聽的莫名的揪心,一滴淚,快速的從眼角流了出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腿上不能動,神識難道還不能動嗎?
小九心神一動,神識快速的探查,卻只能探查到百里以內的范圍,在想往里深入,卻是她不能辦不到的,哎!
她無奈的嘆氣著,卻在抬眼間,看見了那梅園深處,像是有一對男女在擁抱。
小九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卻可以感覺到,他們愛彼此的心,都是滿滿的情意。
剛剛還很悲傷,卻在看見這樣的畫面時,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眼淚在一次不自覺的流出。
當這滴淚,滴在了小九的手背上時,瞬間沒入了小九的心里,隨之而來靈臺就是一陣清明。
她像是有所悟,我這是在干什么呢!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哭了。
“不好,中了迷魂術了,是嗎?”小九在心里不自覺的說著,面上卻沒做任何遲疑的轉身,走出了那間祠堂。
青丘女君中了迷魂術,傳出氣,我阿爹,定會給我掉起來打吧!
小九無奈的搖著頭,看了一眼在門口站著的黑衣男仙,不屑的說道:“你這里,還真是機關重重啊!”
“那是你自己闖進去的!”黑衣男仙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心里卻在想,小狐貍不錯嗎?這樣快就破了主人的迷魂陣啊!
黑衣男仙不知道,就連小九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竟然有,著可以清楚一切幻像的能力。
“要是不中了你的迷魂術,我會進去嗎?”小九很有震懾力的眼神,看了過去,惡狠狠的說著。
黑衣男仙被小九的眼神所正攝,不由自主的回復著:“那一切,可能都是你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也未可知!”
王落平,夫君,娘子,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開什么玩笑,鬼才會相信你的話。
小九不在看那個黑衣男仙,也不發出一點聲音,二人之間莫名的安靜,這樣的安靜,像是帶著一種恐慌,讓小九的心里,多了一份不安。
黑衣男仙見小九不知聲音,很快的帶著她往前走著。
小九仔細打量這個小庭院,沒有多遠的距離,卻機關重重,暗藏玄機,讓她走出了一個,百年之長的感覺。
她苦笑了下,跟在黑衣男仙的后面,穿過小庭院,來到主殿。
進入大殿的小九,仔細的打量著周圍,這里依舊很眼熟呢!
她琢磨的撓了撓頭,仔細的想了想,為什么會這樣的眼熟,是因為這里也是有著陣法,我看著迷糊,還是說,一般的大殿都是這樣,我看著就眼熟!
入眼處,一展屏風,屏風上沒有高山大川,也沒有名人字畫,而是空曠的寫著兩個冰冷的字,靈殿!
什么意思啊!大門口寫的是:“王宅”內殿你給我寫個:“靈殿!”都是兩個字,你怎么不寫:“青丘!”或者是:“女君”呢!
小九的心里壓抑著一股氣流,這股氣流,讓她不自覺的憤怒。
她的手緩緩的放在心口的位置,安撫的摸著,自己心口,默默的告訴自己!
小九啊!你是女君,要有氣度,不要和這些俗人計較這些,可能他們這樣寫,只是碰巧而已!
在或者,人家是修煉鬼道的,就是習慣,把叫自己的仙府叫做“王宅”把自己的大殿叫做“靈殿”更沒準,人家還會把自己的寢殿,叫做“鬼屋”什么的,也未可知!
小九無奈的撇了撇嘴,把目光從屏風處移開,又很自然的看了一眼,屏風前面的軟塌,軟榻上有個榻桌,榻桌上放著一個鏤空的茶色花瓶,古香古色,配著和那同等顏色的帷帳簾子,到是添了幾分情調。
她像是在欣賞整個大殿,又像是在記憶里尋找,那樣很熟悉的東西,是在哪里見過,只是沒有什么印象而已。
小九無奈的搖著頭,“哎!”的一聲,又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在心里陶侃這自己,人家是來殺你的,你卻在這里,欣賞起風景來了,小九,你的心,是不是有些大啊!
小九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黑衣男仙,不自覺的問著:“大哥,你是請我來,喝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