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康下班回家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爸捂著胸口坐在沙發上喘粗氣。他媽直接坐在地上哭。而他的老婆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還趾高氣昂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真的是一目瞭然。
“爸媽,到底怎麼一回事?”曾康以前總是笑話別人家吵得天翻地覆,沒想到這次居然輪到他們家了。他心裡還有一點埋怨自己老婆,忍了那麼久了爲什麼不能繼續忍。當然他也不完全覺得他爸媽沒有錯,只是讓爸媽忍太難,說不定還會連著他一起遭殃。他就只好讓老婆忍了,讓老婆忍是最簡單的處理方法了,只是沒想到居然翻車了。
曾夢友指著凌滿惡狠狠地說道:“你去問一下你的好老婆。你這老婆娶回來都是爲了氣死我們的是嗎?離婚,離婚,趕緊跟她離婚。我還不信找不到老婆了。離了再找一個。”
曾康走到凌滿面前,拉了拉她的袖子,“老婆,你看爸都這麼生氣了。你就跟他道個歉,好不好。算老公求你了。”
“不用求。”
曾康聽了這話喜色又浮上了臉,他就知道他老婆是最聽他話的。凌滿那麼愛他怎麼會捨得他難堪。
可是凌滿畫風一轉,用手指戳了戳曾康的胸口,“算我求你,趕緊離婚。”
這話一出不僅曾康懵了,連曾夢友和坐在地上的劉姨也懵了。這凌滿怕是瘋了?
曾康直接苦笑道:“老婆,別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甚至試圖喚起凌滿的回憶,“我們結婚的時候不是約定好了不管怎麼吵架都不要負氣說離婚嗎?你忘了嗎?”
凌滿當然沒忘,所以要不是對這個男人徹底絕望了,她怎麼會說出口。凌滿也不跟他掰扯,直接回房把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雖然他們沒有孩子,但財產還是要分割一點的,要不然她這幾年得到了些什麼?再者說她也實在不甘心自己賺的錢花在這家人身上了。更爲重要的是她離婚之後也不想回孃家,自己一個人生活,總是要錢支撐的。所以別說什麼不要錢的鬼話,她就要錢。想想當初結婚的時候她就是太重感情了。
曾康沒有打開離婚協議書,他就那樣拿著,他慌了,他徹底慌了。他從來沒想過凌滿會跟他離婚。他們談戀愛三年,結婚三年。他們都成爲彼此的習慣了,凌滿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
劉姨卻又跟突然活過來一樣,開始叫道:“離,跟她離。我可不信離婚的女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她們婆婆媽媽之間平時就喜歡討論這些。現在離婚的人也多。可是二嫁哪有一嫁好,有些二嫁沒多久就離婚的也有。有些直接給人當後媽,難做得很。她就不信這凌滿能找到比他們曾康更好的人。
凌滿指了指曾夢友和劉姨又看向曾康,“趕緊的,沒見你爸媽迫不及待了嗎?”
曾康卻道:“不管怎麼樣,我死都不會離婚。我那麼愛你,我不會離婚的。”他說這話的時候以爲滿滿地都是深情,凌滿卻只覺得噁心。怎麼會有人說著情深不渝的誓言,卻看不見她受的傷害。
“那好。那我就只能找律師幫忙了。順便告訴你,雖然買菜什麼的我都沒記錄。但是平時的生活費還有你爸的藥費那些收據和繳費記錄都在。到時候別鬧得太難看,別人都知道你們家是吸兒媳婦血的了,那就好笑了。”凌滿又接著說道:“你們公司的同事我也認識一些,有些還有微信,要不我給你宣揚一下好了。”他們公司搞團建之類的她還參加過幾次,還挺熟悉的。
曾康聽到這話直接一踉蹌,他這才意識到凌滿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要離婚。
他居然一副凌滿負了他的樣子,“爲什麼?”
“爲什麼?你居然還有臉問爲什麼?”凌滿真的不懂,這些男人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好了,說了也沒意義。籤離婚協議書,簽了明天去民政局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曾夢友和劉姨仍然在一旁叫嚷道:“離,別拿離婚來嚇唬人。到時候求著不離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話給了曾康信心,曾康突然也覺得凌滿只是爲了嚇唬他。也許是他潛意識覺得凌滿永遠都離不開他。
“讓她淨身出戶。還有我們給的十五萬彩禮錢給我還回來。”劉姨腦子轉得最快,已經開始在想財產的事情了,“還什麼給你爸買藥的錢都有記錄,那先把彩禮給還回來。”
曾康這才翻開手裡的離婚協議書,這離婚協議書裡也就只有關於財產的分割。
凌滿居然還要求分割他的工資。
他看到這兒真覺得凌滿瘋了,“我的工資憑什麼給你分?”
凌滿悠閒地問道:“那我的工資憑什麼給你們用?我還給你算少了,你年薪應該不止十萬,我算的年薪十萬,結婚三年我分十五萬不過分吧。這個可是算夫妻共同財產。至於我的工資都被你們花完了,你就沒錢分了。”
“又是十五萬。你們家就是指著嫁人撈錢吧。”劉姨一聽還要分自己兒子的錢火氣就來了。
曾夢友也是附和道:“還真當自己是個金坨坨,離婚就給我淨身出戶。”
凌滿嗤笑一聲道:“我哪有你們家像金坨坨。你們家給了十五萬的彩禮錢是不錯,但我們家也陪嫁了一輛十三萬的車。怎麼?你們是吞金獸啊,只進不出。只記得自己出的,不記得進的。”雖然有兩萬的缺口,但她媽還給了幾萬壓箱底給她,只是沒有直接還給她公公婆婆而已。要是他們硬咬著這兩萬塊錢她還了便是。
“那好,你把車開走。還十五萬給我們。”曾夢友說道。
“這算盤倒是打得賊精,這車開了三年了早都貶值了。還十五萬,你是當我蠢的嗎?而且這車我可沒開,油倒是沒少加。”凌滿真的覺得不能仔細理,越理得仔細越氣,她也越來越沒有耐心了,趕緊催促道:“趕緊簽字。不簽字就走法律程序。反正無論如何這婚我肯定是要離的。我工作倒是已經辭了,就是不知道你工作要不要辭。”
曾康聽出了這話裡的威脅。他對自己這個工作還挺滿意的,年薪也不止凌滿算的十萬,再加上他現在是做的第四個年頭,第五年又會加薪。如果真的被凌滿鬧黃了,他真的不知道去哪兒找這麼合心意的工作。但十五萬真的太多了,他也有點不想出。
凌滿冷哼一聲,那一聲冷哼抱著無盡的嘲諷,嘲諷曾康對她愛得廉價,也有嘲諷自己眼瞎。
曾康聽到這聲冷哼,臉有點燙,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難受。
他直接進屋拿了一支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了凌滿。就在他簽下的此刻他都還在幻想凌滿會回來求著他原諒,或者他們在去民政局的時候凌滿會突然後悔。
“麻煩你明天請假,先去銀行轉錢再去民政局。結婚證戶口本那些我已經拿了,你就只需要帶你的身份證和去一個人就好了。”凌滿說完就提著箱子打開門出去了。要不是網絡轉賬有限額,她都直接叫他當場轉賬了。
他們家鬧的動靜不算太小。樓裡有些人就直接站在門口看熱鬧。
凌滿擡頭一看,正好看到李姨在樓梯口偷看。
這李姨偷看被凌滿抓個正著也不覺得丟臉,反而光明正大地問道:“怎麼了?吵架了?這是要離家出走?這個已經結婚的女人可不好在外面過夜的。”
李姨自認爲自己也算是凌滿的長輩,倒是端起架子教訓起人來了。
凌滿平時還應付一下,現在連應付都不應付了。直接回了一句:“關你屁事。先把自己家的屎擦乾淨再說。”
“呃,你怎麼罵人啊?”李姨扶著欄桿生氣地說道。這凌滿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她還以爲跟那個容月不一樣。沒想到居然跟容月一樣的。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這樣。她實在不明白了。可跟他們以前不一樣啊。
房門外很是熱鬧。房門內倒是安靜。
曾康實在不明白他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曾夢友和劉姨看著兒子喪氣的樣子本來不好說什麼。
但看著兒子居然也哭了起來,心裡頓時覺得難受極了。
劉姨趕緊勸慰道:“別哭了。哭什麼。我們再娶一個好的。你們結婚都三年了都沒懷孩子說不定就是一個不能生的。簡直是耽誤我們的時間。我們再娶一個然後生對龍鳳胎或者雙胞胎。”劉姨說這些不僅僅是安慰自己兒子,也是她自己的暢想。
曾夢友也說道:“就是。居然還好意思分錢。”他想了想接著說道:“兒子,要不你先拖一拖,不給她錢。反正是她想離婚,拖不起了她也就不會要錢了。”
想想要分錢給凌滿他們就覺得心痛,但又實在怕凌滿去兒子公司鬧。兒子公司挺好,鬧沒了可怎麼辦?影響也不好,到時候兒子還怎麼找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