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莫急,聽和尚我對你說。”見我情急,元非撫了撫白須,緩緩說道,“那墨蓮丹雖是救命活人的靈丹妙藥,可若服食不得法卻能夠奪去人命。墨蓮乃是世間陰柔至極之物,柔和佛祖舍利之純陽以后成為墨蓮丹,卻仍是陰氣大過陽氣,平日將這墨蓮丹置于性平味甘的烏木盒中,為的就是要令烏木木體之香混入墨蓮丹中來中和其性。
倘若服食者乃是男子陽剛之體,則陰陽相合無任何不適,可若是女子陰柔之體,則必須在服藥之前取那大紅干棗與烏木木片一同研成碎末做藥引先行服下,否則該女子必定因體內(nèi)陰氣過盛而無法承受,便會發(fā)生如丫頭你此前這般冷熱相激之病癥。
倘施救不得法,則不出三日,該女子便會因體內(nèi)極寒而逝。
此前拗不過殿下以性命相逼,師兄他雖取出了墨蓮丹,卻不曾細(xì)說服食之法,只是將計(jì)就計(jì)地要殿下將墨蓮丹化入水中服下即可,為的就是要引殿下將此法施在丫頭你的身上。
和尚我身為佛門弟子,不思救人性命,反而是與師兄一同設(shè)計(jì)害人,實(shí)在是罪過罪過。所幸丫頭著實(shí)命大,殿下竟然于你昏迷之時(shí)尋來了那世間純陽的千年老參煨湯來為你續(xù)命,這才一路撐著來到了千佛寺。雖丫頭你奄奄一息,可和尚我和師兄本意卻是任你自生自滅,無奈殿下竟拿日后血祭千佛寺相脅,無奈之下師兄只得允和尚我出手,這才救回丫頭你的性命。”
“為什么?為什么大師和主持已經(jīng)施了鎮(zhèn)寺之寶,卻寧愿眼睜睜看著那寶貝浪費(fèi)在靜華身上也不愿出手相救?”想起方才凝神之際聽到元覺對龍嘉寰所說的話,忽然一陣悲從中來,我含淚說道,“難道說靜華真是世間大奸大惡之徒?對靜華施救便是做惡事嗎?”
“丫頭稍安勿躁。”元非喚我一聲,示意我平復(fù)情緒,“倘不救丫頭便是為世間除去大奸大惡,那當(dāng)初丫頭落崖險(xiǎn)些喪命,和尚我又何必出手?只是這世間萬物變幻無常,后來的這一切乃是源于丫頭命中該有一劫,和尚我與師兄也只是為了不違天意方才不得不如此。”
“倘天意有違,則應(yīng)遭天譴,所以方才靜華才會聽到元覺大師口口聲聲說,不知是在為善抑是為惡?”心中稍做整理,我抹去眼中淚水,望向滿面正色的元非。
“倘天意有違,則天譴必至,可是這天譴卻說不得是落在誰人身上。”元非長長嘆息一聲,雙目遠(yuǎn)眺竹林之外。
“你是說?”見元非雙眼所望之處乃是元覺的禪房,忽然心中一動,我遲疑開口。