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雪呆呆地站在遠處,一雙美麗大眼滿是震驚。她無法想象,在妖域年輕一輩中,若同兩座大山,不可撼動的銀玄與銀藤,在這場戰斗中竟顯得如此無力。
銀玄被陸峰壓著打,幾乎只有招架之力,根本就沒有半分還手的機會。而更遠處,段朋與銀藤的對拼中。段朋亦顯強悍,越戰越勇,隱隱壓下銀藤一頭。
并非是瑤雪,換做任何一個妖域年輕武者看到這一幕,均會震驚。
若是陸峰可以打贏銀玄,瑤雪心里還有幾分相信。畢竟,陸峰在瑤雪心里的確是強大無比。可連這突兀跳出來的段朋都能壓制與銀玄齊名的銀藤,這就太過夸張。
“北玄域的武者,真的……好強。?”
瑤雪感覺喉嚨一陣干澀,美目卻有一分驚喜,若銀玄與銀藤真的被陸峰二人打敗。想必,銀玄就再也不敢來煩自己了。
哼哼哼,該死的痞子陸峰,這次就看你能不能干掉銀玄這混蛋了!
遠處的瑤雪是看得震驚,而真正酣戰的銀玄是打得心驚。外人看來,兩人勢均力敵,僅僅是陸峰占據一分主動。而銀玄本人才知道其中驚險。若一個不慎,定會被打成重創。
越是與陸峰對碰,越是感覺到陸峰的恐怖。這家伙的身體似一個無底洞一般,無窮無盡的力量澎湃涌動,愈來愈強,根本就不隨時間推移而削弱半分。而銀玄心里開始叫苦,他越加感到自己的乏力,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陸峰揍翻在地。
銀玄幾次借力想與陸峰拉開距離,想以武學碾壓陸峰。可陸峰速度太快,甚至銀玄都很難看清軌跡,根本就無法擺脫陸峰半分。剛剛拉開距離,陸峰便瞬息掠來,只得是被追著打。沒有半分還手的余地。
這一戰,對于銀玄而言,太過屈辱。肉身強度不如陸峰,甚至連想動用武學都沒有時間施展。此時此刻,銀玄才恍惚回過神來。在北玄域,真的有無懼自己的同輩武者。而毫無疑問,眼前之人便在此列,需慎之又慎的應付。
轟!
一聲對碰,銀玄終于顯得不支,踉蹌后退數步,一只手抓住身側的一株灌木,才勉強穩住身形。此時,他臉色已然蒼白,氣焰比之之前弱了不止一截。這樣高強度的肉搏戰,持續太久,即使是銀玄的魔虎軀體也顯露乏力。
“你害怕我?”
眼看著陸峰攜驚人之勢,欲呼嘯而來。銀玄狠狠一咬牙,冷聲說道。那一瞬,銀玄心頭升起了強烈的挫敗感,自己的高傲若被尖刺洞穿,難受無比。自己對同輩武者戰斗中,竟需要以言語刺激對手。
陸峰聞聲而頓,與銀玄隔著數丈距離,一臉古怪地盯著略顯狼狽的銀玄。陸峰笑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銀玄的伎倆陸峰當然清楚,其幾次三番想施展武學,卻被自己打斷。眼下說出此言,無非是激將自己,給他施展武學的空間。
“你不覺得說出這話太過幼稚了?”陸峰淡笑著說道。銀玄的表情瞬間難看至極,他的自尊與高傲被陸峰簡單的一句話抨擊得支離破碎。而陸峰并未急著攻擊,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遠處酣戰的段朋,兩人依舊拼得有來有回,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勝負,倒是不必太過擔心。陸峰看了一眼瑤雪,這小狐貍看起來呆呆的可愛,讓陸峰心里一陣舒適。心念一動,陸峰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不過……
”
銀玄嘴角狠狠一抽,冷聲問:“不過什么?”
“不過,你得答應我,從此再也不出現在我媳婦眼前。我感覺我媳婦對你不是一般的厭惡,所以你就別去傷人家眼球了。”
嘭!
銀玄聞聲而怒,反手一拍,將身側的灌木拍得粉碎。從陸峰出現到現在,他心頭的怒火都未曾熄滅過。而一切的起因,便是因為瑤雪,那個他所認為已經屬于他的女子。而如今竟屈辱到要以不再看到她為條件,才有可能打贏眼前之人。
這分侮辱,亦化作怒火,熊熊焚燒于銀玄胸膛。他狠狠一咬牙,道:“如果,我輸了的話。”
陸峰笑了,笑得極為燦爛。輕輕擺了擺手,道:“好吧,反正你也沒可能贏。動用你最強的底牌吧。否則,不夠看的。”
陸峰的話說得銀玄額前青筋跳動,目光猙獰到極點,他怒極而笑,道:“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
話音落下,銀玄便狠狠一捏雙拳,手臂露出部分已然膨脹,其間筋脈鼓動,似蘊含無盡力量。他森冷而笑,看了陸峰一眼,便是猛然一踩地面,轟鳴之音瞬起,揚起無盡沙塵。其前額,那道閃電形狀的疤痕竟泛出了光華,若同真正的閃電,藍紫光彩瞬間翻滾跳躍而出。
陸峰一驚,感覺到了這一式的強大,比之陸峰預計的要強大許多許多,不過陸峰無懼。陸峰手中所擁有的武學是銀玄無法想象的恐怖。這一擊雖說恐怖,卻還不能讓陸峰退卻。甚至,陸峰都不需要施展曾大戰真龍的永恒曙光,僅僅是幻劍決的第三式便可碾壓銀玄。
陸峰漫不經心地吸了口氣,不顯半分慌亂,面色嚴肅了一分,道:“雖說沒多大可能,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是否認識楊誠。”
“楊誠?”銀玄輕喃了一聲,輕蔑一笑:“沒聽說過。”
這結果陸峰倒沒多大意外,雖說楊誠是妖域的人,卻久居唐國,甚至可能連妖域都未曾涉足,銀玄不認識他也是應該的。陸峰這一問僅僅是消除心頭的最后一分顧慮。畢竟,若此人與楊誠有關系的話,自己還真不怎么好動手。
陸峰雙手合十,諸多武學中選擇了炎魔體。雖說這僅是一部煉體武學,卻有很強大的攻擊性。陸峰至賀祥手中得到這套武學后還未曾真正意義上的用于實戰。陸峰也想借這個機會練練手,雖說早就感覺到了炎魔體的強大,陸峰仍舊想試下這部武學的威力。
而就在陸峰周身冉冉升騰出火光之時,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侵入陸峰心神,讓陸峰神色一凝,猛然看向遠處,那是……段朋的戰場!
銀玄亦是如此,周身泛出的電芒漸漸退去,看向了銀藤。他亦感知到了那強大的氣息,源自銀藤與段朋的戰場。而且,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這強大至極的力量是至段朋體內涌動而出,瞬間將銀藤壓制!
此時段朋凌于虛空,滿目莊重,微微斜撇了一眼陸峰所在之處,距離他已經超過百丈遠。他輕輕吸了口氣,黑色流光不斷流竄,肆掠中瘋狂匯聚,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壓抑著整個戰場。
“這個距離,應該不會波及到他們了吧。”
段朋輕聲喃喃,似根本就沒有把銀藤放在眼里。
而銀藤雙目凝重,這一瞬間,他亦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一開始被他輕蔑的段朋所展露出來的崢嶸讓他窒息。
原來,自己的高傲在其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一般。段朋從未正視過銀藤!
“用你最強的招式。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放你走。”
段朋輕聲說道,話語淡然,不帶半分情緒。而聽在銀藤耳中,那是難以遏制的恐懼。他恐懼與段朋所凝聚的黑色力量,更恐懼于段朋淡然話語中的冰冷殺意。他絲毫不懷疑,此人殺自己是手都不會抖一下。
他,究竟經過了多少殺戮的洗禮,才會有這種冰冷的殺伐之氣?
銀藤狠狠一咬牙,全身力量涌動,身體膨脹,撐破了他的上衣,露出強健的肌體。其上筋脈鼓起,充斥澎湃力量。而其胸膛,刻畫著詭異晦澀的紋路,光華閃耀,流溢著恐怖威壓。
銀藤動用了他的底牌,那胸口的符文紋路,是其封印的最強力量,其強悍程度,可戰王座!可饒是如此,他依舊感覺頭皮發麻。段朋所凝聚的力量根本就是壓倒性的。銀藤甚至都沒想過擋下這一擊,只考慮這一擊之后自己是否還能活下來。
銀藤心里已經后悔參合這件事了。一開始只以為可以讓銀玄承下一個人情,這對自己有諸多好處。而現在,他才發現,銀玄踢到了一塊大鐵板。剛才的陸峰已經足以壓制銀玄,而眼前的段朋,強大程度簡直讓人顫栗。自己竟還自以為是地跳進了這個無底深坑。
黑色能量瘋狂匯聚,轉瞬間有了一分清晰的輪廓。那是一張竟一丈高的大弓,純粹的黑色流溢,壓抑無比。而段朋手心,一只黑色的箭矢亦在瘋狂匯聚,轉瞬間便成形。段朋將箭矢扣在弓弦,一只腳死死抵住弓身,一聲爆喝下,單手緩緩拉開能量四溢的大弓。
“天狼,象征戰爭與殺伐。包含無盡鮮血與淚水,其間罪惡,罄竹難書。圣人嘆息:滿一矢兮射天狼。我段朋非圣,卻憎惡戰爭殺伐。圣人,一矢射落天狼。而我段朋,一矢暗天狼!”
段朋雙目已有血絲,顯得猙獰,似乎動用這一招對其負荷亦是難以想象。
“一念暗天狼!”
段朋拉滿弓弦,滿目肅殺中,猛然松開箭矢,一道純黑色流光夾雜著純粹毀滅之力,陡然指向銀藤!
銀藤瞳孔皺縮,這恐怖力量讓他恐懼。他狠狠一咬舌尖,讓其保持清醒。他亦滿目猙獰,此時,只能拼命了。否則,死!
其胸膛符文跳躍,滾滾能量流溢,化成了一張巨網,在其身前,將其守護。
“封天牢網!”
此式本來主要是用于困住敵手的,沒想到現在竟用來守護自己,這讓心疼心里苦澀。而且,這堅不可摧的牢網,似乎在那道黑暗箭矢前,并沒有那樣牢固。
轟隆!
一聲驚天轟鳴之音響徹,銀藤的符文巨網瞬間崩潰,散做了星星點點的氤氳流光消散。而恐怖箭矢并未停頓,以無敵姿態瘋狂涌向銀藤。
一聲慘叫之音繞梁而不散,一片氤氳模糊中,凌空而立的銀藤倒飛而出,其嘴里不斷噴出鮮血,而其一身灰袍也已經透紅。如同,他全身都在滲血一般。而更為可怕的是,銀藤雙臂已然不見,其右腿,只剩下了上腿,僅有一只左腳還算完好。
這凄厲慘絕的一幕讓所有人心驚到了極點。均是震撼地看向段朋。
而段朋僅是皺了皺眉,喃喃輕語:“居然吃我全力一擊還能活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